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似笑非笑，“让你把我吸成魔族？”

结果，他一语成谶。

半夜，我胸口像被魔焰烧灼，意识一片混沌。

梦里，我扑倒一个仙族，獠牙刺进他的脖子，灵气喷涌而出。

我迫不及待地吸吮起来。

真……好香啊。

我反常的动静吵醒了林寒。

他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肩，语气担忧，“小哑仙，你咋了？”

我猛地睁眼，紫红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

9我一下扑倒他。

林寒那修长的脖子就在眼前，灵脉微微凸起，像在勾引我，“快吸我，快吸我！”

半魔的本能吞噬了理智，我张嘴就朝他咬去。

可……我被卡住了。

他用灵木挡住我的獠牙，我三两下咬碎木头，继续扑向他。

“小哑仙，你清醒点！”

我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剩“嘶嘶”的低吼。

“小哑仙，我是林寒啊！”

他喊道。

“林寒”两个字像一道雷，劈开我混沌的意识，让我清醒了一瞬。

趁着这短暂的理智，我转身冲进夜色。

变成半魔后，黑夜对我来说跟白昼无异，我看得清清楚楚。

前面有条灵河，我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来。

浑身酸疼，像跟人斗法了一场。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爬起来，一眼看到旁边躺着只死透的魔蛟，吓得连退三步。

“嘶嘶，这是啥？”

林寒走过来，俯身看我，“恢复理智了？

会说话了？”

我：“？”

“昨晚你只会嘶嘶嗷嗷地叫。”

他补充。

我隐约记起来了。

昨晚我好像失控了。

“我没伤你吧？”

我慌忙检查他，生怕自己发狂时把他吸了。

“要是我那么不经揍，现在早跟你一样了。”

他拉好被我扯开的衣服，脸有点红。

我松口气，还好没开荤。

可下一秒，我就傻眼了。

我问他：“你咋把这魔蛟弄上来的？

皮这么厚，也没法吃啊。”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实话实说：“这玩意儿是你拖上来的。”

我惊恐地盯着那只魔蛟。

我的天，这么大一条蛟是我干掉的？

我咽了咽口水，“没想到我发狂时这么猛，徒手撕蛟。”

林寒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我却站着不动。

他回头看我，疑惑，“咋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跟你走了。”

他没吭声，静静地看着我。

“你看我，随时可能发疯，这次吸了蛟，下次
术似的，眨眼就不见影了。

身后传来他无奈的笑骂。

我给林寒包扎伤口、顺手做灵米糕的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传出去就算了，关键是有人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看着眼前那双修长如玉的大长腿，再瞅瞅自己的小短腿，我悲从中来。

同样是吸食魔气长大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此刻，驻地里的“仙花”清瑶把我堵在了灵殿角落。

你问半魔不吃饭，跑角落干嘛？

装的呗！

刚来驻地时，我三天没动静，一个师姐塞给我一颗通脉丹，怜悯地说：“小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堵成这样了，别怕，姐有办法。”

扯远了。

“我警告你，别再靠近林寒，他不是你能惦记的。”

清瑶开门见山，眼神跟冰剑似的。

我张嘴，本想说我对他没兴趣。

可一开口就成了“嘶……你……滚”。

清瑶：“……”我：“……”怎么回事？

舌头怎么又卡壳了？

眼看她要抽出腰间的灵剑，我赶紧补救，“我……刚是……骂林寒，他……烦……死了。”

本以为这能让她消气，可她脸色一变，手腕一抖，灵剑已经架在我脖子上。

<5我吓得差点斜视。

她凑近我，笑得阴冷，“我杀了你，再跟别人说你被魔气侵蚀了，谁会怀疑？”

我愣住。

大姐，你心肠这么毒，我招你惹你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魔族？

我磨了磨牙尖，盯着她那白皙如玉的脖子，吸魔气的冲动又冒了出来。

比比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牙快。

“你们干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这僵局。

我怕自己失控，转身就跑。

我没回宿舍，而是溜进了林寒的小殿。

他白天基本不在驻地，清瑶估计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找我麻烦。

我越来越压不住体内的魔性了。

以前只是见了血才想吸魔气，可现在，只要有人露出脖子，我脑海里就全是撕咬的画面。

我撩起袖子，看到手臂上的血管已经泛黑，像灵纹一样爬满皮肤。

用不了多久，这些黑纹会蔓延到脸上。

到那时，他们肯定会杀了我。

我想，我得找机会逃出驻地了。

既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不连累别人。

万一哪天我彻底失控……我不想伤害这里的人。

晚上，林寒回来了，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灵云。

我注意到他身边的小
已经乱了节奏。

不是熬的，是馋的。

现在的林寒对我来说，就像一炉刚炼成的灵丹，香气浓郁，灵力四溢。

我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压住扑上去吸一口的冲动。

那露在外面的手臂，筋脉分明，一口下去肯定灵气充沛又韧劲十足。

我差点没忍住，牙尖都快从嘴里冒出来了，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嘶”。

“你……胳膊……流……血了？”

我强行移开视线，盯着地面。

他低头瞅了一眼，毫不在意地“啧”了一声，然后做了个让我想骂天的决定。

“上午清剿魔窟时被碎石划的，你帮我包一下。”

我内心一阵咆哮，面上却只能装乖，“我……笨，你……找……别人吧。”

这里的“别人”，自然是指驻地里那群仙姿飘逸的小师妹。

有个叫清瑶的，长得跟画中仙子似的，身姿窈窕，眉眼如水，连我这个女半魔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谁啊？”

他挑眉，明知故问。

半魔不会翻白眼，可我真想给他表演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眼。

“清……瑶。”

我咬字清晰，生怕他装聋。

本半魔已经够惨了，变成怪物不说，还要兼职牵线搭桥，忙活半天连个谢字都没有。

听到这名字，林寒脸色沉了沉，语气不太高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就要你。”

大哥，麻烦你说话完整点，后面加个“包扎伤口”会死吗？

害得我这颗僵硬的小心脏一颤。

他把胳膊伸过来，“快点。”

我偷瞄了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稍微不注意，你胳膊没了不说，还可能变成史上最冷酷的魔将。

可他完全没自觉，还叮嘱我：“轻点，我怕疼。”

我信你个鬼。

我见你斩魔兵跟切瓜似的，一剑一个，连眼都不带眨的，魔窟屠夫都没你这手艺。

好不容易给他包完伤口，他又开始整幺蛾子。

“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我放弃语言，直接“嘶嘶嘶”。

他皱眉，“你嘀咕啥？”

没嘀咕啥，就是有些魔族脏话不方便出口，只能用嘶嘶代替。

“好……我去……弄吃的。”

变成半魔后，我对仙族食物彻底没了兴趣，灵果和灵膳在我嘴里没区别。

林寒咬了一口我做的灵米糕，脸色一变，低吼：“小哑仙，你故意的吧？”

我僵硬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潜能，小短腿跑得跟御风
他醒了你就说，我彻底变魔族了，清魔丹没用，没救了，这样他心里好受点。”

我最后看了眼林寒。

清魔丹生效了，他身上的黑纹在消退，慢慢变回仙族。

醒来后，他不会再“嘶嗷”了。

他会变回那个林寒。

剑光如霜，守护驻地的仙将。

而不是因为我，被师兄算计，变成冷血的半魔。

“再见，林寒。”

灵舟扬尘而去。

漫天灰土中，我仿佛看到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他找到缩在石龛旁的我，冷峻的脸上带笑，“找到个活的。”

也许，我们就不该相遇。

番外一我在驻地醒来。

身边坐着个短发女子，云舒。

我问她：“小哑仙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她走了，清魔针她给了你，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把自己锁屋里一天。

第二天，我收拾东西准备走。

云舒在门口拦我，“你真要走？”

想到小哑仙孤零零一个半魔，我心就揪得疼。

我丢下一句：“好好待在驻地，有机会，我会带她回来。”

不管能不能找到她，我得试试。

每往前一步，就离她近一点。

今天是找小哑仙的第365天，明天就是新岁了。

我曾问她：“变回仙，你就能跟我修道了。”

她说这话时，眼里的光亮让我忘不掉。

可这么想做仙的她，却把唯一的机会让给了我。

傻子。

真是个傻子。

晚上我在灵舟里眯着，听到一阵窸窣声。

我猛地惊醒。

绕到舟后，看到一个衣衫破烂但还不算太丑的小魔族，正踮脚偷东西。

我一把抓住他。

他挣扎着“嘶嘶嗷嗷”叫。

奇怪的是，虽然听不懂，我总觉得他在跟我说话。

“你想说啥？”

他指着远处，“嗷嗷嘶。”

我把他捆好，顺着他指的方向飞。

看到小哑仙那一刻，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找了她快一年，无数次梦到的身影，如今就在眼前。

“他娘的，这破灵阵咋修不好！”

她还是那么暴躁。

我松了口气。

她还是她。

“谁？”

她正骂得起劲，听到动静猛回头，紫红的眼睛盯住我。

那一瞬，心疼爬满我胸口，喉咙发涩。

她还是半魔。

“小哑仙，是我，林寒。”

她本来凶巴巴，看到我却愣住，颤巍巍往前走了几步。

“林寒？”

“是我。”

她忽然笑了，狠狠拍自己脑袋，“我这幻觉越来越真了。”

我上
仙魔大战后的第三个月，仙族终于炼制出了“清魔丹”，据说能逆转魔化，将那些被魔气侵蚀的生灵变回原来的模样。

我躲在破旧的山洞里，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沾上魔气，变成半魔之身，如今却要装成普通仙族弟子，混迹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白衣仙人中间。

为了不被巡魔卫一剑刺穿心脉，我只能学着他们的样子，盘腿打坐，嘴里念叨着清心咒，甚至还主动请缨加入剿魔小队，假装对魔族深恶痛绝。

直到某天，我一剑劈开一个魔兵的头颅，鲜血溅了我满身，队长却慢悠悠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哟，小魔崽子，你对自己人下手还挺狠啊。”

完了，我的伪装彻底暴露了。

1魔气肆虐天地的第三个月，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窗外，灵山一座座崩塌，仙气被黑雾吞噬，那些惊慌失措的仙族弟子要么被魔气侵蚀，化作嗜血的怪物，要么拼死抵抗，最终倒在血泊中。

我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主动让自己沾染魔气，化身半魔。

说不定运气好，我还能混个魔族将领当当，手持魔刃，威风凛凛地站在战场上，而不是像那些低级魔兵一样，獠牙外露，满身腥臭，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主意已定，我推开山洞的石门，正巧撞上一只瘦弱的小魔兽。

它瞪着猩红的眼，张开满是利齿的嘴，朝我手臂狠狠咬下。

我疼得一哆嗦，反手将它甩开，赶紧关上石门。

这一咬可真够狠的，血都渗出来了，隐隐泛着黑气。

那一刻，我有点后悔。

好好的仙族弟子不当，非要去做魔族的怪物，成天魔气缠身，脸色惨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有什么意思？

可事已至此，我没得回头。

被咬的地方开始发烫，像有一团黑焰在皮下燃烧。

我咬紧牙关，挪到石床上躺下，闭上眼等着变化。

睡一觉醒来，我可能就是个新鲜出炉的小魔崽了。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身体僵硬得像块寒冰。

怎么形容呢？

就像修炼时走火入魔，筋脉冻住，动一下都咯吱作响。

我扶着石壁慢慢站起身，拖着步子走向洞中的水镜。

深吸一口气，我鼓起勇气看向水面。

心想，水镜里的我肯定丑得没法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