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叔子抡着锤子探出头，“你这破床垫硌腰，我给小美换张水床哈。”他胳膊上的青龙纹身渗着血，那是上周网贷公司来泼油漆时烫的烟疤。

我望着飘窗上的绿萝，叶片蔫黄卷边。结婚时赵志强说这是“爱情长青”的象征，现在倒像极了我苟延残喘的肺。

凌晨两点，储物间的霉味熏得人反胃。我摸黑打开暗格里的保险箱，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像只冷笑的眼睛。婆婆的鼾声透过薄墙传来，混着她手机微信的震动——

“妈，等那病痨鬼死了，房本到手就卖！”小叔子的语音外放着，“小美看中三亚的婚房……”

“急啥？”婆婆压低声音，“她公司不是赔了工伤钱？明天再带老头去住院……”

我的手按在左肩烫伤疤上，那里还残留着滚烫的鸡汤。三个月前婆婆“失手”打翻砂锅时说：“留疤好，省得出去勾人。”

电脑突然弹出监控提醒，客厅人影晃动。我切换成热成像模式，婆婆臃肿的身躯正往我包里塞东西——是我今天新开的抗癌药，瓶身标签被换成维生素。

微信响起提示音，主治医师的头像在闪：“苏小姐，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是误诊。”

我盯着屏幕笑出声，震得胸口发疼。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床头柜的婚戒上，内圈刻着的“永结同心”正在氧化发黑。

家族群突然弹出新消息，婆婆发了条语音：“趁她病死，赶紧把房本过户！”后面跟着大笑的表情包，是她搂着广场舞老头在珠宝店试金镯子的照片。

我按下录音键，储物间的老鼠啃咬着结婚照的相框。赵志强在隔壁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公开课教案里的台词：“我们要做有道德的人……”

晨光刺破窗帘时，我抹掉化疗用的假发，对着镜子涂上斩男色口红。手机银行到账提示亮了——公司股权分红刚入账七位数，足够买下整栋楼。

婆婆踹开储物间的门，鸡汤的馊味扑面而来：“丧门星！赶紧喝……”

我把假发套甩进她怀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