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

11

半年前，我奶听说了这事，特意没像平时一样，送了菜买好日常用品回农村。

而是在家里待上了一个月。

她见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变得瘦巴巴，脸色蜡黄，撩了撩我的刘海，直接杀上门。

“302的，给我滚出来，你有本事造我孙女黄谣，有本事开门呐。”

“我平常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孩子，被你欺负成啥样了。”

要说比力气，我奶的确不是302大妈的对手，那两百多斤的肉，被压一下都踹不过气。

但要比谁弱势，我奶80多岁高龄，才真叫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就怕被讹上。

我奶也有毅力，敲了半个小时，硬是不停。

邻居们都劝她别气了，给自己累倒。

“也是。”

只见她上楼，拿了凳子，拿起水桶。

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举着空水桶往302房门砸。

好在这玩意不重，累不到手，同时声大。

也不知为何，302的小半天都未曾开门。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似乎刻意避开我奶。

楼梯上遇到她转身关上门，菜市场遇到，她连菜都不要，转头就走。

我奶想和她吵一架，被她那冷暴力的态度惹得更气了。

“行，给我等着。”

我奶终是气不过，找上了和302大妈一起买菜的邻居，一个劲怒骂302大妈。

“这老妖婆，欺负我孙女，害得她瘦得跟干柴似的。”

“我找她要说法，她还爱搭不理。”

“有本事欺负别人，没本事承担责任？”

“恶心。”

12

仔细看看，现在围在大妈身旁的邻居都是她买菜的搭档。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我。

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我奶说她造我黄谣是怎么一回事。

深夜，她把我吵醒后，叫上邻居们
听我房间的动静。

还没到房门前，就听到我翻来覆去的声音。

说我和男人滚床单，吵得她睡不着，才去找我的麻烦的。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有很严重的失眠症，需要吃药来缓解。

也有邻居提出:

“她楼下301受到的影响应该更大吧。”

“那老爷子，顾着和那丫头爷爷的战友情，忍着呐。”

301老爷子，我最近还碰到过几次，我曾拿302大妈砸我门这件事和他提过一嘴。

他确实受到影响，不过不是因为我失眠滚来滚去的躁动，还是砰砰响的砸门声。

他说:“我退休了，晚上被吵醒，白天补回来就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之他也没太在意。

合着，把我被她吵醒说成，我把她吵得睡不着。

邻居受她影响睡不着，说成是我干的。

背后还污蔑我半夜和男人滚床单，饥渴难耐。

难怪我奶那么生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13

不久后，国庆放假，她孙子回来看她。

我奶一脚抵住门，拦住他，说着他奶奶的奇葩操作。

他是某名牌大学学生，许是社会经验少，脸皮薄，被我奶说得羞愤难当。

“你奶如果再深更半夜敲我家孙女的房门，我就跑到你们学校，让你的同学老师看看，你奶有多么无理取闹，是怎样光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丢人的。”

302大妈，听这话，急冲过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

“老虔婆，你要是敢毁我孙儿的前途，我跟你拼命。”

这男大，是以第一的成绩被录取，据说还是学生会的。

在她奶操作的升学宴下，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家孙儿高考状元，前途无量，深受老师器重的事。

如果一闹，肯定对他有负面影响。

他一把拉回往外冲的他奶奶，关上了房门。




因为是工作日，小区里没多少人。

补觉的302大妈被吵醒后，胸有成竹的走下楼，好似那三万块钱已经进了她的腰包。

微微上扬的嘴角更似沾了大便宜，要回的还不止三万？

人走了，我也没了兴致，收拾收拾东西回屋躺在床上补觉。

再睁眼，是门外一声比一声大的喊话声，我懒得起床，打开手机监控，翻了一个身，看着。

302大妈正跪在我家房门口，她旁边也放着一个喇叭。

“401住户方丽，一个破东西要赔3万块，欺负一个老人家，我就算省吃俭用，五年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她本身嗓门就大，再通过喇叭，声音更刺耳了，我戴上耳机才舒服一些。

站在大妈周围的，是几位老年人，看样子，都是来为她撑腰的，纷纷指责我。

“心真狠。”

“你要别人下跪道歉，真好意思。”

“我不把这门砸烂，我跟你姓。”

“给我滚出来。”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尊老爱幼！”

我气不过:

“大妈，首先这钱不是赔给我的，其次是你故意摔坏的手机，对方没让你进去，已经够宽容了，你怎么有脸要别人退回。”

大妈双手扯我的裤脚，欲哭却无泪。

“丽啊，我知道你善良，大妈的钱来之不易，你如果不好意思问对门要，你自掏腰包，我也是能接受的。”

“你只需要让他们向我道个歉。”

话说到这里，明眼人都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她们似乎铁了心，一个劲得帮302大妈说话。

是为了省下，一毛两毛的买菜钱？

我不由猜忌到。

记得有次和302大妈一起去菜市场，遇上一个刚来的肉贩说:

“肉7块8毛，加点给8块。”

“你把8毛割下来，我只要7块，吃不了那么多。”

菜贩
她为了报复我，故意涂油，撒玻璃碎片，看我的手现在还吊着。”

“她工作没了，可不把气发泄到我身上，没想到还连累了这么多人。”

她向大家一鞠躬:“对不起，大伙，这事也是因我而起，如果要赔偿，我肯定是没二话的。”

都是深山的老狐狸，谁不知道你王老太爱钱如命，这话也就说说。

立马有见不得好友委屈的大妈安慰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自己的胳膊还吊着呢。”

“该赔偿，也该是涂油放碎玻璃的某人。”

302大妈还不忘斜着眼睛向我挑衅。

那样子，仿佛在说:小样，跟我斗。

21

“问你了吗？”警察再次打断302大妈，眉头紧蹙。

电话铃响起。

我听出来是501小妹的声音。

电话挂断后，我将衣领内侧的录音笔拿了出来:“警察同志先听听这个。”

在302大妈房间里，她和她儿子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被记录了下来。

“损坏他人财物，敲诈勒索，限制他人自由，属于刑事案件！”

“别 转 移 话 题。”302大妈手指微微抖动，指在我胸口，一字一顿道。

“你不知道我门口安装了监控？”

302大妈凑近，掩着嘴巴“早就被我儿子拆了。”

“有两个。”

她迟疑了一下。

“想套我的话，你还嫩点。”

她真以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就能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套她的话？我还真不屑做这种事。

小区大门是敞开的，楼梯门被拆掉了。

所以每层楼，大家集资装了监控。

而我家那层监控，在我第一次将监控视频发到群里指责302开始，就被砸坏了。

谁干的。

明眼人都知道。

我没有公开这事，反而在房门角落装了一
天深夜，大妈上楼砰砰的，继续砸门。

我耐心耗尽，打开门，打算好好出口恶气。

大妈气势比我还足，在门刚解锁，一把将门敞开。

“你以为不发出声音就解决了，我告诉你，你得赔偿我那个什么精神损失费，3万，少一分都不行。”

4

回忆被准时响起的砸门声打断。

此刻凌晨四点整。

我离开电脑桌，来到厨房，拿了两个不锈钢碗，走向客厅，打开房门。

不说一句话，将两个碗来回摩擦，声音如同指甲划在玻璃上，让人全身发麻。。

302大妈眉头一皱。

“不交出三万，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确实，看你砸了一年，我就知道你说这话的份量了。

5

我曾将这件事发到业主群。

群里都对这件事感到不解。

605户一夫一妻一猫一狗“王老太太，这是老糊涂了？”

501上班的孙女和她留守的爷爷“要不大家凑够几百，安慰一下算了。”

402年轻情侣“她就是故意的。”

605“？”

501“？”

“前几天，她刚好赔了我三万，心里记恨这事呢。”

501“艾特402年轻情侣，吃瓜吃瓜，电视剧已下好，水果已切好。”

“这不，前几天她撞坏我手机，我说拿到我朋友的店里修，她只要赔我八千就算过去了。”

“她非说她孙子有个一样的，平板，才几百块。”

“我说，不一样，她认为我讹她，报了警。”

“警察带我们到她指定的地点修手机，得知要一万五，她更生气了，觉得我在套路她，一怒之下，把手机摔到地上，彻底坏了。”

“那可是最新款的三折屏，我存了小半年的工资啊。”话后面带着两个大哭的表情包。

“警察跟她好一顿普法，她固执的说拿出三百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