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腰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上次就想问的。”

“下次吧，等我准备好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小声抽泣着说。

“好，我等你。”

我与顾西州相拥而眠，一夜无梦，第二天便收到了卿月公主的请柬。

请柬上说，公主于郊外围场组织了一场春猎宴，需携家眷前往。

家眷？

我看了眼顾西州。

26

因公主驾到，郊外的围场被装扮的异常隆重。

围场入口前有一片草坪，场边是一排遮阴棚，

棚下设置了方桌，席面已经布置好了，

卿月公主坐在最中间的棚子下，宋玉颜在旁伺候，上次我便将他送给了公主。

公主所在的棚中摆了两张方桌，左手边的一张空着。

我和顾西州到的比较晚，婢女引我们落座，

位置就在公主右手边，虽然隔着一个棚子，但距离倒不远。

顾西州的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

所以今天戴了个白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其实我还准备了一个黄金的，但他说要低调一点。

确实需要低调一点，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很多女眷朝他张望了。

“这位是？”公主有些期待的看向我。

“家眷，家眷。”我谄媚道，心想这可不是孝敬您的。

就在此时，裴冥从我们身后走过，

他与顾西州对视一眼，没有看我，径直在公主左边的位置落座。

“曦月，那是裴冥。”顾西州凑到我耳边。

我当然知道那是裴冥，

外人看来，我大概是靖安王府的养女？

所以他是想问为什么我们不打招呼吧。

眼下也不方便解释，我只能先应付道，

“嗯。”

“他腰上，挂着那个指北针吊坠呢。”

“！”

我这才
发现，顾西州说这话时面色不是很好。

27

一番觥筹交错后，春猎就要开始了，

来的路上就听说此次彩头非比寻常，

丫鬟将盒子呈上来交给公主，我满怀期待的等她宣布是什么。

“此次春猎的彩头，是一支通体红珊瑚流云发钗。”

……

这……

这是前些年我铺子里卖出去的东西，竟辗转流通到了京城。

放在寻常达官显贵眼里，确实是件稀罕物，

但在首屈一指的珠宝商“岳西江”眼里……确实不够看了。

“我与那位戴面具的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公子可敢赌上一赌。”

裴冥起身，向顾西州发难。

“王爷恕罪， 在下向来不喜与人打赌。”顾西州婉拒。

“我见公子方才就一直盯着裴某这个坠子看，若是以它为赌注呢？”

他解下腰间的指北针吊坠。

“实不相瞒，王爷这枚坠子与我幼时心爱之物极其相似，打开后里面有一枚指针指向北方，若是以此为赌，在下愿意奉陪。”

“幼时心爱之物？”裴冥用怀疑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继续道：

“不若比猎物的数量，如何？”他用语气挑衅。

那不是顾西州铁定吃亏！

我立马抢先道：“您是战功赫赫的靖安王，我家郎君一介布衣，比骑射怕是不太公平。”

“江姑娘倒是护短，那你说赌什么？”裴冥冷下脸来。

“不如比下棋？”公主提议道。

“行”，“可以”两人同时应声。

“赢了这个坠子给你，但若输了，你当如何？”裴冥睨着顾西州。

“王爷想让在下如何？”顾西州面上依然春风和煦。

“面具和你腰间的水晶，你选一个。”

“水晶！”我又一次抢先。

“成交！”裴冥得意道。

<
再普通不过的、失去了妻子的男人，

焦急的摇晃着她的身子。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落寞，胃里酸酸的。

许念茹到底还是得救了，

先生匆匆赶来，用一种叫做“心肺复苏术”的功法救了她。

她醒后咳了几下，似想到什么，眼巴巴的望着裴冥：

“曦月妹妹不是故意把我拽下水的，王爷不要迁怒于她。”

裴冥这才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月儿，怎么回事？”

“确实是我拽了许姐姐的披帛将她带下水的，我甘愿领罚。”

裴冥沉吟了片刻，看向我的眼神似有些……心疼？

“下不为例。”

他竟没有罚我，这让我很意外。

但木桥围栏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松了呢？

06

后来才知道，救我的那个公子叫顾西州，是崇文侯府的小侯爷。

为答谢救命之恩，我做了个香包送给他，

他收到后很喜欢，又给我回礼，

一来二去，竟熟识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正在做的那个吊坠；

“指北针，我按照先生教的，把它缩小到了坠子的大小，可以随身携带。”我很得意。

“那这个做好以后，能送给我吗？”

“那不行，这我可是要送给心上人的。”我俏皮一笑。

“哦？那下次你给我做个别的，不能比这个差。”

我嘴上答应了他，但心存侥幸，或许过几天他就忘了。

“小侯爷，汪相在前厅有要事相商。”

裴冥冷厉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回头看去，他和许念茹在转角处并肩而立。

也不知道他们在这站了多久。

众人离去前，裴冥给了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07

夏雨微凉，转眼便是裴冥生辰，

这天他
？”我惊恐的望着他，

他坐在床沿上，把我圈在怀里，下巴贴着我的头顶，

“你别怪我狠心，你只是少了一个肾，阿茹就能活下去了……”

一个热热的东西滴到我脸上，我有些迷茫，

“你把我的肾，挖出来，给许念茹了？”

“只是一个！”他慌忙辩解，

“郭修说不会对你有影响！”

“月儿，我以后会好好弥补你的！”

铺天盖地的痛苦向我袭来，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他讲的任何一句话，

心口疼的像是要裂开了，口中却尝到一丝腥甜……

14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但很多事情却清晰起来。

比如，遇到裴冥不是偶然，是刻意为之，

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肾能救许念茹的命；

比如，先生十年来虽授我功课，但对换肾一事只字不提，

因为他喜欢许念茹，整个事件都是他的计划；

裴冥待我宽和纵容，原以为是在他心中，我与旁人不同，

没想到“宽和”是因为怜悯，“纵容”是因为歉疚。

而整个事件的主角——许念茹，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她得知我换了一个肾给她后，十分感激，

竟拉着我的手，提出日后让裴冥纳我为侧妃，

与她二人共侍一夫……

我爱的人算计我，

我敬的人伤害我，

我厌的人感激我？

何其荒谬！

之后的日子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裴冥，

他每次来，我的状况就更糟一些，

被我拒于门外几次后，他便也不再来自讨没趣了。

我也没再见到过郭修，

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15<
p>“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王爷大可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许是这酒太浓烈，不多时，眼前开始模糊。

我酒量不好，但也没到一杯就醉的地步啊？

还没来得及疑惑，意识就开始飘散了，

我一头倒了下去，落入裴冥的怀里。

12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

我睁开迷蒙的双眼，这是一个石头堆砌的房间，我躺在一张床上。

先生在我左侧不远处，背身正忙活着什么。

似乎有什么不对！

我的手有千斤重，抬不起来。

不只是手！整个身子都没有知觉！

我惊恐万分，使出所有力气才能使头微微低垂，眼睛向下看去。

这景象恍若人间地狱——

只见我衣衫不整，肚兜被向上翻起，肚子裸露在外面，

右侧雪白的皮肤中央赫然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那滴答声，竟是我的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眼前又是一黑。

13

再醒来时，熟悉的帷幔……

这是我自己的床上，

还好只是一个噩梦，虚惊一场。

裴冥伏在床边睡着了，眼窝深陷，眼下阴影浓重。

他很少来我房中，看到这一幕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身体有些无力，我掀开被褥准备起身，

等等！

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低头看去，我的腰上缠了厚厚的纱布，

隐隐约约还渗出血渍！

！！！

那不是梦！

我惊恐的叫声惊醒了裴冥，

“月儿，你终于醒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