男女主角分别是言淡伏清合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直到看见那具尸体……尸体被陈放在绿树之下,双手握拳,苍白的脸上神色狰狞。这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发髻凌乱衣襟也被大大的敞开,露出从胸口延展到下腹部血腥的伤口。翻出的皮肉泛着艳色,血液已经在皮肤上凝结成块。肠子脏器均被搅乱,甚至掉出一截在侧边,形似一条肉色的虫,蠕动在草丛中。部分新人早受不住的跑到远处去吐了。剩下两个跟过几次案子的,也面色苍白站在一起,互相鼓励。言淡看着同事们的惨状,忍了忍,总算勉强没吐出来。但这尸体的可怕程度,依旧让她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在这群新人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尤悠已先一步打开了箱子,正对着尸体做着检查。“刀口不平整,看切口应不是普通刀具……”“下身道未受损,死前未受过侵犯。”“死者血尽而亡……”“生前已有孕,腹中婴...
直到看见那具尸体……
尸体被陈放在绿树之下,双手握拳,苍白的脸上神色狰狞。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发髻凌乱衣襟也被大大的敞开,露出从胸口延展到下腹部血腥的伤口。
翻出的皮肉泛着艳色,血液已经在皮肤上凝结成块。
肠子脏器均被搅乱,甚至掉出一截在侧边,形似一条肉色的虫,蠕动在草丛中。
部分新人早受不住的跑到远处去吐了。
剩下两个跟过几次案子的,也面色苍白站在一起,互相鼓励。
言淡看着同事们的惨状,忍了忍,总算勉强没吐出来。
但这尸体的可怕程度,依旧让她浑身上下凉了个透。
在这群新人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尤悠已先一步打开了箱子,正对着尸体做着检查。
“刀口不平整,看切口应不是普通刀具……”
“下身道未受损,死前未受过侵犯。”
“死者血尽而亡……”
“生前已有孕,腹中婴被盗取。”
……
他一如既往专注于尸体,被带来的捕快也渐渐缓过来,围绕在旁边做着记录。
只有袁承继独树一帜,选择先行去这现场周边找找线索……
言淡专注听着尤悠的分析,那目光却渐渐脱离了讲述范围,徘徊到了死者的头部……
这次的文字和以往不同,除了一行标准的黑体字,还多出了一个小箭头。
趁旁人不注意,言淡试着靠近死者,偷偷触碰了箭头。
下方瞬间弹出了个电脑小广告尺寸大小的弹窗,让言淡眯着眼睛认真瞧了好几遍。
黑字内容是被郑渠剖腹放血而亡的孙丽娘
箭头下的弹窗中是帮助郑渠杀害孙丽娘的郑丰
好家伙,以往都要靠猜,这次直接把帮凶写了出来。
这金手指怎么自己默默的就突然就进化了?
难道跟自己的破案次数有关……
还是和最近看了许多案卷,提升了破案技巧相关……
言淡这边猜想着,尤悠已经做完了初步尸检,几个捕快围绕在一起讨论。
……
“现场没有拖拽或挣扎的痕迹……”
“要么这里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要么凶犯不止一人,能完全压制住孙丽娘……”
……
讨论得正热烈,却看到言淡正站在不远处默默听着,又好像双眼无神发着呆。
这女子最近风头正劲,几个新人也想见识见识她有些什么能耐,便朝着那方向招了招手。
“言捕快!”
“啊……”
见言淡答应了,其中个捕快笑着问:“言捕快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交流下案情。”
“我们洗耳恭听!”
“言捕快可有高见?”
看几个捕快都望着这边,言淡察觉到自己好似有些不合群,连忙走近,“高见是没有,我觉着各位说的很有道理……凶犯肯定不止一人,但这也应不是案发现场。因死者是生前被剖腹,附近却没有血液喷溅的痕迹,这里草树繁多,即使清理过也不会这么干净……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想。”
她侃侃而谈,逻辑清晰。
大多捕快都认为这姑娘言之有理,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白净容长脸的,之前介绍自己姓孔。
孔捕快和言淡同样是新人,却是去年考试的第一名,靠此才被提拔到总部。
因此格外看不惯传说中是‘关系户’的言淡。
他不依不饶继续询问,“那言捕快认为,凶犯是男是女?如何犯案的呢?”
好家伙,什么线索都还未查到便问得这么深。
这是直接让这小姑娘当场破案?
我?
四周的目光集中过来。
言淡愣愣站起身,在众多眼神的照耀下跟着走了出去,被带到院中一个威严的黑脸捕头面前。
如果说早上的罗声,已是言淡所见过肤色最深的男人。
那这个捕头,便轻易打破晨间的新纪录,成功夺得肤色最深的荣誉。
他的黑,是接近黑色的黑。
是包大人的黑。
几乎和身上的捕头服装融为一体。
如若不是其样貌完全是本地人的特点,言淡都想问一问他祖上是否有过出海经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血统……
恰好言淡提前向王静榛请教过奉公门所有捕头,对于他们的外貌已有了初步了解,因此很快便在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身份。
金行捕头包山华,和传说中那个包青天一个姓。
面黑人善,嫉恶如仇,从不挑案子。
是除了伏清合之外脾气最好的捕头。
也是奉公门资历最老的捕头。
和如今的总捕头属于同期,据说当初总捕头的职位还有过竞争。
包山华看了眼面前还不到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梅遣仁,“这是谁……”
他使了使眼色。
带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过来干嘛,给采花贼送菜么?
梅遣仁听出了捕头的未尽之言,抚着胡子笑道,“之前听伏捕头说过这言捕快才思敏捷,别有过人之处……”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认为她很适合我们这次的案子。”
的确听伏清合讲完之后好奇了一段时间,但后边太忙了就给抛在了脑后……
梅遣仁说此人适合这次的案子?
包山华疑惑了半晌,蓦然想起那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让自己进屋调查的刘大人,瞬间明白了这梅捕快的深意。
不愧是自己的得力下属!
“带上吧!”他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对着一旁记录的严革道:“帮她登记下。”
……
集合完毕,所有人跟着包捕头走出了奉公门。
言淡看了看这次的队伍,一共八名捕快,就有两个‘熟人’。
除了早上认识的罗声,还有不久前灭门案合作过的陈捕快……
不过这两人和自己话都没说过几句,只当做陌生同僚也没关系。
到了刘府,包捕头点了四个人随他进去。
三个是常年跟随他的一等捕快,还有一个便是言淡。
其他人只能默默望着那几人的背影,羡慕不已。
“那新人真是走运。”
“不过是个女子……”
跨过门槛的瞬间,言淡还能听见些许窃窃私语。
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正仔细观察着府内的环境,
刘大人作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府上一共三进,种的花草也只是寻常。
等到了大堂,除了端上的茶具不错,书画瓷器通通没有,只存有待客的桌椅摆件。
似乎是个清贫之官。
进来的几个捕快不论是几等,都没有坐下喝茶的资格,均站在大堂外等候包捕头的吩咐。
堂中两人讲话的声音很轻,但远远能望见刘大人似乎有些激动,赤红着脸跟包捕头争论着什么。
后又淡定下来,稳坐于正座。
直到包捕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又说了两句。
才见刘大人点了点头,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丫鬟走到言淡面前。
“请跟我来。”
言淡还在犹豫,包捕头却出了大堂,对着言淡吩咐道:“你随她进去,见到刘小姐,只需问问两日前的夜间,刘小姐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其余的不用多问……”
伏清合事忙,没办法亲自过来通知言淡。
但这言捕快是他亲自带来了京城,因此还是上了心。
他细细嘱咐袁承继照顾些,便派了他过来。
‘军营投毒案’没了下文,这个安全屋也顺势取消。
袁承继把言淡领到了另一个小院,“三等捕快都是集体住在一起,但伏捕头考虑到你身为女子多有不便,恰好我作为一等捕快有个单独的小院,时常不住,便暂时给你了。”
这院落不小,但因无人居住,早已荒芜。
好在家具齐全,只需把那落叶蛛网都打扫干净,再擦拭家具修补屋顶,重新归置一番,便可入住。
再加上这一片相当于奉公门‘宿舍区’,一等捕快都住在此处,什么独居女子的安全隐患完全没有,一般宵小决不敢靠近。
言淡十分满意,就连袁承继阴阳怪气都没法影响她的美好心情。
笑意盈盈地送走了面色古怪的袁承继,言淡也没有心安理得的就这么住下。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屋子,在这里住的时候还是要替人家好好打扫维护……
她勒起袖子,开启了今日一整天的‘大扫除’。
在小小的院子里面扫啊扫啊扫,扫小小的落叶,和小小的灰。
在大大的屋顶上面补啊补啊补,补大大的瓦片,和……大瓦片。
……
心里哼着洗脑的童谣,找到适宜节奏,她干起活来也兴致勃勃。
直到夕阳落下,余晖满地。
言淡大大伸了个懒腰,又擦了擦额头上的灰汗。
满意打量这个焕发出新生机的小院落,心底涌现出一股让人鼻酸的感动。
等她收拾好心情,又在外边的井里提水回来洗了个澡,天已完全黑透。
正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却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言妹子。”
这是。
言淡惊喜地打开了已插好的大门,看见窈窕的身影正执灯站在门口,另一只手上提着木色的简易小食盒。
“静姐姐!”
“刚看到有个人影眼熟,便猜到是你。”王静榛熟稔地走进屋,四周打量一圈,“午间本想去给你送饭,却扑了个空……”
言淡目露歉意,“对不起啊,袁捕快直接带我过来,我……”
我便打扫整理,完全忘记了还有送饭这回事。
“这不是你的问题,当初本就是袁捕快吩咐我去给你送的饭,不送了也该他来通知我。”
王静榛言语间便充斥了对袁承继的不满,吐槽对方工作交接的不到位。
随后摸了摸言淡的头顶,“饿了吧,袁捕快一向不仔细,把你这小丫头带过来,也不介绍五邻四舍给你认识,只给把钥匙就算交差……”
“无妨,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也能……”
“能什么?都要饿坏了。”
听到小姑娘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王静榛走进堂屋,把食盒放于桌面上。
又看这屋中一支蜡烛都没有,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灯留下。
“你这还要添置许多呢!这灯你就先用着吧,晚间黑灯瞎火也没个照亮,小心伤到自己。”
言淡哪里不晓得要买东西,可当初走得急,身上带的钱不多。
虽来的一路上都是伏捕头出资,但如今也住了许久,买早食买茶叶已花了一半。
她……实在是囊中羞涩。
因此只能讪讪回笑,嘴上答应着,“明日就买。”心里却想着能将就下就不买了。
王静榛看她面色为难,却以为是她不知道去哪添置,或是没有时间,主动揽下活,“你放心,明日你尽管上值,得你叫我一声姐姐,这些我便都帮你掌掌眼。”
说完按下言淡在桌边,让她安心吃饭。
自己却沿着屋子,完整绕了一圈,边踱步边说,“这几处差些油灯蜡烛……棉被你有了,但如今刚刚入春,还要冷些时候,得买少许碳火……洗衣服的木盆皂角也差些……”
油灯不算贵,但灯油贵啊!
还有碳火?同样是消耗品用不起!
……
王静榛每说一句,言淡心中便咯噔一下。
算着手中的银钱,实在是付不起这个帐,她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拉住王静榛的袖子。
“静姐姐……我离发俸禄还有些时候呢……”
“俸禄?”王静榛摇摇头,“这个不用花你的俸禄,用你的安置费就好。”
“安置费?”
“对,总部这边规定便是如果你不住奉公门安排的房屋,便会给你些银钱,补贴你的租房费用以及安置费。”
还有这种好事?
言淡瞪大了眼睛,“可我住了袁捕快的房子啊!”
“是,但你也的确没有占用多的房屋名额,即使不用租房费,但安置费还是需要的……”王静榛看言淡吃得差不多了,把空碟子收起来,“你放心,后勤那边我熟,这费用明日我就帮你领了,东西也看着买,不用你操心。”
“那就谢谢静姐姐了。”
言淡心里感激,本想留王静榛喝杯茶水,但对方急着回去看孩子。
只能提着灯送她到半路,眼睁睁看对方走进家门,言淡才放心返回。
洗漱完毕,吹熄唯一的灯,又是一天结束了。
言淡躺于床上,这被子因许久未用有些淡淡的腐味,但她却毫不嫌弃,心里盘算着明日走前拿出去晒晒太阳。
这房子真不错,俸禄发了得谢谢袁捕快。
还有伏捕头,承蒙他赏识,这才混进了总部。
静姐姐也要送些东西,来了京城后就她照顾自己最多。
都是好人。
……
她闭上双眼,慢慢放松下来,不一会便发出了轻缓的鼾声。
如今伏清合不在,由袁承继全权负责这群捕快的任务分配。
他并未对单独行动的言淡抱有期望,没想到居然让她先找到了疑似受害者。
这人一向是有话直说,大大咧咧的笑道:“真没想到啊!居然能被你找到,是我看走眼了。”
话听着好像是赞叹,但怎么这么让人不得劲呢?
什么叫看走眼了,之前在这种人心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言淡懒得浪费时间和他计较。
再加上现下处于新人时期,造成冲突与自己的事业规划可能有碍……
她立刻行动起来,找人带着认识孙丽娘的村民去现场认了脸,确定了身份。
言淡的表现也让现场所有的捕快有了危机感,参与得更加积极起来。
因为这个小小的突破,接下来的工作便有了明确的方向。
几个人集合到了村口不远处,重新分配工作。
这类已婚妇人被杀的初步调查,大多都是先锁定其丈夫,反之亦然,毕竟有许多先例摆在前边。
因此捕快纷纷自荐去通知家属,便可提前在路上问话抢先得到信息。
如今这里袁承继是唯一的一等捕快,本该他负责这回事。
谁知讨论了一会,这人待不住了,直接甩手走人,自己单独去查。
剩下的捕快都是新人,级别一致,谁也不服。
不仅争执不休,为此还搞了个抓阄。
最后的赢家是之前讽刺过言淡的容长脸孔捕快,他挑衅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得意洋洋的模样极为讨打,引得众人暗地咬牙。
犯罪手法极其残忍,大概率和死者曾有过冲突或纠纷。
死者是榆林县人,新嫁入此地,和鱼献村村民并未相处过太长时间,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
再加上她被抛尸的地方有些暧昧,虽离鱼献村更近,但同榆林县也相隔不远,不能排除凶犯是榆林县人的嫌疑。
言淡没有阻止他们,在她看来通知家属本就是必要,查榆林县也是一样……
因为那郑老头的儿子郑渠也在榆林县居住,说不准和这孙丽娘父母或亲戚产生过什么冲突,便是他们父子的杀人动机。
“捕快大人!”
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妇人的声音。
几个捕快探头望去,便见着个膀大腰圆的蓝衣妇人,带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者朝这边走来。
“捕快大人!”
蓝衣妇人又唤了一声,见着众多高大的捕快一齐朝这边看过来,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直到看见言淡在众人身后露出了脸,这才松了口气。
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了顺。
这奉公门的人煞气重,看着还真是骇人,也就只有那个女捕快笑脸迎人,好接近一些。
蓝衣妇人径直朝言淡走去,指着身后的老人说道:“这个之前和大人说过的郑老头,丽娘的邻居,他刚听说了丽娘的失踪,便急着过来找您,听说昨日见到了奇怪的人……”
郑老头?是郑丰么?
言淡上下打量那人,方正的脸型,头耷拉着,看上去极为老实的一个长者。
她在见到尸体之时幻想过凶手的模样,即使是个老头也应该尖嘴利言是个恶人相才对,从未想过会如此的朴实。
听见有线索,几个捕快抢先绕过妇人走到老者跟前。
孔捕快跑得快,走在最前面,率先问话,“见到了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尤悠记得言淡曾用弩箭射中和他打斗的刺客,也算是就他一命,对其还有些好感。
对方问话,他略一思索,木着脸回答了,“你最初推测凶犯的动机有误,所以才会有各处矛盾。”
“有误?”看尤悠说完便又躲在了一旁的树影里,言淡几步跟得更紧,“尤捕快,你能具体说说么?”
他讨厌和人靠近,再次拉开距离,“你不该以自身想法揣度凶犯犯案动机。”
自身想法……
对啊,这郑渠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其他人养孩子的类型……
一听到凶犯无子,又四处寻医问药,言淡便认为这人是想把这孩子养在自己家中。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
记着之前那牛青花曾经说过,张大夫诊治郑渠本身身体有问题,他不信,便去寻了乔神婆。
乔神婆是否给他提供了什么新的方法?
询问了路人,那乔神婆住在榆林县郊外。
言淡脚程太慢,在天黑前绝对赶不到,只能求了袁承继去打探。
袁承继却撇了撇嘴,“伏捕头看过证言记录后,便派人过去了,那神婆远游了,按我说就是逃跑了……我本想跟着伏捕头,谁知捕头偏要我带着你。”
伏捕头已经想到了?
言淡惊讶片刻,又收了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郑渠的家中。
乔神婆那边断了线索,但还有一个疑点还未证实。
根据柳丝丝的供述,郑渠在案发后曾回家过一次,还带有一个蓝色包裹。
郑渠家早已被捕快搜查过,但找得是活生生的婴儿。
如果这婴儿已死,个头又小,塞在包裹里,很容易被搜查的人忽略。
说不准那包裹还在郑渠家中。
……
即使猜到了那婴孩可能已亡故,但言淡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发现他。
厨房的柜子里有个瓦罐,罐子上一行文字。
被郑渠用刀砍死的男婴
被埋在围墙附近有个蓝布包裹,上方一行文字。
被郑渠用刀砍死的男婴
这孩子被郑渠肢解后,骨头埋于地下,肉被刮下做了酱。
看厨房的还未洗净的木勺子上,还有同色肉酱的痕迹。
“重新审问郑渠的夫人柳丝丝,那顿饭是不是郑渠做的,吃得又是什么?”
言淡咬牙切齿。
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却照不亮审讯室里的人间污秽。
郑丰、郑渠和柳丝丝,被分开审讯。
从询问变为审讯,那待遇便大为不同。
只不过一日那柳丝丝便先受不住了。
她承认郑渠虽未对其告知真相,但那日回来之时带的包裹有血,柳丝丝便有了猜测。
再加上她求子心切,乔神婆曾说过食用初生婴儿的肉,能聚气入腹,使自己得子……
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那人在墙角埋东西。
也装作未怀疑,从不下厨的人却一反常态在厨房做饭。
有了柳丝丝的证言,另两人招不招也不重要了。
但言淡连同着几个捕快不约而同的坚持审问了下去,似乎只想亲耳听那畜生说出原因。
伏捕头看着这群新人莫名的做些‘无用功’,个个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他并未阻止,甚至主动替他们顶住了上边的询问。
郑渠被轮流审问,熬得双眼通红,终于崩溃。
他大吼着,“那赵二岩和白淑君有了首尾,咱们榆林县人尽皆知……那孩子不得父亲喜爱不过是个弃子,女人也是弃妇,活着有什么用?不如利用起来,做了药引,让我们郑家能传宗接代。”
只大约能见着其中一个头发已花白,身材干瘦,应是年纪不小。
那两人都是寻常平民打扮,看上去极为普通。
告别靖王后,按照先前的计划,伏清合赶到了鱼献村与其他捕快汇合。
恰好碰见问完话出来的言淡。
听言淡说完自己怀疑的对象,对比靖王近卫给出的证言,竟极其吻合。
这小姑娘竟不用一日便能破这凶杀案?
伏清合一时之间有些感叹,不禁想先听听言淡的思路,“你怀疑是郑丰和郑渠?有何凭据?”
言淡早知会有此一问,便把准备好的话一一道出。
“早上赵二岩在外的姘头来找孙丽娘,使她动了胎气……这孙丽娘家中痕迹我看过,并无血渍残留,也无挣扎或打斗痕迹,只有一针线篓子被打翻了……这边虽人烟来往少,如果要转移孙丽娘,只要她大声呼喊应会引起邻里的注意,所以她应是自愿跟来人走出的鱼献村。”
“我从鱼献村其他村民口中得知,这孙丽娘和郑家关系很好,那郑丰还曾说出过认其丈夫赵二岩为干儿子的话,孙丽娘对其十分信任……她摔倒在地,一个有孕的妇人最多走到门口,想要找大夫当然会寻求郑丰的帮助。”
她没说的是,根据那牛青花的描述,这村尾尽住了些‘牛鬼蛇神’。
孙丽娘除了人模狗样的郑丰,也没别的选择。
“郑丰早存了想害其人之心,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赵二岩恰好不在家,孙丽娘又主动求助,当然不会放过。郑丰的儿子回村找他,他伙同他的儿子一起把孙丽娘抬到板车上,谎称带她去城里看大夫……我查过村尾的那条小路,可绕远一些去树林,那边荒僻,晚间更是没有人,方便了他们杀人作恶。”
“郑丰本就是做伞的,家中油纸很多,用油纸包裹住尸体,便可防止现场血液残留,所以我们才未在抛尸的附近发现血迹。”
伏清合听完,轻声一笑,故意说,“你讲得都有理,这郑丰杀人是天时地利俱在,但他没有动机去害这样一个跟他家走得颇近的女子,这女子和他无仇无怨……”
“郑丰是没有理由,但郑渠有……郑渠成亲十载,并无子女,前段时间还各处寻医问药,甚至找了乔神婆。杀人取婴,或许是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想抢了孙丽娘的孩子自己抚养。而郑丰对其子一向言听计从,很可能沦为郑渠的帮凶。”
言淡面色沉重,“但孙丽娘怀胎九月都未到,孩子又是被强行剖出,不知是否还……”
是否还活着。
两人想到此处,皆眉头紧锁。
结合查到的证言,伏清合对言淡的分析已信了大半。
略一推测,便道:“按你的说法,他们杀害孙丽娘的地方应该离村尾不会太远。死者是生前被剖腹,那血液定会溅到各处,即使有油纸垫在身下,也无法完全阻挡所有血液。那里枝繁叶茂,一定留有痕迹……”
虽不赞同小姑娘对凶犯动机的说法,但能思虑至此已是极为优秀。
伏清合眼眸荡出些许笑意。
伏清合快速查看了证言记录,后又去孙丽娘家中探查,果然和言淡说得一致。
他便不再耽搁,立刻派人捉了郑丰和郑渠父子两。
有了方向,办案节奏逐渐加快。
一部分人在村尾不远处寻找,发现部分叶片上的残留血迹。
略一犹豫,言淡最终还是决定顺了云意的意思。
“我知道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帕子,轻轻擦拭了对方的眼泪,“你别怕,我不会逼问你,只最后一个问题,希望能如实回答我。”
“好……”
“这一个月,你去过哪些地方?”
云意的呼吸渐渐平缓,她回答得很仔细。
“奴婢大多数时候都和小姐在一起,云天楼还有珠玉阁也都和小姐寸步不离,只有在大慈寺之时……表公子也在,我们在山下等着的时候讲了会话,其余的时候便都在府中了。”
“好,我知道了。”
言淡站起身,按照约定不再询问,平淡和其告别。
转身之时,她的余光扫到云意面色稍缓,虽还有愁绪,但情绪已稳定下来。
这时言淡才明白,这女子在乎的不单单只有前两日所受的伤害,而是这伤害曝光后她所承受不了的后果。
比如刘府主子的迁怒……
比如世间人的眼光……
比如和表公子的情意……
自从知道奉公门已查到了府上,她便怕得不能入眠,嘴里都起了燎泡。
明明是被害者,却比谁都害怕其他人发现自己。
此时言淡不再追究,使云意忐忑两日的心终于能稍许平缓。知道这关暂且是过去了,短暂露出了笑意,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更惹人怜惜,那面颊的酒窝却醉人的甜美。
这一瞬她放下了心头大石,下一秒又恢复了谨小慎微。
……
出了刘府,言淡私下和包捕头汇报,隐瞒了被侵害女眷的身份。
包捕头办案多年,见多识广。
不仅对此没有追究,还好好夸奖了言淡。
心中想着,果然如同伏捕头所言,言淡是个见微知著的好苗子,做事细心又有条理。
看着小姑娘笑意盈盈站于眼前,包捕头那是越看越顺眼。
她不仅发现了真正的受害者,没有让同僚白跑一趟。
还能照顾到受害者的情绪,避免办案过程产生纠纷。
再加上问到的被害人行程,更是使得这次案件有了很大的突破。
因为之前麻雀案的受害女子,大多都是平民出身。
近几十年国情变化,女子出门做事的越来越多。
这些被害人也是为了糊口各处奔波,接触到的人鱼龙混杂,不好排查。
但刘府的女眷不一样,她们处于守旧党的家庭,女子大多都不会抛头露面,行程也较为单一。
就如同云天楼和珠玉阁这种高消费场地,几乎是属于半封闭模式,内里只有来消费的夫人小姐以及内部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也全部为女性。
凶犯隐藏在此处的几率极小,大概率可以排除。
但大慈寺就不一样了,拜佛烧香这种事人人都可去,即使是刘府小姐也只能和平民一样从山脚向上爬,才能表示对佛祖的虔诚。
麻雀案的所有受害者,均在近一个月去过大慈寺拜佛。
包捕头在言淡汇报之后,立刻便锁定了大慈寺,命下属换上常服,在大慈寺附近监视排查。
交代完,他又单独看向言淡。
沉默半晌。
包捕头蓦然开口,“言捕快,你笑笑我看看。”
啥玩意?
言淡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嘴角微微抽动,僵硬牵扯出一个笑容。
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但包捕头依旧注意到了脸颊上的那个小窝。
“有酒窝。”
身为得力下属的梅遣仁立刻明白了捕头的意思,他抚了抚胡子,有些犹豫,“您是想让言捕快做诱饵,会不会太冒险?”
但感觉到附近若隐若现的观察目光,还是打起精神说说笑笑演了场戏,正准备回房休息。
这客栈房间在二层,一行人刚上楼梯,便听到楼下跑堂的吆喝一声,“哎哟!李管事,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快里边请……”
言淡几人停了脚步,往楼下看去。
只见一身穿青色锦袍踏着黑面官靴的男人,带着几个侍从走进了酒楼。
他面白无须,身高不算高,看起来还有几分孱弱,颧骨极高,细细的眉眼闪过一道精光,有些刻薄之相。
对于小二的热情他恍若司空见惯,只斜觑一眼,懒洋洋道:“不坐了,爷还有差事,世子要吃你们这里的招牌荷花酥……”
小二愣了一瞬,下意识说道:“那荷花酥的方子不是进献给世子了……”
看来人脸色微变,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这李管事分明是打着世子的旗号吃霸王餐,直接戳破恐怕会让对方恼羞成怒。
小二连忙捂上了嘴退后一步,更加做低伏小,但已经晚了。
那李管事并不动手,只给左边使了个眼色,随从便上前一步,直接给了那小二腹部一脚,叫骂道:“什么方子不方子,世子想要吃你们这儿的东西是你们的荣幸,你竟然想要推脱?”
随从会些武艺,再加上干惯了粗活,力气极大。
那小二被踢得腾空而起,落于五步之外,发出巨大一声闷响,只能呻吟着在地上挣扎,再也站不起身。
见着小二痛呼,那些人围了过去,似乎还要动手……
几个捕快有些按捺不住意图救人,被伏清合制止。
他摇了摇头,“先等等,有人会救他……”
果然,掌柜的听到这动静,本还在雅间招呼其他客人,连忙大步跑出。
远远望到小二躺于地面呻吟,他暗道不好,弓着腰迎向李管事跟前,“李管事,是小的不懂事,让您受惊了。”从袖中掏个大银锭,“这个全当给李管事和各位爷们买些酒水压压惊……”
卑微着把银锭双手呈上,那李管事才勉强露出个笑容,“管好你手下人……荷花酥快些送到郡王府。”
“是是,李管事放心,我一定亲自盯着,保证按时送到府上。”
李管事转身正预备走,余光却瞟到楼梯上人的身影。
那人看上去陌生,一身衣衫材质上乘,身如青松般挺立,俊朗又温和。
他愣了一瞬,突然堆出些笑容,大步走近。
一群捕快见这人毫不犹豫地走向这边,顿时间有些心惊。
难道是被发现了?
可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做啊!
捕快们心中警惕,纷纷一错不错盯着渐渐靠近的身影。
那李管事似乎对众人的视线熟视无睹,直到靠近那抹俊影,这才开口,“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来元和郡游玩?”
他语气温和,毫无刚才嚣张跋扈之态。
伏清合见这人朝自己搭话,只微微颔首,“足下好眼力,一行人的确是今日初到贵宝地……”
“我乃是郡王府的管事,公子气度不凡,我一见如故,心向往之……”
李管事笑得有些许暧昧,透着精光细长双眼也迷蒙起来,“可有兴趣到郡王府看看?咱们可以……促膝长谈,抵足而眠……”最后八个字说得语速放慢,极为缠绵。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这玩意是看上了咱们伏捕头?
言淡躲在伏清合身后,把那人痴迷得几乎要拉丝的目光看了个明明白白。
郡王府一游?我看是你想让伏捕头进你房间一游吧!
将房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让无关人等回家,言淡只留下了蓝衣妇人。
“你对这村子应该很熟悉吧!跟我说说附近住的这几户人。”
“好。”
为了摆脱嫌疑,蓝衣妇人对言淡此刻是知无不言,就想把嫌疑往其他人身上带。
“村最尾端住得是个姓张的猎户,名张四,妻子早亡,每日凶神恶煞的,村里人都不喜欢和他来往,说不准就是他把丽娘藏了起来,想留给自己做老婆……”
“还有左边那户围墙高的人家,姓牛,叫牛黑子,家中两个弟弟……这村里大部分人都姓牛,但他是外边迁过来的,对我们都不太信任哩!做了那么高个墙,选得地也离其他人远,平日里经常不在家,说不定就是他把丽娘掳走了……”
“还有右侧的,住着个老头。郑老头很和善,手很巧,做的油纸伞很扎实。他和赵二岩一家都很亲近,听说还要认干亲呢……年过半百了,不可能是他。”
言淡一个个听过来总算听到个姓郑的,即使妇人满口说着不可能,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她问道:“这郑老头全名是什么?”
蓝衣妇人挠头想了想,“好像是郑丰还是郑收,应该和收成有关系,我记不太清。”
“那这个郑家除了郑老头,可还有其他人。”
“郑老头有个儿子,名郑渠,据说是当年他服徭役去挖渠的时候出生的,儿子刚出生没两年媳妇便去了……郑老头很宝贝这个儿子,可惜郑渠不太孝顺,常年在榆林县住着,很少回来,不过前日好像回村找过郑老头……”
蓝衣妇人说着说着觉着不对,刚才说了一大串也没见着这个捕快开口,怎么一说到郑家便问个没完。
“那郑老头人老实巴交的,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不可能的……相信我,我看人可准了。”
准么?
见对方信誓旦旦的表示信任凶手,言淡一时间有些无言。
蓝衣妇人见捕快没有回答,悄悄打量了对方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试探着问,“还有几户人家,要继续说么?”
“说吧……”
妇人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些许,“靠近张猎户那家人可不了得,大人,我悄悄告诉你……”
怕蓝衣妇人猜出自己的意图,言淡默默听完了村尾所有住户的资料,才让她离开。
言淡已确认了凶犯的住处和身份,现在便是琢磨着该怎么让其他人觉得自己的推测顺理成章。
从孙丽娘家中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昨日她在家中摔倒在地,丈夫不在家,只能向信任的邻居郑老头求助。
郑丰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联合其儿子将她抬出家后残忍杀害,清理现场后有计划抛尸,到树林时刚好至清晨。
联系郑丰的职业,他们应是用防水的油纸包裹住了尸体,所以在抛尸途中没有漏出一滴血。
凶犯懂得用这种办法隐藏行迹,现场留下血迹的可能性不大。
可能留下证据的便只有用过的油纸,不知郑老头是否已经销毁?
不对……还有一样。
婴儿也被取走了。
不知取出时是否足月,婴儿还存活着么?
想到这里,言淡心中寒意更甚。
忍不住诅咒这杀母夺婴的人渣,下辈子投胎做肉猪被人宰。
她脚步匆忙地赶到前面和同僚汇合,简单与袁承继讲述了发现失踪妇人的经过,隐去了自己引导的那一部分……
比起和伏清合一起去赵家查找线索,已知答案的言淡更愿意去衙门查查档案,看看钱丽翠和刘大宝有没有案底……
亦或是在四处询问下邻居,这李家有哪些熟人,里面是否有钱丽翠等人的踪迹……
但上级命令已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又跟着奔波到了几条街之外的赵家。
赵家和李家门口一样,均有衙门派过来的捕快保护现场。
但因发现的时间已久,所以尸体早已被运送到了衙门,由仵作验尸。
现场只剩下血迹,和因挣扎打斗被破坏的家具……
没有尸体,言淡不再惧怕,因此看得更为细致。
精心养护的花朵,院子里的秋千,灶房里的干净餐具……
这是一个温馨又美好的家庭。
只剩下两条木腿的板凳,布满刀痕的扫帚,甚至还有一个沾染血迹的簸箕,都说明了这家人拼命反抗的意志。
这样的证物旁,却布满各色血迹,透过这些颜色,仿佛触及到了满满的不甘与怨愤。
他们都有努力的求生过啊……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眼眶微湿,又迅速抹掉。
言淡努力调整情绪,仔细地扫视四周,突然看到院子角落杂草丛生的地方,有一丝波动。
那是什么?
她取下身上的佩刀握在手中,慢慢走近。
那草动得更厉害了,好似有东西在草的遮掩下爬行。
飞奔过去,便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黄色尾巴,摇动两下,消失在墙角处的小洞之中。
蹲下透过这洞朝外看,围墙的另一侧,瘦弱的小黄狗蹲坐于地上,身上的绒毛油腻腻的纠结在一起,下腹处好似有些红色的血迹。
它黑亮的大眼睛直视着洞另一头正在偷看的言淡。
“汪!”
这果然是个狗洞。
那这狗是赵家所养?
而狗身上有血迹,那会不会说明案发那日这狗也在现场?
想到这里,她立刻站起身抬头望,围墙不高不矮,但四周并没有树木或是梯子支撑,很难轻松跃过去。
言淡回首看了一眼,伏清合正在客厅勘察地面的线索,离着自己的位置有些距离。
她怕大喊吓走小狗,也怕时间久了小狗跑掉,只能自己从门快速绕出,来到这边围墙的外墙。
那小黄狗端坐在原地,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并未受到惊吓,只回头望了一眼。
它的眼睛十分透亮,仿佛晶莹的琥珀一般。
“汪。”
言淡走近两步,想观察小狗身上的血迹位置。
那狗却失了耐性,突然向前方跑去。
“别走!汪仔!”
言淡连忙跟上。
可惜脚上的伤使她跑得不快,还没有平日里一半的速度。
她拼了老命追赶,依旧很快便跟丢了小狗,眼睁睁看着那狗影消失在了某个拐角。
“哎,这破脚。”
她十分懊恼,转头回到了赵家,便看伏捕头站在门口,正等着自己。
“捕头你别误会。”
害怕对方以为自己偷懒,言淡忍着痛快步走回,“我刚才看见赵家围墙的狗洞钻出了一只黄狗……”
听到有狗,伏清合并不惊讶,“我们在第一次勘察之时便发现了墙角的狗洞,部分家具上也发现了狗毛,现场有狗脚印。这赵家的确是养狗的,只是不知为何,派人等了一整天也不见它回来。”
“捕头,我怀疑那天案发的时候,狗应该也在现场。”言淡说出发现黄狗身上的血迹,“不知道它会不会咬伤了凶手……”
她有些不确定,所以隐瞒了一点。
刚才近距离看那黄狗的嘴边毛,似乎有少许红色部分,比起下腹的血迹颜色更浅更新。
但因太过匆忙没能看清,不知是不是血迹。
可能这只小狗曾经咬伤了凶手,却依旧没能救成主人,从狗洞逃走?
伏清合否认了言淡的说法,“我认为那日案发时,狗应该不在现场,它是案发之后才回的现场。”
“为何?”言淡有些惊讶。
伏清合带着言淡走到门口处,这里的地面和李家一样,有大量血迹留存。
“首先,如若狗在现场,它和凶手搏斗,沾染到了不论是凶手的血迹或是主人的,都不会在下腹,而是应该接近嘴和颈……能染满整个下腹,应是血液流出到了一定的程度,狗趴伏于地面所以沾到……”
“现场其他人虽有刀伤但都并不致命,只有赵连,也就是赵家唯一的及冠男子,脖颈一刀致命,有大量血液流出,他的尸体就在门口,黄狗从狗洞钻入后首先发现了他,所以趴伏于他的身边。虽然感受到了主人没有呼吸,但狗守护了尸体许久,因此血液染满下腹和四肢。”
听完伏清合的描述,言淡脑海中也有了画面。
忠犬依偎在毫无生气的尸体旁,它嚎叫,舔舐主人的脸,依旧唤醒不了他。
最后只能守护这具冰冷的尸体……
该死的凶手!
不仅害了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性命,还导致忠心小狗无家可归。
如果狗那日不在现场,嘴角的血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言淡仔细回忆了片刻,她还是觉得那红色和血迹相似,只不过更艳丽一些,显得像是刚染上不久的……
难道……
狗是闻到了现场的味道,之后给主人报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