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你不是爱钱吗？

那我就让你不仅一毛钱拿不到，还得拿钱出来。

“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个毒妇，你一早就算计好了！”

老太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骂。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们给我从这里立刻滚蛋！”

“你休想！”

老太婆声嘶力竭。

眼见没有回转的余地，林晓拽着小安怒气冲冲地推了一把陆景。

“陆景，你太过分了，你一毛钱没有，还要欺骗我的感情。”

“你说什么？

我儿子怎么欺骗你的感情了，不是你上赶着倒贴？”

老太婆也用力推了一把林晓。

林晓反手推回去，“你知道现在楼底下那些老太婆骂我多难听吗？

都是因为你们母子两个骗子。”

两个人互相叫骂着，陆景却跟失了魂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冷笑一声，这个窝囊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自己六十岁的妈来替他冲锋陷阵。

“你们陆家一家都不是人！”

林晓继续叫骂道。

“你才是狐狸精，不要脸。”

老太婆不甘示弱。

“你不许骂我妈妈！”

小安冲着老太婆的腿狠狠踢了一脚。

“你这个没人要的小畜生，还敢打我。”

老太婆一巴掌甩在小安脸上。

林晓见小安挨打，冲上去啪啪两巴掌甩回老太婆的脸上。

两个人倒在地上扭打在一起，林晓嘴里还在叫骂“你才是最恶毒的死老太婆，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

乔伊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下药害死的，还说要让小安当你的亲孙子，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陆景听了这话，顿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表情从茫然到不可置信“妈，这是真的吗？”

“你妈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乔乔......你别叫我的名字，我嫌恶心。”

陆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小安见妈妈挨打，跑到客厅拿起酒柜里的酒瓶，用力地敲在了老太婆脑袋上，老太婆唉哟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地不动了，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那张让人厌恶的脸。

“小安！

不！”

林晓惊叫道，一看老太婆满脸血，拉着小安夺门而去。

陆景这才回了魂，跑过去扶起老太婆，“妈，妈，你没事吧？”

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冷笑，这个男人大概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掉
，快把孕妇抬到救护车上去。”

“怎么了这是？”

婆婆大概是碍于面子，嘟嘟囔囔间也扯了件外套，跟着出来了。

躺在120的病床上，我只感觉整个人浑身冰冷，不住发抖。

不断地有粘稠的液体顺着腿流出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被推着进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一眼看到陆景正抱着小安，林晓在旁边帮忙扶着。

陆景也看到了我，脸上一瞬间闪过慌乱、震惊。

手足无措的放下怀里的小安，直朝我奔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乔乔，你怎么了？”

我扭过头没看他。

“妈，乔乔她怎么了？”

见我没反应，陆景接着又焦急地问婆婆。

“我也不知道，我听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家了。”

婆婆没好气地说。

陆景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虚伪的令人作呕。

急诊医生给我做了加急b超检查，她遗憾的告诉我“出血量不少，孩子没能保住。”

又可惜的摇摇头“如果早一点发现，可能还有点希望。”

我发现自己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既不愤怒，也不伤心。

只觉得很累很累。

也许是宝宝自己选择了不来我身边，不来这个荒唐可笑的家。

我摸了摸肚子，无声地跟宝宝做了道别。

我在医院住了下来，由于孩子没流干净，我需要做刮宫手术。

手术室的灯白的刺眼，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我知道自己的那部分心软、依恋，全都随着宫腔里没排干净的残渣彻底从身体里消失了。

我没再去想为什么明明陆景去应酬，却出现在医院？

也没再去想为什么婆婆明明在家里，却听不到我的呼救？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手术结束后，我又在医院休养了一天。

婆婆在当天就回去了，陆景一直陪着我。

我从手术床上下来的时候，他抱着我哭的撕心裂肺，眼泪流进我的脖子，像一条冰冷阴暗的毒蛇。

我只觉得恶心！

看吧！

这个窝囊废，没担当的男人，永远只会流眼泪。

好像受伤更重的那个人是他，不是我，还企图得到我的安慰。

以前，他在他妈面前哭，现在在我面前哭。

从前，爱着的时候，觉得男人为你哭是爱你。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的眼泪不是爱，只是没断干净奶。

你看，生活就是这样，总是要为自己曾经瞎了的眼睛买单
厅。

林晓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条钻石项链，整个人恨不得黏在陆景身上。

她的儿子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陆景买的花，一瓣一瓣揪着玩，花瓣扔了一地。

“乔乔，你回来了！”

陆景见我回来，起身快步走过来。

接过我手里的包，拉着我走到沙发边。

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堆着假笑，“乔伊，晓晓今天正好路过，我就留她们娘俩吃饭了，你不介意吧？”

我看着陆景，没有说话。

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解释道“乔乔......你别生气，妈她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刚好碰到了。”

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林晓手里的项链上，“既然如此，那就坐下一起吃吧。”

林晓见我盯着项链，立刻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嫂子，这条项链好看吧？

景哥哥的眼光真的很好呢。”

我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喜欢吗？”

“对啊，真的很好看。”

林晓故作天真地说，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陆景，“景哥哥的眼光一直很好的，嫂子你真幸福。”

“喜欢？

那就送你了。”

我平静地说。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晓立刻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转头看向陆景，“景哥哥，你快跟嫂子解释解释。”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一条项链而已。”

“乔乔，你胡说什么？”

陆景急了，“这是我送你的纪念日礼物。”

“纪念日都能一起过，礼物当然也可以送。”

我不以为意地说。

“嫂子，你果然生气了吗？”

林晓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对不起，是我们打扰了，小安，我们还是走吧。”

她说着就要拉儿子起身，婆婆却冲出来，一把拽住她的手，“晓晓，你别走！”

回头不满地瞪我一眼，“乔伊，你这是干什么，晓晓跟陆景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她来我们家吃顿饭，你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亲生女儿？

既然你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我倒像是个不识趣的外人了。”

我讥讽道。

“乔乔！”

陆景脸色变得难看，“你怎么能这么说？”

“阿姨，景哥哥，你们别生嫂子的气。”

林晓拽了拽婆婆的袖子，眼里闪着泪光，“本来今天就是我跟小安打扰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
我推开他，郑重道“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我不会像过去那样因为体谅你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妈。”

“乔乔！”

他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我一定会的！”

他急切地说，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我看着他，心里却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七）回到家后，婆婆果然消停了段时间。

不再像过去那样摔碟砸碗地发泄不满，也不再稍有不顺就嘟嘟囔囔个不停。

婆婆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给我炖汤，厨房砂锅里总飘着若有若无的中药味，她总说“趁热喝，对孩子好。”

虽然我心里依然对她芥蒂深重，但为了保持好心情，也维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除了必要的交流，我们互不干扰。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

这天，陆景说晚上有应酬，嘱咐我早点休息，不用等他。

我没有多想，经过上一次的争吵，婆婆很消停，林晓不再频繁找陆景，也没再发消息给我。

晚上吃完饭，我早早躺在床上休息。

腹痛来得毫无预兆，小腹像是被狠狠绞住。

我哆嗦着手给陆景打电话，耳朵里传来的却始终是冷冰冰的无法接通提示音。

冷汗顺和脊柱往下淌，肚子已经痛到站不起来。

我大声喊婆婆，希望她来扶我一下，却怎么也喊不答应。

无奈，我只好拨打120，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并给了详细的地址。

挂了电话后，我整个人蜷缩在床边，抱着肚子，在心里给自己和宝宝打气。

等救护车的十五分钟漫长的让人心焦，终于，我听到外面传来持续的敲门声，婆婆却迟迟没去开门。

我不再寄希望于她，颤颤巍巍地挪到卧室门口。

打开门，婆婆屋里传来嘈杂的电视声响。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我再顾不得别的，只能艰难地一点一点挪去开门。

当我终于抖着手打开门的时候，婆婆才慌慌张张跑出来，嘴上说着“唉哟，这怎么回事啊，乔伊？”

眼睛却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家里有人，怎么还让病人来开门？”

婆婆这才急走两步过来扶住我，“我一直在卧室，电视声音很大，根本没听到敲门声。”

“行了
了老太婆的袖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陆景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穿着整齐的搬家公司员工。

陆景不耐烦道“找错地方了。”

，说着就要关门。

我走上前去，“没找错，这是我请的搬家公司。”

（十）“乔乔，你找搬家公司干什么？”

“这房子我已经卖了。”

“什么？”

老太婆冲上来，口水都要喷到我的脸上“你凭什么卖我儿子的房子？”

“你儿子的房子？”

我嗤笑了声“那你问问你儿子，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怎么回事，儿子，你不是说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吗？”

“妈，我那是想让你们开心点，你不知道这边的房价多贵，家里一分钱没给，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啊？”

“那乔伊呢？

她怎么买得起房子？”

我翻了翻白眼，并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阿姨，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房子是景哥哥的吗？”

林晓终于坐不住了，没有房子，陆景又有什么值得她巴巴贴上来呢？

“你自己不也没房子吗？

干嘛这样说我儿子。”

老太婆第一次对林晓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阿姨，当初是你天天炫耀陆景年纪轻轻，工作好，赚的多，不靠家里也买了大房子。”

“是又怎样，我儿子就是最优秀的。”

“请问，你们还搬吗？”

搬家公司的员工看了半天热闹，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斩钉截铁“搬。”

“不许搬！”

老太婆说着直接躺在地上哭天喊地。

陆景去拽她起来，她只一个劲地哭，就是不起来。

“乔伊，你跟我儿子结婚了，这房子就有我儿子的一半，你不能擅作主张卖掉它！”

老太婆盯着我恶狠狠说道。

我瞥她一眼“你还真是不要脸！”

“不管你怎么说，这房子就是有我儿子的一半，你休想赶走我们！”

“这是我的婚前财产，跟你儿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乔乔，你为什么要卖掉房子？”

陆景上前一步拽着我问道。

“为什么？

呵，让你们这些恶心的人继续住在这里恶心我吗？”

“乔乔......律师一会就会过来，离婚协议书早已经准备好了，房子车都是我的婚前财产。

这一年我没去工作，但也没花过你的钱，既然你妈说共同财产，那就把你一半的工资分给我。”

我挑衅的看了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