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衣柜底。
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细胞凋亡更残酷:比如爱情不会像程序性死亡那样留下完整的凋亡小体,只会溃烂成无法辨认的病理切片。
太平洋上空的航班划出一道晨昏线。
姜雨声在实验室写下最后一条实验记录:“凋亡诱导因子剂量:0.5μM。”
这个浓度刚好能杀死培养皿中的细胞,却杀不死手机相册里自动跳出的回忆——程南南举着银杏叶站在西湖断桥上,叶片边缘被夕阳镀成金色,像极了此刻正在产房焚烧炉中化为青烟的婴儿襁褓。
第五章 白大褂上的红玫瑰(医学生细节篇)更衣室的紫外线灯管滋滋作响。
程南南盯着白大褂前襟那片血迹,它像朵诡异的玫瑰绽放在左胸口袋的位置——那里本该别着校园卡,卡面还粘着姜雨声实验时溅上的琼脂糖。
消毒水的气味从鼻腔直冲脑髓。
她想起上周视频时,姜雨声兴奋地展示新改良的染色剂:“看这个荧光标记!”
显微镜下的神经元在屏幕里绽放成蓝色烟火,却照不亮她眼底沉淀的阴翳。
“23床宫缩乏力!”
走廊传来喊声。
南南把沾血的白大褂塞进回收筐,不锈钢网格在掌心留下冰凉的菱形压痕。
那晚他们视频,姜雨声的镜头扫过试剂架上二十七个装着银杏叶的标本瓶,她却盯着自己倒映在手机黑屏里的眼睛——那里沉着产房天花板的反光,像永远擦不净的无影灯。
凌晨三点换班时,她在更衣室角落发现被遗弃的《妇产科学》。
某页空白处画着歪歪扭扭的银杏叶,笔迹被碘酒晕染成淡紫色。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吓了她一跳,是姜雨声发来的延时摄影:实验室窗外的银杏树在三百六十个镜头里绿了又黄。
“你记得……”他打字又删除,最后发来雪后西湖的航拍图。
断桥残雪映着保俶塔,美得像他们大一时在教材上画的解剖图谱。
第六章 标本室没有春天(情感物象终章)哈尔滨的春雪落进中央大街时,杭州的玉兰花已经开败。
姜雨声站在标本室窗前,看着最后一片银杏叶从枝头飘落。
培养箱的红色指示灯在玻璃上投下血滴般的倒影,二十八个标本瓶在身后列队,像沉默的墓碑——每增加一个瓶子,程南南的白大褂就少一道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