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时宜秦霄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躺平失败后我驯化了死对头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流年碎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是想,周时宜便开口说:“雪归,你可以教我学习医术吗?”|“乐意之极!”裴雪归从草地上一跃而起,白袍飘飞,他愉快地回答。周时宜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裴雪归恋恋地看着周时宜,抬手拈掉她头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抚摸她柔顺的发丝,道:“回吧,天气冷了,小心着凉。”裴雪归和周时宜一起向太子殿方向走去,他们身后,就在他们刚刚躺过的草地上,一个玉冠发带,锦袍飞扬的身影久久矗立,深邃的双眼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在大殿门口和裴雪归分别后,周时宜回到偏殿,经过静谧的太子寝殿,承琰太子还没有回来。她默默地打量这太子殿,空空的大殿,一如既往的威严冰冷,宽大的床,宽大的桌椅,无一不是冰冷的。太子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寝殿,当是孤独寂寞的...
|“乐意之极!”
裴雪归从草地上一跃而起,白袍飘飞,他愉快地回答。
周时宜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
裴雪归恋恋地看着周时宜,抬手拈掉她头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抚摸她柔顺的发丝,道:“回吧,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裴雪归和周时宜一起向太子殿方向走去,他们身后,就在他们刚刚躺过的草地上,一个玉冠发带,锦袍飞扬的身影久久矗立,深邃的双眼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在大殿门口和裴雪归分别后,周时宜回到偏殿,经过静谧的太子寝殿,承琰太子还没有回来。她默默地打量这太子殿,空空的大殿,一如既往的威严冰冷,宽大的床,宽大的桌椅,无一不是冰冷的。太子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寝殿,当是孤独寂寞的吧。
周时宜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回到偏殿。
半夜时分,周时宜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痒,她悠悠醒来,眯起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下,她发现脑袋上方有张放大的俊脸,这张俊脸离她不过三寸,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引起一阵阵麻痒。
因为睡眠还有些迷蒙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睁大眼睛,惊呼出声,随后身体迅速的朝床里侧翻滚过去,她双手抱住被子,坐起身来,后背靠着墙,惊恐地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子,你怎么在这里?”
蹲在床边的承琰太子直起身来,双手背在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高贵。
他盯着惊恐的周时宜,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陌生。
以往的周时宜,即使心里渴望他的亲近,这个时候的反应也只是很优雅地披衣起床,而不是惊慌失措地躲开。
小时候的周时宜叫他“汲哥哥”,长大后叫他“承琰”,从没像现在一样喊他“太子”。
难道她因为周家的事受刺激了,和他生疏了?
是了,亲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任谁都不会再和那个灭他全家的人再亲密的。
太子这边思绪纷飞,周时宜却被吓了个半死。
承琰太子于她,就是个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在并不熟悉的环境,半夜醒来发现一个陌生人蹲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这种感觉是很诡异,很恐怖的。
“现在叫我太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了?”承琰太子闷闷道。
什么时候生疏了?当然是你把我关在天牢,准备杀我的时候啦。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将香囊还给你,不去救你?”
“其实,我之所以没有救你出来,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去救你的!我们彼此之间太了解了!”
这个他,是指裴雪归吗?
“时宜,我知道你怪我利用你,怪我诛你九族,可你知道,生在皇宫,身不由己。今天我不杀敌人,也许明天身首异处的人就是我。帝王家没有亲情可言,夫妻,父子,兄弟,可以为了利益互相算计杀戮。”
“你现在孤身一人,就跟在我身边,我会弥补你的!”
弥补?谁要你弥补?怎么弥补?让我当太子妃?
这样腥风血雨的皇宫我可不喜欢,更讨厌做那什么为了荣华富贵,一面笑脸相迎讨好太子,一面机关算尽保住妃位,一面还要用尽心机和其他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的太子妃。
周时宜抱着被子,心脏剧烈的跳动,“太子,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请你不必再提。香囊你已还给我,我想,我们之后,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她说,他们之后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是什么意思?”承琰太子咬牙切齿,“你现在是罪臣之女,住在本太子的偏殿,你敢说无瓜葛?那裴有什么好,你与他有说有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我看你是脑袋被撞坏了!”
承琰太子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握着,好像在极力克制着不要一拳打在周时宜那精致白皙的小脸上。
“以后离裴远点!”他近乎咆哮的喊出。
向来不轻易表露情绪的承琰太子发现,最近几次见到周时宜,他都在生气。
面对她,他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总是很轻易地让他在见不到她时想要见到她,见到她时又轻易地让他气得心口发痛;轻易地让他喜,让他怒。
“为什么?雪归,他不会动不动就生气,不会吼我,不会给我脸色看,他还能帮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打量裴雪归,算得上美男子的他,脸上有着让人温暖的笑容,是那种好似阳春三月的太阳烘得人心里暖暖的笑容。
“在想什么呢?”还是那样温和好听的声音。
周时宜浅笑地摇摇头,“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裴大哥,谢谢你!”
裴雪归不答反笑:“时宜,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都是叫我雪归,从来没有这样亲切的叫我大哥,但是我并不想当你的大哥!”
周时宜觉得他那温暖宠溺的笑容有点晃眼,低头道:“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想不变都难。而且我撞墙醒来后,以前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忘掉以前的事情,重新开始吧!至少还有我在你身边。其实太子他对你还是不舍的......”
周时宜随手拔掉身边一颗长长的黄了半截的草叶子,心中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是啊,他不舍,我这条小命终是保住了。可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何既不舍又诛之,为何既爱又恨?”
周时宜把这些疑问问出,等于将自己不是真的周时宜这个问题抛出来,但是直觉告诉她,裴雪归值得信赖。
而且在那种任何情况下都会顾惜到她的人,即使他怀疑周时宜的身份,也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何况还有失意这个护身符。
裴雪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消失,严重再次储上满满的温柔和宠溺,“太子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和你父亲有太深的恩怨,他心里也很矛盾。”
周时宜将手中的草叶编成一个草戒指,黄绿相间的草戒戴在白嫩的中指上,煞是好看。
“是不是我曾经和他有过协议,比如我帮他找到我爹谋反的证据,他就封我为太子妃?”
以前的周时宜真有那么爱承琰太子吗?
她被太子利用了感情,才发现是自己害了亲人,是真的绝望了吧,所以才会自尽。
可能太子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在面临美人和江山的选择题的时候,理智地选择了江山。
她头往后仰,轻轻地躺在身后的草地上,仰头望着高远湛蓝的天空,看着头顶的白云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裴雪归也在周时宜身边躺了下来,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充满了周时宜身边的空气。
裴雪归幽幽道:“能看到你的淡然,我很高兴。时宜,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周时宜慢慢地侧转身,右手支着脸,望着这个如兄如父的阳光般温暖的男人,感动阵阵涌过心头。
“雪归,你真好!”周时宜几乎哽咽着说。
裴雪归也左转侧着身子,和周时宜相对而望,温柔的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周时宜。
他知道她心里始终住着另外一个人。
“只要你好,只要他对你好,我别无所求!但是你了解他吗?”
周时宜无言以对,是啊,以前的周时宜不了解他,所以被他利用,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对太子更是一无所知。
周时宜重新躺下,“我对他知之甚少,无论如何,我活下来了,还希望活的更好”。
“我以前爱他,但是以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爱他!”
“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一间草房,一亩田,一个爱人,过着温馨甜蜜的生活......”
“时宜,如今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样!”裴雪归温和的笑笑,声音充满期待,“还记得你以前说过吗?你说你一定要超过忍冬,成为当朝皇后。”
“是吗?也许那就是我以前的梦想吧!”周时宜无奈道:“人总是会变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必刻意求取。”
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孤苦一身,即使真的周时宜在世,恐怕也会看穿这一切吧。
“雪归,你在这皇宫中过的开心吗?”
“开心?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开心。从小便无父无母,跟在太子身边长大,太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跟在他身边看透尔虞我诈,帮着太子谋权划策,这好像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早就习惯了皇宫的生活,也无所谓开心不开心了。”
他陷入了记忆,说话很慢很轻,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剖析自己的人生。
“时宜,你说的一间草屋,一亩田,一个爱人的生活真的那么甜蜜吗?好期待我也能有过上那样的日子的一天!”
“那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离开?离开皇宫,离开太子,他能去哪里,能干什么?以前的裴雪归,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如果时宜都能放下皇后的位置,我裴又有何留恋。我有一身武艺,足以保护于你;我有一手绝妙的医术,我们去乡下开间诊所,足以过上神仙般的田园生活。时宜,只要你愿意,裴愿意陪你离开。”
周丞相被扳倒,清溪王流放到外地,皇后同时被斩断左右两臂,势力大削,太子在朝中逐步站稳,势力日益稳固。
即使是在这时候离开太子,太子已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
这番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周时宜会看作是男人的甜言蜜语,裴雪归给她一种奇妙的信任感和依赖感,她绝对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并能说道做到。
“好,一言为定,时机成熟,我们一起离开!”周时宜坐起身来,有些热切的看向裴雪归。
或许她可以向裴雪归学些医术之类的知识,以备后用。
第二天一大早,周时宜经过太子寝殿时,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太子不知是上早朝去了,还是一夜未归。
空空的太子殿,只有几个低头静立的丫鬟,太子不在时,静的连只苍蝇飞过的嗡嗡声都能听见。
这样的地方,直叫周时宜呆得想发疯,真的无法想象,那些没有太子陪在身边的侍婢和嫔妃,平时是怎么过来熬的,周时宜很担心她们会无聊得扯头发。
周时宜发现,自从她住进太子偏殿后,没见过任何侍寝的侍婢和嫔妃出现,但不知是否有专门的寝殿供太子和他的女人们享乐。
出门时,她穿着太子送的那件银色大氅,去找裴雪归商量出逃事宜。
在裴雪归的房间里,她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身宽大的黑色锦服的太子,正和裴雪归专注地在竹制小桌上下棋。
他们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如墨,一个悠闲自得,一个庄严高贵,凑在一块竟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周时宜跨过门槛,裴雪归偏过头冲她微微一笑,招手和声到:“来啦?过来坐!”
太子只是抬头睨她一眼,又低头落下一子。
周时宜尴尬地笑笑,这时丫鬟搬来一只竹凳,她就坐在两人旁边安静地看着。
他们下的是围棋,周时宜看不懂,无聊地一会看看太子,一会看看裴雪归。
她想出去走走,等太子走后再来找裴雪归,可是入宫以来,除了太子殿,就是裴雪归的院子,这里又不认识其他人,根本就无处可去,又实在不想回到清冷的太子殿,只好痛苦硬撑着看他们下棋。
周时宜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这下围棋,到底谁胜过谁?
裴雪归赢的时候多,还是太子赢的时候多?顿时,周时宜来了精神,挺直身板,瞪大那双水波流转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瞧着棋盘。
同时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动静,一局结束了,他们总要说点什么吧?
果然,裴雪归边收棋子边调侃道:“我说太子,你这一分神就输棋的毛病还是没改啊!五局三胜,要想胜你,还真不容易!”
五局三胜?难不成他们平时棋艺不分上下?
也对,一个是治国能手,一个是幕后军师,论智慧心机嘛,都差不离。
敌逢平手,才能相当,难怪他们会惺惺相惜。
“你心不在此,我不会乘人之危,这棋......就此作罢!”裴雪归站起来,收着黑白棋子。
自从周时宜在桌边坐下后,太子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瞧她一眼,周时宜心中郁郁:这人心眼堪比妇人!
太子双手扶桌,站直起身,对裴雪归道:“那,老规矩,比剑!”
话语刚落,就有侍从递上一把宝剑。宝剑出鞘,光芒四射,周时宜不识剑也绝对相信这是一把绝世好剑。只见剑柄上饰有七彩宝珠、九光华玉,剑身寒光逼人、刃如霜雪。这样的宝剑,不会真用来比试吧?
周时宜目瞪口呆中,裴雪归也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佩剑,他哗地一声抽出佩剑,对着剑身取屈指一弹,佩剑立即发出翁鸣声,只见剑身薄如蝉翼,隐隐泛着嗜血红光,也是难得一见的名剑吧!
别人的宝剑都是当做传家一样藏之珍之,如此用剑的人,当世恐怕只有这出身高贵的太子和地位斐然的裴雪归二人了,谁叫这天下的奇珍异宝都属于这位用宝剑比武的太子呢?
有侍从抬来一张大圆桌,丫鬟放上一套十几个茶杯大小的白玉酒杯,每个酒杯上面的花纹平展开来,连在一起,奇迹般凑成了一幅画。之所以发现它是幅画,是周时宜盯着茶杯研究了好久,无意中发现的。又有人抬来两大缸酒,将桌上的白玉酒杯到得满满的,还在周时宜奇怪两人比剑,为何现在又倒酒时,太子和裴雪归已经打开了。
周时宜不会武功,只看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不停翻飞,速度极快。忽的,两道剑光闪过,大圆桌上两只盛满酒的白玉酒杯不见了,顷刻间,又嗖地一下,两只空酒杯重新回到圆桌上。
这下周时宜的下巴掉地上了,她见过边打边脱衣服的,见过边打边谈的,见过边打边割人肌肤的,从来没见过边打边比赛喝酒的,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果然异于常人。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周时宜,他们是男男,她都不会再吃惊了。
桌上的酒杯,以惊人的速度在变空,一旁的丫鬟们平静而娴熟地倒着酒,显然,她们对这种怪异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周时宜的视野里,只有黑白两只蝴蝶在扑斗,寒芒四射的剑光在激荡,玉兰花般的白玉酒杯在翻飞,不远处,雪白的金钱绿萼被剑气震荡得四处飘落,犹如翩翩雪花纷纷撒落......
这黑白蝴蝶飞、刀光剑影飞、绿萼梅花飞,周时宜的眼睛都被飞花了,极致的畅快淋漓和晕眩震荡使得她情不自禁地惊呼叫好。
周时宜从来没见过他们动手,这一动手便是惊天动地,就连她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两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直打了很久,双方的空酒坛越来越多,待到落日西斜时,裴雪归那边的一坛酒先一步被他喝完。
两人同时停下来,裴雪归自是一派风轻云淡,飘然悠闲的模样,抱着手,提着剑,微微笑着;太子额头上则有细小的汗珠,脸色微红,他收起宝剑,一屁股坐到桌边,端起剩下的酒杯仰头喝下。
“不能喝就别喝了,小心伤了身体!”周时宜走过去,想夺下他手中的酒杯!
太子避开周时宜伸过来的手,端起一杯又一饮而尽,说道:“心都伤了,伤伤身体又何妨?”
裴雪归拉着周时宜也在桌边坐下,调侃道:“别管他,他号称千杯不醉!”
周时宜白了裴雪归一眼,他都号称千杯不醉了,那你岂不是堪称酒圣、酒仙、酒魂?
“不相信?你想想,以前有没有见他醉酒过?他今天只是心情不佳,酒量不胜以前,再喝两坛也没问题!”
灼热的气息打在她耳朵上,周时宜的脸顿时犹如红透的大虾,她挣扎着离开承琰太子的怀抱,低头咬唇说道:“你别乱动,我穿不上!”
“我自己来吧!”太子接过外袍披在身上。周时宜伸着双手,保持着之前抓衣服的手势,看着他扣上盘口,看着他束紧腰带。
从他行云流水的穿衣动作看来,这家伙以前没少干这样的事,他平时根本就是自己穿衣服,要周时宜伺候他起床着衣,就是存心看她出丑。
周时宜忽然很生气,这个太子,存心和她作对,看见她出糗就开心。
穿好衣服的太子用得意的眼神瞟了一下周时宜,似乎他又打了一场胜仗。
承琰太子走到梳妆桌旁,拿起玉梳,“想来,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只有被人伺候的份,没有伺候过人,这束发嘛,还是我......”
“谁说我不会?”
不等太子说完,周时宜快步走到他身边,一把夺过玉梳,给他梳起头发来。
她模仿着太子以前的发型,将他的头发高高竖起,用金簪横插起来,罩上玉冠。
虽然头发束的有点松散,但是太子似乎很满意,周时宜也很满意,因为她偷偷在金簪的一头,别上了她衣上的一只鹅黄色的蝴蝶结。
她开心地想,叫你让我出丑,我要让你气的跳脚!
不用说,那天太子上完早朝回到寝殿,在偏殿门口暴跳如雷,手指周时宜,气的只有一句:“周时宜,你......你......”
周时宜则躲在被窝吃吃憋笑......
太子戴蝴蝶结上早朝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裴雪归自是早就知道了。
当周时宜来到裴雪归家时,他正站在门口,笑的直不起腰来。
“时宜,真有你的,没想到以前文静高雅的周时宜,也会这么有趣。先是火烧冷宫,现在又给太子戴蝴蝶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具有如此天分?啧......啧......”裴雪归笑得嘴巴快抽筋了。
周时宜鼻子轻哼一声,脆声道:“我这叫以牙还牙!谁叫他老是算计我!”样子很是俏皮,看的裴雪归不由楞。
周时宜在桌边坐下,双手捧着茶杯,环顾四周,仔细地观看裴雪归的房间。
周时宜正对着镂花窗户,此时窗户向外打开,能看见窗外大片的梅花树。
深秋时节的梅树,枝头零星冒着几个小小的淡绿色的花芽儿,深绿色的树枝层层叠叠交错,淡绿的花芽和刚刚冒尖的嫩绿叶片,在瑟瑟秋风中不时地摇摆着。
裴雪归的房间极为简单洁净,除了桌椅床榻是檀木做的,其他均为竹编。
裴雪归的房中有一大半都被这些草药占据了,院子两旁也是翻晒的各种草药。
“你真想学药理?”裴雪归看着周时宜一直盯着药架瞧个不停,笑着问道:“你以前不是对医术不屑一顾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觉得懂的医术非常重要,尤其是易容!”周时宜抿了口茶,说道。
“学医可不简单,你要做长好时间学习的准备。”裴雪归转着手中的茶杯说,“至于易容,易学不易精!”
“我定会用心学习!”周时宜看着裴雪归,很认真的答道。
周时宜学医的目的,不过是今后离开皇宫,一个人在外漂泊时,生病了自己会医治,遇见危险能用毒来保护自己,至于易容,女孩子在外行走,最好要会易容!
“那好,我现在就教你辨认这些草药!”裴雪归站起身来,伸手牵着周时宜一只小手,朝高大的药架走去。
裴雪归的手掌白皙修长,干爽温暖。周时宜乖巧地由他牵着小手,心里觉得很温暖。
这一天,周时宜都在跟着裴雪归学习认识草药,天色很快暗下来,空气冷嗖嗖地有点发凉。
周时宜搓了搓手臂,对裴雪归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裴雪归走到屏风后面,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风,帮周时宜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周时宜都在默记刚才学到的草药名字和药理,直走到太子殿大门外,周时宜才发现这一路过来,他都是沉默的。
“这本书上记载的是一些常用草药的外形和药理作用,你拿去好好背,过段时间我要考你的!”
“恩,好的!雪归,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需言谢!进去吧!”
裴雪归一直目送周时宜走进偏殿,才转身离开。
进得偏殿,晚膳还没有送来,周时宜,拿出裴雪归给她的那本医术认真翻看。
她看的太过认真,就连太子站在床边许久她都不曾发觉。
太子背着双手看她,不经觉得疑惑:一日之间,她的亲人都离她而去,也不见她伤心或者怨恨自己,反而和以前讨厌的裴走得很近。
周时宜跟着太子走出大门,门外早已备好一辆高大庄严的马车,马车里面很宽敞,车底铺了厚厚一层锦棉垫中间宽大的茶几上搁着一盘精致的水果。
太子上车后一直闭目陷入沉思,周时宜轻步走到书架前,随意翻看一些书籍,这些书籍大多都是记载本国地方的风土人情,大事记要。
她拿起一本《西蜀国纪要》,西蜀国?周时宜历史学的不好,但是从来没听说历史上还有西蜀国这个朝代吧,难不成是架空年代?国姓为孟,皇上姓孟?
马车在银白的大地上奔驰了很久,周时宜晕晕乎乎刚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
这是一处不高的山丘,太子走得很稳很慢,周时宜娇小的身躯嵌在彭大的银色貂毛大氅中,艰难地跟在他身后挪动着步子。
他们走到山丘最高处的一个平地处停下,视野里出现一座坟墓。
坟墓并不高大,在这荒丘上显得孤单寥落,但是坟头被清理的十分干净,没有一棵杂草,石碑上极为简单地刻着两个字:孟氏。
随从早已在坟前摆放好祭奠品,太子走到坟墓前,接过点燃的香烛,慎重地插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周时宜疑惑地望着太子,太子只是凝望着前方,似是看着坟头,又似眼中空无一物,透过那坟头看向了很远处......
“她是前皇后,我母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太子缓缓道,“三岁那年,母后离我而去,有关母后的事情,大多是从奶娘那里听来的。初时,父皇很爱母后,我三岁那年,秀女中有一位江南女子深得父皇宠爱,这位女子就是当朝皇后秦雨娥。自她进宫后,母后就独守东宫,我也很少再见到父皇!”
“不久秦雨娥生下一子,就是现在的清溪王爷,此时母后患了一种怪病,面容憔悴,形容槁枯。父皇便撤销母后的后位,改立秦雨娥为后。
母后在病痛和绝望中死去,还被奸人扣上了通奸的罪名,没能获得葬入皇陵的资格,只得长眠在这荒寂偏远的小山丘,就连墓碑上的名字也只有孟氏两字。”
“母后去世不久,皇后联合周丞相以及朝舟一些党羽上奏父皇,要求废掉我,改立清溪王爷为太子。
幸得朝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和母后娘家势力与他们抗衡周旋,我才得以保住这太子之位。否则,我恐早被他们陷害,随母后去了!”
太子站起身,宽大的黑色袍袖扫落墓碑上的残雪,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墓碑。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凄惨的身世,难怪他会这么恨周丞相和皇后!
周时宜只觉喉咙发堵,心中酸涩,一股闵怀之情油然而生,她走上前去,左手握着丝绢,踮起脚尖,轻轻拭掉他脸上冰冷的泪水,右手紧紧地握住他发凉的手指。
太子低下头,冲她淡然一笑,道:“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已无人能撼动我的地位,皇后也不像以前那么嚣张。时宜,你爹他......你能原谅我吗?”
周时宜怔怔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他是当朝太子啊!
他说,“你能原谅我吗?”,而不是“你爹谋反,罪该万死,你是罪臣之女,我不杀你,你该千恩万谢!”
他在求得我的原谅!
周时宜冲他嫣然一笑,“我并不曾怨你!”
太子将她连人带氅搂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周时宜挣脱开他的怀抱,望着他,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皇后和我爹走得那么近?”
太子想了想,沉声道:“这个问题我也曾怀疑过,朝中经常有嫔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朝中有势力的大臣结成同盟,但这多限于无后或是娘家势力单薄的嫔妃。秦皇后圣宠正隆,又有一子颇受父皇器重,真想不出她为何与周丞相结盟。”
“这秦皇后是什么来头?”
“秦皇后本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女,生的颇为美丽妖娆。有一年,父皇到江南私访,无意间看见了她,惊为天人,随即带回宫中,僻房专宠。这些年,我也曾暗中派人到江南调查过此事,消息回来,只说那秦皇后在入宫前就与周丞相已相识,可是又查不到他们私底下有无往来!”
周时宜点点头,看向太子“那,知道你母后因何突然得了怪病吗?”
太子微眯的双眼寒光射出,咬牙切齿道:“都是那老妖婆秦雨娥,派人暗中做手脚,给母后下了嗜血散。母后中了此毒,肌肉日渐萎缩,脉血耗尽,死时只剩下皮包骨头!”
嘭地一声,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松树,被太子拳头砸了一个窟窿,他目呲俱裂道:“母后,孩儿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自那次回来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他们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变化。
周时宜不再从心底抗拒太子,面对他时,动作语言上多了一种自然随和,太子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欲接近还犹豫。
已经进入寒冬,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天气终于晴朗起来,阳光明亮得晃花了人眼。裴雪归院里的绿萼梅竞相开放,争繁斗艳,异香浮动。
周时宜已能辨认出几百种常见草药,并能流利地背出相应的药理药性,以及用途用法用量。
至于易容,乃几种随处可采的草药捣烂混合使用,敷在脸,颈、手等一切外露的肌肤上,使人得肤色变得暗淡无光,自然掩盖七分真容。
如若女伴男装,还需贴上假喉结,封上耳洞。
至于人皮面具那样高级的易容术,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而且所需材料复杂难寻,周时宜心中盘算以后有机会再学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