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娇娇有毒,九皇子宠妻上瘾江清月慕容怀 全集
娇娇有毒,九皇子宠妻上瘾江清月慕容怀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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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绕青枝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慕容怀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有毒,九皇子宠妻上瘾江清月慕容怀 全集》,由网络作家“长风绕青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容怀的背影消失得有多快,江清月面色冷得就有多快。直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到狭长走廊的尽头拐过拐角,江清月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御龙卫别看都表面严肃,实则个个都是人精。他们平日见的督主不苟言笑,在外将生人勿近表现得明明白白,在御龙衙内直接就是一个阴鸷狠戾活阎王。结果轮到他们今天当值,居然看到督主温声细语地给江小姐罩衣裳,挡冷风,临走时还好声言语着哄人。嘶——他们不会今天的班一下,直接地府报道,少走六十年弯路了吧?待江清月进了石室一把甩上门,门口留下的两个御龙卫,左看看右看看,来来回回使眼色。云生守在门前盘着手臂,面无表情地当没看见。云生云宁,云苓云心,他们四个都是从御龙卫里出来的。后辈眼神交换的什么小心思,哪怕已经...

章节试读

慕容怀的背影消失得有多快,江清月面色冷得就有多快。
直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到狭长走廊的尽头拐过拐角,江清月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御龙卫别看都表面严肃,实则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平日见的督主不苟言笑,在外将生人勿近表现得明明白白,在御龙衙内直接就是一个阴鸷狠戾活阎王。
结果轮到他们今天当值,居然看到督主温声细语地给江小姐罩衣裳,挡冷风,临走时还好声言语着哄人。
嘶——
他们不会今天的班一下,直接地府报道,少走六十年弯路了吧?
待江清月进了石室一把甩上门,门口留下的两个御龙卫,左看看右看看,来来回回使眼色。
云生守在门前盘着手臂,面无表情地当没看见。
云生云宁,云苓云心,他们四个都是从御龙卫里出来的。
后辈眼神交换的什么小心思,哪怕已经离开御龙衙多年,云生也依旧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咳咳,差不多得了。”
云生一发话,几个御龙卫瞬间严肃下来,守在门外站得笔挺。
石室之内,满墙的火炬全力驱散着地下阴森的寒意。
江清月觉得有几分燥热,便将大氅脱下搭在门口干净的架子上,等往前走了两步,又将披风的兜帽也扬了下来。
扫了一眼最里面那层杂草上不成人形的人影,江清月目光出乎意外的平淡。
略提裙摆坐在屋中央提前备好的太师椅上,江清月端起桌上沏好的茉莉花,气定神闲地闻香品茗。
杯盖翻动茶盏里上下沉浮的花骨朵,阵阵茉莉清香随着一声声清瓷磕碰蔓延开来。
石室里面的血味太冲,茉莉花香能稍微让江清月好忍一些,这一点确实上心。
“吕大人,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就别装睡了罢?”
“毕竟您离长眠,也差不了两天了。”
江清月视线从手中的杯盏,渐渐抬到面前的这摊被血浸得湿漉漉的杂草上。
吕讳穿过肩胛骨的铁索颤动两下,用力地抬起头往前看去,血糊淋漓的头发沾在一夜苍老的脸上。
他盯着江清月看了许久,最后竟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小丫头,你藏挺深啊?”
江清月嗓中哼出一声轻笑:“吕大人这是猜到我的身份了?”
“没猜到,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江清月捻着杯盖来回翻转,茉莉花香散发得更浓郁了些。
“哦?那就说说看吧。猜对了的话,给你留个全尸?”
吕讳闻言桀桀发笑,沙哑的嗓子如磨着碎石般难听。
“是被我儿在京中羞辱致死的青楼舞娘?还是被乱棍打死的家奴姊妹?亦或是,哪个惨死我身下的贱婢?”
吕讳哪怕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痕疼得发抖,却依旧如数家珍般一一说出这些年他害死的各种人家。
每从他口中道出一条人命,江清月的眼神便阴冷一分。
“不对,你这年岁应该还得再早几年。”
“嘶,你是何时到九皇子身边的来着?”
“哦,约莫十年前吧?十年前的话,老夫也没开始害人呢吧?”
吕讳说着,挑衅地朝上翻了一眼。
江清月端着茶盏的指骨一紧,一盏滚烫的热茶便泼在了他纵横着大大小小伤口的脸上。
吕讳瞬间痛得嘶吼大叫,控制不住的挣扎使得扎入肩胛骨的铁索机关寸寸收紧,折磨得他呲着血染的牙满脸痛不欲生。
“这盏好茶赏你了,您先品着茶慢慢想,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来给您指条明路。”
说完江清月起身就走,石室门被她一脚踹开。
“来人,用刑。”
云生听此原本想上前,但门口那两个御龙卫明显更快一步。
一个有眼力见地给江清月搬来干净的凳子,另一个进去前回头请示了一句该用什么刑。
江清月听着身后撕心裂肺的惨叫,轻声开口。
“吕大人一日未进水米,想必也定然饿了。”
随后腔调一转语气十分冷硬。
“断指,然后让他吞下去。”
吕大人此时已经喊不动了,他抬起头朝前看去,江清月正巧站在门外侧身回眸。
她唇边的冷笑阴鸷狠戾,冷艳中透着淬了毒的怨恨,好似当真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此时的她美则美矣。
但眼神却空洞的不见灵魂,只余愤恨。
石室的门一关,隔去哀嚎和腥恶难闻的血气。
江清月转身朝另一个留下的御龙卫说道:“吕禾枢在哪?”
“隔壁水狱,属下为您带路。”
江清月微微颔首,正准备走时忽然发现周身有些冷,下意识抱起双臂。
慕容怀的大氅落在石室里了。
会染上血气,会脏的......
“等等!快开门!”
江清月一声惊呼,吓得那名御龙卫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直接一脚把门踹飞。
里面那个御龙卫吓得还以为敌袭,闪身躲开的同时,两枚染着毒的暗器就朝着门外甩去。
暗器脱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督主一脸暴虐地瞪着他,督主的指缝正好夹着他甩出去的那两枚暗器。
“容怀哥哥!快扔掉!这上面是不是有毒?你被划伤了没?给我看看!”
江清月一把抓住慕容怀已经泛黑的手,却又被轻轻躲开。
“无碍。阿月你忘了?御龙衙的毒大多都是你配的。”
慕容怀沉稳有力的声音响在她耳畔,莫名按下她的慌乱使她心安。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事。”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袖中抽出两枚银针刺入慕容怀手上的两处穴位。
“这是什么毒我一时半会也辩不出来,但你们应该所用之人都会随身携带解药。”
江清月朝石室内看去,刚刚出手的那名御龙卫已经垂首跪在地上,细看还有些颤抖。
“属下......”那名御龙卫一边慌乱地从腰间暗囊中取出解药,一边思索自己可还有活路。
结果等慕容怀手上的毒性乌青都消散了,他也没辩出半句所以然。
于是,他干脆头往地上一磕。
“属下该死!”
慕容怀盯着他鹰眸微眯:“险些伤到小姐,确实该死。”

江清月撑着下巴看向她,冷笑着开始发问:“你刚刚按的那几个穴位,可是用于解暑气的?”
蒋青雪见她满身从容不迫,心底开始打鼓:“我见夫人面色发红有憋闷之相,所以判断为中了暑气,敢问江小姐,可有什么问题吗?”
江清月不理她这茬,继续问道:“所按可是风池穴,和内关外关?”
这几个穴位蒋青雪曾囫囵背过一遍,心中有这个印象便立即点头:“正是。”
“还有膻中和委中两穴?”
蒋青雪还是胸有成竹地点头:“没错。”
话音落下,江清月抿唇笑了。
明眸皓齿湖风渡,夏日荷花映美人。
岸边不少人望着水亭上那道窈窈浅翠的身影,皆目光一亮。
江清月恬恬一笑确实美得娴静宛然。
人群中有几个略懂穴法的贵女收了心思,再看向蒋青雪的眼神里多了些怪异。
江清月眼帘垂下缓缓开口,杯盖轻扫盏中浮茶。
“风池在颈后,你刚刚确实按到了,内关外关在双臂,也当你刚刚轻飘飘的两下算是按到了吧。”
“可膻中在胸口,委中在双腿......”
“不知刚刚可有人看到,蒋小姐按过那位夫人的胸口和双腿了?”
蒋青雪的指甲猛地扎入掌心,用力咬住嘴唇低下头。
魏盈盈挡在蒋青雪身前,抬手直指水亭上的江清月。
“青雪好歹也是救了人,不过是穴位稍微记错了些,你面对病患不仅不出手相救,还在这里对救人者咄咄逼人,你是何教养!”
慕容怀骤然抬首,目光冷戾直直逼向魏盈盈。
“把你的手指收回去!”
太液池边骤然锐风削柳。
湖面两只锦鲤挤搡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惊得所有鱼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从未见慕容怀这般威严过。
他只是在水亭中央坐着,愠怒凌厉的气息便足以让众人晃神,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九、九皇子殿下息怒,盈盈也只是为青雪打抱不平。”
魏盈盈被那一眼阴鸷吓得脚下趔趄,下意识把挡在身后的蒋青雪露了出来。
江清月不屑地嗤了一声:“穴位都没记准就敢贸然出手救人,若是一不小心按在伤穴上医出个好歹,也不知蒋小姐担不担得起?”
目光聚焦下成了众矢之的蒋青雪哑口无言。
毕竟刚刚也是她自己谦虚说自己医术不精,此时江清月的质问她确实无法狡辩。
可她实在不甘就这样落败退场。
蒋青雪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说道:“对于解暑的穴位,我是心中熟悉所以才敢施救的。”
江清月恍然大悟一声:“哦——原来是熟悉穴位的啊?那怎么如此熟悉之下,还能凭白多出两个没按到的穴位呢?”
蒋青雪一时心焦的额头直冒汗滴,偏偏为自己开口辩解不了半句。
直到气氛僵持到水亭中有人开始和稀泥。
“江姑娘未免太斤斤计较,毕竟刚刚蒋小姐也出手救了人,那位夫人现在安好无事便是皆大欢喜,纠结旁的也不必要了吧?”
江清月抿唇低下头翻了个白眼。
她都懒得回头看六皇子这个蠢货了。
跟傻子说话会有种有心无力的憋屈感。
江清月不开心地往椅子上一靠,手腕一紧,被人牵住安抚地拽了一下,扭头一口咬下递到嘴边的点心。
慕容怀收回的手指轻搓一下,柔软的触感消失不见后,又给气呼呼的小姑娘递了杯凉茶。
等小姑娘被吃喝引走注意力,慕容怀慢条斯理地擦去她唇角的糕点渣,这才看傻子般抬了六皇子一眼。
“某人的确救了人,但救的人当真昏倒了还是从未昏倒过,这一点可就不得而知了。”
先前昏倒的夫人见情况不对,早就脚底抹油溜去不知何处了。
此时有人四下没找到那夫人的身影,众人心底皆生怀疑。
更有人直接拉着闺友离开,口中念念有词,直言蒋家小姐心思不纯。
蒋青雪躲在魏盈盈身后,目露寒光地低下头,手指揪着面料上好的衣袖,指甲用力到泛白欲裂。
她今日在京中贵胄们面前露脸的大好的机会。
就这么被江清月给毁了!
原本按照计划,此时众皇子应当对她刮目相待,京中的夫人贵女们对她赞不绝口。
只要再借晚宴让太后记住她,届时时常出入慈宁宫,深得太后喜爱引得众皇子簇拥的就是她了。
到时候父亲母亲也不会再总盯着她妹妹,她庶母说不定还能再提一提位份,她日后也能嫁个王公贵族荣升枝头。
偏偏这个江清月坏她好事!
蒋青雪抬起头,阴恻地盯着水亭中与几位皇子相谈甚欢的江清月。
“盈盈,你不是说她往常进宫后,都直接到太后宫里去的吗?”
魏盈盈也盯着水亭中,不甘心地叹了口气:“我姑姑是这么说的啊,哪知道今日她一反常态。”
蒋青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盯着江清月扯手帕。
“奴婢见过诸位殿下,见过各家夫人,小姐。”
岸边的人留了大半,此时听到请安声,连忙朝来人看去。
两个宫女的宫装布料不凡,其上绣纹精致,就连头饰也比入宫后给她们领路的宫女要华丽些许。
“奴婢给江姑娘请安,太后娘娘遣奴婢来请您入慈宁宫。”
江清月抿着得体的微笑起身,“两位姐姐快快请起。”
背过身的江清月笑容一下耷拉下来,不情愿地晃着慕容怀的袖子。
“好不容易能和容怀哥哥一起在宫里待一会儿的......”
“你凑近来。”
江清月依然俯身,慕容怀与她耳语不知说了什么,她这才重抿笑意在众人瞩目下跟着宫女离去。
“这是太后宫里的一等宫女吧?居然单独给她行礼?”
“这算什么?我还亲眼见过太后娘娘的掌事宫女对她毕恭毕敬呢。”
“太后娘娘未免也太过宠爱这江姑娘了吧?”
“何止,宫中仅有三顶的华盖,其中太后的那顶随便她用,那几位公主都没她这待遇。”
周围羡煞声钻入蒋青雪耳中,她躲在阴影里盯着江清月的背影,嫉妒的神色越发狰狞。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洋溢着江清月嬉笑声。
“容怀哥哥,你瞧见四殿下被你摆了一道的脸色没?都黑了哈哈哈哈。”
“还得是容怀哥哥你呀。”
“皇上前脚说他奢靡,他后脚要送我衣裳,若是说衣裳华贵,那便是不听皇上训诫,可若说就是件平平无奇的衣裳,四殿下又怎么送得出手呀。”
“周围还有经过的宫人竖着耳朵,稍微一思量,四殿下就憋得说不出话了,哈哈哈哈。”
江清月笑得花枝乱颤,对面的慕容怀适时给她递一杯润喉的清茶。
马车稍作停顿,门帘递进来一包果脯零嘴。
慕容怀将油纸包放在手中上下一颠,江清月的目光就跟着上下浮动。
瞧见她嘴馋的模样,慕容怀勾唇一笑。
“想吃?”
江清月点点头:“嗯嗯!难道不是给我买的嘛?府上除了我也没人吃小零嘴了。”
慕容怀挑眉,油纸包从掌心落在了身旁的小柜上。
“想吃可以,不过你得好好想想,夏荷宴你要做些什么?”
江清月终于将目光从油纸包上移开,一抬头,慕容怀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目光阴恻,神色冷然。
唇角勾着带有几分狠戾的笑,这断然不是九皇子寻常示人的面目。
是了,慕容怀人前人畜无害,是个平时走路都要慢旁人三倍的废人。
他自小就被皇兄们合起伙来欺负,以至于脾气秉性孤僻懦弱。
可人后呢?
他阴鸷狠戾杀人不眨眼,对付不顺眼的人手段甚至称得上毒辣。
圣上曾因他抵命相救而废了腿,所生了一点愧疚,随手甩给他一个御龙卫督主的名头,这便是他藏拙十年来最有利的身份。
御龙卫震慑百官兼任巡查监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手段一向惨绝人寰。
御龙卫平日显于人前的统领汪玄策,更是喜怒无常,动辄挥刃头点地。
偏偏百官挑不出错。
谁叫死的那些手脚都不干净呢。
众人皆知京中最惹不得的除了皇上,便是御龙卫统领汪玄策。
可又有谁人知晓,真正操控着御龙卫的另有其人,且此人向来存在感不强,甚至人人不屑半分好脸色与之。
马车骤然停下,江清月紧攥着衣摆的手一颤。
慕容怀瞧见了,嗓中钻出轻声一笑。
“怕什么?哥哥又不吃人。”
江清月眼珠一转,当即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容怀哥哥你吓到我了。”
慕容怀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面上却阴鸷不减。
“还没回答哥哥呢,夏荷宴你要做什么?”
江清月吞了口口水,掌心汲汲地低下头。
她若是不给个他顺心的交代,那今天这事可就过不去了。
“咳咳,阿月打算......夏荷宴上,好好相看一下各家公子?”
说着,她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慕容怀的脸色。
嘶,脸色不对,快改口。
“那,那阿月打算好好相看一下各位皇子哥哥?”
天杀的,她是真不想跟那几个满脑子饲料的草包皇子有半点关系。
他们都太蠢了,不及容怀哥哥半点聪慧。
“难不成,容怀哥哥真的想要嫂嫂了?”
嘎嘣一声。
慕容怀手中盘了许久的珠子裂了两颗。
江清月呼吸一窒,扭头就想逃出马车,被慕容怀攥住手腕往回一扯,又被护着腰身跌回自己的位子。
“你就这般想要嫂嫂?”
江清月眼神飘忽了一下,“也没有啊,阿月是猜测容怀哥哥想......”
“我不曾想过。”
慕容怀打断她,憋着火沉声道。
“哦。”
江清月瞧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还是很阴沉,思量过后,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容怀哥哥别生气,今日我跟太后娘娘说的那些都是场面话,哄她老人的,做不得数。”
一边说,江清月起身坐到慕容怀身旁,小手攥成拳头讨好地给他捶肩。
“容怀哥哥你也放心,阿月现在真的没心思嫁人,阿月现在就想黏着哥哥,但绝对不会坏了哥哥的安排的。”
跟他撒娇这事,这些年来江清月早就驾轻就熟了。
她不如慕容怀那般能抑制自己的本性,干脆就把古灵精怪摆在明面上混淆。
别人只知她天真明媚。
但她笑嘻嘻给人挖坑的时候,可是慕容怀在她身后护着她,并且给她递刀子的。
一座府邸养不出两般人来。
她和他别看表面无害,骨子里却都穷凶极恶。
“又撒娇?”
江清月笑起来眉眼明媚,“谁叫容怀哥哥吃这一套嘛。”
慕容怀嗤了一声,拂开她率先走下马车。
江清月见哄好了,心里松了口气也连忙追下车。
“容怀哥哥,过几日的夏荷宴,御龙卫里借我两个人用好不好?”
慕容怀偏头,看向永远都特意放慢步子,并肩走在他身旁的人儿,目光柔和了几分。
“你想做什么?”
“镇远将军府的大公子回京了。”
慕容怀脚步骤停。
江清月察觉到了,但依然往前走。
“镇远将军府的张大公子,还有吏部尚书吕大人的儿子,如今的正三品骁骑前锋将——吕禾枢。”
“这两人,都从大鄢与伊丹国的边境回来了。”
可她的兄长,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边疆,永远都回不来了。
江清月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忽然肩头一沉。
缓缓转过身抬起下颌,眼眶绯红,恰好一滴晶莹滑过。
“容怀哥哥,我忘不了。”
江清月垂眸,抿唇轻笑,可声音却无比苦涩。
“那日发生的一切,我真的忘不了......”
哭腔从嗓中呜咽而出,慕容怀抬手挥退府上的下人,将她轻轻按入怀中。
“别人逼你忘记,阿月。”
“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
江清月额头抵在慕容怀的胸膛上,“哪怕万劫不复?”
慕容怀拍着她后背的手顿住,无奈地叹了声气。
“我不会让你落入万劫不复。”
江清月突然推开他,“哪怕我要杀你的亲祖母呢!”
“那杀就是了。”
慕容怀神色平淡地开口,仿佛不过一句天色不错,却叫江清月心中发颤。
“阿月,天家凉薄,更何况她不曾疼过我,甚至也曾巴不得我去死。”

太后被江清月驾轻就熟的撒娇,哄的心里熨帖。
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头,见她捂着脑门露出吃痛的神情,才压下眉目满脸威严。
“说了多少次,慕容乃国姓,需得跟名拆开来唤。”
江清月佯装不情愿地撅了撅嘴:“可是我打小就这么叫嘛,都顺口了改不过来啦。诶呀这不重要,皇祖母,容怀哥哥晒着呢。”
太后无奈地挥挥手,有太监悄声出去了。
“你呀就仗着哀家宠你,连规矩都不守了。”
宫中准许用华盖的只有三人:太后,皇帝和皇后。
但因江清月总跟太后撒娇的缘故,太后年纪大了又不常在大热天出门,是以只要有机会,太后宫里的华盖总被江清月讨去,给腿脚不好的慕容怀用。
一开始还有人颇有微词,但被太后三言两语带了过去,久而久之众人也不觉有异了。
江清月受宠又能怎么样?
没有皇室血脉,将来顶天封个郡主。
慕容怀就更不用提了。
一个腿坏了的皇子,自然早被剔出了储君党争的范畴。
华盖用就用吧,谁叫他腿脚不好走得慢,太阳底下晒的时候长呢。
江清月见目的得逞,笑意微收,松开了太后的手。
“清月有皇祖母疼,有少傅叔叔疼,可容怀哥哥只有清月了,清月不疼他就没人心疼他啦。”
“哼,小嘴蛮缠。老九那孩子到底是哪点好?被你这般放心上惦记。”
江清月给太后递了杯茶,接过宫女递来的药箱,面不改色地取出从未用过的针,边给太后的头疾镇痛,边放轻声音言语。
“许是从小就跟在容怀哥哥身边吧?”
太后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过几日宫里办夏荷宴,届时你其他几个皇子哥哥也都出席,你该明白哀家的意思!”
一根根银针刺入穴位,江清月此时站在太后身后,脸上彻底没了笑意,但仍拿捏着撒娇的语气。
“皇祖母,照您这话,清月想嫁哪个皇子就嫁哪个皇子吗?”
太后闭着眼,嗡声道:“你是哀家最宠的丫头了,你想嫁谁,不过是哀家一句话罢了。”
江清月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那清月想嫁容怀哥哥呢?”
太后骤然睁开眼,厉声道:“除了他!你好歹给哀家挑个能扶得上墙的吧?”
江清月眯了眯眸子,还未藏起眼中的阴冷,就被门口的慕容怀盯了个正着。
慕容怀先是平淡地扫了江清月一眼,将她吓得手里一哆嗦,才扶着门上奢美的雕花,费力地迈过门槛。
太后一脸漠然地看着,待慕容怀行至跟前行过礼,才浅声开口:“行了,坐吧。”
慕容怀恭敬地坐在一旁,敛眸垂首,看起来格外老实。
哪怕他平日里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太后瞧见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眼不见为净,闭上眼享受着江清月给她按揉穴位。
按揉过后,针要留在穴位上一炷香的功夫。
低头点香时,江清月背着身,目光随线香上忽明忽暗的火光,透出些许纠结。
她的确取得了太后的信任。
可在太后眼中,她不过是个太后为首的翰林院一族能拿去跟皇子站队的玩意罢了。
她要的可不是随便嫁个皇子了事。
她要的是扶着容怀哥哥上位,并且把当年害过江家的所有人,都拖下地狱。
“清月,哀家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清月指尖一颤,连忙插上线香,回过身正对上慕容怀探究的目光。
“清月都听皇祖母的。”
太后闭着眼,满意的点点头。
“只不过......”江清月话锋一转,垂眸躲开了慕容怀的眼神:“清月还想在您身边多伺候几年,若是嫁人,也不想囫囵着两眼一麻黑就嫁。”
太后直接气笑了:“平日让你多与皇子哥哥们接触接触,你不愿。临到谈婚论嫁了,你倒是嫌弃彼此不熟络了?”
“哀家看啊!你不是想留在哀家身边多伺候几年,你是想在老九身边多留几年吧!”
此话一出,屋中余下两人皆心头一动。
慕容怀看向她,眼神尽是揶揄好笑。
江清月则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容怀哥哥打小就疼我,等夏荷宴时,清月还打算物色物色嫂嫂呢。”
太后一听,放心了不少。
慕容怀却黯自低头,藏在袖中手指的骨节寸寸收紧。
太后照例留江清月用午膳,慕容怀这个平日不受待见的皇子反倒沾了她的光,得以在宫中多留一会儿。
从太后宫中出来,日头稍稍偏斜,正是白日里最热的时候。
原本江清月还想撒娇要华盖,不成想一团浓云飘来,天色骤然阴沉,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出宫路上,慕容怀步伐缓慢地走在前头,江清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临到一处拐角时,慕容怀骤然停下脚步,身后走神的江清月果不其然撞了上去。
“容怀哥哥?”
江清月捂着撞疼的鼻子,见慕容怀抬手将她护在身后,便拽着他的袖子往前探头。
此时天色苍黄漫天,宫道上狂风呼啸而过。
江清月被风沙迷了眼,半天才看清对面的来人。
“清月见过四殿下。”
躲在慕容怀身后敷衍了事地行个礼,江清月就胆小地又缩回了脑袋。
不怪她怂啊。
京中谁人不知四皇子十分‘心悦’有着太后盛宠的江姑娘。
更遑论四皇子乃皇后所出,早先奇珍异宝一股脑地从太后眼前过了明路地往江清月手上送,被慕容怀以不合礼法败坏名声捅到皇上面前,这才消停了不少。
皇帝正值壮年,四皇子背靠皇后一族,若是再将太后为首的翰林院收入麾下......
皇帝当即就敲打了四皇子一句: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这些也是后来江清月从太后那里听到的,太后当着皇后的面问她如何作想。
她答自己配不上,不曾妄想。
皇后当时的眼神有点可怕,但被慕容怀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笑话,四皇子是皇后所出又怎么样?
将来的太子,必须是容怀哥哥,那她现在嫁给政敌算怎么个事儿啊?
“清月,你愿意吗?”
“风太大,我没听清。”
对面的四皇子慕容晟脸色一僵,重复了一遍。
“夏荷宴时,你可愿穿我送给你的华服出席?”
“哦,不愿意。”
江清月冷着脸说完,就听见护在她身前的慕容怀轻声一笑。
“四皇兄,我府上不缺她一件衣裳。”
“倒是你,今儿上午在御书房,父皇刚斥责你作风奢靡,父皇的训诫你这转头就忘了?”

皇帝缓了许久,面色才看上去稍微好些。
睁开已有些浑浊的双眼,叹了口气问道:“所以这些东西,当真都是从吕家搜出来的?”
汪玄策立即拱手上前:“回陛下,是。”
皇帝问完闭上了眼,大殿又陷入一阵寂静。
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头。
所有人皆缩紧了脖子不敢弄出半点动静,生怕惊动了他被天子怒火波及。
江清月看向下面已经跪了许久的慕容怀,暗中咬了咬唇。
转头又看向已经阖眼许久好似入睡的皇帝,悄悄在桌上摸走一枚莲子,用袖子遮住手上的动作,指尖一翻将莲子弹向龙桌的一根桌子腿。
细微的动静一出,皇帝缓缓睁开眼。
江清月赶紧朝汪玄策使了个眼色。
汪玄策见状开口询问道:“陛下,吏部尚书吕大人已经被御龙卫收入大狱,这两人是一并关押审讯,还是......”
“审吧,朕想听听他们吕家为何如此。”
“那远在边疆的镇远将军府......”
皇帝眼睛睁得更开了些,嘴唇嗫嚅了半天,最后泄出一声苦笑。
“派人前去,押回京来。”
“是。那还有......”
“行了!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朕乏了。”
皇帝抬起手无力地往前一挥,随后被搀扶着站起身,带着乌泱泱一大群太监宫女往殿外走。
路过仍然跪在地上的慕容怀时,皇帝脚步顿了一下。
“老九,这件事当真不是你的手笔?”
慕容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回道:“回父皇,儿臣今日有些吓着了,恳请父皇撤了儿臣的御龙卫督主一职吧!”
此言一出皇帝瞬间仰天大笑。
“你吓着了?”皇帝语气有些讥讽,“朕还不曾说被吓着,你倒是先说吓着了!”
“给朕滚起来!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是梅妃的儿子!你给朕滚起来!”
皇帝气极了,抬腿用力踹在慕容怀肩膀上。
江清月瞬间站起身,不管不顾地跑下台阶连忙跪到皇帝面前。
“陛下,请您别再动怒了,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啊!”
此话一出,后宫嫔妃也喊着‘保重龙体’,跟着江清月一块乌泱泱跪倒一大群。
皇帝似是被江清月的大胆给惊到了,瞪了她半天。
“老九。”
慕容怀轻咳两声:“儿臣在。”
“你看看凝安郡主,再看看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皇帝伸手指着江清月甩到他脸上一袖子:“吏部尚书等人朕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你给朕到御龙卫的大狱里去,练练你这破胆子!”
喊完不等慕容怀应答,转身怒冲冲地走了。
待皇帝的身影彻底不见,众朝臣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汪玄策的脸色。
见汪首领似乎在出神,朝臣们也不敢结伴,纷纷噤声往大殿外面跑。
生怕出宫晚一步自己的府邸就要被查,下一步自己的项上人头也要不保。
大臣们逃命的功夫,后宫嫔妃们也在皇后的带领下悄然退场。
皇子和公主们被各自的母妃领走,宫人乐师舞姬等等也飞快地全都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大殿就瞬间空荡下来,和晚宴开始时的热闹相比显得格外萧瑟。
太后坐到了最后,待人全都走完,被莲秋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
江清月见状爬起身来,凑到太后另一边的手臂扶住,安安静静地埋着脑袋一块往外走。
“江丫头,今日吓着了吧?”
江清月埋着脑袋点点头,远不似往日在太后面前那般活泼。
“那今日要不就歇在宫里?哀家让人把偏殿给你收拾收拾。”
江清月埋着脑袋摇头,小声说道:“皇祖母,清月认床......”
太后轻笑了一声,无奈点头:“好吧,明日哀家让人把那块圣宝紫檀木送到你院里,凝神镇气有奇效。”
正巧走到了慕容怀身边,江清月扶着太后停下脚步。
“皇祖母的头疾正需要那块紫檀木呢......”
“唉,哀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哀家是怕将你吓坏了。”
太后叹着,用有些枯皱的手抬起江清月的下巴颏,见江清月的小脸上泪眼朦胧,瞬间面露心疼。
“好孩子,今日之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哀家的好丫头,你这可让哀家如何放心你今日还要出宫啊?”
“平日里瞧着你这丫头胆大心细,怎么就这般不禁吓?”
江清月伸手抹了抹眼泪,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清月只是一时吓着了,等回了府容怀哥哥哄哄就好了......”
太后一听,立即瞪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容怀。
“你也真是的!早不查晚不查,非得夏荷宴这个节骨眼上查?”
不等慕容怀开口,太后又朝另一边的汪玄策发难。
“还有你!你就非得让皇帝当众如此失态你才满意?真是个一根筋!迂腐!”
汪玄策面不改色地躬身:“微臣知错。”
眼瞅着太后又要扭头朝慕容怀训斥,江清月赶紧抓着太后的手晃晃。
“皇祖母,今日不是容怀哥哥的错,分明是......”
“好好好,哀家还说不得了是不是?”
“清月知错了。”
太后看着面前三个耷拉的脑袋,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前朝之事身在后宫的哀家也不便插手,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唉,好好的夏荷宴闹成这副德行。”
太后念叨着走远,余下三人行礼恭送。
江清月起身后,目光幽然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太后的背影。
慕容怀见她面色不对,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一并被挡住的还有大殿外明亮的月光,将纤瘦的她笼罩在自己所遮的阴影里。
“阿月?”
江清月回过神,苍白的唇瓣轻启喃喃:“原来她也知道,前朝之事她不得插手吗?那为何当年我江家之事,就连她也要来横插一手。”
慕容怀并未回答,指骨轻轻擦去她半干的泪痕。
“吏部尚书府的所有人现在都在哥哥手上,阿月今日想杀谁?”
江清月愣了一下,紧接着扑哧一声笑出来。
明明是前后不搭的两句话,可偏偏慕容怀就是有能力,硬生生抚平她心中的悲痛。
“那就,先从吕大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