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螺巢！村长瞪大了眼睛，欣喜若狂。

成为螺巢，可比单纯的做螺虫的饲料更有价值。

阿爹激动的脸色潮红，他一把拉住村长。

“我的女儿成了螺巢，到时候你可要再多分我一些螺珠！”

3

村长兴奋之余，警惕的拉着阿爹远离了我。

周岩的惨叫声像一把生锈的刀，割开了浓雾。

我看着他踉跄后退，右手已经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那些幼螺正在疯狂增殖，透明的软体裹着碎骨，眨眼间就爬满他的小臂。

他的指甲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我瞧见那上面粘着半片螺壳，是我右臂爆开时溅出去的。

我头疼欲裂，越来越多的螺虫向我聚拢。

“杀……杀了我。”我向周岩乞求，可面前这个男人已经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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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准备开始，江涟由侍女搀扶着上前。

她看向我时，像是在看一个恶心的怪物。


螺壳倒扣在漆黑岩壁上，螺纹间渗出荧绿色的黏液。

数以万计的螺虫悬吊在黏液丝线上，腹部鼓胀如孕妇，尾端垂着半透明卵囊。

而所谓的“渊主”，不过是具嵌在螺壳深处的骸骨。

人的骸骨。

肋骨被螺壳替代，脊椎扭曲成螺旋状，头骨天灵盖上开着圆孔，孔洞边缘布满齿痕——和历任螺女脊椎上的螺孔一模一样。


村子尊螺为神，女人们则会成为螺虫口下的牺牲品。

除了历代的螺娘能享受至高的权利，其余的女人到死都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我又看见了姨母的那只眼睛。

姨母是除了我娘之外最疼我的人。

她从不嫌弃我容貌丑陋，经常带着我在小河边洗衣服。

夕阳下她总是搂着我，说溟儿以后要找机会，逃出这个村子。

“活下去，然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姨母就这样死了，一个女人的死，在这里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水花。

为什么女人就得担惊受怕，不知何时自己就要去喂螺虫？

一股无名怒火在心中腾起。

这个时候周岩偷偷从身后向我靠近，他手里提着一根铁棍。

成为螺巢之后，我对四周的感知能力越发敏锐。



我的姐姐是村里养成的下一任螺娘。

她的身体将用来孕育螺珠，为整个村子带来财富。

至于其他女人，只配成为螺虫的食物。

1

我永远记得那一日的水腥气。

潮湿的霉味裹着腐鱼烂虾的臭气，从螺渊深处翻涌上来。

十二岁的我缩在祭坛石缝里，看姨母被绑在青铜螺柱上。

她雪白的脚踝浸在墨绿色潭水中，脚背上趴着密密麻麻的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