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差。

最后我是被江宴给送回去的，就只是单纯地跟在我后面把我送回家，因为我还没醉到走不直路的地步，可以说我和江宴的开始是狼狈的，但我一开始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以后都不一定会见面。

谁想到，我会开始频繁地遇见江宴。

我还挺喜欢去家后街那家大排档吃饭的，初中也经常去，那时候没遇见过他，怎么现在总能碰上。

我还对那天的失态有些介意的，见到他时有些怪不自然的。

不过他到是没什么反映，像不认识我一样，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要一晚炒面，多加一个鸡蛋。”

江宴走上前来，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洗了洗手，娴熟地做起了炒面。

他的手很好看，是那种骨骼分明的好看，我不由地看呆了。

直到他把炒面和豆奶递给我，我才缓过神来。

“咦～我好像没有点这个。”

我看着手上的豆奶，有些疑惑。

江宴却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请你的。”

“啊？”

“小朋友还是别碰酒了。”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他就是故意的，在这等着笑话我。

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后面传出的一阵轻笑声。

我回头自认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也能感受到脸上发烫的温度。

其实我挺喜欢和江宴呆在一起的，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也会让我想起秦时，但我知道他不是秦时，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地把他当成秦时。

所以在江宴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对不起，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有些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江宴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被掩盖了，“是我有些突兀了。

何嘉月，你知道吗？

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可爱的女生，其实我也犹豫过要不要表白，因为我也会害怕因为我的贪心，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动容，如果当时的我也能这么勇敢和坦诚就好了，如果当时的秦时也能这般坚定地选择我就好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想我是渴望一份坚定的选择，那天晚上江宴把我送到家后，我拉住了他的手，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拉一个男生的手。

我感觉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还是第一次去做那样的事，“江宴，你可不可以等等我，我……我会努力喜欢上你的
的事情。

那年的除夕，我没有回S市过年，因为弟弟出生了，他们都在手忙脚乱地迎接这个新来的小生命，没有时间顾及到我，我也就不回去给他们添乱了。

我站在厨房里，帮奶奶打下手。

其实在这之前，我很少会见到她，平时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也大多待着S市过年。

在我的眼里，奶奶一直是一个人，她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不在乎爸爸，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新出生的弟弟。

但是她好像又对我转学回来读书的事很上心，转学手续都是她带着我办的，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对我的关心，那是一种和妈妈，秦时他们不一样的关心。

她在一定的范围内，给足了我自由，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这个除夕夜很安静，奶奶很早回房休息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待在客厅一边看着没什么声音的春晚，一边用手机回复大家的消息。

只不过翻了一圈下来，也没有看到置顶的那一栏有什么动静，我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打算转身回房。

却不想这时候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透过了猫眼，我看见了秦时。

他怎么会来？

我心里有些恍惚，手却已经诚实地打开了门。

秦时显然是赶过来的，门外的他喘着粗气，在我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往楼下跑去。

其实小时候在幼儿园里，我们俩经常牵着手跟在妈妈后面回家，但长大后，我们也知道了些，就没有牵过手了。

秦时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我的手就这样被他牵着。

在昏暗的楼道中，我有些分不清心脏是因什么而快速跳动，只能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向天台跑去。

那天晚上的烟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烟花，却也是我和秦时看过的最后一场烟花。

寒假过后，我们都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当中，老师对我给予厚望，希望我能冲一冲一中的重点班。

于是我专心投身于学习之中，不再去想秦时的事，不再去想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希望，却又一次又一次亲手打破了这些希望。

那场烟花是很美丽，我被它迷住了眼，却没有被它迷住了心。

朋友就该有朋友的边界，我不明白秦时是怎么想的，但我不喜欢这样子。

我借着要学习的借口开始慢慢疏远秦时，或许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离别
。”

说完我就转身跑回家里，没有去看江宴的表情。

我跑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有些懊恼，这么说也太羞耻了。

我拿出数学卷子打算刷两套冷静冷静的，“叮咚”一声让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我会一直等你的。”

我抱着手机，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仰。

说是让我在想想，实际上却是江宴在追我。

每天早上，他都会拿着做好的早餐站在楼下等我，然后和我一起去上学，不过我们俩不在一个学校，所以每次只能在十字路口处分离了。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无论是先前的秦时，还是现在的江宴。

奶奶是在我高三那年生病的，她本身就很瘦，所以我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也没有发现什么，等到去检查的时候已经晚了。

爸爸连夜做飞机回来办理住院手续。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这次的见面我们俩都有些生疏，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并没有停留多久，只能请了个人来照顾奶奶。

自从高二以来我的成绩就已经稳定在了六百分，一方面是因为已经适应了高中的学习强度，另一方面其实也要感谢江宴，因为我在初入高中的时候是很焦虑的，而江宴每次的出现都能有效地缓解我的焦虑。

他会带着我去骑车兜风，站在江边吹着江风，也会很认真地告诉我“你已经很优秀了，所以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我想江宴是凭着他的这般真诚打动我的。

我开始习惯周末往医院跑的日子，江宴也很心疼我，每次都会去给我送饭。

我也拒绝过“医院里有食堂的，你不用专门跑一趟的。”

“医院食堂的菜没有我做的好吃，我怕你不习惯。”

江宴熟练地帮我打开饭盒。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何嘉月。

所以我不愿意看见你难过，也会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些。”

他目光中所透露出的温柔让我的鼻尖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其实我一直在逞强，我也一直在渴望和期盼一个人能直白和坚定地告诉我“他在。”

我想现在这个人被我找到了。

奶奶还是离开了我，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高考之后我和江宴在一起了，成绩出来的那天，
生怕被我追上。

这才是我认识的秦时，我的心里有点酸涩，如果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我没有感受过他带给我的温柔，我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他，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做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不过现在我们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只要秦时不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打打闹闹的，我像是已经从那段时光里走出来了一般，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这件事。

我爸爸再婚了，这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刺眼，刺眼到我有点认不清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

妈妈才走了一年多，你就要和别人结婚？

为什么？”

我无法理解这件事，也无法理解我面前的这个人。

在我的映象里，父母的感情很好，从我有记忆以来，几乎没有看见过他们为过什么争吵。

秦时为此还十分羡慕我，说要和我交换爸爸妈妈，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我想逃避这一切。

我没有去等他的回复，只是留下了一句“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明明从小在这里长大，在此刻，我竟觉得这里十分陌生。

秦时是在公园的秋千上找到我的，我想他当时一定是吓坏了。

“何嘉月……你乱跑什么！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我们差点就要报警了，怕你做傻事……”秦时没有在说下去，我麻木地抬起头，却惊愕地发现他哭了。

在我的印象里，秦时很少会哭，即使是被他爸追着打，打得脸上顶个红彤彤的巴掌，也会笑嘻嘻地告诉我们这是他的勋章，用来庆祝再一次从他爸的掌下活着。

他那么乐观的一个人却为我哭了一次又一次。

“对不起，秦时。

我只是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家，害你们担心了。”

“我才不是担心你。”

看我没什么事，秦时的包袱也上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着“我也没有哭。”

“嗯，对，秦时才不会哭鼻子，刚才哭鼻子的人一定不是秦时。”

我顺着他的话说，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因为他的到来开朗了几分。

我再一次地庆幸我的身边还有秦时，虽然后来的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散了，但我依旧很感谢他曾经出
有哭过，可在看见秦时的这一刻，我就是很想哭，想去发泄这些糟糕的情绪。

“想哭就哭吧。”

秦时的声音也带着哽咽，我知道他其实也没比我好那里去，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知道我需要他。

我埋在他的胸前哭得不能自己，痛痛快快发泄过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搞脏了。”

白色的校服前湿了一大片，全是我的眼泪。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

我上去看看。”

这一刻的秦时很可靠，我想我也是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在这几天里，爸爸一直在忙前忙后，无暇顾及到我。

还好我的身边有秦时，那一刻，我是真的很庆幸。

“你就凑合着吃吧，我知道我做的没有……唉，你就给个面子吧。”

他的声音有些懊恼，我知道，他是因为前面不小心提起了我妈妈，怕我伤心才赶紧转移话题的。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素面，我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大口。

“好咸！

我想喝水！”

我抬起头看着秦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好好好，你先别吃了，我去倒水。”

秦时慌慌张张地走向厨房，我还能听到他絮絮叨叨的声音，“怎么会咸了呢？

昨天做的明明就很好，唉。”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开始学着下厨。

那段堪称晦暗的时光，是秦时陪着我走出来的，我们依旧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只不过以前回到家，等着我们的是妈妈的笑脸和热气腾腾的饭菜。

秦时主动揽下了做饭的任务，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他已经掌握了做饭的精髓。

少年眼里带着笑意，认真地看向我，“何嘉月，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或许是因为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时，我被他那认真的样子晃了神，我也感受了那源自心脏的猛烈跳动。

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我喜欢秦时。

我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可面对这件事，我没有勇气向前。

我是个胆小鬼，我在害怕，害怕会失去秦时。

我试探着问过秦时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好，他一脸嫌弃的表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最后欠欠地给出了答案“我们俩什么关系啊！

好哥儿们的关系，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说完便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