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却仍能辨出春兰特有的向右倾斜的笔迹。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发晕，村史馆的青砖墙却泛着凉意。

当小梅掀开蒙着红布的老照片展板时，李卫国听见自己衰老的心脏发出沉闷的撞击声——1973年麦收时的合影里，十八岁的自己正在扬场，身后不远处春兰弯腰捆麦秸，红头绳从蓝头巾里溜出一截，像落在麦浪里的晚霞。


得像要包住整个岁月。

最重的雪落在那夜子时。

李卫国被风雪拍窗声惊醒，开门竟见个雪人立在院中，脖颈上缠着褪色的红头绳。

拂去积雪，露出青石碑的轮廓——正是春兰墓前失踪的那块。

碑阴新刻着列算式：1973-2021=48，等号画成心形，括号里缀着
知到了，明早六点公社有拖拉机......
撞，李卫国数得手指发颤，那正是他当年患疟疾时用过的药剂总数。

夕阳西沉时，小梅带他走进改建后的知青大院。

彩钢屋顶下，当年的磨盘成了茶台，春兰的嫁妆箱子改造成图书角。

忽然有个穿汉服的姑娘举着云台过来：
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