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去画画，我们把婚礼办了好好生活…你主外我主内也行…等等，别提我们这两个字。”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是你，我是我…你自己选的路别拉上我，我在这儿挺好的…余笙！”

秦戈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底的哀求荡然无存。

“我在监狱里每时每刻都在忏悔和想你，好不容易出狱，倾家荡产买机票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总是我之前做了错事，但三年了你再生气也该过去了吧？

不念在我们五年的感情，你也该念我为你坐牢三年，事业毁于一旦啊！”

“是你气不过被陆熙欺骗，恼羞成怒动手打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嗤笑道，“没告你设计火灾烧伤我的脸，我已经仁至义尽…你还舔着脸来道德绑架我？”

“我不管！”

秦戈红着眼一把拽过我的手臂，力气之大让人无法挣脱。

“我要你跟我回去举行婚礼！”

“在监狱里忍受的每一秒煎熬，都是为了能再见到你，跟你重新开始！”

我拼命挣扎，腰身却被秦戈牢牢圈住。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一个黑色人影迅速闪过。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秦戈应声倒地。

再睁眼，已经被江楠死死护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

秦戈捏着扭曲的腕骨满脸痛苦，“我跟我未婚妻说话，有你什么事？”

“这不是你未婚妻，是我的未婚妻！”

说这话时，江楠指尖微颤，让我浑身一僵。

我什么时候成他未婚妻了？

虽说这两年一直陆续有传言说江楠暗恋我，可人家也没跟我明确表白啊？

“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三年间也该一笔勾销了！”

江楠男友力爆棚，“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会让你也尝尝F国的牢饭。”

秦戈颤了颤，朝我投来探询目光。

我别过脸，倚靠在江楠的肩头。

“笙笙，你真的有新欢不要我了？”

“你搭上陆熙的时候，也没问过我乐不乐意啊！”

江楠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我已经报警，治安警察马上赶到。

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赶紧买机票回国！”

咖啡店门外，传来滴滴滴的警笛声。

秦戈扭头看了眼，咬咬牙，从后厨的侧门钻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江楠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我。

我笑着整理衣服褶皱，
冰霜。

露出了那张血肉模糊、肿胀难辨的脸。

陆熙只看了一眼便面色苍白，蹲在一边呕吐不止。

秦戈强忍着喉头异动，拨开尸体额头的碎发，仔细辨认着那朵没完成的郁金香。

突然，他发出一声破碎的悲鸣。

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栽倒，还没来得及唤出一句“笙笙”便彻底昏死过去。

5再睁眼，秦戈已经躺在病房里。

陆熙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可当他看见那张与我有八分相似的脸凑近时，却又哆嗦着唇不忍再看。

“我没事。”

他揉揉太阳穴，“只是做了个很真实的恶梦…对了，笙笙呢？”

提及我的名字，他脑海里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

“笙笙！”

秦戈蹭地从病床上弹射起身，顾不上身后陆熙的阻拦，精制奔向记忆中的太平间。

可28号冰柜早已空空如也。

“早就送去殡仪馆了。”

工作人员淡淡道，“你都昏迷老半天了，现在去找估计就剩一捧灰了。”

陆熙气喘吁吁追上时，秦戈已经坐上了前往殡仪馆的出租车。

当他赶到门口，恰好碰上抱着骨灰坛的我。

准确来说，是换了一张脸重生的我。

他不认识我，我却先一步叫出了他的名字。

“秦戈？”

“你是？”

他眼底的疑惑很真实，目光掠过我的脸落到瓷坛上，盯着“余笙”二字眼圈渐渐发红。

“笙笙…”他迷幻般地伸手想夺过骨灰坛。

“啪”地一巴掌，我将这段时间的愤恨尽数甩下。

“你也配碰笙笙的骨灰？”

被打得晕头转向，秦戈满脸惊诧。

悲愤涌上心头，他登时青筋暴起。

“我才是笙笙的未婚夫！

她的骨灰应该交由我处理！”

“你做了那么多伤害笙笙的事，还有什么脸来要骨灰？”

我指着男人的鼻子，“如果不是你设计火灾她不会毁容…如果不是你太自私她不会血液感染…如果她没有发现真相，不会丧失求生意志！

“真相？”

秦戈猛地抬起头，眼底写满惊慌。

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浑身颤抖等待审判。

我摸出手机丢到他脚边。

记载着我烧伤脸住院期间的心路历程。

还有从秦戈网盘里转存的照片。

他低头翻看着，直到双肩止不住地抖动，仰头时双眼已布满血丝。

“这…怎么会…我明明藏得很好…火灾发生后，我也尽力给笙笙治
戒，鱼尾婚纱的碎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切都很美好，可惜那不是我。

我从未跟秦戈拍过什么婚纱照花絮。

屏幕的影像戛然而止，舞台后闪过绰约人影。

明知那是陷阱，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推动轮椅跟上去。

不为别的，至少让自己在离开前看清那张脸。

果然，那人没再逃跑，反倒是站在那儿等我。

她扭过头，熟悉的面孔依旧让我心悸。

我没说话，她也沉默着。

只是右手紧攥着绳索，在秦戈赶到之前用力一扯。

天花板的吊灯轰然掉落。

她扑过来推开我，吊灯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脸。

我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了出去，手脚都蹭破了皮。

秦戈几乎没有停顿，先一步将女人抱进怀里。

“笙笙！”

“舞台的灯光布置是你一手安排的对吗？”

我一怔，心口冰凉。

踉跄着爬起身，从未有过的平静。

“所以，你觉得是我让吊灯砸下来的？”

秦戈抿唇不语，陆熙却率先开口，“是我没注意踩到绳子…你别再怪她，她烧伤在前，看到我这张脸在后…换了谁都不可能冷静得下来…”三言两语，就将我定了罪。

轻飘飘地拨乱了秦戈的心弦。

“余笙，我真是看错你了。”

“本来我推掉所有工作，就想陪你做完整容手术…既如此，那你就自己进手术室吧！”

“你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我们什么时候再举行婚礼…”说完这些，他便拦腰抱起陆熙，转身离开。

那张脸对他而言胜过生命，甚至他已经不在乎我看到陆熙后的平静反应。

或者说，他回忆里的陆熙纯白无瑕，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可若他知道，陆熙当年出国嫁人的真相呢？

我笑了。

拨通闺蜜程湘的电话。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可以开始了。”

<4秦戈带着陆熙度假回来时，我的整容手术已经结束。

当他接到我的死讯，丢下一切赶到医院，看到的只是冰柜里的黑色裹尸袋。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被医院保安架着，不顾陆熙在旁泪水涟涟，扶着门框非要往里冲。

“我才离开几天，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

闺蜜程湘拦在太平间门口。

“整容手术过程中出现感染，我们已经努力抢救，还是没能救回她。”

“感染？

怎么会感染？

是不是你们的问题？”

“
年前遭到不公待遇毅然出国发现，今已名声大噪。

有她加入，手术成功率更高。

秦戈没有深究，反倒忙着安排婚礼事宜。

“医生说，术后恢复需要一个多月，我打算把婚礼推迟。”

“宾客那边我会一一解释，等你的脸完全好了，咱们再重新去拍一辑婚纱照。”

“还有，婚礼现场的布置也得换，刚好是春天，就换成你最爱的郁金香花海怎么样？”

听着他满心期盼、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原来，只有我彻底从陆熙的影子里脱离出来，他才会真正看见我。

我没有戳破，只是默默坐上轮椅，任由秦戈推着我抵达婚礼会场。

硕大的迎宾海报刺痛了我的眼。

秦戈慌忙吩咐人拆下。

满间的百合花香让我忍不住干呕，秦戈以为是药物作用，匆匆跑到后台让人打开通风系统。

“这儿的百合都拆了，换成郁金香。”

“要黄白相间的，我妻子最喜欢。”

嘈杂的背景音乐里，他说话的声音尤为扎耳。

“妻子”二字像一根针，狠狠刺进心里。

我曾满心期盼的新身份，不过是从旁人指缝里流出来的幸福。

“秦太太，您之前试的三套婚纱都送来了，其中鱼尾的那条也改短了，您看什么时候再去试试？”

温柔的女声把我扯回现实。

但当我扭头的刹那，她的脸上却闪过惊诧，也许是因为我脸上的狰狞伤疤。

“我还不是秦太太，我姓余。”

“余？”

女人眼底一瞬慌乱，似乎在迅速寻找对策。

很快，她便露出得体的笑容。

“抱歉余小姐，我把您和另一位秦先生的太太弄混了。”

“先不打扰您，祝您早日康复。”

我冲她微笑点头，目送她匆匆离开。

其实她没有弄混，只是把我认成了陆熙。

我没试过鱼尾婚纱，更没有让人把婚纱改短。

陆熙个子比我矮约莫半个头，细想就能对上。

若是没有秦戈的授意，她怎么会堂而皇之进入我们的婚礼场地试婚纱？

也对，这场婚礼秦戈所期盼的新娘，从头到尾都不是我。

不远处，秦戈并未发觉这边的异常，还在跟工作人员商量事情。

突然，舞台的LED屏幕亮起。

播放起了婚纱照拍摄的花絮。

镜头下，秦戈西装革履，冲身旁的女人展露笑颜。

搭在他臂弯的那只手，戴着我们的婚
挤走，才给我出了火灾的主意，是吗？”

说这话时，秦戈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满脸难以置信。

“不是的…我是真的忘不掉你才…闭嘴！

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

秦戈绝望地闭上眼，神情痛苦，血泪重新涌出。

“我只问你一句话。”

“那天在婚礼现场，那盏吊灯…到底是谁弄断的绳子？”

陆熙惊恐，仓促抬头。

嘴唇翕动着半天辩解不出一个字，最终只能咬着牙认下。

“是我。”

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黑影便闪了过去。

等我和程湘反应过来时，面前的男女已经厮打在了一起。

很明显陆熙不是秦戈的对手。

只用指甲在对方脸上留了几道红痕便败下阵来。

时值殡仪馆下班时间，我想上前把人拉开，程湘却摇摇头拉住了我。

警察赶来时，陆熙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秦戈则筋疲力尽地倒在一旁，嘴里还喃喃地骂着。

“都是你个贱人！”

“如果没有你，我和笙笙已经结婚，她也不会毁了脸死自己手术台上…都怪你，你死一万次都换不回我的笙笙！”

7秦戈因蓄意伤人被扭送进警局。

陆熙则被送往医院。

庆幸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张脸毁了，背上的皮肤也被啃得血肉模糊。

程湘从医院赶来，冲我摇摇头。

“陆熙行了，情绪很激动，说什么也不肯放过秦戈。”

“伤人这事儿人证物证俱在，他铁定跑不了的…现在就看警方那边怎么处理…”透过审讯时的玻璃，我看向戴手铐的男人。

“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是我懂的手，老子就是要她死！”

“如果不是她骗了我，我的未婚妻也不会死…你们知道吗？

她害死了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这种情况，我能原谅她吗？”

警察无奈摇头，“你知道蓄意伤人是要坐牢的吧？”

秦戈不置可否，看起来并不在意。

“你没有亲人保释，只能在警局拘留直到法院开庭。”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秦戈的痛处。

原本平静的眼底突然泛起涟漪，他坐直身子，再没了方才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不行，我得出去。”

“我未婚妻的葬礼…我得去送她最后一程…求你们让我走，可以派人全程看着我，头套手铐都可以戴上，我只想陪她走完最后的路。”

说着，两行泪水骤然滑落。

警察虽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