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厅，手机显示直播刚开始五分钟。

弹幕如潮水般涌来，陈涛正在提议玩笔仙。

而我的运动鞋下，已经踩到了第一滴温热的血。

蜡笔刺入心脏的刹那，所有声音骤然消失。

弹幕凝固在焚化炉炽热的空气中，陈浩的钢筋骨骼发出生锈门轴般的叹息。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血液正被蜡笔吸收，那些彩色线条在血管里重组，皮肤下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医院平面图。


开，陈浩的颅腔内部结构在月光下暴露无遗。

他的大脑皮质层铺展成手术室的无影灯，脑回沟里嵌着三十七张金属手术台，每张台上都绑着我们的复制体。

海马体区域堆积着成山的病历本，随着记忆读取不断喷出带着神经末梢的纸页。


死亡日期与医院火灾完全吻合。

此刻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张合影，正是当年院长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医疗团队合照。

陈浩的瞳孔开始分裂成复眼结构，每个晶状体里都映出不同的恐怖场景：林涛被绑在电击床上抽搐，周倩正在调配墨绿色的药剂，而我跪在停尸房给尸体缝合嘴角。

他的脊椎刺破衬衫生长出来，每一节骨突都挂着生锈的手术器械。


档案。


走廊变成了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