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永生永生的女频言情小说《分家后,我越过越富李永生永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放下了诺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点除了摆摊的就是吃早市的,买货的基本没有,两家六口看着摊子,多少有些不自在。“婶婶,你们的鱼往这里挪一下,我一起给卖,你们的你收钱就好”。大冷天的,大牛的娘已经额头见汗了,紧张的,她出嫁前做过买卖,也会算账!但这些年的自闭让她面对陌生人有些恐慌,幸亏没有来问价的,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咦,是你”?父亲抬起头来,脸色立马涨的通红,唯唯诺诺的喊出了个王员外,李永生心里一惊,这就是大伯偷了他家儿子玉佩的那个王乡绅么?当时觉得人不错,不过见到本人后还是觉得慈眉善目的。“你是李家老三对么”?父亲点了点头,已经哆嗦着说不出话了,这要是大声嚷嚷一下,自己这个贼偷名声会瞬间传遍集市,关键自己还不能反驳,自己身败名裂还是小事,关键是妻子和孩子...
“婶婶,你们的鱼往这里挪一下,我一起给卖,你们的你收钱就好”。
大冷天的,大牛的娘已经额头见汗了,紧张的,她出嫁前做过买卖,也会算账!但这些年的自闭让她面对陌生人有些恐慌,幸亏没有来问价的,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咦,是你”?
父亲抬起头来,脸色立马涨的通红,唯唯诺诺的喊出了个王员外,李永生心里一惊,这就是大伯偷了他家儿子玉佩的那个王乡绅么?当时觉得人不错,不过见到本人后还是觉得慈眉善目的。
“你是李家老三对么”?
父亲点了点头,已经哆嗦着说不出话了,这要是大声嚷嚷一下,自己这个贼偷名声会瞬间传遍集市,关键自己还不能反驳,自己身败名裂还是小事,关键是妻子和孩子都在啊!
“李家老三,我听说你们被分家了,是么”?
“王员外,是分家了,也算是被赶出了家门,爷爷嫌我父亲名声不好,怕影响了大伯考状元,不过爷爷说过,等大爷考上了状元会报答我爹的”。
王员外噗呲一笑,觉得不合适,赶紧用宽大的衣袖捂了下嘴角,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好奇,话里有话啊!一看就是个聪明娃,不像他爹,被冤枉了也不敢说句话。
“这都是你家的鱼,是在你们家门前的河里打的吧”?
李永生点了点头,大牛娘拉着大牛已经躲到一边去了,这要是问她鱼价,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员外,这是我们两家的,是我们三个小的在一起打的,准备卖了换点大米和盐巴,争取过年吃上饱饭”。
王员外来了兴趣,三个孩子打的?这冰天雪地的打渔可不容易,大人都没什么办法。
“你叫什么名字?能和伯伯说怎么打的么”?
李永生没有隐瞒,光看王员外的衣着和一路走来受到的尊敬,就不可能去和自己抢饭吃。
“王员外,我叫李永生,我和大牛兄弟专门找的回水湾子,扫开雪看小气泡,气泡多的地方一般都有鱼窝子,除非一起转移了,不然砸开冰面都要浮上来喘气,水面被冰覆盖,在里面太憋得慌了,我们只管插进去抄网捞就好了”。
王员外一脸惊讶,鱼憋得慌他知道,有时候把水搅浑了还会乱跳,不过第一次听说被冰压得憋得慌,不过这个孩子目光明亮纯善,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你这鱼怎么卖啊?这条红星鱼不错,这么大的少见”。
“王员外,虽然我父亲是迫不得已,但你没怪罪就是对我家的天大恩情,这条鱼送你了,祝你福如东海”。
王员外撸着胡须高兴坏了,这孩子太会讲话了,自己天天听好赖话,每天都有无数的好话入耳,但没有一个孩子说的实诚啊!饭都吃不饱,高档货红星鱼说送就送,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比他那个伪君子大伯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好,红星鱼我就收下了”。
李永生拿了两根稻草,把鱼穿起来打了个活结,觉得递给王员外有些不妥,这身衣服弄上鱼腥味可惜了。
“王员外,府上远么?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腿脚快,给你送到府上吧!你再接着逛集”。
王员外又认真的看了眼李永生,觉得有些意外,不像个孩子,不过看着李永生纯真的眼睛,这是真的感激自己放了他父亲一马啊!
“你们挑上鱼跟我来”。
王员外说完走了,父亲一脸慌张,母亲倒是若有所思。
“大牛,回来收拾一下,跟我挑走,爹,我挑不动”。
“哦哦,我来,我来”。
一堆鱼又重新收拾进了木桶,父亲和大牛挑着跟着李永生,两个母亲一人一只手拉着小舒跟在后面。
王员外心情很好,认识不认识的和他打招呼都会回应,不时的回头看看李永生,这孩子,也是放心自己,就不怕自己强买强卖么?
没有王府,员外家的大门上面题着王宅,非常气派,几个家丁站在门外,见员外回来了赶紧躬身。
“去找李管家,拿~”。
王员外突然回头:
“永生娃娃,你们这鱼一共卖多少钱啊”?
李永生早就算的差不多了。
“王员外,有大有小,按照市价能卖三百八十文左右,你是我家的大恩人,你看收你三百文合适么”?
王员外点了点头,让家丁接过了木桶。
“送进厨房交给花娘,再把勾担木桶给送回来”。
“永生娃娃,来家里喝杯热茶”?
“王员外,多谢好意,一身的鱼腥味,不好意思打扰”。
王员外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大门。
“永生”?
父亲有些担忧,万一不给钱呢?自己的虽然多但可以不在乎,大牛家也有啊!那可是救命钱。
“爹,等一会儿,拿了钱我们再去集市”。
父亲不说话了,突然感觉孩子大了,也出息了,和王员外讲话竟然头头是道的,自己可是慌成了狗了啊!
木桶还没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出了大门,见李永生站在最前面,目光一闪,
“你是李永生对么”?
见李永生点头,中年人把手里的袋子递上。
“五百文,多的一百二十文是员外爷赏的,多谢你告知捕鱼方法,别推让,员外爷不喜欢赏钱被人拒绝”。
想多了,我没打算推让啊!五文钱一斤大米,一百二十文二十四斤呐。
“谢员外爷赏,谢谢伯伯”。
中年人笑着观察了几眼李永生,见家丁挑着两个担子出来,客气的拱了拱手回了大院。
“走,找个僻静的地方分钱”。
两家人挑着担子跟着李永生,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
“永生,没数啊”!
“爹,放心吧!不会给少的”。
“生儿,卖了多少”?
母亲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大牛母子同样紧张,眼睛紧紧的盯着永生。
“两家的鱼卖了三百八十文,王员外问了我捕鱼办法,打赏了我一百二十文”。
李永生说完看向大牛娘,
“婶婶,赏我的钱就不和你们分了,三百八十文,分成三份,你家一百四十文,我家二百四十文,你看合适么”?
“三弟,你就同意了吧!不然我们老李家还有希望么”?
一个假惺惺的男人的声音。
“全会,这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为了我们李家的未来,为了你大哥能高中状元,不过你放心,你大哥中了状元不会忘了你的”。
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说的斩钉截铁。
“你们还有人性么?永生还在昏迷,他爹万一被抓走了,我们一家怎么活啊”!
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那个一言不发的老三的媳妇,只是永生怎么那么耳熟呢?
卧槽,我不就是李永生么?不会说的是我吧!什么情况,自己不是死了么?明明记得出急诊的路上被闯红灯的水泥罐车压成了饼子,这是地府?还是穿越了?
李永生躺在床上没有睁眼,被窝里的手上有两只小手在揉搓,似乎是想把自己冰凉的手搓暖和了。
旁边的人还在争吵,李永生听明白了,老三,也就是自己的爹,要被家人强迫顶包了,爷爷奶奶和大伯是主角,旁边还有七八个敲边鼓的,有老四和老五,还有母亲的几个妯娌。
“够了”!
老爹终于爆发了,老实人不发火,发火以后大家都老实了。
“老三,你~”。
“老四,老五,你们既然这么想给大哥脱罪,自己怎么不去承认呢?永生还没醒,醒了再来找我,谁要是吵到了他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娘娘腔的声音响起。
“郎中不是说让准备后事了么?三哥,别坚持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们会帮着料理永生后事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嫂子和小舒大家也会照顾的”。
啪!
“李全营,你敢诅咒永生,我打死你”。
“爹,三哥打我,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郎中说的”。
屋子里又响起了爷爷的呵斥声,老五是不正经了点,除了老大是最心疼的小儿子,自己都没舍得打过,老三这个榆木脑袋竟然敢动手。
乱了套了,爹在怒骂,母亲在哭,爷爷奶奶在呵斥,大伯装模作样的劝兄弟和睦,叔叔和几个妯娌都在不断的指责老三,只有坐在床沿上的孩子默不作声,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搓着冰凉的手。
“啊!永生睁眼了”!
李永生本想偷看一眼这奇葩的一家,结果被眼尖的五婶婶看到了,尖利的声音立即让屋子安静了。
爹娘顾不得和家人争吵了,瞬间扑到了床前。
“永生,永生,醒了么,快睁眼看看爹”。
“永生,快看看娘”。
听见两个疲惫中充满了担忧的声音,反正已经暴露了,李永生慢慢睁开了眼睛。
“爹,娘,怎么这么吵啊”!
“你们出去吧!永生大病一场,需要休息”。
爷爷说话依然斩钉截铁。
“那不行,这事必须定下来,王乡绅和王童生还在前院等着呢”。
李全会这会儿只想赶人,面对家人的背叛和冷血也是心凉了。
“我同意了,玉佩放下,一会我会出去交待,你们赶紧出去,晚一刻我就反悔”。
一家人喜形于色,大伯赶紧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开溜,还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噤声出去。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李全会眼里只有床榻上的孩子,理都没理桌子上的玉佩。
母亲握着李永生的手说话了,儿子醒了是天大的惊喜,一个没注意孩他爹竟然答应了,木已成舟,现在再去反悔也不可能了,家人能把他们一家吃了。
“当家的,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你要是坐了大牢,我们娘仨不得被他们挤兑死啊”!
李全会叹了口气,摸了下儿子的额头。
“坐大牢就坐大牢吧!生儿刚刚醒了,可不敢任他们在这里吵吵,永生,感觉怎么样”?
李永生虽然做为“过来人”,也有些佩服这位“父亲”,为了孩子,这样的事也敢顶包,早知道自己不睁眼了,害了他啊!
“爹,娘,我没事了,就是全身没劲,爹,不要去顶包好不好”?
李全会摇了摇头:
“生儿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必须做到,我言语恳切一些,说不定王乡绅一家能放过我”。
李全会拿着玉佩出了房门,母亲喊了一声,站起了身子后又有些犹豫。
“娘,不用管我,你快去看着点,想办法帮爹躲过这一劫”。
李永生听出来了,父亲李全会比较木讷,母亲还好,硬核一些。
母亲犹豫了片刻,摸了摸李永生的额头,给掖了下被角。
“小舒,照顾好哥哥,娘马上回来”。
李永生看着母亲出了房门,低头看向了坐在床沿上的妹妹,发现妹妹竟然在瑟瑟发抖。
“小舒,怎么了?冷么?冷就上来,盖着被子暖和”。
听见哥哥竟然叫自己小舒,妹妹更害怕了。
“哥,小舒以后听话,你别打我了好不好”。
李永生有些无语,努力的融合了些之前的记忆,这个家伙到底混蛋成什么样子啊!亲妹妹都打,看样子还打的不轻,活该一病呜呼了。
李永生把妹妹的手抓在手里,小手上满是血口子,看着就感觉很疼,不出意外,应该是洗衣服洗的,这又是前院又是后院的,不应该是个富户么?怎么大小姐还要洗衣服啊!
想想刚才一屋子人的打扮,不对,富户哪有这么穿的,不会都是泥腿子吧!自己不想种田啊!
继续努力融合记忆,希望破灭了,前院后院只是家庭大而已,全是土胚麦秸房子,标准的农户,不对,大乾朝,古代好像没有个大乾朝啊!
李永生累了,这家伙脑子里全是偷鸡摸狗捞鱼摸虾,人才啊!
正事知道的不多,朝代是大乾朝,大乾朝之外还有别的国家,最远去过平安乡,现在住的村子叫永乐村,家里在村子里也算得上大户,也就是家庭人口多,土地稍微多点而已,还是吃不饱。
自己应该是架空了,不熟悉啊!要是唐朝宋朝之类的还好,到这里是两眼一抹黑啊!
前院似乎没有发生争吵,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虽然没有半点关系,但毕竟占据了人家宝贝疙瘩的身体,可惜自己浑身无力帮不上忙。
父亲捉了两只鸡开始忙活了,小舒下了炕帮忙,李永生也想起来看热闹,被母亲拦在了炕上。
“生儿,别着急,中午就有鸡汤喝了”。
两只鸡一起下锅,囫囵煮的,加了大半锅的水。
“水快没了,我去挑去”。
父亲挑着勾担,挂着两个木桶吱吱呀呀的出门了,小舒在灶口烧火,母亲清理着杀鸡的残局。
李永生躺在炕上考虑着发财致富的的门路,不好搞啊!家里啥都没有,打猎?指不定被老虎吃了,网鱼,连网子都没有,李永生知道前面河里是有鱼的,还很肥美,其它季节大人孩子的都有摸鱼的,不过冬天白瞎,冰层太厚了。
看到母亲忙完了在缝衣服,李永生突然眼神一动,冰钓?能不能行都得试试,万一可以呢,不过现在不行,还得休养几天。
父亲三担水把水瓮挑满了,屋子里香味四溢了,烧着火的小舒不断的咽着口水。
母亲打开锅盖先盛了两碗汤,在里面撒了几颗盐粒。
“生儿,下来喝还是在上面喝”?
“下去吧!不想老躺在炕上”。
鸡汤很香,或许是原生态的原因,没有半点腥气。
“小舒,过来喝啊”!
母亲看了眼儿子没有说话,父亲和小舒都有些惊讶。
“哥哥,我不喝,你喝了养身子的”。
“快过来,我喝不完,爹,你替小舒烧火吧”!
父亲接替了小舒的位置内心还是有些欣喜的,儿子变化很大,对妹妹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小舒怯生生的走到桌子前。
“哥,你喝不上我在喝,尝尝味道就行”。
李永生喝完了一碗皱起了眉头,第二碗一口不喝的话妹妹可能不会张口,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像是有些嫌弃的推给了妹妹。
小舒看了眼母亲,见母亲微笑着点头,不再客气了,抱着碗小口的咂巴着,真的很香啊!
“生儿,饿了吧?一会拆了鸡肉吃鸡肉”。
母亲说完掀起了锅盖,用筷子捅了几下,很容易插进了鸡肉里面。
“他爹,别烧了,着完炉子里的就好了”。
“先盖上,不然鸡汤熬干了”。
没有想象中的抱着鸡腿大啃特啃,母亲将两只鸡全部拆出来,肉都撕成了条。
“小舒,不能馋,两只鸡够你哥哥吃半个月的,哥哥病刚好了要补身子,一会用鸡骨头给你煮白菜吃”。
小舒没有吃鸡肉的打算,刚才喝了一碗鸡汤已经满足了,听见有骨头炖白菜更是乐不可支,看着骨头感觉香喷喷的,突然看到骨头上还有些肉丝。
“娘,拆干净点,骨头上还有鸡肉呢”。
李永生趴在炕上看的明白,骨头上哪有什么鸡肉了,一点不好撕扯的白筋而已。
“娘,鸡头别拆,我不吃”。
母亲动作一顿,奇怪的看着李永生。
“娘,病了一场,感觉鸡身上好多东西看着恶心”。
母亲赶紧把盆子转过去用身体挡着。
“生儿,你说,不想吃什么我都挑出来”。
“鸡头,鸡爪子,鸡皮,鸡素子,鸡血”。
母亲默默的把李永生说的部件从盆子里挑出来,看着望眼欲穿的小舒,一个香喷喷的鸡爪子递了过去。小舒接过鸡爪,扭头看了眼哥哥,见哥哥的眼神有些嫌弃,放下心来跑到炉灶旁边啃了起来。
父亲似乎看明白了一切,这哪里是看着恶心啊!老大明明是想给妹妹留一些。
“他娘,把永生不吃的留着,每顿饭给小丫热一勺”。
中午吃了顿鸡肉熬白菜,感觉身体明显舒服了很多,吃完饭没再上炕,出了家门打量着村子,看不到河流,估计村前平整的低洼处就是,应该是下面结了冰上面盖了雪,东面和北面的大山一片雪白,街头巷尾几乎没几个人,太冷了,都躲在家里暖和的。
“哥,快回去好么?娘说你不能冻着,不然又会生病的”。
李永生摸了下妹妹的脑袋。
“走,回家”。
吃了三天白菜鸡肉,李永生感觉身体恢复了大半,内心有些不安分了。
“娘,村子里谁家有网子”。
纳鞋底的母亲一脸惊讶,这大冬天的又要抓鱼了么?病才刚好了啊!河里也结了冰。
“生儿,大牛家里有,这么冷的天,河里都结冰了啊”!
“娘,我有办法”。
李永生这才想起来,大牛家里有个小抄网,春天干旱的时候两岸水浅可以捞鱼,捞不到大的,但就是小鱼小虾都让孩子们兴奋不已,村子里好像没有有渔网的,那玩意金贵的很。
见儿子出了院子,母亲赶紧对着闺女说道:
“小舒,穿的暖和点,快去跟着你哥”。
张大牛,全是自己在村子里的第一小弟了,脑子不太灵光,就是那天鼻涕过河的孩子,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循着记忆来到大牛家门口,似乎比自己家更加不堪,对了,想起来了,他奶奶嫌弃他母亲克夫,直接赶出了家门,这间破屋子还是村正带人给她们修的,还落了个和寡妇有一腿的名声。
“大牛,大牛在家么”?
张大牛娘俩听见是李永生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礼貌过啊!
“永生哥,快进来暖和”。
李永生进了屋子,外面看着破烂,屋子里倒是干净,大牛的母亲在给大牛缝衣服,见到李永生非常亲切,村子孩子都嫌弃自己大牛傻,没人带他玩,就这个永生最好,从来没嫌弃过大牛。
“永生,病好了么?大冷天的,快上炕和大牛暖和吧”!
“婶婶,我来借抄网的,想去河里看看”。
大牛娘缝好了衣服,站起来摸了摸李永生的脑袋。
“大牛,给你永生哥把抄网够下来,永生,河里结冰了啊!还能捞到鱼么”?
李永生尴尬的笑了笑,看到了门口架子上的锤子和凿子。
“婶婶,锤子和凿子借我用一下好么”?
“用吧!小心一点,别掉进冰窟窿了,这是大牛爹生前用的,婆婆看了心烦,和抄网一样,都是我和大牛从老宅里带出来的东西”。
李永生肃然起敬,这个婶婶不错。
张大牛从屋顶上取下了抄网,看着母亲一脸期盼。
“去吧!注意安全,村子里也就你永生哥能带你玩”。
外面还在垒墙,大冬天没法和泥,只能凭实力搭建,垒到半人多高就垒不上去了。
李永生已经躺在温暖的炕头上了,一直冰冷的身体似乎有了些知觉,几个村妇在劝解着母亲,数落着李家怎么怎么不是人,父亲有些尴尬,烧开了水赶紧招呼帮忙的乡亲喝水。
忙到中午饭,乡亲们自动的散去了,小舒用热水烫了鸡蛋,剥开后蘸了点盐豆子的汁水。
“哥哥,你快吃了吧!吃了才能好的快”。
李永生摸了摸妹妹乱蓬蓬的头发。
“哥哥不喜欢吃鸡蛋,小舒你吃吧”!
“哥哥说谎,你~”。
李永生见妹妹又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寻找了一遍关于鸡蛋的记忆,果然,那货有鸡蛋就没和妹妹分享过,全是吃独食。
“小舒,我病了以后看见鸡蛋就恶心,你快吃了吧!不然我更恶心了”。
小舒赶紧把鸡蛋放在了身后,一脸的惶恐。
“哥哥,我先给你放着,天冷坏不了,等你不恶心了再吃”。
李永生有些无语,欺负狠了啊!这么乖巧的妹妹不应该疼着么,这货还真不是个玩意。
母亲在外间煮稀粥,听见兄妹的对话有些感动,儿子大病出去竟然知道心疼妹妹了,要是真的懂事了该多好啊!没了鸡毛蒜皮的琐事,虽然贫穷了些,好好干活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小舒,哥哥不喜欢吃你就吃了吧!都蘸上盐汁了,老放着也不好”。
小舒不再犹豫了,小口啃着鸡蛋,仔细的品味着鸡蛋的香味。
刚吃过午饭,乡亲们陆续登门了。
“三嫂,分家了就分了,别太往心里去,就你公婆妯娌那德行,分开过也好,当家的让我送一斤米,别嫌弃少”。
“哎呀,这可不行,上午已经帮过忙了,饭都没吃,家里都不宽裕,快拿回去了”。
妇人将大米倒进了米袋子里。
“乡里乡亲的,谁家没点难处,大家都帮一把难处就过去了,我还得回家缝衣裳,外面冷,别送了”。
“三哥,我给挑了担柴,扔这里了啊!家里多的是,不够再喊我,房子四处漏风,别冻着孩子”。
大米,鸡蛋,柴禾,豆腐,最少的只是一个咸菜疙瘩,但就是这种雪中送炭的温暖,让一家人心里暖洋洋的。
晚饭吃上了炒豆腐,母亲煮了两个鸡蛋,妹妹拿着两个剥好的鸡蛋,见哥哥看着鸡蛋不恶心了,蘸了点咸菜汁塞进了哥哥嘴里,李永生只吃了一个。
“小舒,听哥哥话,你也吃一个,你看小手皱巴的,以后哥哥会想办法赚钱给你吃肉的”。
吃饭的父亲有些好奇,儿子竟然不护食了,生了场病性子都变了么?
小舒含着热泪吃了鸡蛋,她虽然馋,但这次不是因为吃上了鸡蛋,而是因为哥哥心疼自己了。
李永生食欲不错,坐在炕上吃了一个鸡蛋和半盘子豆腐,还喝了半碗稀粥,爹娘的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很多。
四处漏风的地方已经被乡亲们用干草塞住了,柴火够用的,担心儿子身体扛不住,母亲把炕烧的火热。
见妹妹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坐在板凳上抱着腿瑟瑟发抖,李永生忍不住说道:
“小舒,上来暖和啊!哥哥这病不传染的”。
妹妹这次是真的开心了,见母亲点头,爬上炕头就钻进了被窝。
见兄妹在炕上聊的开心,两个长辈相视一笑,目光中都充满了欣慰。
小舒睡了,李永生给掖好了被子,爹吹灭了油灯上床了,娘担心炕不够暖和,又给炉灶里又烧了把柴禾。
借着明灭的火光,李永生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依然在融合记忆碎片,永乐村东面和北面都是连绵的大山,乡亲们之所以冒着严寒把倒塌的墙垒高,就是担心晚上有野兽进宅,想到这里李永生更痛恨那家没有人性的“亲人”了,这是把自己一家往死路上赶啊!
大山里面的水流汇聚成了河流,顺着永乐村村南往西南方向流去,这个时间结了厚冰,是以前这个家伙最喜欢的去处,大山里竟然有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还有狗熊和野猪,怪不得这家伙对大山有恐惧心理。
李永生融合完所有的记忆已经深夜了,村子外传来了几声狼嚎,有些可怕啊!猛兽来了半人多高的院墙可以一跃而进,就屋子这两扇破门,哪怕顶着家具也不一定能顶住猛虎的拍打,怪不得爹娘睡在外间的床上床头上都放着镢头和锄头。
担忧了半天,身体还是太虚弱了,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咳!咳咳!
“他娘,注意点,把孩子呛醒了”。
母亲一脸自责,柴禾有些潮,不好点,塞得多了一些。
“生儿,我小心点,你再多睡一会”。
妹妹也醒了,躺在哥哥的身边非常幸福。
“哥,我下去给你倒水喝”。
李永生确实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睡炕就这点不好,烤的慌,睡一晚上严重缺水。
咕咚咕咚的灌了两碗水,立马来了尿意,刚掀开被子穿衣服,老爹看明白了。
“别起,我去给你拿尿勺”。
这就尴尬了,在炕上尿么?
“别拿了,比昨天好多了,我自己去”。
父亲不想阻拦儿子。
“那也行,穿好衣服围着被子,千万别再着凉了”。
外面有些奇冷啊!昨天躺在床上压了三层被子没什么感觉,去茅房抖擞完了,本想着站在院子里好好看看东面和北面的大山,见母亲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赶紧回屋吧!
披着被子上了炕,感觉外面的温度不下于零下二十多了吧!现在是最冷的时候么?
吃过早饭,爹娘在统计粮食,大米差不多四十斤,这四十斤大米才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其它杂粮有个五六斤的样子,李永生早上喝的小米就是其中的一种。
“他爹,粮食和白菜都不舍得抛费,两只鸡杀了吧!给生儿补补身体”。
“不留着下蛋了”?
“不留了,没东西喂,留着也不下蛋,一起杀了吧!煮了放着给生儿补身子,还有,给我们的这两只我熟悉,都是不怎么下蛋的”。
父亲有些尴尬,越觉得一家人不是个东西,明明儿子需要补身子,还给了两只不下蛋的母鸡。
“也好,没个鸡舍,放家里晚上还招豺狼”。
李永生本想开口阻止,听到招豺狼赶紧闭嘴了。
爹娘回来了,看样子没什么大事。
“生儿,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么”?
见爹娘担心的看着自己,李永生还是有些愧疚的,努力的点了点头,还是没什么力气。
“爹,怎么处理的”?
“你爹没有个心眼,你那老童生大伯可是人精,早就给你爹安排好了,说是因为你生病了,郎中说没救了,你爹不死心,趁着王童生喝醉了偷摘了他的玉佩,想卖了继续请郎中给你治病,好在那王乡绅倒是没怎么怪罪”。
李永生对这个王乡绅生出了些好感,毕竟东西被偷证据十足是可以报官的,报官后老爹一顿大牢是免不了的。
“老三,出来一下,我和你谈点事情”。
爷爷的声音,是愧疚了么?愧疚的话这家人还有点救,不过李永生已被恶心到了,心里这家人已经贴上了恶毒的标签,有机会绝对会给按在粪坑里。
“什么?爹,你明明知道~”。
“喊什么!都是为了你大哥懂么?我已经找好了村正,明天就办理了,放心吧,你大哥考上了状元绝对不会忘了你,出去不能乱说,坏了你大哥的名声,你就是李家的罪人”。
屋子内的娘仨目瞪口呆,有些不妙啊!还有反复么?
老爹回来了,心灰意冷的样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
“他爹,怎么了?王家告官了么”?
“那倒没有,爹提出来分家了,怕贼偷的名声害了大哥童生的身份,我们要搬出去,明天就搬,以前的破房子”。
“地怎么分?家当怎么分”?
“地分两亩,别的还没说”。
见媳妇不说话了,李全会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分了就分了吧!他爹,长长记性,分家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好,这家人我是看透了,冷血无情,我跟着你饿死了也无怨无悔,只是苦了孩子了”。
“你们放心吧!等来年开春了我会好好摆弄两亩田地,保证你们娘仨吃香的喝辣的”。
躺在床上的李永生无力吐槽了,两亩地,吃香的喝辣的,种金子还是银子啊!自己听着好笑,但娘似乎很受用。
“不用吃香的喝辣的,能吃饱肚子就烧高香了,要是有点盈余也得攒着,生儿都十二了,再过几年就得扒拉媳妇了,我们这个情况,唉”!
天黑了,二伯母送来了晚饭,看样子是没打算让李永生一家再去主屋吃饭,估计现在只想着怎么赶人了吧!四个黑窝窝,一碟子咸菜配的水煮豆子。
“老三,老三家的,家里对不住你们,我和你二哥也说不上话,我们也怕顶包,对不住了,这是我摸鸡蛋偷偷留下的,煮熟了,给生儿补补身子”。
“二嫂,谢谢你了,鸡蛋你拿回去给娟子吃吧!全家也就你们二哥和二嫂心还是热的”。
二嫂走了,鸡蛋留下了。
李永生努力判断回想着声音,确实没听到刚才的女子参加逼迫,男声好像也只有大伯四叔和五叔,还有那个铁石心肠的爷爷。
“永生,吃个鸡蛋吧”!
李永生摇了摇头,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娘,我不想吃,给我倒点水喝吧”!
喝了碗水,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
“爹,把我扶起来吧”!
依在床上,感觉有些气喘,这货这次病的不轻快啊!
“爹,娘,不用管我你们和小舒吃饭吧”!
小舒是饿了,见爹娘招呼,赶紧拿着黑面窝头开吃,盐豆子咸菜很香,但不能多吃,夹两筷子过过瘾就好了。
“爹,娘,您们快吃吧!我感觉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能吃饭了,吃饱肚子明天有力气分家”。
母亲被逗笑了,脸上全是慈祥。
两人分了一个窝头,给李永生留了两个,盐豆子一点没动。
爹娘还是担心,一夜未眠,坐在床前看着孩子,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天亮了,二伯母送来了早饭,清汤寡水的半盆子粥,还是一碟咸菜盐豆子。
李永生喝了半碗粥,看的爹娘热泪盈眶。
吃完早饭,爹去分家了,娘仨都不能掺和,只能在屋子里等着消息。
前院传来了吵闹声,父亲的声音带着愤怒,像是不满意分配的东西,爷爷的声音更大,一句话一个贼偷丢脸,李永生心里充满了愤慨,老贼,我和你势不两立。
父亲回来的,目光中带着木讷的冰冷。
两亩薄田,两张床,两床铺盖,一套桌凳,一套锅碗瓢盆和一套农具,半袋子粮食,二十颗白菜,半坛子咸菜盐豆子,半坛子油,半斤盐巴,一车子木柴和两只鸡,一副勾担两个水桶,一个缺口的水瓮,除此以外只有一家人的衣服,一个铜板也没分。
人多力量大,在村正的监督下,一趟搬完,李永生被连床抬了出去,两床被子一床褥子压在身上竟然没感觉多重,大街上全是看热闹的,他们看着搬家的队伍指指点点,李永生躺在床上好奇的打量,没个村花啊!村姑都没几个,鼻涕出溜的女孩子倒是有,没眼看啊!
到地方了,属于老李家的老宅,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了,院墙塌了大部分,院子里全是枯草,房墙上的泥胚脱落了很多,斑驳的像尿过的地图,两间连在一起的房子,锅灶倒是齐全,还有个土炕,上面全是老鼠屎。
老李家的人似乎不想多待,低头不见抬头见,乡亲们对他们家的情况门清,老实巴交仁心宅厚热心肠的老三打死也做不出偷东西的事来,不是好吃懒做的老大就是偷鸡摸狗的老四个和老五。
面对乡亲们明目张胆的嚼舌根子,老李家落荒而逃,想留下来帮忙的二伯一家也被老东西喊了回去。
村正再次确认了一遍家产,看着一家子有些不忍。
“都是乡里乡亲的,他家的情况你们也都了解,能伸手的伸手帮帮忙”。
村正话音刚落,一群男男女女冲进了院子,李永生吓了一跳,发现真的是帮忙的,打扫屋子的,打扫院子的,帮忙在乱石堆积垒墙的,李永生感受到了暖心的热情,似乎乡亲们比家人更有人性。
“永生哥,好些了么”?
李永生看到一张鼻涕脸凑了过来,差点想扭过头去,有印象,经常跟着自己玩的孩子,张大牛。
“好些了,就是还没力气”。
张大牛在一边喋喋不休,两道鼻涕似落得落,李永生满脑子恐惧,不敢想象落在自己脸上会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