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把所有的考场都跑了一遍，找到了她的考场并打算高考结束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她。

高考的试卷有惊无险，可是考完之后，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有了，梦想有了！

（最后当然也是有的。

）所有人都是像他一样安静，没有欢呼，没有喧哗，自然也没有博人眼球的告白。

一切的一切，就像平时的一场月考，影响还没有一阵风大，没意思。

他们高考那年刚好遇到改革，考完最后一科已经是18点20分。

有人选择连夜提起行李跑路回家，有人选择和朋友出去聚会，有人选择一个人喝闷酒。

他第一次喝愁酒就在那天，红星二锅头，半瓶解千愁。

“告白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临门一脚，而不是马戏团开场的锣鼓号角。”

陈迹在四月时看到并记住了这句话。

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那天晚上，他在跟家里人打着电话，说他想清楚要去学中医了。

他也是莫名想看向那一个方向，然后就看见了撑着伞的她。

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目光恰好与她对视了一秒。

一瞬间，他回想起了种种往事。

“你好，我叫北秋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中医！”

“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青春，应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心在这一刻快了一下，恰好补上当初慢的那一拍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但人生不会只如初见。

细雨中，她撑着伞，一步步走回学校，也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的背影，像当时月色下看着她的背影那样。

直到她消失在细雨中，消失在人群里……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路灯在雨幕里晕出毛茸茸的光圈。

忽然想起去年九月在教室后门捡到的纸飞机，机翼上歪歪扭扭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