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跟在宋鸣身边，寸步不离。
她的社交平台更是设置了仅我可见。
每天都会发布和宋鸣恩爱的照片。
他们肆意的拥抱，亲吻。
就像是要把丢失的五年时光都补回来。
这些我都当做没看见。
从婷婷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姜舒月是在婷婷六岁生日的前一天回来的。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进门就高声喊着。
“李旭东，把李婷叫出来，我给她买了新衣服。”
她神情愉悦，哼着小曲，看起来和宋鸣在一起的时光很愉快。
也许也是因为心情好，连带着想起已经被遗忘的女儿。
见我没搭理她，姜舒月原本的笑容僵了僵。
她不耐烦地把手里的东西全砸在我身上。
“你们还在和我闹脾气？都过去多久了，至于闷闷不乐吗。”
“我好不容易回来给婷婷过一次生日，你们父女还不领情？”
我闭了闭眼，有些苦涩。
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推到了她面前。
姜舒月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灼热的视线似乎要把那份协议烫出一个洞。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这份离婚协议是你五年前就准备好的，因为婷婷的出现，我才没有签字。”
“现在婷婷走了，我们可以马上离婚......”
姜舒月扯过离婚协议，随意地翻了翻，在看到签名栏上我的名字时，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随后翻了个白眼。
“你要离婚前想想自己的女儿，李婷根本就离不开我。你不就是知道这件事，五年前才死活不和我离婚吗？”
“一群给脸不要脸的家伙。”
姜舒月烦躁地揉了揉眉头，开始在屋子高声喊着婷婷的名字。
我也不急，静静地坐在沙发，盯着那份离婚协议出神。
五年前，姜舒月和宋鸣就私定终身。
因为商业联姻，她才被迫嫁给我，被迫怀上了婷婷。
而宋鸣知道这件事后，转头去了国外音讯全无。
所有人都在说宋鸣已经死了。
因为姜舒月怀孕，出国自杀了。
她就是在那时候恨上我和婷婷的。
我知道是我欠她的。
可婷婷是无辜的，她还那么小，却
清明节前一天，姜舒月终于同意带女儿回老家祭祖。
五岁女儿第一次和妈妈同行，兴奋地睡不着觉。
我本以为母女关系终于有所缓和，第二天却在坟地上发现了女儿的尸体。
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被扔在坟地一天一夜。
找到时已经断气，鲜血流了一地。
我崩溃大哭，颤抖着双手打电话质问姜舒月。
却被她不耐烦地打断。
“死了就死了，她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你有时间来质问我不如赶紧给你女儿办丧事，趁着时间还早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我绝望地收集女儿的尸块，求入殓师把她的尸体拼凑完整。
结果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姜舒月朋友圈分享的直播现场。
她单膝下跪，手捧钻戒向着归国的男闺蜜求婚。
“等待五年的约定，在今天实现。”
我彻底失望，让火葬场人员通知她认领女儿的骨灰。
并且签下了五年前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1
姜舒月赶来火葬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她身边还跟着宋鸣。
两人十指相扣，满面春风的模样在火葬场里尤为刺眼。
姜舒月一见到我，冷冷地笑了一声。
“不是说婷婷死了吗？你人都在这了，还让我来收尸？”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打断我跟宋鸣求婚。”
我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嗓音止不住地发颤。
“姜舒月，婷婷是你亲生女儿。你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就算了，但是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宋鸣，把她扔在坟地里一天一夜！”
“明明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的质问声太过歇斯底里。
姜舒月愣在原地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扯起了嘴角，眼中带着鄙夷。
“李旭东，你吸引我注意的方式升级了？现在跟着女儿一起来骗我是吗。”
“行啊，不是死了吗。人烧了没有，赶紧把骨灰拿过来啊！拿不出来就是在装死。”
我的嘴唇颤抖，胸口一股怨气不上不下。
姜舒月一直怨恨婷婷，认为是婷婷的出现，才导致她和宋鸣分别了五年。
而此时在旁看戏的宋鸣也开了口。
“李旭东，你竟然教唆
心不在焉。
尤其在听到我名字的时候，猛地抬头望向四周。
也在这时，和我四目相对。
姜舒月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下一秒她就挥开了宋鸣的手，朝我大步走来。
“你来做什么？！”
“我没让你来，你是不是又要阻止我和宋鸣，破坏我们的婚礼？”
姜舒月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
宋鸣见到我后，眼中也闪过一丝阴鸷。
“李旭东，不管你和月月有什么矛盾，能不能让我完成这个心愿？”
“只要婚礼结束，我马上离开不会再出现你们眼前了。”
看着宋鸣委屈的模样，我心无波澜。
只是轻声说着。
“我是来给你们随礼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姜舒月的呼吸一滞，紧紧盯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周围人的嘲笑声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舔狗就是舔狗，自己老婆都要和别人结婚了，还这么大度。”
宋鸣也诧异地眨了眨眼，他揽住了姜舒月的肩膀，一脸真诚。
“谢谢你成全我们，你放心本质上你还是月月的丈夫。”
“不用谢，我祝你们幸福。”
无论是面对嘲讽还是鄙夷，我都十分冷静。
反而是姜舒月满脸不解，她把我拉到了一旁，冲着我身后看去。
“婷婷呢？你到底把她带去哪里了？”
我垂下了眼眸，避开了姜舒月的视线。
“婷婷一会就会来，她说她要见证你和宋鸣的婚礼，祝福你们。”
姜舒月满脸都是不相信。
但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宋鸣拉走。
姜舒月回头看我时眼神带着警告。
“你们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
4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
气氛高涨时，现场的人纷纷起哄让他们亲一个。
从交换戒指再到接吻。
姜舒月的视线一直放在我身上。
突然。
整个教堂的灯都灭了。
下一秒身后的大屏突然亮起。
那是婷婷被野狗追杀的视频。
我的双手猛地攥紧，眼眶瞬间通红。
我无法忘记在收到这份监控录像时的痛不欲生。
一天一夜，坟地多可怕。
五岁的孩子被十几条野狗追赶。
一个五岁的小孩装死来欺骗月月。”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和我说，没必要拿孩子来威胁我们。”
“孩子现在三观都被扭曲了，以后长大可怎么办......”
宋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狠狠地锤了一拳。
我颤抖着手，双目猩红。
婷婷再也长不大了，她的生命永远停在了五岁。
“李旭东！你发什么疯？”
姜舒月看着被锤倒在地的宋鸣，眼中的心疼都快溢了出来。
她扶起宋鸣后，眼神十分厌恶地瞪着我。
“让李婷出来见我，如果不出来，我就没她这个女儿！”
我浑身都泛起了无力，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就把装好婷婷骨灰的盒子送了过来。
我的眼泪此时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现在成了一把灰，再也不会挂着甜甜的笑，喊着我爸爸。
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就在我准备接过骨灰时。
姜舒月先我一步抢走。
“还给我！”
强烈的恐惧弥漫在我的胸口。
姜舒月冷冷地看着手里的骨灰盒。
“就是这个？”
“李旭东，五年前你就拆散了我和宋鸣，现在又想利用女儿死了这种谎话还博取我的同情？”
“谁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骨灰。”
她说着，突然松开了手。
骨灰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阵风吹过就把婷婷的骨灰吹散。
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嘶吼着扑向被风吹起的尘埃。
姜舒月抬起脚，用鞋跟一点点踩碎骨灰里夹杂的碎骨头。
像是在宣泄着这么多年来的愤怒。
直到那些骨灰在她面前消散，她才满意地停下动作。
反手握住了宋鸣的手。
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我，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想你们计较。”
“婷婷做错了事，她如果在家跪着等我回来承认错误，我们还是一家人。”
“至于你，没资格插手我和阿鸣的事。”
她撂下这些话，就带着宋鸣离开。
没有回头。
2
婷婷的骨灰被我一点点地捡了回去。
我独自一人给她办完了葬礼。
而在这期间，姜
死在了荒郊野岭。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一阵刺痛。
“婷婷在哪？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姜舒月急促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
她喘着粗气，眼底有了些许不安。
她刚刚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看到婷婷的身影。
就连卧室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见我沉默，姜舒月咬了咬牙就想质问我。
而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月月，不是说今天去挑婚纱吗？婚礼现场我都找好了。”
宋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就只是一个电话，她把刚刚找不到婷婷的事就抛在了脑后。
离开时冷着一张脸对着我说。
“五年前我就已经和阿鸣约定好了，这辈子嫁的人只会是他。”
“但现在我也是顾全大局的人，我和宋鸣不会领证，你还是我的丈夫。”
“至于婷婷，你转告她。就说我会回来给她补过生日。”
她撂下这些话就匆匆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浮现了失望。
姜舒月如果稍微在意一点，就能发现沙发边婷婷死前的那条连衣裙。
那是姜舒月唯一给婷婷的东西。
就算那条裙子已经洗得发白，就算越穿越短。
婷婷依旧把它当成了宝贝。
3
姜舒月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
她急着跟宋鸣举办婚礼，各类头条上全是他们婚礼的预告。
或许是认为只要我出现就会打乱她的婚礼。
姜舒月并没有给我发请柬。
但在他们婚礼的那天，我还是去了现场。
毕竟身为姜舒月的丈夫，为了庆祝她结婚，我得随个大礼。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隆重，听说姜舒月为了这天花了将近一个亿包下了这座大教堂。
周围人的话语间满是艳羡。
“没想到你们都分开五年了，现在还能走到一起，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是啊，当初大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白白便宜了那个李旭东把舒月娶回家。”
这些话让宋鸣很受用，他牵着姜舒月的手，轻声地说着。
“只要月月能嫁给我一次，我就知足了。”
“我和她只是办一场婚礼，并没有领证，你们别瞎说。”
相比宋鸣愉悦的神情，姜舒月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