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窗上——每张脸都比现实衰老十岁，其中一具的咽喉插着他在外婆葬礼上烧掉的桃木梳。

“三长两短！报丧的步子！”

白发老妪撞破玻璃扑上来，她的病号服灌满穿堂风，像是具活动的招魂幡。季寒声后退时踩碎的葡萄糖注射液瓶里，突然浮起婴儿手掌状的菌落。老护士长的银发间别着二十七个微型颅骨发卡，每颗都刻着MX开头的实验编号。

撬开她枕着的石膏模型，里面嵌着台老式心脏起搏器。当季寒声用青铜钥匙触碰电极时，设备突然播放八十年代的产房录音——背景音里手术器械碰撞声的间隔，恰好对应防空洞电报机的摩尔斯电码节奏。

“那是往生咒的节拍…”

老护士长突然以标准解剖姿势平躺，眼球在眼眶内高速旋转。她的胸腔自动裂开，露出缠满脐带的录音机，磁带在最后三秒卡带时爆出尖叫：“二十七具肉身饲蛊，饲蛊者不入轮回！”

墙角堆积的药瓶突然倾覆，各色药片在地面组成藏地曼荼罗图案。季寒声抓起的氯丙嗪片剂在掌心融化，显出冷冻库平面图的纹路。当他试图拍照时，手机屏幕映出的却是七十年代的实验日志照片——产妇档案上的指纹，与他今早在古井边沾染的淤泥同位素匹配。

疗养院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病房门牌号变成MX开头的实验编号。季寒声撞开的安全通道尽头，停着辆锈蚀的殡仪馆运尸车。车厢内整齐摆放着四十三个泡菜坛，封口血符是他小时候临摹过的《兰亭序》笔画。

解剖刀撬开的第三个坛口涌出活体线虫，它们在人造光下快速结茧，茧壳表面浮现军区防疫站的销毁令。季寒声用打火机灼烧茧壳时，青烟在半空凝聚成外公的脸，下颔开合着吐露真相：“每代季家男子都是母体净化器…”

地下二层的水泵间传来诵经声，三倍速播放的《地藏经》里嵌套着超声检查的频段。季寒声踹开防爆门时，看见七个穿隔离服的人正在肢解胎儿标本，他们的手术手套内侧印着跨国制药公司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