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棚里的胡瓜结了纽。

启微捧着鲜瓜满村跑，冻蔫的菜农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程霜却在地窖教人堆肥，硝石降温后的粪堆竟不招蝇虫。

明野在旁记着《暖棚要术》，笔锋遒劲如刻。

腊八粥香飘街时，官道驰来八百里加急。

钦差卫队围了周记炭行，程霜隔着人缝瞧见个熟悉身影——那位总来买冰的鲜货商，如今穿着绯色官服在查封账册。

疏禾忽然扯住程霜往家跑。

启微在暖棚里哭成泪人，新栽的番椒苗被踏得稀烂。

泥地里嵌着半块牙牌，阴刻
程霜是被热醒的。

后颈黏着粗布枕巾，竹席烫得像块烙铁。

她刚睁开眼，就被扑面的热浪呛得咳嗽起来。

破洞的窗纸外，天幕泛着诡异的赤金色，像是谁用朱砂笔把云彩都涂成了火团。


不少。

东家送把野菜，西家给捆柴禾，都知道程寡妇现今是能用野草做出四菜一汤的人。

雨势渐小时，灶上飘出奇香。

启微扒着锅沿咽口水，看程霜揭开木盖——泥鳅豆腐汤滚着奶泡，杂粮贴饼子焦黄酥脆，凉拌灰灰菜淋着花椒油，最稀奇的是那碟炸得金黄的虫蛹。


空响中透出潮汐韵律。

疏禾泼上酸梅汤，石面显出道爪痕——正是淮水监失踪的镇水兽图腾。

程霜摸着石上盐霜，突然想起老县令给的《河防志》。

书页空白处用明矾水写着：开熙四年，镇海石兽失，漕运遂乱。


块硝石哭花了脸，冰碴里冻着条鳞片泛金的怪鱼。

疏禾举灯细照，鱼鳃处竟嵌着枚带链铜牌，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