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咧着嘴冲我笑，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婉宁姐姐，你不认得我了？

我是若烟呀！”

“若烟？”

我有些惊喜，“王家妹妹？

都长这么高了，姐姐都认不出你了。”

王家与我张家是世交，在杭州做着丝绸生意。

两家离得不远，若烟从小便跟在我身后，是我的小尾巴，我也很是喜欢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十年不见，若烟也出落地婷婷玉立了。

她摇晃着我的胳膊冲我撒娇，“婉宁姐姐，你何时回来的？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和哥哥好去接你呀！”

“听闻这里开了家女学，教习点茶，我还想着，谁的点茶功夫能比得上婉宁姐姐，我倒要来看看是何方神圣，没成想竟是婉宁姐姐本人！”

小姑娘还是小孩心性，一说起话来便叽叽喳喳没个停，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

我有些宠溺地替她拢了拢耳边掉落的碎发，“先进去吧，回头下课了咱们再叙。”

下课后，她又缠着我聊了很久，问我许多宫中的事，直到快戌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日，我便毫不意外地见到了王远，正是王若烟的哥哥。

“婉宁，真的是你！”

王远一下马车，远远地看见我便一路小跑过来，连跟在身后的妹妹也顾不得。

“太好了，婉宁，你回来了，”他握住我的手，“昨日小妹回去说女先生是你，我还不敢相信。”

我默默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笃行哥哥，好久不见。”

他不以为意，“婉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多谢笃行哥哥挂心，我很好。”

相顾无言，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王若烟看不过她这不成器的哥哥，便上来帮忙。

“婉宁姐姐，我哥哥他等了你十年，我哥他嘴笨，我替他问，你可有说亲？”

我敛了笑意，“你我的婚约不过当年长辈的一句玩笑话，自我入宫后，那婚约便作罢了，还望笃行哥哥莫要为了我耽误了终生大事。”

“可我并未当作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对你之心，日月可鉴！”

他抬起手，对天起誓。

我叹了口气，“若烟，先进去上课吧，旁的事下课后再说。”

夜里回到祖宅，我正在看着茶庄的账册，梅娘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欲言又止，惹得我心静不下来。

“梅娘，你有何事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