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了。

她久久没有缓过劲儿来。

四周也没有人出声。

她又想开口问什么，却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许是受不了更大的打击。

“你们俩的孩子。”

我知道她要问什么。

听了这话，钟明秋又低着头叹了口气。

柳玉已经完全石化了，大脑完全宕机。

“什…什么……我知道你没法怀孕，一直在做试管，所以花钱买下了你的卵子。

当然，他的j子也不是难事，家里的小孩嗝屁袋里多得很。”

到了此刻，也全然没有了隐瞒的必要，我一口气便全说了出来。

从那以后，柳玉和钟明秋和我，还有我的孩子，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娇俏的女人。

我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以及他们细心的陪伴。

完。


还是一样的温柔，只是少了许多话。

甚至，有时我还能看见她眼角湿润。

于是在这个独自流泪的深夜，即将迎来二十一岁的这个夜晚，我决定，我要出去闯一片自己的天地！

第二天，我出逃了。

可是当天被怪老头尾随的我，又悻悻地跑了回来。

却看见家里气坏了的柳玉。

就连生气，她也那样好看。

我不知为何流了泪，冲进了她的怀里。

和她个头一样高的我，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她的脖颈，想要去亲亲她的嘴。

她却一把推开了我。

“说了多少次了双儿，我已经结婚了。”

语气却冷静了许多，只多了些歉意。

我头也不回地冲进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了起来，哇哇地哭着。

柳玉叹气，等她想好了，让她打电话给我。

对仆人说完后，柳玉就走了。

她生活的一地鸡毛已经让她顾不上我，自然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耐心地陪伴我。

而最重要的是，在她心里，我已经长大了。

不应该再那样无理取闹。

缺少他们陪伴的我，总感觉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心底越发得烦闷。

我开始叛逆，开始了迟来的二十一岁的叛逆。

我开始夜不归宿，在一片花天酒地中迷离，甚至与帅男人上了床。

可就在那天深夜，柳玉来到我和这个男人的床前，给了我重重的一巴掌，然后流着泪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我的脸火辣辣得疼了起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见不到柳玉。

不管我在电话里如何乞求，也不管我做出怎样的自残行为要挟，她只是一遍遍地重复说着那句。

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却根本不珍惜你自己的身体。

然后挂掉电话。

我一次次的在深夜里嚎啕大哭，大哭着骂自己。

蠢货！

不该用这种冒险的手段的！

四直到我穿着礼服自如地出现在柳玉面前时，看着一脸愕然的她，我笑了起来。

拽了拽手挽着的帅男人。

那是我姐。

男人紧了紧挽着我的手臂，向柳玉走去。

柳玉愣住了，停住了说话的嘴，就连手上的酒也忘记了摇，只看着我。

我猜她一定觉得在梦里。

“这是某集团的周少。”

我带着笑意地向她介绍着。

她看了看我身旁的帅气男人，又恨恨地看了看我。

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知道她生气了。

会心地笑了笑。

瞧
“说了多少次了，小孩子不要喝酒，你根本就不会喝酒嘛。”

我听出他语气间的责备。

“我已经二十一了。”

“哦所以呢。”

似乎在他的印象里，我永远是个小孩。

直到我又将他灌醉。

六“啊!啊!”清晨，两声尖锐的尖叫声贯彻了云霄。

我在睡梦中惊醒。

“成了!”我和身旁那个娇俏的女子笑着对了对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看着我和那个女人。

我们俩窝在沙发的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像两只在劫难逃的老鼠。

而钟明秋和柳玉，是那两只猫。

“是你跟我通风报信说双儿的事，把我灌醉了，将我带到了这里!”柳玉愤怒地对着那女人说出了这番话。

随后侧过身去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眼睛都不敢看钟明秋。

“是你把我灌醉了!”钟明秋假装愤怒地用手指了指我。

我和那女人只是对着眼笑了笑。

但在对上柳玉的眼后，我又悻悻然地把头低下了。

“说了多少次了双儿，我已经结婚了。”

又是这样熟悉的话。

平静过后，几人坐在饭桌前吃起了饭。

“你只是想要个孩子。”

我平静地又扒拉了两口饭。

“你……”柳玉沉默了。

我一直知道她在等钟明秋，眼见过了三十岁的槛，为了给自己一个孩子，她嫁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

可她折腾了好几年，一直怀不上孕。

钟明秋听了，抬起了头。

“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

语气间满是疑惑。

“你不知道养双儿有多麻烦，有多烦吗。”

语气间满是不解。

我只顾着低头嗷嗷吃饭。

“你养了吗？”

柳玉开口吼道。

“我怎么没养？

我没喂奶？

我没陪她玩儿？”

“你养她多久？

我养她多久？

你好意思讲？”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站起身吵了起来。

身旁的女人愕然地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地向我眼神示意。

“他俩养的你？”

她的嘴夸张地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笑笑闭着眼点了点头，那表情仿佛在说，低调低调。

女人只给了我一个白眼儿。

七从那以后，我时不时地联合女人，将他俩凑在一起。

譬如我生病啦，需要人照顾，他俩就会到场。

在我装睡的时候，忘情地亲吻起来。

又比如我过生啦，他俩就会一起来给我庆生，给我惊喜。

而一过凌晨吃
嗒吧嗒地踩着鞋，摇摇晃晃地跑到钟明秋身旁，抿着嘴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力气很小，钟明秋没有察觉。

一个弹跳用力，差点把我撞倒。

钟明秋立马把手里的球扔掉，把我扶好，随即立马心虚地看了看柳玉的方向。

“还好还好，没发现。”

钟明秋呼了一口气，想去把球捡起来。

“嗯，嗯——”我鼓起腮帮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把他往秋千的位置拉。

“诶诶，干嘛干嘛。”

钟明秋不愿我摔倒，便无奈地由着我使力。

小小的我就这样将比我大了十岁的人硬生生拽了二十几米远。

两个人一高一矮地面面相觑。

我站在他俩的中间，皱着眉头、叉着腰左看右看。

见两人都没有动静。

我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用食指指着柳玉，仰头看着钟明秋咿咿呀呀地说。

“玉玉！

漂漂！”

“这孩子嘴里叽里咕噜说啥呢？”

两人都是一脸迷惑。

我气急了。

大声地说道，“亲亲！”

随即用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这是他们之间经常有的互动。

两人虽不解，还是一左一右轻轻地亲上了我的脸蛋。

我随即马上后退了半步，用小手把他们的头按在了一起。

<“吧唧。”

他们头对头，嘴对嘴挨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

独属于小孩儿的笑声铃铛般地响起，我尖叫着撒丫子跑开了。

“你！”

“双儿！

你给我过来！”

两人都涨红了脸追在我身后大叫着我的名字。

我听着他们的叫喊，却莫名兴奋得越跑越快。

三在这二十年里，我过惯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甚至连读书、理发、看病这些事，都是由专人上门为我服务。

出门更是两张银行卡刷刷刷到我厌倦。

我像只金丝雀一样被这对青梅竹马豢养着，过着不谙世事的日子。

直到二十一岁生日那年，我独自在黑夜里点燃了那根蜡烛，呜呜地哭了起来。

仆人听到了动静急忙跑了出来。

“哎哟，可怜的孩子。”

她抱着我的头也哭了起来。

自从他们的父母离婚之后，对，新闻爆出那个女明星骗了企业家的钱跑路了。

在我十五岁那年起，我就再也没见过钟明秋。

只是偶尔，柳玉会来到我这里，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将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发丝，然后沉沉睡去。

她
为什么不行！

爸不在！

你们都得听我的！

我才是老大！”

柳玉哼地转身就抱起了我，往楼上走去。

钟明秋拉住了要上楼的周姨等人。

“诶诶，你们柳公主要的东西，有得不到的吗？”

几个人也只能原地甩甩手，互相看了看，叹气作罢。

当晚，两人一左一右地睡在我身旁。

我哇哇哭个不停。

“好吵！”

钟明秋用小手来捂住我的嘴。

“钟明秋！

你干嘛！”

柳玉将钟明秋的手扒开。

短暂的窒息感让我哭得更大声了。

叫来仆人喂奶后，两人又静静地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喂，等爸妈出差完回来怎么办。”

钟明秋的眼睛在黑暗下深不见底。

“什么怎么办？”

柳玉换了个姿势，对着钟明秋的眼睛。

“那不就被发现了吗。”

“简单啊。

我爸不是给我买了个B市的小别墅吗。”

少女的声音轻快又明亮。

二就这样，我在那栋小别墅度过了二十岁的大多数时光。

那也是我人生中最为幸福的二十年。

我蹒跚学步时，他们用稚嫩的双手从身后轻轻拖住我；我调皮摔坏东西东西时，他们一边把我抱走一边咒骂着那个被我摔坏的东西；我叫嚷着玩儿的时候，他们会一起陪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唯一的代价就是，我要被柳玉打扮成她想要的任何样子。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也很早就学会了讨好他们。

“你看，她多像个洋娃娃呀。

我真是个天才。”

柳玉一边摆弄着我，一边发出惊喜的赞叹。

钟明秋看了看我，又拍了拍手里的篮球。

“那也是我们双儿长得好看。

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明秋近了瞅了瞅我。

“哼。”

柳玉哼地一声站起身来，狠狠地踩了钟明秋一脚，快步走到外面的秋千上去荡了起来。

钟明秋不明所以。

我却蹒跚着步子慢慢挪到柳玉面前，伸出了肥嘟嘟、白嫩嫩的双臂。

“抱抱。”

柳玉用吃奶的劲将我抱起来，一起荡着秋千。

随着秋千越荡越高，我咿咿呀呀地发出笑声。

柳玉也笑了。

但看着厅内独自对着墙练篮球的钟明秋，柳玉又扒拉下了脸。

“臭小子，又不哄我。”

柳玉喃喃道。

我看着这一幕，咿咿呀呀地要爬下秋千。

“什么嘛，小双儿，你也逗我玩儿，是不是。”

嘴里这样说着，她却把我抱了下来。

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