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毁我灵根?万人嫌改修无情道后杀疯了凌子虚雷灵根全局

本书作者

塞上雪

    男女主角分别是凌子虚雷灵根的其他类型小说《毁我灵根?万人嫌改修无情道后杀疯了凌子虚雷灵根全局》,由网络作家“塞上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玄慵懒的嗓音里透着倦意。“是谁说的蚊子肉也是肉,就这么给他了?”墨秦鸢收好灵石,不疾不徐道。“顺风堂抽取用于宗门的费用不过一成,他们居然抽两成,这些钱肯定不是全部落到他们手里,关于这事,此前肯定有弟子反映。“既然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那些反映的事也肯定被压下来,上面定然有人和外院的院长们同流合污。“再猜大胆点,他们上面的人会不会就是江长老?”夜玄发现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东西了。“你想如何?”“钓大鱼,得放长线。”她身形一拐,足尖点地,飞出外院,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前往乌息峰。她还没找到鹤衔华,反倒先被一个比她稍年长的女子叫住。“墨秦鸢,你是来找鹤衔华的?”墨秦鸢好奇打量这位女子,剑眉斜飞,凤眼凌厉,冷冽肃然的气质浑然天成。她记得...

章节试读

夜玄慵懒的嗓音里透着倦意。
“是谁说的蚊子肉也是肉,就这么给他了?”
墨秦鸢收好灵石,不疾不徐道。
“顺风堂抽取用于宗门的费用不过一成,他们居然抽两成,这些钱肯定不是全部落到他们手里,关于这事,此前肯定有弟子反映。
“既然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那些反映的事也肯定被压下来,上面定然有人和外院的院长们同流合污。
“再猜大胆点,他们上面的人会不会就是江长老?”
夜玄发现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东西了。
“你想如何?”
“钓大鱼,得放长线。”
她身形一拐,足尖点地,飞出外院,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前往乌息峰。
她还没找到鹤衔华,反倒先被一个比她稍年长的女子叫住。
“墨秦鸢,你是来找鹤衔华的?”
墨秦鸢好奇打量这位女子,剑眉斜飞,凤眼凌厉,冷冽肃然的气质浑然天成。
她记得,她是宗主的二弟子,鹤衔华的师妹刁无阕。
“刁师姐。”
出于礼貌,她先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我有点事想要找鹤师兄,你知道他在哪吗?”
刁无阕剑眉用力一拧,握紧的拳头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现在鹤衔华正在丰华城逍遥快活。
“鹤师兄在处理其他事,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好歹是首席大弟子,刁无阕还是会给他维持一下形象,尽管后面也会崩塌。
墨秦鸢注意到刚才细微的声响,但感觉那是声音并不是在针对她。
她不好意思挠着腮帮子道。
“是这样的,我最近有些缺灵石,想托师兄问问,有没有人在顺风堂接任务可以带上我,虽然我现在没有修为,但有不少法器傍身,自保不是问题。”
刁无阕抿了抿薄唇,锁眉思忖。
外院的情况她大概知道些,靠卖体力赚取的灵石确实有限。
她的目光扫在墨秦鸢细胳膊细腿上,眉头皱得更紧。
这墨师妹也不像能做太多体力活的样子。
“缺多少?”
墨秦鸢愣了一下,刁无阕这架势,莫不是还能借给她不成?
她是为了跑路做准备,缺的可不止是十几颗下品灵石。
“很多,我想自己解决。”
墨秦鸢一句话把问题重新抛给刁无阕。
现在她突然有些后悔,以前只顾围着暮雨峰的几人转,在暮雨峰外几乎没人脉。
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
刁无阕也意识到墨秦鸢的坚定,拳头松了松,吐出一口气。
“行,我会帮你去问问,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没人会无缘无故带着一个拖油瓶出任务。
墨秦鸢也明白这个道理。
“谢谢师姐。”
告别刁无阕,墨秦鸢并不着急离开内院。
夜玄也看出这一点:“还有事?”
“今日是发月俸的日子,也是夜市开放的日子。”
溯明宗的夜市在月初发月俸这天和月中开两次。
月初这天也比月中要热闹,毕竟这天所有弟子手里都有灵石。
“夜市在子时开,寅时末开,现在离子时还早,我先进你的空间修炼一会儿。”
“行吧。”
墨秦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入夜玄的空间,静心修炼。
夜玄坐在冰晶王座上,托着下巴,盯着墨秦鸢的后背,目光逐渐涣散。
之前将墨秦鸢拽入她的空间时,她第一时间将她放进浣灵池水中,为她重塑经脉丹田。
当她要取出墨秦鸢身上坏掉的灵根时,发现她的灵根上竟有一层封印。
因为灵根破损严重,封印才显现出来。
封印松动,灵根蜕化,露出藏在其中真正的极品灵根。
能在灵根上做手脚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这也是她查看墨秦鸢记忆的原因。
可惜墨秦鸢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夜玄的眼皮忽然没来由的狂跳。
能在灵根上做手脚不被她发现,墨秦鸢身上不会还有其他她无法察觉的封印吧?
不过不管有什么,应该不会是对墨秦鸢不利的东西。
她也懒得再深究。
眼看时间快到了,夜玄才提醒墨秦鸢。
“时间差不多了。”
墨秦鸢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在这个空间里修炼了两天。
而她也进入炼气期第三层。
这个修炼速度,连她自己都震惊了。
新的灵根和受池水清洗过的身体果然好用。
“你这里的一天,就是外面的一个时辰?”
“差不多吧。”
墨秦鸢若有所思的点头。
进入夜市,缴了摊位费用,她拿着号码牌去对应的摊位上,将要卖的东西摆放出来。
林怀瑾的法器物美价廉,卖得很顺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只剩下最后一件。
墨秦鸢也准备收摊.
今天获得的灵石,都快赶上她这十年在宗门领的月俸。
“墨秦鸢......真的是你!”
墨秦鸢抬眼,看到面前的人,正是祝靖之。
他身边依旧跟着一群跟班,一身红衣,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再加上他嚣张的模样和跋扈的气质,身上自带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你居然来这卖东西?”
祝靖之说出这话,很快意识到她这么做的目的。
像是发现了别人的小秘密,他唇角得意上扬,露出一对尖锐的小虎牙。
“没灵石了可以来找师兄我啊,只要你给我道个歉,我还是你师兄。”
话说着,他也注意到盒中放着的冰晶红梅。
沧冰森林中,千万朵红梅里,才有一朵冰晶红梅,可遇不可求。
这是之前林怀瑾在沧冰森林里得到的那朵?
想到之前墨秦鸢把他送她的东西都还给他,祝靖之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恐怖猜测,眼皮狂跳。
“你卖的是林怀瑾送你的东西?”祝靖之的语调高扬,周围的灯光在他眼中跳跃,兴喜异常。
“嗯。”墨秦鸢大大方方承认:“这朵冰晶红梅已经有人要了,你想要也不能卖给你了。”
他急得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了?”
墨秦鸢微笑着,也不说话。
之前预定这株冰晶红梅的丹修师兄去而复返。
“墨师妹,我筹集到灵石了,现在可以把冰晶红梅卖给我了吗?”
“可以。”
墨秦鸢关上盒子,递出东西。
丹修师兄大喜,还没伸出手,脸上的笑忽然僵住。
祝靖之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墨秦鸢手里抢过盒子。
“等等,这个我要了!”
“哎......”
墨秦鸢还未说出后面的话,一个乾坤袋飞到她怀里。

今日刚好是月初,领月俸的日子。
墨秦鸢来到聚财堂领她的赔偿金。
宗门还算有点良心,把上个月的月俸也一并结给了她。
她点着乾坤袋里的灵石,正想着去哪找鹤衔华,就看到鹤衔华从外面朝她过来。
“墨师妹,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这两天上哪去了?”
鹤衔华这一声,引来不少人侧目。
毕竟前几天她还在鸿云大殿上“风光”一把,现在名声正在风头上。
墨秦鸢收起乾坤袋,朝他迎上去。
“有点事情暂时出去一趟,刚刚回来,正要去找师兄,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在这遇到师兄。”
“不是巧,我是听说了你来这边,这才赶过来。”
鹤衔华下意识释放神识,探查墨秦鸢的身体情况,有些意外。
墨秦鸢走了两天,回来竟然已经是炼气期一层。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根基坏了,重新强行修炼,修为越高,隐患越大。
鹤衔华眉头微皱,带着墨秦鸢先离开这里,提醒她这一点。
“我知道你也不想放弃修炼,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想到修复你灵根的办法,你再考虑重新修炼的事。”
经鹤衔华这么一说,墨秦鸢这才发现,她体内的灵根覆盖一层幻象。
外人看到的,都是她坏掉的灵根。
看来是夜玄弄的。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提醒。”
鹤衔华带着她先去录知堂登记,换取新的身份玉简,才带着她去往外院,安排她的住处。
“外院的弟子都是多人一间,三间一院,这是二院,你要是住不惯,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弄个单间。”
墨秦鸢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谢。
“师兄已经为我费心太多,我会和其他同门好好相处,不会麻烦师兄的。”
鹤衔华看着眼前笑容甜美的姑娘,心神微动。
这么善解人意的师妹,暮雨峰的那三个居然一点也不珍惜,反而还护着江南雪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师妹。
他盯着墨秦鸢,眉眼沉了沉,递给她一个哨子。
“这身修为还是废了吧,如果遇到危险,就吹响这个哨子。”
没有修为,哪怕是在外院,也免不了被欺负。
墨秦鸢有自保的手段,但不想让鹤衔华起疑。
“谢谢师兄。”
见她接过哨子,鹤衔华松了口气。
她要是不接,他还真不放心留她在这。
出了事,他也没法跟他师父交差。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告别后,鹤衔华御剑离开,立在云端,看着墨秦鸢进入屋内。
另外一位女弟子朝他御剑而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睫投落的阴影下浸出怜悯。
“师父还真是心软,愿意留她在外院,我这几日在藏书阁翻边所有修复类的书册,压根没有修复灵根的办法,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来人正是鹤衔华的师妹,刁无阕。
“师妹,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倒是可以和她多走动走动,外院的弟子知道她认识内院的人,动她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
鹤衔华说这话时,已然心不在焉,目光望向其他方向。
刁无阕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丰华城内三金阁的方向。
她额头青筋暴跳,这不靠谱的又手痒了。
“这是师父交给你的任务,已经够简单了,连这都办不好,你的屁股是不是该从首席大弟子的位置上挪开了?”
听到刁无阕咬牙切齿的声音,鹤衔华汗颜。
“师父不让,我也没办法啊......”
刁无阕横眼睨来,杀气弥漫。
鹤衔华吓得缩了缩脖子,逮个机会赶紧溜。
刁无阕正要去追,下面的院子内,忽然出现真气波动。
和前几日在大殿中出现的波动一样。
墨秦鸢散功了。
没想到这人这么听劝,倒是让人省心。
云端下的外院二院内。
墨秦鸢盘坐在床上,睁开双眼。
夜玄:那人已经离开了,你以后就戴着这朱凰玉佩,能隐藏你的修为,大乘期以下,无人能看穿。
墨秦鸢:......
这东洲能有几个大乘期?
夜玄一出手,几乎都是极品。
她摸索脖子上挂着的朱红色镂空椭圆玉佩,上面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底下有颜色更浓的丝红在其中缓慢游动,仿佛活的一般。
她默默将玉佩收到衣领中。
夜玄还在喋喋不休:要赚灵石,内院岂不是能领得更多?何必窝在外院?
之前她留在外院的目的,只是想要蹭些溯明宗的灵气。
现在知道夜玄那一方空间内的灵气比溯明宗的还浓郁,她也确实没必要继续呆下去。
墨秦鸢:毕竟是对方的好意,有些东西,在这里出手,才能达到目的,等出手一部分,攒点灵石,我们就走。
夜玄忽然想起墨秦鸢要把林怀瑾的东西卖了。
卖出去的东西得让一手拥有者看到,才能算是达到目的。
夜玄都忍不住吐槽:你可真是生了一颗莲蓬心。
“吱——”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身黄袍的中年男子进来,目光一扫,就看到墨秦鸢。
“你就是今天刚来的墨秦鸢吧,我是二院的院长符宽。”
墨秦鸢从床上下来,朝他行了一礼。
“符院长。”
符宽点点头:“外院的弟子修为有限,想要赚取灵石,需要做杂活,你虽然刚来,也不能偷懒,后院堆着刚砍来的柴火,你去把它们劈了堆放好在柴房吧。”
“是。”
符宽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就走了。
墨秦鸢进入后院,看着快堆出墙的三面长树干,陷入沉思。
她得先把树干劈成一段段的,再每一段都劈成两半。
这三堆的柴,三天三夜她也劈不完啊。
夜玄:好家伙,谁直接把树干运回来啊?这里的柴劈完,整个柴房也塞不下啊。
墨秦鸢自然也看出,符宽是故意的。
她不认识他。
溯明宗里现在跟她过不去的,也就江长老。
墨秦鸢看着满堆的树干,陷入沉默。
外院弟子不是不能去顺风堂领任务。
对外的任务有风险,所以对弟子的修为有明确限制。
除非......
有人带。
夜玄:看来这外院不好待啊,要不要去找你的鹤师兄啊?
墨秦鸢:确实是要找,但现在也要先把这些柴解决了,蚊子肉也是肉。
佩剑在录知堂登记时已经被收回。
她看向木桩上插着的斧头,伸出手,释放真气。
斧头咻咻飞入她掌心。

现在祝靖之与她翻脸,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鄙夷嘲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嗯,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个恶毒的人。”
墨秦鸢若无其事地倒了半杯茶。
“祝师兄若是来看我的,可以坐下聊会,若是聊关于江南雪的事,你现在就可以带着这些人回去了。”
祝靖之看着桌上倒好的茶水,不屑从鼻中哼出一声,朝墨秦鸢伸出手,下巴微抬,神情倨傲。
“之前我送你的洛水珠,还我,小师妹受伤,她需要这个。”
“......”
墨秦眸光深沉,一言不发注视祝靖之。
洛水珠是件很特殊的法器,只要催动,就能治愈身上的内外伤,在修真界中很是难得。
那也是她进门一年后,祝靖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虽然有这宝贝在,但我更希望小师妹能平平安安,永远不会受伤。”
当初的祝愿犹在耳畔。
眼前的人已然变了。
见她出神,祝靖之嘴角勾起冷佞的笑。
“怎么?舍不得了?”
治疗性的法器本就稀有,他当然知道墨秦鸢舍不得。
之前江南雪开口讨要,哪怕是师父松口,他这个赠送人开玩笑的相讨,她也没有让步半分。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去和小师妹道歉,明日的公开审理,我会考虑为你求情。”
祝靖之回来时也听说明日公开审理墨秦鸢的事。
他以为是墨秦鸢心中不满,闹到宗主面前。
都是一个师父门下,有什么不能关上门自己解决的?
非得闹得整个宗门都知道。
晦气!
墨秦鸢没有犹豫,从乾坤袋里拿出散发莹白光辉的珠子,走到他面前。
当初他双手将此珠送给她。
今日,她也双手奉还。
“你的洛水珠,希望有了它,你的小师妹能无伤无患,永远平安。”
祝靖之看着面前的洛水珠,笑容宛如岩浆缓缓凝固。
他当然没真想过要回这颗珠子。
他祝靖之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墨秦鸢,这不是一颗珠子的事,我要你立刻跟我去给小师妹道歉。”
他还想转移话题。
墨秦鸢拉起他的手,直接把洛水珠塞到他手中。
她可没什么耐心。
“凌子虚都没能让我去。”她的语调凉薄,洛水珠的荧光落入她眼眸,如同覆上一层寒霜:“你凭什么?”
祝靖之呆呆拿着冰凉的洛水珠,只觉掌心发烫,心头一股无名火冒出,烧得胸腔燥热,眼角发红。
“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态度?
墨秦鸢歪着头,清澈的目光里满是迷茫。
祝靖之都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发愣。
恍惚间,好像看到初到溯明宗的那个墨秦鸢,也是这般懵懂无知。
“我不太懂你这话的意思,不过今日太晚了,这么多男弟子聚集在女弟子的洞府门前,要是被执法堂的人知道,应该是不太好的。”
她的目光在周围看戏的人脸上晃悠一圈,其中不乏也有女弟子。
人还真是喜欢八卦的生物。
听到这话,想看戏的人群里有个别的坐不住了。
“墨秦鸢,你也就现在嘴硬,等到了明天,看你的嘴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
墨秦鸢斜睨说话的弟子,看服饰,应该是外门弟子。
她眯了眯眼,眼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但愿你的骨头和我嘴一样硬。”
外门弟子面色一愣,反应过来这是威胁。
对方毕竟是亲传弟子,修为也在他之上。
想到远远一瞥江南雪雷得外焦发黑的样子,他立刻怂了,梗着脖子面色涨红没再说话。
另外一个内门女弟子紧接出声。
“墨秦鸢,你残害同门,一定会被赶出宗门的。”
“说我残害同门,你有证据吗?还是亲眼所见?”
她横眼睨去,洞府内的低气压骤然降低。
“这是......”
女弟子还想再说,遽然被祝靖之斥声打断。
“够了!跟这种人说那么多做什么?走。”
祝靖之一身的火药味,仿佛行走的红色炸药包,随时一点爆炸。
“等等。”墨秦鸢出声喊到,快速朝身后墙边跑去。
祝靖之脚步顿住,冷硬的脸松了松,缓和不少。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只要你跟我去......”
祝靖之转过身,墨秦鸢拉起他的手,塞了一个乾坤袋给他。
他看着手中的乾坤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但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好了几分,傲娇仰气下巴。
“你这是在给我赔礼道歉吗?”
墨秦鸢微微一笑,神色怡然。
“这里面都是之前你送我的东西,江师妹也说过喜欢,反正一会儿你要去看她,不如都带上吧,说不定她看到后,心情会好不少。”
此前江南雪来过她的洞府,见到她洞府内陈列出的这些不易得的东西,缠着师兄们也想要。
墨秦鸢自然是不肯,反倒被他们说小气。
最后江南雪又表现大度,只向师父师兄们讨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玩意,不让他们为难。
此前珍之若重的瑰宝,此刻在她眼中已经是占地的垃圾,也是该清理掉了。
祝靖之上扬的嘴角一秒垮下来,眼中射出慑人寒芒。
他握着乾坤袋的手指僵硬,捏了捏紧,两只手心滚烫得厉害。
低眉瞥了眼,他才发现这个乾坤袋也是墨秦鸢进门时他送给她的。
绝版的海棠花刺绣,用的是珍贵的缚火金蛛丝,可抵抗炼气期的攻击。
“墨、秦、鸢。”
这个名字,几乎是在祝靖之的嘴里咬碎了再一字一字从牙缝中啐出。
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距离祝靖之近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你这是在找死!”
祝靖之眼底猩红,有暴走的倾向。
若是打起来,墨秦鸢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她静默站在他面前,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祝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江师妹高兴,你不也应该高兴吗?快些去找她吧。”
她有恃无恐,心中默默估算,人也应该快到了。

比起她这个双灵根,凌子虚更珍惜墨秦鸢这个变异灵根也说不定。
江南雪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忽视江长老的那个眼神,转瞬又察觉师父和林怀瑾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
她假装得更加无辜,无声哽咽。
宗主的视线只是淡漠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转向站得笔直,不卑不亢的墨秦鸢身上。
“在回答宗主的问题前,有一点我需要为自己辩护。”
墨秦鸢偏头俯视坐在轮椅上的江南雪,字句铿锵。
“我要杀你,你现在应该是躺在这里。”
江南雪眼眸微抬,余光瞥见墨秦鸢森寒的视线,心口一滞,喘不上气,很不舒服。
见她不说话,墨秦鸢才收回视线,取出一颗印珠。
掌心输送一丝灵力进去,一段影像投射而出。
不止是大殿中的人,外面的人也能看到和听到影像和其中传出的声音。
这段影像正是昨日江南雪挑衅墨秦鸢时的事。
挑衅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江南雪亲口承认自己诬陷墨秦鸢,蓄意夺走她的辛劳成果。
这事仿如天降巨石,毫无预料砸进人海中。
瞬间惊起的巨大海浪,没有征兆地扑向江南雪,一浪接着一浪,几乎淹没她。
江南雪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几乎快忘了呼吸。
她用来对付墨秦鸢的利刃,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刺向自己。
惶恐畏惧如凉风从尾椎骨席卷而上,众人的惊呼声和烦杂的吵闹声如锐利的银针,细小而密集的无情扎进她的耳中。
江长老的脸色骤然阴沉,黑如锅底。
他就知道,墨秦鸢这么有恃无恐,必然会惹出祸端。
果不其然。
林怀瑾站在人群中,看着殿内的影像,思绪恍然回到墨秦鸢之前从秘境中出来时的情形。
江南雪出来得比她早,一出来就找到凌子虚,哭着说墨秦鸢要害她,她差点就死在里面出不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无声流逝,其他在秘境中的弟子也都陆陆续续出来。
在秘境快要关上时,墨秦鸢才半死不活的从入口处爬出。
江南雪怯怯地缩在师父身后,他们几个也都用不善的眼神看向她。
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相对,她的眼里全是茫然。
直到江南雪指认她下黑手,她才意识到她的境地。
没有被抓包后的窘迫和羞愧。
她大吵大闹的争辩,在他们眼中都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嫉妒他们都偏向小师妹,才会昏了头做出错事。
可事实竟是,她从未做过。
难怪她会把祝靖之以前送给她的那些宝贝都物归原主。
这是真生气了。
和以往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不同,却是没来由的让他感到心中不安。
他侧目看向凌子虚。
凌子虚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叫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他脸上的漠然,墨秦鸢也默不作声收入眼底。
夜玄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她脑海中冒出。
“还真是冷淡啊你这个师父,当初你因为这事被罚下水牢,差点死在里面。
“现在他明明知道冤枉你了,为了维护他那少得可怜的面子,也不会站出来给你道个歉。”
道歉?
墨秦鸢选在今天把这事抖出来,不过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还自己一个清白。
至于其他人的道歉,她也没想过要。
道歉抚平不了她受过的罪。
谁让她受的罪,她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凌子虚的道歉,她更没有奢望。
像他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在面对强者时,也要维护颜面。
这种在他眼中无足轻重的小事,更不会让他低头。
“你们这种人,不都是这样吗?”
突然连带被骂的夜玄炸毛,不服,气愤。
“你才跟我相处多久,怎么能这么快给为师贴标签?这次就算了,不许有下次。”
“......”她还没拜师呢。
江南雪咬紧唇瓣,双手紧紧攥着袖口,心中懊悔。
这次玩脱了。
她实在想不通。
昨日墨秦鸢刚从水牢内出来,她去的时候,墨秦鸢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何时有时间去准备印珠?
难不成她还能未卜先知?
还是这是......大师兄为她准备的?就是防止她做出出格的事?
毕竟今日大师兄也没出现。
思维扩散,她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扩大。
也不知道现在在场的二师兄和师父会如何看她。
“江南雪。”
宗主的声音如同一记闷雷,盖过殿外那些细碎的声音,狠狠劈在江南雪头顶。
外面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消止。
“印珠记录的事,你认吗?”
江南雪瞳孔颤动。
这是铁打的事实,她说不认,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睁眼说瞎话?
她额头冷汗直冒,薄唇翕动,嗓子艰难挤动,在她快支撑不住时,江长老的声音先落入她耳中。
“宗主,江南雪性子乖巧,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一定是墨秦鸢故意栽赃陷害。”
“乖巧?”墨秦鸢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屑笑出声:“怕是乖张吧,你这孙女有几副面孔,恐怕你这个做爷爷的,也未必全然知晓。”
江长老目眦欲裂,脖颈上的青筋爆出,突突跳动,憋红了脸。
脚步刚要迈出,宗主威严庄重的嗓音打断了他。
“江长老。”
这一声也唤回江长老为数不多的理智,保住了他的体面,让他没当着众人的面对一个小辈动手。
“既然事出有因,江南雪,你可认?”
随着宗主的话音落下,江南雪的头顶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抬不起头。
其他人尖锐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她咬了咬牙,暗中掐了大腿一把,眼泪簌簌而下。
“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羡慕师姐了。
“师姐比我来的时间长,和师父师兄们的关系更好,修为也比我高。
“是我猪油蒙了心,太想成为师姐那么厉害的人。”
墨秦鸢的嗤之以鼻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认错就认错,怎么还扯上这么好笑的借口?

现在墨秦鸢自己要走,他留不住就算了,怎么还把他孙女也踹出门?
气煞人也!
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这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啊。
凌子虚像是没看到江长老气成猪肝色的脸,抬脚走出大殿。
殿外围成一团的弟子们也都有眼力见的让出一条路。
林怀瑾目光灼灼盯着墨秦鸢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她如此陌生。
也是他第一次看不透她。
大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是同门,亦是家人。
有什么是不能聚在一起好好商量的,非得离开?
祝靖之远远看到凌子虚离开,挤进人群中,一路连拉带扒,总算扒到林怀瑾身边。
“如何了?”
“江南雪被逐出师门,至于如何发落,宗主还没开口,墨秦鸢......主动与师父断绝师徒关系,也要离开。”
祝靖之坐不住,想要过来好好嘲笑墨秦鸢。
听到这话,他脸上笑容遽然僵住。
“她还主动断绝关系?”
祝靖之脱口而出,不可置信,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不对?师父为什么不要小师妹?”
这两个消息,哪一个他都想不通。
明明做错事的是墨秦鸢。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林怀瑾简单给他解释一番。
祝靖之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居然冤枉墨秦鸢了?
大殿上再次响起墨秦鸢的声音,正好提到祝靖之,引起两人注意。
“在离开前,弟子还有一事麻烦宗主。”
“你说。”
墨秦鸢不疾不徐说出昨晚的事,要求惩罚祝靖之,并赔偿她。
大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长老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弟子们:“......”同门一场,都要走了,这一口是非咬不可吗?
林怀瑾用眼神同情身旁的人:“你今天确实不该来,扎心了吧。”
祝靖之心里郁闷,嘴巴硬如钢铁:“少管我。”
“准了。”宗主轻松吐出这两个字,目光落到江南雪身上。
“至于江南雪,所犯之罪伤及同门,影响宗门根本,也无需留在溯明宗,鞭笞一百,遣送出门。”
江南雪深深埋着头,宗主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江南雪,你可有异议?”
她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认命点头。
没想到图谋至今,她居然把自己的前程也给搭了进去。
她冷冷睨向墨秦鸢,眼底的怨毒如带刺的毒荆棘,疯狂滋长。
虽然都是被赶出宗门,可墨秦鸢孤身一人,她身后还有江家。
她要玩死她这个没有靠山的废物,比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宗主转而望向江长老。
“江长老,可有异议?”
江长老连忙抬手行礼道:“无异议。”
他要是敢有其他异议,他就不用在溯明宗呆了。
审理结束。
所有人如潮水散去。
议论的声音从未停歇。
祝靖之正要上前找墨秦鸢理论,张仲俞拦在他面前。
“祝师兄,这可不能怪我们,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祝靖之憋着一肚子火,最后一眼看向墨秦鸢的背影,被执法堂的弟子带走。
林怀瑾也不放心他,跟着他一块过去。
墨秦鸢刚散去全身修为,站起来时眼前景物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夜玄幽幽喟叹一声。
“你这功还是散得早了,一会儿还得找人把你的丹田彻底毁了,断经毁脉。
“到时植入新的灵根,才不会发生太过严重的排斥反应。
“再根据新灵根重塑经脉丹田,这才是上上策。”
“......”
墨秦鸢后背寒气升起,冒起鸡皮疙瘩。
怎么感觉她好像正在往火坑里跳?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的肉身也得换换?”
夜玄嘻嘻一笑:“这个倒是不用。”
好不容易走了几步,她的腿又不听使唤软了下去。
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
“墨师妹,你没事吧?”
她一回头,少年清隽的脸闯入她眼中。
是溯明宗的首席大弟子,鹤衔华。
“没事。”
墨秦鸢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软得厉害,几次三番也起不来。
鹤衔华察觉她的意图,扶她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休息。
他拿出一颗丹药,墨秦鸢已经塞了一颗补气丹进嘴里。
踌躇几息,他默默收回。
“墨师妹,你的事我师父已然知晓,只是你现在离开宗门,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你有什么打算吗?”
鹤衔华是首席大弟子,他的师父自然就是宗主。
看来,他刻意接近她,是受宗主的指示。
夜玄:看来,这个宗主倒是比你那个眼瞎心黑的师父要有良心。
墨秦鸢:......
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灵根都毁了,她实在想不出宗主留下她,还能有什么用。
“没。”
去往哪,她确实没什么打算。
“你看这样如何,外门弟子虽然辛苦些,但包吃住,每月也有些微薄月俸可领,你若暂时没有地方可去,就先留在宗门。”
墨秦鸢一瞬不瞬盯着鹤衔华,心中明白,这些肯定是宗主交代的。
想来是她那么早进入宗门,又被凌子虚埋没,让他生出几分愧疚。
“这宗主倒是个有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图。”
脑海里夜玄的话音还没落,墨秦鸢又听鹤衔华接着道。
“至于你灵根的事,我来替你想办法,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夜玄:得,你这根灵根烂了,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扔了。
墨秦鸢吐出一口气,心中石头落下。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现在的她,能继续留在宗门最好。
宗门建立在灵脉之上,即便是外院中的灵气,也比外面其他地方的强。
可继续留在宗门,没了暮雨峰几人的庇护,再加上因为江南雪而记恨她的江长老,她的处境举步维艰。
在她重新长出羽翼前,她需要一个足够强的靠山。
否则,不能让她顺利度过这个空档期,她随时会被人报复死。
宗主的愧疚也在她的算计之内,不然可对不起她刚才在大殿中那番维护师父,反省自我的说辞。
只是那时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毕竟像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心早就被利益和算计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