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染林如宴的其他类型小说《牢狱四年被辜负,我三媒六聘嫁权臣全局》,由网络作家“芹菜炒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嬷嬷和点翠在秦国公府的门口等她,点翠眼尖,一下就看见了苏染的手。她的眸中瞬间红了一片,“小姐,你怎么又受伤了!”程嬷嬷又心疼又气愤,“是不是国公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小姐!”苏染今日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只是低声说了句,“无事,你们不用担心我。”点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程嬷嬷的眼神制止了。怕是小姐和国公爷,今日闹的很不愉快。她们的马车停在秦国公府旁边的小巷里,苏染的神情溃散,甚至有些恍惚。她刚走进小巷,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进了马车里。“小姐!”点翠惊呼一声想要跟上去,却被锦一拦住了去路。“我们谢将军有事要跟苏小姐相谈,麻烦二位留步。”点翠认出锦一就是上次跟在谢无恙身边的侍从,勉强的点了点头。谢将军救了小姐那么多次,应当是不会对小姐怎么样...
程嬷嬷和点翠在秦国公府的门口等她,点翠眼尖,一下就看见了苏染的手。
她的眸中瞬间红了一片,“小姐,你怎么又受伤了!”
程嬷嬷又心疼又气愤,“是不是国公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小姐!”
苏染今日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只是低声说了句,“无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点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程嬷嬷的眼神制止了。
怕是小姐和国公爷,今日闹的很不愉快。
她们的马车停在秦国公府旁边的小巷里,苏染的神情溃散,甚至有些恍惚。
她刚走进小巷,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进了马车里。
“小姐!”
点翠惊呼一声想要跟上去,却被锦一拦住了去路。
“我们谢将军有事要跟苏小姐相谈,麻烦二位留步。”
点翠认出锦一就是上次跟在谢无恙身边的侍从,勉强的点了点头。
谢将军救了小姐那么多次,应当是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
倒是程嬷嬷,深深的望了谢无恙的马车一眼。
眼底明暗交错。
“点翠,我们去马车上等小姐吧。”
程嬷嬷心想,谢家五郎,哪怕如今权倾朝野,依旧是少年心性。
许是当初……
大长公主当真错看了这个孩子。
苏染被谢无恙拉上了马车,车内檀香味浓,一同上一次在谢无恙身上闻到的那般。
可惜与面前男子的气场并不相配,谢无恙更适合冷调的沉香。
“你又受伤了。”
这是肯定句。
那双分明比女子还要漂亮勾人的凤眸,就这么冷冷清清的望着她,眸中情绪不明。
苏染缩瑟了一下,想把手往身后藏。
她下意识的不想被谢无恙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即使自己次次狼狈之时,都是谢无恙所救。
“手伸出来。”
谢无恙的声线中带着些许命令的口气。
苏染只是垂着眸,并不动作。
下一刻,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把她藏在身后的手给拉了出来。
他的眸子微沉,隐隐有些发怒的前兆。
“苏染,你还记得你曾经的模样吗?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仿佛全天下的人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我真怀疑苏染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到谢无恙的话,苏染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或许吧。”
若非要给祖母还有嬷嬷们报仇,苏染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被所有人背叛,真是太痛了。
谢无恙蓦得抬头,“苏染,你有没有想过和离。”
苏染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后敛下眸子,没有言语。
她是要和离。
可在和离之前,她还要做好充分的打算,一切都不足以和外人道也。
苏染自是信任谢无恙。
可谢无恙刚打了胜仗回来,看似在盛京城中权势滔天,可京中暗流涌动,帝王又身体孱弱,藩王们蠢蠢欲动。
她不该把谢无恙掺和进她的复仇中来。
谢无恙见她不言语,讥笑了一声,“怎么,还是舍不得你那废物一般毫无分辨是非能力的郎君?”
他容貌姣好,生得比女人还要美艳上几分。
讥笑时连眼尾的泪痣都染上了一丝冰冷的邪肆。
“谢无恙。”
苏染轻声叫唤他的名字,“这些日子,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
她的谢意对谢无恙毫无意义。
可苏染还是珍而重之的说了这句话。
谢无恙没有应答她,也没有再次的嘲讽她,只是握住她的手腕,极尽温柔的给她的手上药。
苏染故作遗憾的说道,“可惜世子受的伤,起码还要两月有余才能好。”
林如玥也知晓是这么个道理,但她心中依旧急不可耐!
三月后就是花朝节了,届时大齐朝未出阁的女子和未娶妻的男子们会游船画舫,一同庆贺花朝节。
她心心念念的谢无恙说不定也会去!
可平西侯府实在是破落了太多年了!
自从苏染把大长公主的那些首饰拿走之后,她就没有一套可以拿得出手的首饰。
“苏氏,我不管!左右如宴能强撑着行完礼就行!下个月我就要玲珑嫁入我们家中。”林如玥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威胁,“你知道的,若是我不满意,我定然会让你的云岚院,翻天覆地!”
她望着苏染,以为会从苏染的脸上看到一丝惧怕的神情,可是并没有。
苏染非但不怕,还捂着嘴轻笑了出来。
一霎那如同春花绽放一般。
林如玥妒忌的望向苏染的脸,这次看见苏染,比起上一次还要浓艳上三分!
凭什么一个坐过牢的戴罪妇,养了几个月身体,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韵又再次出现!
苏染:“大姑姐说的当真逗趣。”
“云岚院会不会翻天覆地,可不是大姑姐你能决定的,并非弟媳不想帮你,只是——”
听到苏染的话有些松动,林如玥立马焦急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昨日弟媳看了账本,咱们侯府啊,可谓是除了主子们应有的开支以外,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
平西侯府这四年还能挺下来,无非是因为金氏花光了祖母给她留下的所有嫁妆银子!
想到这里,苏染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危险。
她迟早会让金氏吐出这一笔钱。
“办一场婚宴倒是勉勉强强,可是聘礼,侯府就算能出,也极其的寒酸,或许还要克扣吊大姑姐你的月银呢!”
一听见要克扣自己的月银,林如玥直接跳脚,“苏染!你就是这么管家的吗!侯府的钱呢!”
苏染轻飘飘的说道,“这你得问婆母,账本我可是昨天才拿到的。”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林如玥立马凑了过来,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弟媳,你有办法你就早说啊。”
“弟媳,你知道的,我若是没有那些首饰,把自己打扮成倾国倾城的模样,吸引不到谢将军,那岂不是侯府的损失,若是我能和谢将军在一起,那日后平西侯府那必定是飞黄腾达啊!”
“以后如宴继承侯府了,你岂不是也能连带着沾光?”
点翠在旁边听着,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她可不觉得,谢无恙那样天神一样将军,会喜欢上林如玥这般刻薄的小娘子。
更遑论林如玥就算穿金戴银满头珠翠,也算不上半分倾国倾城了。
苏染自动在脑海中过滤掉林如玥的疯言疯语,慢悠悠的给林如玥倒了一杯茶,推到林如玥的面前,“大姑姐,顾小姐家中不是扬州首富吗?”
“既然顾小姐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世子的孩子,那必定是要嫁给世子的,不如先让顾小姐把嫁妆成倍的抬入侯府,到时我们再添一点,送到扬州当聘礼。”
“左右娶平妻和娶妾一般,算不得多正式。加之我刚刚出狱,这场婚宴也不必大办,都是侯府的亲族,谁又能说三道四呢?这士农工商,顾表小姐能嫁入侯府,已然是幸事了。”
苏染从未看不起商户,祖母从前教导她的,她通通都记得。
锦一听完,瞬间瑟瑟发抖。
他知道锦二说的绝非虚言,主子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若是苏小姐因此郁郁而终,怕是他也活不成了。
“都闭嘴!”
谢无恙闭上了眼睛,躺在了马车的榻上,周身冰寒如墨。
锦一都有些心疼自家主子。
主子在战场杀伐决断,在朝堂上说一不二。
只是在情之一字上。
这辈子都求之不得。
苏染不知晓谢无恙心中的痛苦和纠结。
她坐着马车回了平西侯府。
这个府邸的人不会让她有片刻消停的时间。
一脚刚踏入侯府门口,金氏便派人传话让她去林老太君的静安院。
苏染知晓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转身就往自己云岚院的方向走,“你去告诉婆母,本夫人刚参加完忌辰回来,身体略有不适。”
她暗暗猜测,这么着急把她召过去,极有可能是要和她谈纳顾玲珑为平妻的事情。
索性过去也是掰扯,她今日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不想和这些下作之人多余说什么话。
苏染沉沉睡去,第二日起身果真身体爽利了不少。
只是一大早,林如玥就来了她的院子里。
“苏氏,我看你现在是反了天了!”
林如玥满脸刻薄,那双吊梢眼真是和金氏生得一模一样。
偶尔从眼里冒出的精光,也令人感到不适。
望着这样的林如玥,苏染无法把四年前没有嫁入侯府时,林如玥对自己的各种献媚讨好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恍若隔世。
当初自己是县主,又有祖母庇佑。
林如玥便贴着上来,仗着是苏染未来的姑姐,各种打秋风,打听谢无恙的事情。
如今祖母去世,自己又在平西侯府孤立无援,林如玥便可劲的欺辱。
好一个势利小人。
“苏氏,昨日母亲喊你去祖母院内,你为何不去?”
林如玥的声音有些尖刻,此时她的举止神态,半点不像一个大家小姐,反而更像是市井泼妇,这幅作态倒真是金氏的亲生女儿。
“身体不适。”苏染懒得抬眸看林如玥一眼,慵懒的喝了一杯茶,“大姑姐是最近耳中进了水吗?还是下人没和你说清楚呢。”
“苏染!你是不是知道母亲要找你聊玲珑进门的事情,所以你才故意拖延时间不想让玲珑进门!”林如玥自以为看透了苏染,“我告诉你,曾经你是县主之时,嫁入侯府还有可能得到我们的三分敬重,可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戴罪妇,平西侯府世子娶平妻,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苏染微微挑眉,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大姑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让顾玲珑进府了。”
林如玥愣怔了一瞬,她本以为苏染是没有容人的雅量,刚好找由头教训苏染,可是她在说什么?
她不介意?
苏染的反其道而行让林如玥有些懵。
可她绝不能让自己在苏染面前落入下风,“你若是不想,你为什么不操办玲珑进府的事情。”
“我可听母亲说了,你威胁她从她手里拿到了府中的中馈,既然掌管了中馈,你还不赶紧操办婚事!”
苏染可不觉得林如玥这是为顾玲珑出头,“大姑姐,你这么急,无非是为了顾玲珑的嫁妆吧。”
被说中心事后,林如玥的表情一瞬间有些难看。
当初苏染把顾玲珑的嫁妆算计给林如玥之后,林如玥就日日惦念着顾玲珑的嫁妆,恨不得她明日就嫁进平西侯府。
她怎么可能不后悔!
苏染恨不得回到四年前,给那个帮林如宴替罪的自己,狠狠一巴掌!
望着一棍又一棍的打在林如宴身上,她的眸光冷的像是千年的寒冰。
她没有回答谢无恙,只是对他行了个礼。
“谢过谢将军今日相救,今日是点翠鲁莽了。”
苏染知晓是点翠带着谢无恙来救自己的。
她真心感谢他,若非是他,自己安有命在?
不过今日让苏染长了个教训,这平西侯府到底是林如宴的天下,在和离之前,她必须拿到侯府的掌家大权,不然就会像今日一般,陷入无尽的被动,甚至差点被林如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死!
谢无恙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恼怒,他恨不得质问苏染,这个男人都这么对她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离开平西侯府!
林如宴这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到底有什么好的!
谢无恙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可不见的咬牙切齿,“很好苏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别让你的丫头来找我!”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苏染何尝不知道谢无恙的在痛恨自己什么。
只是,在报复林家的这条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想牵扯谢无恙进来。
谢无恙是风光霁月的少年大将军,他权倾朝野,就该荣华富贵,醉卧美人膝,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他们曾经是幼时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他沾染上什么污秽。
特别是在他救了她两次的份上。
年幼时谢无恙和她曾经遐想过未来,小谢无恙说他要当最年轻的大将军,而小苏染却想当大齐有名的才女,谢无恙做到了,苏染曾经也做到过。
只是一切都变了。
眼看林如宴的伤口已经让他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这时金氏听到了风声,匆匆忙忙的赶来。
“夭寿啊!宴儿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金氏对谢无恙这个少年将军是很怵得慌的,她皱着脸,上面的纹路尽现,“这可怎么是好!”
“谢将军,求求你放宴儿一马,他年纪还小,承受不住这般责打的!”
谢无恙正因为苏染的话暗自恼火,此时说的话,更是冷冰冰的仿佛能刺穿人似的。
“侯夫人,林世子宠妾灭妻,在家里对正妻动用私刑,按大齐律法可是要官降三级的,打他——”
“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可锦一下手可不轻,完全是往死里打。
金氏满脸的恐慌,转头直接把矛头对准孱弱的苏染,“苏氏!你赶紧跟谢将军求情!你当真要看着你的夫君,被如此责打吗?”
“若是宴儿出了什么事!那你就是寡妇!你看你的样子,还像侯府未来的女主人吗?”
苏染倒真宁愿自己是个寡妇。
可惜让林如宴这么死了。
实在是太过于轻易了。
她要让这一家子人,分崩离析,惶惶不可终日。
死,太过于便宜他们了。
苏染的声音还有一丝喑哑,“婆母,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世子夫人,可我在府中,婆母不慈,夫君不敬,下人不恭,你看我何时,像一个世子夫人呢?”
金氏脸上的刻薄恨不得溢出来了,“那你想怎么样!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去死吗!”
顾玲珑被扇晕过后,又被锦二拿水浇醒,脸上又被狂扇了几个巴掌。
“姨母,救救我……”
顾玲珑的声音极小,像是马上又要昏倒了一般。
金氏现在根本顾不得顾玲珑被扇晕了数次。
在金氏看来,她儿子年富力强,就算没了这个孙子,还能有下个孙子。
可是儿子她可只有一个啊!
“我可以求情。”
苏染的眼里染上了一丝暗沉。
“但你要把府中的中馈交给我。”
这世家大族,长子嫡孙娶了新妇,按理来说中馈都要交到嫡长媳手中的。
也就是苏染替林如宴做了四年牢,金氏又是一个守财奴,这才又把中馈牢牢的拿捏在手中四年。
金氏气急,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苏染。
这时,林如宴口中的血浸湿了口中的布,血布直接从他的口中落下。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他还能听到金氏和苏染对话的声音。
“娘,你…你…你就给她吧…!”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一分一刻了!
巨大的痛楚,让他这个向来娇贵的公子哥都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情绪。
金氏心疼自己儿子,她咬了咬牙,满脸的愤恨与不甘。
“行,中馈给你还不行吗!”
达到自己的目的,苏染迅速朝谢无恙行礼。
“谢将军,很感谢今日您为我做主,但我夫君的身体实在孱弱,怕是受不了剩下那几棍了,请您放过他吧。”
虽是求情,苏染的声音却极其清淡,丝毫不慌。
不像是一个妻子为自己所爱的夫君求情。
可饶是这样,谢无恙依旧气的不轻。
在他看来,苏染替林如宴求情,从金氏手中夺走中馈,可不是因为恨平西侯府,这都是她还想要留在平西侯府的证据!
她的心里,怕是还有林如宴!
“行!”
谢无恙转身就走,脸色暗的可以滴墨了,“既然世子夫人都求情了,本将军何必妄作小人!”
“锦一,停下吧!”
金氏松了一口气,林如宴和顾玲珑两人双双晕了过去。
但离去之前,谢无恙还是低声警告,“但若下次再被本将军发现,林世子可以做好罢官的准备了!”
苏染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复杂。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黑衣挺拔,却不难看出还带着气。
谢无恙……
她闭上了眸子。
从前的好友,到底是离散了。
他气她也是应该的。
只是两次救命之恩,当下她真的无法偿还。
毕竟现在坐了四年牢狱的她,早就已经声名狼藉。
谢无恙黑着脸离开了平西侯府。
锦一是最知道他心思的人,忍不住开口,“将军,我今日瞧着苏小姐对那林世子可不像是有半分情谊的样子,您是不是……”
“闭嘴!”
谢无恙烦躁的打断了锦一的话。
可锦一是个混不吝,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苏小姐的眼神,那可不是看夫君的,而是看仇人的””
雨幕如织,大雨滂沱。
大齐地牢里逼仄昏暗,空气中都是潮湿的黏腻。
苏染面色枯黄,双腮都陷了下去,她眼神空洞的拿起地上狱卒丢给她的馒头,上面沾满了秽物,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可她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像个被吸干精气的木偶,任谁看见苏染这幅模样,都不会想到这是曾经的盛京第一美人。
“苏氏,今日便是你出狱的日子,林老太君跟世子爷来接你了!”
她嘴里还有馒头的碎屑,一瞬间呆愣住,甚至不知道往下咽。
四年!
整整四年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她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空洞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些许的光芒,她泪意翻涌。
四年前,她刚刚和平西侯世子林如宴成婚。
可是新婚当晚,藏在林如宴书房的布防图就被敌国奸细窃走,导致燕云十六州失守。
本就病体孱弱的帝王惊怒,甚至昏倒在大殿上。
若不是少年将军谢无恙临危受命,跑死了五匹汗血宝马,赶到边疆抵御外敌,怕是大齐的边防都要失守。
可弄丢布防图的责任必须有人来担。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苏染记得那天,她凤冠霞帔,从少女嫁作他人妇。
她坐在婚床上,搅着帕子,心中微微有些许紧张,
可等来的却不是俊美的夫君掀开她的盖头,而是林如宴满脸惊慌的跪在她的身前。
“染染,求你救救我好不好,为夫只是一个破落侯府的世子,而你不一样,你是大长公主的孙女,你手上有免死金牌的!只要你去圣上面前说是你弄丢的,你顶多坐几年牢。”
甚至花甲之年的林老太君,都跪在她的脚下,苍老的眸子都是泪意。
女子出嫁以夫为天。
何况林如宴抱着她,对天发毒誓说此生不负卿。
他说等她出狱,他们一家人便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于是她找了皇帝,揽下了所有的罪责。
她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又有免死金牌,最终皇帝判了她关押在地牢四年。
盛京城的大雨停了,日光挂上了天际。
走出地牢望见天光大亮,让常年昏暗环境的苏染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起眼,看不清前方路。
这时,她却听到了一道温润的声音,“染染,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微微抬眸,林如宴穿着天青色的外衫,手中拿着一把收起的油纸伞。
是她的夫君来接她回家了。
苏染嘴唇翕动,干裂的唇发不出半点音节,可却红了眼眶。
林如宴不嫌她脏污,把她搂进了怀中,“染染,都过去了。”
苏染自幼娇养长大,哪怕母亲并不喜欢自己,可有祖母的维护,她过得日子甚至不输皇家的公主。
可这四年的磋磨,让她受尽了委屈。
纵然从前苏染是盛京城里第一名门闺秀,可此时她只放声哭一场。
“对了染染,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如宴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这时一道柔弱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眼帘。
女人就像是苍白脆弱的菟丝花一般,眼里带着无辜的雾气,“姐姐,你平安出狱真是太好了。”
“这是...”
苏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林如宴放开苏染,搂住了女人,“染染,玲珑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我准备纳她为平妻,从此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顾玲珑含羞带怯,“姐姐,以后我的儿子也会好好孝顺你的,毕竟...你可是在地牢里吃了四年的苦。”
苏染如同五雷轰顶。
她望着眼前的这对壁人心如刀绞,自嘲的勾起嘴角,“林如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替你坐的四年牢吗?”
林如宴皱着眉头,“染染,你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不是你贤德,自愿替我坐牢吗!这些年你不知道盛京城的人怎么说我的!都说我逼自己的夫人替我坐牢,说我是个没担当的小人!你以为这些年日子很好过吗!我和你一样都在受苦!”
“是啊姐姐,宴郎他这些年被人议论,日日消沉,妾恨不得能以身代之。”顾玲珑满眼的心疼。
苏染只觉得自己可笑。
这就是她的夫君,她为他背了滔天大祸,他却佳人在怀红袖添香,甚至在她出狱的当天,还要指责她不理解他的痛苦。
“以身代之?”凄凉的泪从苏染眼里流了出来,“真正以身代之的人是我!如果没有我,林如宴早就人头落地了!”
“苏染!”林如宴面子有些挂不住。
“林如宴,当初你是怎么和我承诺的,说此生不负我,不纳妾,守着我过一辈子!”
她自小和林如宴定亲,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即使平西侯府破落了,她依旧嫁了进来。
祖母告诉她,喜不喜欢没那么重要,林如宴温文如玉,会疼人就好了。
没想到祖母还有看错人的一天。
苏染的心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般。
为了眼前的男人,她坐了四年的牢!
为了眼前的男人,她入狱错过了祖母的葬礼!
可是他呢!
苏染猩红着眸子,“林如宴,大齐自古以来就没有娶平妻的说法!除非正妻亡故!”
“正妻在世时娶平妻,那是羞辱!就连正妻的整个家族都会蒙羞。”
林如宴眼里最后一丝愧疚都消失了。
他本就觉得苏染嫁给他就应该无私的为他付出,他伸出脚把孱弱无力满脸枯黄的苏染踹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说道,“苏染,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吗?你一个坐过牢的,盛京城哪个好人家愿意娶让你做正妻!要不是我顾念旧情,早就把你给休了!让你当正妻你就该千恩万谢了。”
苏染常年挨饿,被这一脚踹的起不来。
她躺在地上,放声大笑。
怎么会有她这么蠢的人!
居然为了这种人,坐了四年牢,还名声尽毁!
不远处,马车上的平西侯夫人金氏嫌恶的撇嘴,“苏染!你是嫌我们平西侯府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苏染大喜大悲之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眼神空洞又麻木,像个活死人。
“来人啊,把她给我绑回侯府,少在外面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