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识摩挲腰间的另一片青玉獬豸佩:“我是说……送兰来沈府那日的事。”
他的声音渐低,“你那时……烧得昏沉,或许记不清了。”
花房的琉璃窗投下一缕金线,正巧落在裴昭紧绷的肩头。
我伸手替他拂去肩头落花,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颈侧:“昭哥哥当真以为我忘了?”
我仰头轻笑,“那年你背着藤箱随齐姨进府,我隔着窗户偷看,险些打翻药碗……”裴昭猛地抬眸,瞳孔里掀起惊澜:“你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我转身看着兰叶,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站在床边冲我笑,说‘阿棠妹妹别怕,这藤箱里装着能救你的药’。”
我转过头看向他,“后来你日日守着西域兰,连落片枯叶都要捡走,生怕我沾了晦气。”
裴昭喉结剧烈滚动,猛然上前一步。
花的影子在他的玄色官服上摇曳,似乎要将压抑多年的情愫破茧而出:“那日母亲说回南疆……你攥着我的袖子哭。”
他嗓音沙哑,“你说‘昭哥哥别走,阿棠会乖乖喝药’。”
我的眼睫微颤,记忆如潮水漫涌——永和十五年,齐姨带着八岁的裴昭从南疆送来西域兰,那时,我五岁零九个月,距离“活不过六年”的“魔咒”还有三个月。
刚到沈家,齐姨带着裴昭精心挑选养殖地,日夜悉心养护西域兰,终于在我五岁零十个月时提取出了西域兰汁。
年幼的我食用西域兰汁后,顺利度过了六岁生辰。
看着我一天天的好起来,西域兰也在沈家稳定下来,齐姨打算带着裴昭回南疆了。
“阿昭,该启程了。”
齐姨在向沈家人告别后,对裴昭说道。
小少年突然冲进屋内,将一根红绳塞进我的手心:“阿棠妹妹,我会回来看你!”
我死死揪住他的袖口,哭得喘不过气:“昭哥哥骗人……南疆那么远……”裴昭连忙用他的袖子替我擦去眼泪,结结巴巴地发誓:“我、我每月都写信!
等阿棠及笄,我带着南疆的萤火虫来——你确实骗人了。”
我向前逼近,鼻尖几乎抵上裴昭的胸口,“说好的每月一封信,头三年尚能收到,第四年便只剩年节问候,第五年……”我用指尖轻轻地戳在他的心口,委屈地说道,“连片竹叶都没寄来!
我及笄那年,你也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