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皇帝退位，江山改姓。”

!!!

边疆局势已经基本平稳，外患解决，内忧却接连不断。

沈氏仗着自己是习武世家，逐渐掌握科举的武试通路。

民间有言，满堂将军肚，肚下黄发子，无不姓沈。

沈家还与文官联姻，一时间权倾朝野。

更有百姓私下议论，天下究竟姓陈还是姓沈。

陈君尧看着雪片般送上来弹劾沈家杀害平民贪污受贿的奏折，气得砸了玉玺。

我安静地在一边研墨，表情平静无波。

谣言是楚家放出去的。

“你说捧杀，现在好了，怎么杀？”

皇帝揉着太阳穴。

“收了他的兵，拆了他的人。”

陈君尧沉吟片刻，下了一封密诏，责令沈家即刻将虎符交出。

沈家当然不愿，借口军中还有些庶务没有理清，等点完兵清完场，再将虎符双手奉上。

“好！好得很！”

陈君尧更加暴怒。

“沈家，我是留不得了！”

沈家功高盖主，沈后在后宫更嚣张。

她成天在宫中磋磨小有圣宠之人，无论家世大小。

我这种孤女，日日被她叫到景仁宫抄写佛经，一个字写错便是一鞭子。

皇帝日日路过，叮嘱沈后消消火，别气着身子。

“皇上。”

我跪在景仁宫前，面色惨白。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发一语。

是啊，相比于他的江山社稷，一个女子算什么？

我，姐姐，沈后。

没有例外。

陈君尧突然下旨，立三皇子为太子，举国震惊。

就他对沈后的宠爱纵容程度，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二皇子。

我摸着晟儿的头，笑道：

“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吗？”

晟儿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满是疑惑。

“因为他想让某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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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几日，荣宠不断。

自入宫，几乎所有恩露都落在我身上。

沈后着急，派人来我宫中打探得宠之术。

我故意将青楼里的秘术透露出去。

我日夜煎服，养了十年才有了如今的妖媚身段。

皇后，你可要好好服用啊。

04

我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拨弄炭火。

天寒地冻，我用的却是下等黑炭，供暖极慢。

这是沈后下令的，皇帝也默许。

帝王的荣宠，来得快，走得也快。

边疆战事捉急，朝臣纷纷上书言只有沈将军能与之一战。

皇帝不愿沈家再立军功，愁云难解，来我宫里散心。

床榻之间，我对他说了四个字——

捧而杀之。

陈君尧眉目舒展，隔日便下令封沈将军为骠骑大将军，领兵三十万，北上平乱。

一朝得胜，沈后风光无限。

沈家数十口皆得荫封，她也被封为敏贤皇后。

沈将军凯旋而归，举国欢庆。

而这十万大军，也自认为是“沈家军”。

沈后越发猖狂，日日要我去景仁宫抄书。

如今更是连日常用度都不肯给我。

陈君尧偶尔避着人来看我，我伏在他肩上，语气柔柔

“只要能在皇上身边，臣妾怎样都无所谓。”

他握着我的手叫我再忍忍。

却没想到，这一忍差点把我的性命丢掉。

黑炭熏得人脑袋发昏，我拉着小翠说想出去走走。

行至湖边，我看向远处红梅：

“小翠，你是沈后的人吧。”

“先皇后对你最好，你怎能把过了病气的褥子给她盖，害她早产诞下弱子？”

小翠眼神闪躲，满脸惶恐：

“娘娘，你说什么呢？”>
八月酷暑，我与楚妃在行宫中散步纳凉。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烈阳中，大声背书。

再走近些，目光触及那温柔的眉眼，我的心狠狠一揪。

是三皇子陈晟，姐姐的孩子。

陈晟见了我更是一惊，连忙行礼。

“楚娘娘安。容贵妃安。”

一看就是个有野心的孩子，人在行宫还知道宫里多了个容贵妃。

楚妃见了他十分欢喜，连忙搂住他，一口一个心肝儿。

“怎么不进去，外面多热啊。”

我牵住他的手。

晟儿垂下小脑袋，声音落寞。

“父皇不喜欢我，我想着在殿外背书，以表思父之情。

我朝他眨眨眼，拉着他走进殿。

陈君尧正在批奏折，见了陈晟神色一敛：

“怎么带他进来了？我问你，给你母亲烧的经文写好没有？”

陈晟咬着嘴唇点点头。

“见着孩子投缘，便想着带进来给皇上看看。”

我笑道，拉着晟儿端详一番，忍不住抹泪。

“好端端怎么哭起来了？”

楚妃问。

陈君尧板着脸，一双眼却忍不住往我这瞟。

“要是臣妾生了孩子撒手人寰，一定不愿他这样在外流连。”

思及先皇后，陈君尧难得露出哀伤。

他屏退众人，只留下三皇子说话。

第二日，皇上便宣布将他带回皇宫。

奇怪的是，陈晟回宫，沈后没有阻止，反而极力促成。

我心中警铃大作，把晟儿看得更紧，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楚妃来了几次要晟儿的抚养权，都被我委婉拒绝，只每日午后放他去楚妃宫里玩半天。

皇上出宫微服私访，楚妃突然把我叫去他宫里，却不说明缘由。

一进宫，我便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住。

楚妃倚在贵妃榻上，病容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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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

果然，沈家是第一个上书反对的。

三皇子身负灾星之名，于国不利，还是二皇子更适合当太子...诸如此类。

皇上下旨，钦天监说明，当年灾星之说纯属杜撰。

朝堂唇枪舌战，不少武将甚至招募私兵，虎视眈眈。

晟儿却生了病，连夜高烧不退。

太医说，他是被人在食物里下了寒毒。

皇帝大怒，下旨清查，不消片刻便查出是沈后所为。

我握着晟儿的手，一阵寒意袭来。

沈后不会蠢到这时候给他下毒，更何况晟儿的饮食都是我和楚妃严格把控的。

下毒的人，只能是陈君尧。

他做得出来。

为了自己皇位安稳，他甚至放任沈后残害姐姐，这才获得沈家的支持。

沈后被幽禁在景仁宫中，没过几日便服毒自尽。

死之前我见了她。

她瞪着我，鲜血不断向外冒。

“为了扳倒我，你竟然给三皇子下毒！”

她至死都相信着皇上，我干脆让她做了糊涂鬼。

沈家兄弟爱妹如命，连夜起兵包围京城。

乌云压着整栋皇城喘不过气。

陈君尧脱下黄袍，手持兵符，面向群臣：

“众爱卿，谁愿为我守城？”

台下鸦雀无声，半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出来。

楚妃的父亲主动请缨，接管京城十万禁军，捍卫皇城。

十万对三十万，无疑是以卵击石。

陈君尧潸然泪下，紧握着他的手就要跪下。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我却清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陈君尧不会贸然处死沈清竹。

皇帝一定以为，清扫沈家能换来一个君上独裁的朝堂。

他不知道，他以为的“忠臣”早已虎视眈眈。

楚家和我都愿意赌一把。

沈清竹父兄首级被端进来时，已是
”

我歪了歪头，故作天真：

“听说先皇后贤良恭俭，智慧更非寻常女子能及。我若能有一分像她，便算是天大的福气！”

此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

先皇后在时后宫和睦，她们感念姐姐的贤德。

沈后面色铁青，攥紧了杯子。

那妃子看着沈后，脸白了一瞬，继续出击：

“妹妹倒是收了不少赏赐，先皇后在时可没这么铺张！”

“先皇后福薄，无力承受。妹妹小心沾了逝者的晦气。”

另一个长脸妃子说道。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们，默默记下。

吊稍眼的是秦贵人，长脸的是宜嫔，都是沈后麾下的。

秦贵人并不聪明，宜嫔稍微好点。

秦贵人自以为帮皇后敲打我，

殊不知沈后最忌讳别人提姐姐的贤德，她只恨我这张脸，至于我这个人，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先皇后福泽绵长，早登极乐，岂是尔等蠢妇能议论的？”

楚妃悄悄握住我的手，冷声道。

“好了，都是姐妹。”

沈后打圆场。

宴行一半，我吩咐小翠将宫中赏赐尽数均分给了姐妹。

“玉儿粗鄙，不懂人情世故。只知娘亲说的真诚待人，愿将皇上赏赐之物均分给各位姐妹，希望跟大家和睦相处！”

我高举酒杯，语气欢快。

不少生活拮据的低位嫔妃偷偷抹泪，高位嫔妃除了楚妃，都表示不屑。

宫中局势分明。

沈后行事霸道，独揽大权，集结嫔妃。

楚妃家世高贵，自成一派。

当晚，皇上在楚妃那听说了这件事，中途便来到我这边。

“若是后宫都像玉儿一样贤淑，朕在前朝也能没有后顾之忧！”

胳膊攀上他的肩膀，我朝他耳边吹气。

“磨人的妖精。”

陈君尧刮刮我的鼻子，将我抱上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