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们起此彼伏地往往叫着和我打招呼，我撇开头，与这些畜生的交流会让我感到恐惧。

“医生，给它做个绝育吧。”

妻子牵着我走到前台。

我心中一骇，不是驱虫吗？

难道真的要把我阉割了！

“你家狗狗年龄不小了吧，老年犬可以不做绝育的。”

医生戴上医用手套把我翻过来放在工作台上，隐私部位完全暴露，我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年龄的狗狗做绝育可能有些风险哦。”

医生检查后再一次劝道。

我翻过身来不停冲妻子摇尾巴，希望妻子能改变主意。

万一以后我又变回来了，没有它可怎么活啊？

“没事，做了吧。”

妻子斩钉截铁的说道，“省得再乱发情。”

医生见妻子如此坚决，就让她去办理手续缴费。

我见事情毫无回旋之地，一下瘫倒在工作台，惹得医生发笑。

“这小狗还挺通人性的。”

医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没事哦，放轻松。”

“给你打一针，睡醒就结束啦。”

医生用轻快温柔的语气安抚着我，拿起针筒注射灌入液体。

看着明晃晃的针尖，我再也受不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只听见耳边传来笑声，“你看这小狗，好像能听懂人说话似的，都被吓晕了。”

“别怕，睡一觉就好啦！”

针尖扎入躯体，液体缓缓地从血液注入全身，浑身麻痹的感觉很快让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只感觉身上某处一轻。

但麻药过后，又是扑面而来地、难以言说的疼痛。

没有找到妻子的身影，我跳下工作台走向门外。

还没到门口就被高大的阴影笼罩，“咦，这么快就醒了。”

医生看到了正欲跑出门的我，把我抱起来检查手术效果。

“陈小姐 ，你家狗狗醒来了。”

医生转头向门外喊道，“手术很顺利，你家小狗也很争气，这么快就醒来了。”

我听了内心一阵不爽，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麻药太少了！

幸亏没让我手术中途醒来，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只阉狗，这谁受得了？

医生给我戴上头套，一面向妻子嘱咐着术后注意事项。

我垂着头，无法接受被阉割的事实，妻子玩味的目光更是让我无地自容。

“陈小姐 ，这是我的名片，狗狗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我这才抬起头，发现这位医生仪表堂堂
女极大的鼓舞，即使妻子收回了备用机，她也会想办法从其他渠道找到智能设备作弊。

妻子对此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侄女有一次拿出年级前三的成绩时，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句：“凭本事考出来的才值得鼓励。”

侄女显然有些紧张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但母亲和姐姐都以为是在夸奖她，笑得合不拢嘴。

“赶紧给他爸说，咱们佳佳多厉害。”

母亲沾沾自喜地说道，“之前亲家母带着她，学习一塌糊涂，回咱家没多久成绩提高这么多。”

“那老妖婆别的本事没有，说闲话是一等一的。”

姐姐冷哼了一声，拿起试卷看了又看，高兴地不得了。

“倩儿，我听刘大姐说有家医院能查胎儿性别，过几天去看看？”

母亲突然想起跳广场舞的时候，和其他大妈闲聊得到的情报。

“行，要是个男孩，她妈还不得把我供着！”

侄女在房间外把母亲和姐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垂着头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7“舅妈，你说妈妈要是生了弟弟，还会爱我吗？”

姐姐和母亲找了私人医院，花大价钱让对方告知了胎儿性别，得知是男孩。

“当然，母亲永远都是爱孩子的。”

“但是妈妈已经好几天没有关心过我了，而且奶奶一直想要个儿子。”

侄女一脸忧心忡忡。

“所以你才要更优秀，她们才会更关注你。”

妻子搂着侄女，意味深长地说道。

妻子在家小住了十来天后，用我的手机给母亲发信息告知我准备回去提离婚的事情。

“妈，我休假马上结束了，就不在你这住了。”

妻子朝姐姐的房间看了一眼，姐姐房门紧闭，没有出来送客的意思。

“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刚好勇儿也要回来了，你们好好培养感情。”

母亲摆了摆手，装作很关心妻子的样子。

要不是妻子用我的身份发信息提离婚，只怕母亲还会让妻子在家陪侄女直到考完试为止，榨干妻子的时间和精力后再一脚把她踹了。

“这狗就先放我这里吧，我看佳佳挺喜欢的。”

我紧张地看着妻子，求她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妻子领会到了我的目光，笑着答应母亲：“好，都听您的。”

随后拖着行李箱离开。

姐夫听说侄女的成绩越来越好，又考虑到姐姐怀着孕，
回去了。

备孕的事情你们抓点紧。”

母亲扔下一句话大摇大摆地走了，俨然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随心所欲。

可想而知我不在时，妻子受了多少委屈。

而妻子的表现也不似在我面前那般低眉顺眼，能完全招架住母亲的苛责。

妻子目送着母亲离开，抚摸着我的手骤然停滞。

我屏住了呼吸，蜷成一团，后背直冒寒气。

“林蓉怀孕了。”

妻子轻声开口，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我多爱你呀，杨勇。”

妻子的手抚上我毛茸茸的后背，一点一点从向上滑过，我如被电击一般不敢动弹。

“去年结婚纪念日，我在家等了你一整夜。”

“你第二天回来跟我说去见客户了。”

妻子的手不紧不慢地揉搓着我的脖子，像一条瞄准好猎物的毒蛇疯狂吐着信子。

“见客户，怎么和实习生搞到床上去了？”

妻子低声笑了起来，然后猛地用力掐住了我的后颈。

一定是林蓉给妻子发了什么东西！

“呜呜。”

老婆，你听我解释！

我用那被攥住的喉咙艰难出声。

“上个月我加完班让你来接我，电话也是她接的。”

妻子再一次开口，手指不断用力。

这个林蓉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这么有心计！

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会...我几乎被掐晕过去，连妻子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

公司那边，妻子找了理由帮我跟主管提了离职。

又发短信告诉林蓉我为了以后能给她更好的物质条件，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要外派一段时间。

并以处理离婚事宜为由，让林蓉最近先别找我，争取分割更多的共同财产。

林蓉又感动又欣慰，偷偷地去找了我妈，提前告诉了我妈消息。

“勇儿，蓉蓉跟我说她怀孕的事情了，八成是个儿子！”

母亲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更加尖锐。

“陈冉就是只不下单的母鸡，上学那会我就不看好你们！”

“你回来抓紧时间找个理由跟她离了，记得把钱抓牢！

别让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占了便宜！”

......妻子将手机拿到我耳边，一条一条点开母亲发给我的语音，享受着我颤抖战栗的模样。

“你妈大概忘了，去年她心脏病犯了是谁把她送进医院。”

妻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生了病亲生孩子不
“外婆，我妈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不知道小孩能不能保住。”

“你也收拾一下和我过去，不然今晚上家里没大人陪着你。”

侄女擦了擦眼角的泪，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后和母亲一起匆匆地离开了。

我眯着眼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颤颤巍巍地起身。

这个家不能待了。

我瘸着腿在房间里四处寻找食物，发现了没吃完的面包和半根火腿肠，把它们胡乱吞下。

随后观察了一下门窗，他们临走前把门锁好了，我又跑到姐姐的卧室，发现窗户没有关。

母亲家位于一楼，阳台下面是一个小花坛，应该摔不死。

我费力地从椅子边挪到窗沿，瞄准好方向后，向前一跃，顺利地跳进了花坛里。

夜色朦胧，楼影幢幢，近低矮的灌木疯狂摇晃，发出阵阵古怪的声响，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逃出来，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趴在花坛最隐蔽的角落里休息了几天，一直靠晚上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食物维持生命。

期间得知姐姐流产了，一家人狼狈地从医院回来，也无暇顾及逃走的我。

“离婚吧。”

姐夫扔下一份离婚协议书，语气冰冷。

我缩在窗边，把屋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母亲愤怒地冲上前指责姐夫：“你老婆刚流产，你就提离婚，你还是个人吗？”

“她是怎么流产的？

如果不把丫头教成这样的撒谎精，她能流产吗？

说白了还不是自作自受！

让我也跟着丢人！”

姐姐拽过一旁哽咽的侄女，一脚将她踹到在地。

“跪着！

现在你爸不要我们了，我们不如死了算了！”

姐夫很是不耐烦，推开了姐姐扯住他裤子的手，冷声道：“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我也不要抚养权。

这孩子已经被你教废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侄女还在不停地呜咽着，她因为作弊问题，成绩作废，明年才能参加考试。

她想从姐姐身上寻求安慰，得到却是姐姐的巴掌。

“哭哭哭！

学习不好就算了，诚信也出了问题，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母亲心疼侄女，但心中也恨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阻拦。

姐姐疯了似的将气都撒在侄女身上，侄女从一开始老实地挨打，到后面发现姐姐下了死手，这才边哭边躲。

她尖叫着，
来。

“小林，倩倩就是说话直，人不坏，等以后你过门就知道了。”

林蓉哼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母亲的手。

“所以您是不肯跟我去办理过户了？”

母亲赔着笑：“你也看到了，倩倩那个样子，过户了还不得跟我急？

只要孩子生下来，我还不是照样把房子给他？”

“阿姨，您别跟我画大饼，不办理过户也行，先给我点安胎费吧，不然我怎么放心一个人生孩子？”

母亲想了想，觉得林蓉说得有些道理。

“多少合适？”

林蓉竖起两根手指，“先给我两万块吧，其他的后面再说。”

母亲没有犹豫，直接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转了账。

“阿姨，虽然警方已经以失踪案定性了，但这么久没回来...”林蓉顿了顿，意味深长，母亲变了脸色。

“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你唯一的孙子了，您可不能亏待他啊。”

母亲急忙点着头，“你放心，我肯定把钱都给他！”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林蓉说着，摸了摸肚子，“产检和营养费之类的都是不小的开销，阿姨您可要多做准备啊！”

这个贱人，想把我妈的钱骗光！

我不会放过你！

我恨地咬牙切齿，母亲却还傻傻地答应着林蓉的要求。

趁着二人没注意时，我朝着林蓉的肚子扑上去，用尖锐的指甲划破她薄薄的衣衫。

林蓉被扑倒，腹部有一丝血痕，身下也开始流血，此刻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惨叫。

母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慌忙搀扶起林蓉。

“小林！

你没事吧！

小心孩子！”

林蓉的身下流出不少血水，整个人也因为疼痛而面目扭曲。

母亲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急匆匆地把人送上了救护车。

“你这死狗！

都是你！

自从你出现我们家没一天消停的！”

母亲捡起路边的木棍，朝着我身上噼里啪啦的落下。

“大女儿怀的孩子流产了，外孙女也被记了档案。”

“我就这一个孙子，现在也被你害死了，你是哪来的索命鬼！”

“你说啊！

说啊！”

母亲双眼猩红，挥舞着手臂将一记又一记的闷棍打在我身上。

我不停地求饶，用爪子在地上写字，刚划出一横，手掌猛地一痛，竟是被打骨折了。

母亲的怒火没有丝毫的消散。

目光中只能看见她挥动的手臂，而我渐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