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收尾）且待下回分说！

青布衫袖扫过醒木时，最后那两句的尾韵还在梁柱间打转。

满堂茶客像被施了定身法，账房先生举到唇边的茶盏凝在半空，盏底积着的茶叶沫子正慢慢沉向白瓷底。

珠帘哗啦一响，灰布衫的学徒捧着青花瓷盘开始收打赏钱。

铜板落盘的脆响里，众茶客纷纷解了禁，几十个不同版本的爱恨情仇顿时像沾了露水的蛛网，在八仙桌间黏连着飘摇。

各种压低嗓音的补充与修正，便混着龙井的香、云片糕的甜，悄然漫过雕花栏杆。

跑堂的趁机拎铜壶给人添水，耳朵却支棱着，搜刮着其中一鳞半爪的秘辛。

“客官请随我这边来。”

一个穿着比跑堂精细些的侍从候在旁边，待我听完这出评书，带我去二楼包厢。

摘星楼，只要出的起价钱，可以解答你所有疑惑。

4铜铃在檐角被风吹的轻响，我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梅花香气。

檀木柜台裂纹里渗着暗红，掌柜的枯黄指甲划过我手心的玉佩，镂空的凌霄花纹闪烁一下。

“姑娘这物件，”他喉结滚动似卡着鱼刺，瞳孔骤然收缩，“怕是沾了妖族的因果。”

“想找到替代品……”掌柜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七窍渗出的黑血，滴在桌面上，竟凝成细小的蛇形纹路。

房梁簌簌震动，三枚淬毒银针破空而来，戴着青铜兽面的玄衣少年破窗而入，鸦羽大氅扫落毒针。

突然出现的少年引起了我的警惕：“是你！”

打量的目光从青铜面具向下延伸时，我呼吸陡然凝滞，他锁骨处有一处被火灼过的焦痕。

玉佩突然发烫，凌霄花纹内那抹金色更加躁动。

少年猛地攥住我手腕，手掌的温度灼得我腕骨发热：“这玉佩在吸你的生气！”

“你到底是谁？”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靴跟撞倒了店里的博古架。

瓷瓶碎裂声中，掌柜的尸体突然膨胀，数十只八足影蛛从他口鼻钻出。

少年旋身将我护在氅下，鸦羽扫过时带起细小电弧，爆裂的影蛛尸浆液在青砖地面蚀出焦痕。

“墨羽。”

他扯下面具，眼尾一点泪痣，“当年你父亲为我续命，欠你父亲的债，该还了。”

听得这话，我记忆如惊雷劈开浓雾。

六岁生辰那夜，火场里护住我的玄衣人身上，也有这般被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