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话,只是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她早听说过沈砚舟的名字。
父亲生前曾提过,沈氏集团是松鹤大院的实际掌控者,而沈砚舟作为独子,十六岁便接手了部分家族事务。
传闻里,他性子阴鸷,连亲爹都敢算计。
阁楼的百叶窗隙开一道缝。
沈砚舟倚在窗边,望远镜的镜片折射出一抹冷光。
他盯着楼下那道纤细的身影——少女穿着浅蓝色衬衫,黑发扎成低马尾,脖颈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仰头时,目光扫过阁楼,沈砚舟下意识侧身避开,嘴角却勾起讥诮的弧度。
“倒是警觉。”
他放下望远镜,指尖敲了敲窗台。
昨夜刚下过雨,青石板缝隙里蓄着未干的积水。
他漫不经心地从冰桶里夹起几块碎冰,随手撒在程雪声必经的台阶上。
冰块在晨光里泛着莹白的光,很快与潮湿的石板融为一体。
脚步声由远及近。
程雪声提着行李箱踏上台阶时,鞋底猝然打滑。
她踉跄一步,右手猛地撑住石栏,掌根被凸起的纹路硌得生疼。
冰块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她低头望去,瞳孔微微一缩——那些冰棱的切口整齐得不自然,像是被人刻意摆成尖锐的三角。
阁楼传来一声轻笑。
她倏地抬头,却只看见百叶窗“啪”地合紧。
风掠过檐角,带起一串铜铃的叮咚声。
正厅里弥漫着沉水香的气息。
沈父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茶盖轻叩杯沿:“雪声是吧?
你父亲的事……节哀。”
程雪声垂眸盯着地毯上的缠枝莲纹,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父亲程明远在非洲的病毒研究所殉职,死因成谜。
继母连夜将她从寄宿学校接回,第二天便宣布要将她送来沈家“暂住”。
所有人都说这是周婉如的善心,只有程雪声清楚——自己被当成了弃子。
“砚舟,带雪声去东厢房。”
沈父放下茶盏。
雕花屏风后转出一道身影。
少年身形清瘦,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他目光扫过程雪声时,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跟上。”
走廊的穿堂风卷着潮气扑面而来。
沈砚舟走得很快,程雪声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
路过西侧回廊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墙角歪着一只青瓷花瓶,瓶身裂痕斑驳,插着几枝蔫败的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