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姑苏城浸润在连绵烟雨中，青石巷陌的砖缝里滋出苍苔。沈明璃踮着脚攀上书院后墙，石榴红的裙裾扫过潮湿的白垩墙皮，簌簌落下细碎的粉屑。她望见秦鹤声独坐在朱漆剥落的回廊下，白玉似的手指捏着紫毫笔，腕间纱布洇出暗褐色血痕。

风掠过檐角铜铃，卷着柳絮扑向那方青石案。少年突然弓起脊背咳嗽，墨色在蝉翼笺上晕开
浑身是血的少年拖进柴房。老管家浑浊的眼珠盯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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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都不知，沈家书房暗格里锁着二十封密电，每封都盖着日本关东军的鹰徽印。

腐尸堆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秦鹤声猛地将怀表攥进掌心。月光下，半截刺刀正从尸山深处缓缓抽出，沾着脑浆的刀尖在坟茔间划出蜿蜒的银线。他屏息滚进刚挖开的墓穴，腐臭的尸水浸透绷带，听见沈家军士兵的皮靴碾过碎石：
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