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

直到那伙儿恶人又找上了门，那时女孩儿已经成了另一个小女孩的妈妈，受尽磨难的女孩儿成了女人。

几年后，不知为何，恶人又找到了小女孩儿，小女孩儿陷入了死亡循环。

我抚摸着那枚闪闪发光的奖章，心里的阴翳也被照亮了。

妈妈不敢承认我，千方百计地推开我，其实是想要保护我。

14

谭回始终陪伴一侧，把我揽在怀里，“玥玥，逝者已矣，向前看吧。”

“我知道，我们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交给警察吧。”

我吐出了心口的郁气，希望多年前的罪犯现在还留有信息存档。

现在已经是大数据时代了，结合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么多特征线索，哪怕今天抓不到他们，在警察的保护和追查下，明天一定不会是必死的结局了。

不好！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今天醒得太迟，我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谭回把他的车送去检修，万一已经被动了手脚怎么办？

“玥玥，带着东西，我们现在就开车去警局吧。”

“不行，谭回，我们打车去。”

我又犹豫了，打车也出过车祸，好像也不太安全。

不过今天才 6 月 5 号，应该不会出门必死吧。

我还在思考，对门的络腮胡大叔提着工具盒上楼，和我们在楼道相撞。

他打量了我们俩一眼，目光炯炯，最后定睛在那只紫檀嵌八宝首饰盒上。

“诶，小郑，今天你不是值班吗？怎么还没骑车上班？小谭不是今天休假吗，这带着东西急急忙忙的，是要打车去哪儿呀？”

我不想过多解释，随意找了个理由。

民政局离警察局不远，我捏捏谭回示意他配合我。

我抿着唇，嘴角含笑，”叔叔，我和谭回想去民政局领个证。”

谭回转过头看我，眼睛瞪大，里面是相撞的行星、爆炸的宇宙和深邃的
石怀仁已经不行了，没有亲眼看到他站在被告席上，是我最大的遗憾。

但我最后还是没杀石明。

我虽然动了杀心，但是当年妈妈被害一案不明，我需要报仇也需要真相。

她在庭上怎么都不承认自己牵涉这件事。

所以，石明被执行死刑前，我来见了她。

她似乎并不意外。

没等我问，她开始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

“郑桃不是个蠢人，石怀仁当年根本找不到她，直到我们去 Y 城，偶然间碰到你的一个同学，把我认成了你，还问你为什么要转学。”

“然后你猜怎么着，石怀仁让我装作你，说被人绑架让我给郑桃打电话求救，郑桃接到电话马上就要来救你。”

“结果显而易见喽，她被石怀仁撞成了重伤，摔进沟里。”

“可笑啊，她也把我当成了你，求我救她，可是我怎么会救她呢？”

“我对她说我恨她，然后我就在那旁边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血流啊流啊，不再挣扎了哈哈哈。”

“恐怕，她到死都以为自己悉心照料、用心呵护的女儿杀了自己吧。”

“郑玥，是你杀了她。”

我弄明白了那天晚上我打通电话后，为什么妈妈说话气息那么不稳。

或许他们作案后不敢久待，以为妈妈死了却没有下来确认，这才让我打通了这最后一番电话。

我冷静地看着石明，“你这是在自首坦白吗？”

“我需要坦白什么呢？是你杀了她呀，好妹妹，我为了保护你才没有宣而告之，你应该谢谢我。”

“石明，你能把你当时打电话说了什么，跟我说说吗？”

“我就说，妈妈，我被一个陌生人绑架了，你快来救我。”

“然后她就来了，果然感情让人变蠢，就像是你那个死鬼男友一样，现在应该都烂成灰了吧。”

“你错了。”

“怎么，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我望着
，我的意思是我不太会扎针，所以扎人时会比较疼。”

说话间，我眼疾手快地调了个最疼的角度，扎在了石怀仁身上。

我望向谭回，看向了他看向我的眼睛。

我知道，我和谭回还有未来，我不会因为石怀仁这种人搭上我的一生。

石明尖叫起来。

“郑玥，你这个蠢货，你在干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这都是他欠你的，你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确该死，但他不能死在我手上。”

石怀仁有些缓过来了，他努力地朝我颤抖着手，唇瓣也抖索着。

我趴下仔细听，终于听清了。

“西嗯,信，信。”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哦，骗你的，那就是一张推算用的草稿纸。”

石怀仁一歪头，彻底晕死过去了。

“石明，我们不一样。”

“哈哈哈，我们的确不一样，你命好，被郑桃那个贱人救走，却撇下了我。”

“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又凭什么高高在上地评判我呢？”

“我从小被石怀仁打骂侮辱的时候，你被郑桃悉心呵护。”

“石怀仁把他对郑桃的恨全都移加在我身上，这么多年我跟着他到处流亡，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的生活！”

“她当然无法想象你的生活，可这不是你报复她的理由。你但凡有一丁点害他的勇气和拉上那么多人陪葬的决绝，你早就杀了石怀仁千八百次了。”

“你把选择权给玥玥，不正是因为你自己不敢杀石怀仁吗？”

“只要玥玥不救他，就是玥玥杀了石怀仁，和你石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石明抓起刀狠狠扎在谭回大腿上。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着急起来，“石明，你放过谭回，谭回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我知道我无法想象你的过去，但你还有未来。”

“石明，只要你这次不
网打尽，还一举击毙了名叫石怀仁的匪首。

我刚要拿开，谭回阻止了我，点了点报纸上的日期。

6 月 6 号。

“这确实是报复，怪不得他们一定要在 6 号屠杀。”

我点了点头。

“咦，这个男人是谁？”

这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胶片照片。

年轻的女孩儿穿着婚纱，小腹很明显地隆起，看起来月份已经八九个月了，双手耷拉着，被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僵硬地挽在怀里。

男人眼神犀利阴冷，不苟言笑，女孩儿目光呆滞，嘴角下垂。

女孩儿是过世的妈妈。

我看着那个男人，他也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谭回说出了我的心声：“这个男人好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翻过照片背面，上面溅了一些暗红色斑点，像是凝固的血，字迹看不太清楚，我只能判断出大部分不是妈妈的笔迹。

“石怀仁吾夫，郑桃吾妻，定于今年 6 月 6 日成婚。”

郑桃是妈妈的名字。

另一行是妈妈的笔迹，看起来更新一些，只是好像被水渍晕开了，很难辨认。

谭回打量半天，“这写得是不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没有在意，继续往下翻。

盒子里最后是一枚奖章。

二十多年后，一枚依然金光闪闪的奖章。

这些东西结合起来，不难拼凑出一个惊险的故事。

年轻的女孩儿怀揣了梦想，想去异国他乡，却被一伙恶人欺骗，最后辗转被匪首头子看上，强占了去。

女孩儿笔下再也没了自由的小鸟，女孩儿成了溺死在纸上的人。

贼首婚礼那天，大大小小的喽啰都来了，女孩儿和警察成功里应外合，端掉了贼首老窝，解救了所有被骗的人。

之后，女孩隐入尘烟，神笔马良不敢留下自己的姓名，只能躲在别人的姓名背后舒展自己的灵魂
做错事，我可以帮助你。”

石明笑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郑玥，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你就是天煞孤星，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不得好死。我的不幸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摇了摇头，“石明，你真可怜。”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石明。

“你知道谁最可怜吗？郑桃才最可怜呢，她死之前都是恨你的。”

我怒了，拿着刀指着她，“你说什么，当年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石明发现了我的软肋，似乎有了依仗。

“你只需要知道，是你还害死了她，你就是个祸害！”

“你偷走了我的一切！”

我握紧手中的刀，思考着如何把谭回救下，同时制服石明。

这对我来说很有难度，石明身手比我好，她一人时我都打不过她，更何况她手中还有人质。

“郑玥，继续玩个游戏吧，如果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了这个男人。”

“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不是正义的圣母吗？今天你和这个男人必须死一个。”

“如果你选择自刎，我放了他。”

“如果你要活命，我就杀了他。”

22

看似我有选择，其实我根本没有。

如果我选自杀，石明真能放了谭回吗？

我不能赌一个疯子是否遵循规则，更不能赌她会大发善心。

可是我怎么可能选择杀死谭回呢？

谭回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题或者判断题，他是我的必答题。

电光火石之间，谭回冲我笑了。

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郑玥，虽然你总说我是如何如何好，但我其实非常偏执和自私。”

“我只想你瞧见我一个人的好。”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类似诀别的话有些耳熟。

“谭回你在说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