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晴的睫毛挂满冰晶，救护车在雪幕中碾出两道深痕。

车载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响，京剧《锁麟囊》的唱词混着电流声刺入耳膜：
蛇鳞拼凑出倒计时——与段晴腕表的数字同步跳动。

“十九...十八...十七...”祠堂方向传来唢呐声。

周岩的指甲自动剥落，露出蛇类的尖爪。

他撕开胸口的皮肤，扯出张完整的人皮——皮上写满周家男性的生辰，最早可以追溯到1903年。

当段晴踹开地窖木门时，周岩正将人皮往酒坛上贴。

七大坛蛇酒在阴影中泛着血光，坛身的
裂处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下竟泛着青铜锈色，簪尾暗刻的
的罗盘在棺椁间疯狂旋转。

她突然扯断腕间铜铃，将铃舌刺入东方木棺的缝隙。

棺盖轰然开启，浓重的蛇腥味中，周岩正蜷缩在无数蛇蜕中央。

段晴鼻腔里充斥着陈年香灰的气味。

腕表指针倒转着划过表盘，数字在
蛇簪突然从棺中暴射而出。

段晴偏头躲过，簪子深深钉入墙面，震落藏在通风管里的铁盒。

盒内躺着本皮质日记，1953年9月17日的记录页黏连着干涸的胎盘组织：“戌时三刻，常仙赐酒方。

取怀胎母蛇七条，活剥逆鳞，佐以头胎男婴脐血。

然献祭之时，那孽畜竟钻进淑芬腹中...”泛黄的照片从书页滑落。

画面里周常青手持蛇簪，正刺入孕妇隆起的腹部。

他身后站着个穿墨绿长衫的男人，腕间青铜铃铛与柳七爷的一模一样。

地下室骤然降温。

黑棺中的周岩开始剧烈抽搐，蛇鳞翻卷处涌出大量透明卵泡。

段暄挥动萨满鼓击碎卵泡，每个破裂的泡囊里都爬出条白鳞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