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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材市场人声鼎沸。

桑暖正在核对清单，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巨响。

她抬头看见一摞石膏板正摇摇欲坠，而下方站着专心看色卡的陆时。


又开裂了。

她摸向口袋里的创可贴，却掏出了那张乐谱。

歌词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录音棚B，今晚八点”。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聚集乌云。

桑暖站在录音棚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透过磨砂玻璃，她能看见陆时坐在钢琴前的剪影。

他弹了几个音符，停下，又重来，像是在调试什么。

第一滴雨落下时，桑暖转身要走。

门却突然开了，陆时的助理小张抱着一叠乐谱走出来。


凌晨三点的设计部，桑暖用美工刀削着第17版模型。

刀尖在椴木板上游走，碎屑像雪花般落在她卷起的牛仔裤上。

耳机里少年清润的嗓音唱着：
又低又柔，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桑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小林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
要回复，另一条消息跳出来。

陆时发来一张照片，是工地上那个隐藏储物间的内部——墙上挂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白衬衫，下方整齐摆放着七束干枯的白桔梗，每一束都系着黑丝带。

“需要清理吗？”

他问。

桑暖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

远处，工人们开始新一天的施工，电钻声刺破晨雾。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留着吧”。

回工作室的路上，桑暖绕道去了城西墓园。

A区27号的墓碑前已经放着一束新鲜的白桔梗，露珠还在花瓣上颤动。

她蹲下身，在花束底部发现一张小卡片，上面是陆时凌厉的字迹：“今天他终于能亲口告诉您了”。

桑暖从包里取出那张车祸照片，轻轻放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