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陆明轩的子弹擦过耳际,击碎了存钱罐里最后一块奶糖——二十年过去,糖纸上的卡通警察依然指着“远离毒品”的标语,而当年的孩子正嚼着血沫爬向国境线。
“你哥死前也握着这种糖。”
陆明轩的军靴碾碎糖块,枪口抵住我后颈,“他以为用亲情就能感化我?”
我翻身仰躺,漫天星斗坠入他扭曲的瞳孔:“你真正恨的不是缉毒警,是当年被迫卧底染上毒瘾的自己吧?”
他的手指猛然扣紧扳机,却在枪响瞬间调转方向——子弹穿过蒋天鸿的眉心,溅起一蓬掺着金粉的血雾。
界碑后的草丛里站起十几个佤族猎人,岩坎的猎枪硝烟未散。
陆明轩的白衬衫被血浸透,嘴角却扬起解脱的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救那个孩子……”禁毒局的直升机掠过国境线时,我摸到他胸口的玉兰纹身——和父亲日记本里的干花脉络完全重合。
当王崇山将新的警号牌别在我胸前,编号仍是**870626**,但背面多了行激光刻印:**永不封存**。
在苍山埋下三个警号牌那日,洗马潭的水雾漫过母亲的骨灰盒。
山脚下被救的佤族男孩正在戒毒所奔跑,腕间编号牌换成“禁毒志愿者”。
我望着雾气中浮动的国境线,将最后一粒解毒剂碾碎在界碑上——07我站在苍山洗马潭边,看着潭水倒映的警号牌在晨雾中浮沉。
870626的金属边缘被摩挲得发亮,像枚漂浮的月亮。
陆明轩的骨灰盒上盖着禁毒志愿者的绶带,而母亲缝在我衣领里的玉兰干花,正随着山风轻轻颤动。
三天前的结案会议上,王崇山将蒋天鸿的黑色账本推到我面前。
那些泛黄的交易记录里,夹着张1998年的警校毕业照——父亲林振国与陆明轩的父亲陆岩并肩而立,两枚警号并列如双生星辰,870626与870627在时光中锈蚀成同一道伤疤。
“陆岩的卧底档案是绝密。”
王崇山摘下老花镜,镜腿缠着褪色的警号贴纸,“他染毒后,你父亲冒险传出的求救信号,却成了蒋天鸿锁定他的催命符。”
我摸着存钱罐碎片割破的指尖,突然明白陆明轩临终时的微笑。
禁毒纪念碑上的名字从来不止一排,那些未能刻上石碑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