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韫谢玉茗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翻香:谢韫谢玉茗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月色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虽唇边含笑,说出的话却摆明了怫然不悦,那几个女子瞬间就噤了声。裴大人生得好看,可这脾气比起魏小侯爷还是差得太远了,那些先前心旌摇曳的贵女纷纷白了脸,齐齐将刚冒头的桃粉心思掐了回去。裴时矜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让他错失了多少成为燕京女子春闺梦里人的机会,他沉吟了片刻,对着满脸尴尬的掌柜一合袖,“既是如此,也是不好再为难掌柜。”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回去后如何让萧翎将这金簪抢回来,谁知目光一转瞧见门口进来个穿石青色缎裳的妇人,腕上的镯子又润又亮,后头跟着两个高挑丫鬟,一看便知是大家族身边的体面嬷嬷。谢韫怔忡了一下,意外道:“赵嬷嬷?”裴时矜了然,那看来便是丞相府的人了。赵嬷嬷亦是满脸意外,又笑眯眯给谢韫行礼,“大小姐怎地在这里?”那几个说...
裴大人生得好看,可这脾气比起魏小侯爷还是差得太远了,那些先前心旌摇曳的贵女纷纷白了脸,齐齐将刚冒头的桃粉心思掐了回去。
裴时矜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让他错失了多少成为燕京女子春闺梦里人的机会,他沉吟了片刻,对着满脸尴尬的掌柜一合袖,“既是如此,也是不好再为难掌柜。”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回去后如何让萧翎将这金簪抢回来,谁知目光一转瞧见门口进来个穿石青色缎裳的妇人,腕上的镯子又润又亮,后头跟着两个高挑丫鬟,一看便知是大家族身边的体面嬷嬷。
谢韫怔忡了一下,意外道:“赵嬷嬷?”
裴时矜了然,那看来便是丞相府的人了。
赵嬷嬷亦是满脸意外,又笑眯眯给谢韫行礼,“大小姐怎地在这里?”
那几个说谢韫坏话的人愣住了,只觉脸生疼。
不是说谢韫已经和丞相府没瓜葛了吗?怎么这仆妇还认她做大小姐?
谢韫忙将她扶起,道:“凑巧来看看,谁知就在这里遇见了嬷嬷,嬷嬷来得也是巧。”
世家里头,夫人身边得脸的仆妇外出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主子,她便将这里方才的事说与了赵嬷嬷。
因着这些首饰钗环都是要给谢玉茗的,裴时矜想要便得和丞相府的人沟通,方才他出面维护了她,她刚好做一个顺水人情,也省得总觉得亏欠他的。
那金簪贵重是贵重,可在丞相府也算不得什么绝世罕见的珍品。
徐有容给谢玉茗订了许多首饰,一定有很多二层的比这金簪还要值钱,所以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这个主,赵嬷嬷自己便能做了。
果然,赵嬷嬷听了原委,笑得十分可亲,“这点事就叫大小姐给难住了?老奴今日刚好就是来取这些首饰的,上次夫人还念叨着裴大人莺迁之喜送去的贺礼恐微薄了些,这簪子今日就给裴大人了,也当作是赔礼。”
裴时矜闻言,唇边捻了一抹笑,“多谢丞相夫人和嬷嬷的美意,只是这簪子于裴某意义深重,平白得来总是有些不安心,还是当作我从嬷嬷这里买的吧。”
他一面说,一面自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送到赵嬷嬷手上。
赵嬷嬷唇边的笑收了收,而后应了个声收了下来。
丞相府有意和裴时矜交个好,他却明摆着没这个心思。
只她终归只是一个内宅妇人,这点事还是回去报与夫人吧。
谢韫瞧着事情解决了,心中松了口气,再次对赵嬷嬷道了谢。
赵嬷嬷结结实实地托住了她的胳膊,不叫她弯下身来,而后语重心长道:“老奴今日既见到大小姐了,有几句话得要和大小姐交代,夫人这两日念着小姐,且老夫人约莫也已得到消息不日就要回来了,还请大小姐早些归府去,莫要叫夫人伤心。”
她是看着谢韫在丞相府长大的,这话虽有几分夸大的意思,可却是真心盼着她能回去。
谢韫抿唇笑笑,只道:“夫人该是了解我的,嬷嬷代我向夫人问好吧。”
赵嬷嬷便只叹了口气,从掌柜那里接过丞相府要的首饰,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碧玉妆。
她们一行离开后,方才那些人看谢韫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忌惮,忙三三两两作势去结账,也不盯着裴时矜瞧了。
掌柜对他们二人略含歉意的笑笑,恭维了两句,也自去忙活了。
碧玉妆门前一时冷清下来。
裴时矜眼皮微抬,直勾勾盯着谢韫,又晃了晃手中装着金簪的锦盒。
“谢姑娘方才人情做的倒痛快,怎么,急着与裴某划清关系?”
谢韫:“......”
这人怎么这样?他不该和她道谢吗?
看着冷心冷情的一个人,说起话竟如此叫人生堵,谢韫一时不想理他,便转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裴时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愠怒的样子,湖色裙摆随步子微动,摇曳如将自枝头采撷归来的一朵芍药。
这会才觉出了几分生动,也有了些两年前的影子。
分明刚及笄的年纪,总是老成持重的,也太没意思了。
谢韫那头路走得急了些,并未注意脚下门槛,很不幸地瞬间就崴了脚。
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脚踝处蔓延开来。
裴时矜收回抱臂的手:“啧。”
他又不是催债的,她急什么?
马车还未驶离明照坊进入朱雀大街,两旁的人也不算多,前方却陡然传来了兵马相逐的嘈杂声,伴随着几声长喝。
“大理寺抓捕逃犯,闲杂人等快快闪开——”
谢韫耳边一片嘈杂。
她蹙了蹙眉,将要唤车夫绕道而行,下一刻耳边刮过一阵劲风,谢韫颈间一凉,低头便猛然看见了森森刀光。
“别动,敢出声立刻要了你的命!”
身后传来一阵浑浊男音,似是居于暗牢许久未见天日,嗓子哑得厉害,随即谢韫又感觉到那人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肩头,力气大得出奇。
她让抱竹雇来的那个车夫本就不是丞相府的车夫,而是在京中随便找的,此刻见了这等场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弃车而去,更遑论说是替她通风报信抑或护住她了。
即便是通风报信,又有谁能来护她?
谢韫在心中苦笑,暗叹流年不利,同时飞快思索对策。
想来这人就是大理寺在追捕的逃犯,只是这人既千辛万苦逃出了暗牢,为何不往燕京外头去,偏要来这权贵云集的明照坊?
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正暗暗思忖着,身后的男人又发话了:“裴大人,在下身前这女子想来非富即贵,你若不想这女子死于非命,今日便放在下一马,如何?”
裴大人?
谢韫抬眼望向前头,见对面为首之人身姿英挺颀长,一身锦衣华服腰束革带,于一片刀剑冷光中亦可窥探其俊美如玉的面容,然更加夺人的还是他此刻周身的气势。
犹如阎罗殿前催命的符咒,叫人心中发紧。
因着前世最后的遭遇,谢韫这会看见他陡然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想太多旧事,她听到身后人的话,略略侧头道:“这位......我姑且叫您大人吧,我并非权贵之女,身后也没什么依仗,想来这裴大人也不会将我这条性命看在眼里,所以您大抵是绑错人了。”
能被大理寺关押的多为朝廷重犯,她叫一声大人倒也没错。
身后男子没听到女子尖叫啼哭声本就愕然,听闻这话下意识低头瞥了她一眼。
被他挟持着的女子云鬓花颜,身段也颇为窈窕,遇到这事亦能临危不乱,不是大家族教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果然世间女子多狡猾!
“少废话,”男子手中的刀又往她颈间抵了几寸,抬头再次直视着裴时矜,“听闻裴大人素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可这里是明照坊,裴大人也不想这女子出了什么意外得罪权势吧?”
这裴时矜刚上任大理寺没多久,明照坊住的又都是四大世家,料他也得罪不起。
对面裴时矜视线在谢韫身上绕了一圈,而后面无表情地落到男子身上,逐字逐句道:“赵元良,你逃来这明照坊,可是为了向傅家报信?”
这声音犹如一束于春夜檐头滴滴答答落下的一阵细雨,分明好听,却让谢韫身后的人身形一僵。
她心头一跳,蓦地想起了一桩事。
永禧十六年,大齐朝掌管盐铁司的判官赵元良因涉贩卖私盐大案入狱,圣上震怒,认定其利用职务之便以身犯法,下令大理寺彻查此案,务必要将他的同党也给揪出来。
只是后来听说这赵元良在牢中受尽酷刑却仍旧咬定是他一人所为,没多久就签字画押了,怎么如今看这形势,难不成还与傅家有关?
谢韫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后的赵元良却在一瞬间呼吸都滚烫了起来。
“你今日是刻意引我出来的?”
大理寺看管森严,今日却叫他寻到一道口子逃了出来,他心中本就觉得怪异,却因事态紧急并未想那么多,先是去了傅家名下的一处典当行传了消息,而后便预备亲自走一趟傅家,未料这裴时矜出现的时机竟那样巧。
现在看来又怎会是巧合?分明是他有意为之!
恐怕他前脚刚离了典当行,裴时矜的人就已经将那里封锁了起来!
是他行事鲁莽了,若是让傅家那人知道他如此铤而走险还让傅家沾染上了此事,那他九族还焉有命在?
他不该、不该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妄想再去求一求傅家,那人与这裴时矜一样,都是鬼门里的修罗。
想到这里,他仰天大笑三声,低头厉着嗓子对谢韫道:“我赵元良死后能得如此佳人作伴,也是不枉此生了。”
说罢,他手中的刀就动了起来!
在碧玉妆看见裴时矜,实在很让谢韫意外。
他一个大男人来首饰阁做什么?难不成是给心爱的女子挑选钗环?
不光谢韫吃惊,碧玉妆其余的女子皆是掩着面时不时偷瞄一眼他,想来除了好奇他为何身在这里之外,更多的是被他的相貌和气度吸引。
可见男人若生得太出众也不是件好事。
好在大齐女子讲究含蓄,没有发生万人空巷掷果盈车那般的景象,最多也就是这样看上几眼,回去使个丫鬟打听一番有无婚配罢了。
谢韫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脚迈了进去。
她避开了裴时矜所在的地方,径直走到另一侧低头相看了起来。
说起来她如今囊中羞涩不比从前,这碧玉妆的首饰讲究的就是一个做工精致,二层的便比一层的要奢华许多,银子的价钱也是水涨船高。
从前她是二层的常客,如今也只看看这头的便够用了。
很快,谢韫拿着一支银步摇和一枚羊脂玉簪走到柜前,吩咐小二将这两样东西细细包起来。
这样小巧的两件东西,便几乎将从前承远伯夫人与她买屏风的银两给用尽了,这次回槐清巷后,她得好好琢磨生钱的路子才行。
她这厢付完了账便打算离开,谁料裴时矜那头传出了一个极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就令她顿住了脚步。
“这位大人,不是我不愿将这金簪卖您,实在是这东西已经被丞相府定下了,我这店里的小二忘了将它收起来,这是他的不是,但决计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
丞相府。
谢韫拧了拧眉,看着站在那里的裴时矜。
他侧脸肃然,面色也是微冷的,听了这话仍坚持道:“十倍的价钱,买这一支金簪。”
掌柜的面露难色,显然头疼至极。
按理说他两边都得罪不起,一边儿是世家,一边儿是朝堂新贵,偏这大齐向来崇尚世家,在燕京更是抖一抖腿就能掀落一大帮子人的存在,为着这个,也为了合乎规矩的先来后到,他便不能退让。
这么僵持着,掌柜的就看到了谢韫。
他露出喜色,蕴着精光的眼闪了闪,拔高音量道:“谢姑娘!”
谢韫原本正要跨出碧玉妆大门的脚,闻声也不得不收了回来。
掌柜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先是点头哈腰地行了个礼,而后忙不迭道:“谢姑娘刚好在此,那真是太好了!裴大人在我这看中了一枚金簪,偏偏是早就被丞相府预定了要给谢姑娘的,您瞧瞧这该怎么处置?”
既然本就是给相府千金的,而她本人也就在这里,那就很好解决了!
是要还是不要,不就眼前这个女子一句话的事?
谢韫没有吭声,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他手中托盘放着的一支衔红宝石的金累丝凤尾簪上头。
簪是好簪,做工也极精细,镂空的雕花栩栩如生,即便是她从前见惯了好东西,也能看出这支簪不是凡品。
只是她前世直到如今的三年后都没听闻裴时矜娶妻之事,也不知这簪他如此坚持,是要送给何人了。
裴时矜这时也走了过来,并着阁里早有将目光落到这里的人,如在观看一场好戏。
他揉了揉太阳穴,撩起眼皮看谢韫。
他听说过她如今的情况,也知道这掌柜口中说的送往丞相府的首饰,怕都是那位丞相夫人预定了给新的女儿弥补母女情谊的。
这事儿和谢韫没关系。
他对这东西势在必得,若是不能光明正大交易过来,也会走其他路子抢回来。
只因这是他母亲在世时极喜欢也戴了最久的一支金簪。
后来出了许多事,经年辗转,它竟出现在了碧玉妆,实在是物是人非。
对于裴时矜来说,这本就是他母亲的东西,他自己会争取。
果然,谢韫那头开口了:“掌柜的许是想错了,我同丞相府已经没有瓜葛了。”
耳边听得扑哧一笑,很快就有几句风凉话闯入了几人的耳中。
“掌柜许是这两日忙昏头了吧?相国千金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是啊,如今的千金名唤谢玉茗,可不是从前这个冒牌货呢!”
“真是丢人,原本就够难堪的了,这下还被认错了,我要是她就真该找个地洞钻进去,别再见人的好......”
诸如此类议论纷纷。
裴时矜神色陡然沉了下来。
他斜眼看着传出话音的几人,嘴角衔笑道:“怎么,如今掌柜这阁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了?”
谢韫脸色一白,心头似有所感。
她望了一眼周遭,轻声道:“可你分明三日前还和我说那药尚在你手里,如今祖母性命垂危,正缺那宝参入药,你和我说只要我将这主母之位让给你就会将药拿出来,现在又如此说法就不怕丞相府众人知晓吗?!”
谢玉茗轻蔑一笑,对着倚湘摆了摆手,便是让她将其余人都屏退的意思。
“谢韫,三日前的事情,我说了什么自己都忘了,难不成你还有其他人为你作证么?”
“再说起丞相府,我才是丞相府的嫡女,而你不过是一个教书匠的女儿,你认为他们真的有多喜欢你吗?”
当年丞相夫人驭下严苛动辄打骂,一次去庄子上保胎的时候途中遇到了山匪,便和身边嬷嬷辗转躲到了一处破庙,惊吓过后顿时动了胎气,恰逢庙里还有个平头妇人不知何故也正要生产,嬷嬷便将两名女婴对换了过来。
这个秘密,直到三年前方才揭晓,谢家也立刻就将谢玉茗接了回来。
只是刚回府的谢玉茗实在是小家子气,性格做派与燕京贵女格格不入,更遑论是得帝王亲口赞誉的谢韫?
谢韫到底在谢家养了十五年,谢家老夫人更是待她如珠似宝,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离开谢家。
丞相思忖着谢韫到底这些年为谢家带来了诸多好名声,便将她留在府中,谢玉茗便称作是刚养病回府的二小姐。
后来谢韫带着谢玉茗学六艺学掌家,一步步将她带入燕京贵女圈,两人十分姐妹情深,丞相府众人也都很满意。
直到谢玉茗也嫁进了平景侯府,如今更是不将自己祖母的性命放在心上。
谢韫有一疑惑未解,便直直望着她道:“可是那是你嫡亲的祖母,你为何如此狠心?”
一说起这个,谢玉茗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是我的祖母,可却处处向着你一个外人!只要她死了,丞相府就再没有人能护着你,谁还会关心你的生死?”
谢韫方才恍然大悟。
谢玉茗,一早就对祖母动了杀心。
谢家老夫人在燕京颇得倚重,在谢家的地位更是不用说,而谢韫可以说就是谢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这么些年在府中,也就谢老夫人待谢韫最亲,丞相谢淮书和夫人徐氏始终待她不冷不淡的。
也好在谢韫争气,自幼才情出众,年纪轻轻便通晓掌家之事,谢家有许多事就是她打理的,更是在燕京筹措过数次宴会,谢淮书自然也会为了旁人的赞誉待她和颜悦色几分。
毕竟他极好名声。
三年前谢韫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便是因为谢家老夫人的声声挽留才选择继续留在谢家。
眼下正如谢玉茗所说,若谢老夫人不在了,丞相府也未必会将她看在眼里。
毕竟她本就不是谢家的嫡女,谢玉茗才是。
谢韫瞳孔微缩,嘴里喃喃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为了看我的笑话,你竟不惜置自己亲生祖母的性命于不顾......”
“她也配当我的祖母?自我回谢家后她何时给过我好脸色?她说我上不得台面,连本该是谢家嫡女的婚事她都一力坚持要给你,对我是如何如何的看不上眼对你却是百般疼爱,我看她分明就是老眼昏花忘了谁才是她的亲孙女!”
谢玉茗一步步走下台阶,掐着谢韫的下巴恶狠狠说道。
“谢韫,我不妨再告诉你,便是我有那药也不会送回丞相府,那老婆子身上本就中了我下的毒,她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谢韫双眸骤然睁大,怒视着她,“谢玉茗,你真的没救了。”
她通红的眼里满是滔天恨意,那厢谢玉茗似乎十分享受她这般气怒模样,笑容愈发璀璨。
她扬着下巴自顾自道:“那个老婆子只怕是到死也没想到你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吧?她为你留下了平景侯府的婚事,以为这样就能保你顺遂,啧啧,那程少谦可是在我进府之前就搂着我说我才是他最喜欢的人,而你,他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她笑容得意极了,没有瞧见身前人一瞬间下定决心闭了闭眼,而后骤然拔下头上的银簪对着她脖颈刺来!
谢玉茗惊叫一声,捂着自己汩汩冒血的颈侧连连后退,张皇道:“来人,快来人!给我打死这个毒妇!”
身后跨进来的少女与她年纪相仿,个子却十分高挑。
她脊背挺得笔直,身上是描金海棠花纹络的湖色曳地裙,头戴点翠金簪,一对翡水秋眸间流转着清傲与妩媚,实在是容色逼人。
只看了一眼,谢玉茗就低下了头,局促地拽了拽自己的裙摆。
这个夺了自己命运的人,容貌气度竟是如此出众,若当年一直是自己在府中,想来如今也是她这模样吧?
又听到这女子的问话,谢玉茗抬起头,也想知道徐氏这时会怎么开口。
徐有容清咳了一声,身边的嬷嬷给她递了杯茶,她低头呷了一口,方不紧不慢道:“谢韫,你来得正好,想来昨日府中的流言你也听到了,丞相已经找人证实过,玉茗的确是丞相府的孩子。”
谢韫微微挑眉,静等着她的下文。
徐有容看着她这个模样皱了皱眉。
“当年混淆你们的那个婆子我已让人发落了,从今以后玉茗就是丞相府正儿八经的千金,至于你......你到底也在府中养了十多年,你祖母这几日虽不在府中也素是最疼爱你,我便和丞相商议着还是将你留在府里。”
“名义上你和玉茗都是丞相家的女儿,但玉茗毕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往后你要多让让她,善待她,知道吗?”
徐有容说完这句话,自觉十分妥帖,满意地又呷了口茶。
谢玉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看了谢韫一眼,只觉得老天实在是不公。
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谢韫却能够一直做这丞相千金,此时她心中尚不懂这是嫉妒的滋味,却暗暗收拢了手心。
红袖和她说过,要沉得住气,她将将进府,总不能拂了徐氏的面子。
想到这里,她扬起一抹纯真笑意,走到谢韫身边亲切道:“我在家中并无姐妹,如今更是初来乍到对什么都不熟悉,以后还要多仰仗姐姐了。”
谢韫拂开她要挽上来的手,淡淡道:“谢姑娘这话还是不必了,丞相夫人说得对,你才是丞相府的千金,我自然也要回我真正的家才是。”
谢玉茗讪讪地收回了手,却在听到她说什么的时候霍然抬头,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不光是她,整个厅内的人都愣住了。
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却要去做平头百姓?
徐有容重重地搁下茶盏,面带怒气道:“你这又使的什么性子?又没有人要将你赶出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韫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在这丞相府,她和徐有容的关系一直不大好。
名义上两人是母女,如今连这层关系也不是了,她便改口唤了丞相夫人。
听闻徐有容当年爱的另有其人,却因为家族不得不嫁给谢淮书,为他生儿育女。
偏偏她性子又别扭,不如府中姨娘温柔小意也不懂低头,故而也不大得谢淮书宠爱,两人之间也只是表面的相敬如宾。
和谢韫也是这般模样。
谢韫幼时不是没有心底纳闷加伤心过,使了许多法子讨她欢心,徐有容还是一直待她淡淡的,后来谢韫自尊愈强,也不强求这丁点的母爱了。
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也不肯再讨好,就这么维持了多年。
“夫人,我说得是认真的。”
谢韫提眉,往前走了几步,笑了笑道:“既然您已经找回了自己真正的女儿,我自然也当从哪来回哪去,或许换一种生活会比现在要好,若是继续留在府里反而碍眼。”
方才她跨进厅里时没有错过她对谢玉茗眼中的慈爱之色。
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出于将将找回来的热情,总之徐有容对待谢玉茗,的确比对自己时要热切几分。
“好。”徐有容冷着一张脸看她,见她坚持也没再开口挽留了。
“只是老夫人回府还需几日,你便在房中等着,过几日再走不迟。”
谢韫摇头,“我今日下午就会离开丞相府,祖母那边我会给她留一封信,这些年多谢丞相夫人的教导,盼您往后身体康健、事事顺遂。”
“小姐?”倚湘和抱竹齐齐过来要再劝她,谢韫安抚性地摇了摇头,制住了她们的动作。
阳光铺洒进厅内,落在谢韫明艳的脸上仿若细碎金箔在流动。
她福了福身,转身跨出了厅门。
谢玉茗见太师椅上的徐有容脸色铁青,咬了咬唇道:“母亲,都是玉茗不好,我这就将姐姐再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