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青玄回忆了一下，笑着说，“你当时装的像个小兔子一样，但是我却感觉这姑娘骨子里是匹狼。”

“原来我演技如此拙劣。”

我感叹。

“是我疏忽了…致使师弟自毁容貌…”他深深地看我，眼里闪过伤痛，双手合拢缓缓举至胸前，附身，向我郑重地施礼：“师兄愿担其责，照顾师弟，一生一世。”

我猝不及防，泪水不由自主地滚滚而落。

这是上天对我历经劫难的补偿吗？

可是，清玄这么好，他值得更好的人相伴，而我…不配…7.一路跋山涉水，一路治病救人。

一年后，我们终于到了蜀中。

我们在城西租下一间临街的铺面，挂上
尘缘。


唇边，听到他最后的呢喃：
在小桃青紫的脸上，特意描摹过的妆容与我别无二致。

我屏住呼吸，看着陈武抱起小桃的尸体走出内室，脚步声去往船舱尾部，不一会，响起重物落水的“扑通”一声。

好一会，我才从手脚麻木浑身冰冷的状态中缓过来。

“我”死了，“小桃”怕也是凶多吉少，我不能等他反应过来，等不到船靠岸了，必须立即逃走。

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蹑手蹑脚，一点点挪到船舱尾部，把身体缓缓沉入水中，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冰冷的河水漫过我的身体，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皮肤。

我屏住呼吸，感受着水流将我一点点吞没。

船桨划水的声音渐渐远去，月光在水面上碎成千万片银光。

我数着心跳，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才猛地浮出水面。

夜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我大口喘息，看一眼船消失的方向，转身拼命游走。

<5.冰冷的河水浸透了衣衫，我死死抓住一块浮木，任由湍急的水流带着自己向下游漂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漆黑的夜色，我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我似乎看到岸边有一点微弱的火光。

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岸边游去，直到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时，微风轻拂，阳光正好，一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男子正用温热的布巾擦拭我的额头。

手是骨节分明，脸是眉目清朗。

见我醒来，他微微一笑：
我叫窈窈，十六岁时恋上我家隔壁的少年英雄陈武，与其私奔。

他却在官府的追兵赶来时，因为害怕，将我灌醉，用琴弦勒死了我。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二十年后，陈武遇一道士，道士坦陈看见女鬼前来索命，陈武不信，却在翌日暴毙，世人都说，是我索的命。

然而，这世上哪有鬼呢。

道士就是我，我就是道士。

1我叫林窈之，是京城一五品官员家中庶女，亲娘早已故去，嫡母表面一视同仁，但总在暗地里给我们穿一些有苦难言的小鞋。

比如当年，买小丫鬟时，嫡母看了眼小桃，笑着对旁边的嬷嬷说：你看这丫头，和六姑娘站在一起，是不是像亲姐妹？

暗示我身份低贱，与婢女无异。

于是小桃顺理成章的被分给了我。

小桃只比我年长一岁，在我身边已经七八年光景，仍然听嫡母的话远胜于我。

清明节的前一天，阖家女眷照例去相国寺上香，相国寺后山的玉兰花开的煞是好看，嫡母命我去采摘花朵，年年如此，这是我们的孝道。

午后的山间，寂寂无人，我带着小桃和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无端的心有惴惴。

正捧着一束玉兰花往回走，却从山路上冲出来几个青年男子，个个吊儿郎当，拦住我的去路。

“早就听说林家的六姑娘容色绝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几人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毫不避讳地扫过来，像是有好几只毛毛虫在身上爬。

其中一人说着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拉我。

之前还跟在身边的两个嬷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又惊又怕，此时四周无人，无论他们做什么，我岂止反抗不了，回去之后怕也是难逃一死。

我毫不犹豫地拔下发簪，抵住脖子：“别过来，否则出了人命，不管你们是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顿时迟疑起来。

我紧紧握着发簪，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目光死死盯着他们，生怕他们有任何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我稍稍分神的瞬间，其中一人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动作快得让我来不及反应。

他的手掌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吃痛地闷哼一声，发簪从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们？”

他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