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谈如霜葛沛珊的女频言情小说《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谈如霜葛沛珊全局》,由网络作家“跳舞的向日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曲连枝脸色僵硬了。她怎么也没料到,老夫人会有一天用这样的态度对她。“祖母……”她怔怔的出声。“阿凌,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无视曲连枝,目光灼灼的看向曲凌。上一世,曲凌刚回府时,老夫人也对她和蔼了些时日。可这不是因为老夫人心善。只是用她来膈应宋氏罢了。那时候,曲凌被周嬷嬷挑唆,觉得侯府亏欠她,对老夫人哪里有好脸色。老夫人见自己的善意撞了南墙,也不装了。不仅不心疼曲凌,且乐于在宋氏为难她时添上一把火。这一世,曲凌改变了主意。侯府之中,老夫人身份最高,却被宋氏压制了多年。她心中有怨气。又斗不过宋氏。其实,她们二人有共同的目标。既然如此,为何不顺水推舟呢?“孙女在江州多年,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祖母,亲手抄了些佛经,可供奉于佛前,愿佛祖...
曲连枝脸色僵硬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老夫人会有一天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祖母……”她怔怔的出声。
“阿凌,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无视曲连枝,目光灼灼的看向曲凌。
上一世,曲凌刚回府时,老夫人也对她和蔼了些时日。
可这不是因为老夫人心善。
只是用她来膈应宋氏罢了。
那时候,曲凌被周嬷嬷挑唆,觉得侯府亏欠她,对老夫人哪里有好脸色。
老夫人见自己的善意撞了南墙,也不装了。
不仅不心疼曲凌,且乐于在宋氏为难她时添上一把火。
这一世,曲凌改变了主意。
侯府之中,老夫人身份最高,却被宋氏压制了多年。
她心中有怨气。
又斗不过宋氏。
其实,她们二人有共同的目标。
既然如此,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孙女在江州多年,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祖母,亲手抄了些佛经,可供奉于佛前,愿佛祖保佑祖母安康。”
曲凌示意听琴将佛经呈上。
那些佛经,是她重活后抄写的。
抄经的墨汁,她添了些从穆娘子那买来的东西。
“你有心了,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老夫人笑颜开,揽住曲凌。
目光留意到曲凌手上的佛珠,“这佛珠……”
“是江州禅寺的大师送我的,”曲凌说,“我在江州时,时常去听经,大师见我有缘,便将佛珠转赠给了我。”
曲凌取下佛珠递上,“祖母若是喜欢,便送给祖母。”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人自然看不上。
不过听说曲凌时常听经,她便多了几分兴趣。
“每年三月十五日,国清寺的怀素大师开坛讲经,刚好你赶上了,”老夫人说,“到时候我带你去。”
若是能得大师的赏识,那才值得高兴。
曲凌应了,手上的佛珠捻得飞快。
上一世的三月十五,她被曲裎打得下不了床。
自然无缘此等盛会。
曲连枝不甘被冷落,更不想让出暖山居。
“祖母,您还是别带她去的好,她胆子大得很,刺伤了我娘,到时候不定给您招惹来什么祸事。”
提起宋氏,曲连枝的眼泪落了下来。
“果真如此?”老夫人身子坐直了。
曲连枝连连点头。
她一定要让祖母知道,曲凌是什么样的人。
“祖母,这是长公主的意思。”曲凌轻飘飘的说道。
老夫人稍微一想,便知道是为何。
目光不善的看向曲连枝,“你该去问你娘,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又冷声道,“她如今是越发的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前些日子便吩咐她将暖山居挪出来,今日还不见动静。”
说着吩咐身边的下人,“你们去,把二姑娘的东西搬到寄春阁,现在就搬!”
曲连枝惊呼出声,“祖母……”
“阿凌是你的姐姐,你该敬重她,”老夫人乐满意曲凌,乐得为她撑腰,“再敢对你姐姐言语不敬,我便罚你去跪祠堂。”
曲连枝感觉天都塌了。
“行了,我也乏了,你们先去吧。”
老夫人拍了拍曲凌的手,“晚上早些过来用饭,我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侯府的规矩,一家人晚上要聚在一处用饭。
这也是给了曲凌一次杀了所有人的机会。
“孙女告辞。”
曲凌回忆起上一世手起刀落的感觉。
虽然搭进了自己的性命,可着实痛快。
出了院子,一直闷不作声的曲连枝突然抬起手要打曲凌。
曲凌等着她呢。
左脚一抬,一脚便将她踢倒在花坛里。
“妹妹走路仔细些,跌倒了,疼的可是你自己。”
曲连枝的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愣住了。
回过神来,赶紧去扶曲连枝。
“分明是你踢的我家姑娘!”丫鬟银丹看见了。
“是么?”曲凌挑眉,“我看见是她自己摔倒的。”
曲连枝疼得直哆嗦,手掌更是磨破了皮,好不容易站稳了,咬牙切齿,“曲凌,你敢踢我?”
她还要去打曲凌。
曲凌抽出了匕首。
曲连枝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我不怕死,”曲凌静静的看着她,“你也不怕么?”
曲连枝感觉到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你疯了?”
这是在侯府,她怎么敢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匕首对着别人?
“你给我听好了,”曲凌淡淡出声,“我不找你麻烦,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曲连枝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曲凌眼皮耷拉,“我有什么下场不需要你操心,但你肯定会没命。”
曲连枝咽下口水,却不让步,“暖山居是我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让给你!”
她才是府里最尊贵的姑娘。
一个克死了自己母亲的不祥之人,凭什么抢她的东西。
曲凌懒得和她废话。
对老夫人派来的人说,“带路,去暖山居。”
一行人直接离去,只剩曲连枝立在原地。
“姑娘……这……这怎么办?”银丹六神无主。
“先去找母亲。”曲连枝知道暖山居保不住了。
曲凌这个贱丫头身边,都是公主府的人。
她自幼出入宫中,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只能再想办法收拾她。
曲凌一路到了暖山居。
这是她上辈子费尽所有力气都没能住进去的地方。
“把二姑娘的东西送去寄春阁。”刚踏入暖山居,曲凌就吩咐了下去。
暖山居原来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
曲连枝的大丫鬟金丹挺身而出,“敢问大姑娘,这是何意?”
不用曲凌开口,李嬷嬷一挥手,便有公主府的婆子上前掌嘴。
“侯府的规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个丫鬟,竟然质问起主子来了。”
金丹被打懵了。
又迫于李嬷嬷迫人的气势,只敢捂着脸干瞪眼。
老夫人派来的人终于开了口。
“侯爷和老夫人说了,暖山居本就是大姑娘的住所,请二姑娘移居寄春阁。”
曲凌声音如三月春雨绵和,说的话却十分不客气,“是你们自己搬,还是我让人扔出去?”
这一世,她决定盛气凌人的活着。
池渊长剑脱手而出,打在黑衣人的膝盖上。
曲凌见状,一脚踩在黑衣人背上,从怀中掏出细细的布条,看起来是将绸缎剪开打结连在一起的,三两下就将黑衣人捆了个结实。
池渊:......
有没有人能告诉他,谁家姑娘出门赴宴身上还带着这样的东西。
曲凌这才长舒一口气。
赵元容已经昏迷不醒。
曲连雪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眼睛还睁着,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曲姑娘没事吧?”池渊走过来,先问曲凌。
看到赵元容的情况,脸色一变,“郡主如何了?”
曲凌端详了番,“好像是睡着了。”
宋家到底不敢在茶水里下毒,可后院的刺客......
她锐利的目光扫向被捆的黑衣人。
曲凌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约莫二十出头,她并不认识此人。
“魏公子?”池渊眉头紧锁,声音沉了下来,“你为何要扮成刺客模样,杀曲姑娘?”
曲凌心头一震,姓魏,被长公主杀了的的四品官员?
“我要杀的是赵元容!”他满脸怨恨,“我要让长公主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谁放你进来的?”曲凌冷冷的问。
“我自己翻墙进来的!”
“宋家的墙,是那么好翻的?”曲凌拿出匕首直接插入他的手掌,“谁授意你来杀我们的?”
魏明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没有谁授意!我要杀的只有赵元容,没有想杀你!”
曲凌毫不留情的抽出匕首,正想找块好肉再插下去,就被池渊拦住,“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来,曲姑娘,不可动用私刑。”
“那我就期待池大人问出幕后操纵的人。”曲凌收了匕首。
“你怀疑有人故意为之?”池渊问。
曲凌目光投向远处正匆匆赶来的一群人,“他要报杀父之仇,宋家要除掉元容姐姐,我继母想让长公主厌弃我,各有目的,一拍即合。”
宋玉桢为首的姑娘们此刻已跑到近前,先看到的是曲连雪的尸首。
姑娘们尖叫着散开,宋玉槿呆若木鸡,不可置信。
她不过是让曲连雪在这里跪到用午膳的时刻,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四妹妹......”曲连枝强忍着眩晕,面色惨白,“四妹妹怎么会......”
死的人,怎么会是曲连雪呢。
她的目光落到赵元容身上,见赵元容虽然昏迷着,却不见伤口,心直往下沉。
“你们倒是来得快,”曲凌轻描淡写的说,“难道是早就预料到我和元容姐姐会出事?”
那个报信的小厮,不会先去通知女眷的。
宋玉桢什么都不知道。
她今日才和赵元容一起从宫里出来。
宋家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刺客,她一脸茫然。
“是你的丫鬟欢儿慌慌张张跑来报信,说你怨恨郡主,还说......说郡主若死了,长公主才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们担心出事,这才急忙赶来。”
曲凌,“我今日出门,没有带欢儿,她是怎么来的?”
宋玉桢下意识看向站在人群后的曲连枝。
曲连枝被众人目光一刺,只得开口,“欢儿说听见你与听琴合谋要对郡主不利,她到底是公主府出来的,郡主是她的旧主,思来想去,还是去找管家,让管家送她来宋家,免得出意外。”
曲凌眉梢微挑,“她倒是好耳力,李嬷嬷和素商也是公主府出来的,且日日跟着我,偏偏这样诛心的话,让一个靠近不了我卧房的人听了去。”
她转向池渊,“大人,这个欢儿看来也要好好查一查。”
何氏先坐不住了,“母亲还未动身呢,就算要先走,也该差人来说一句,怎么能让母亲等这样久。”
曲凌却问,“夫人把四姑娘也带走了?”
下人点头。
“母亲,大嫂也实在目中无人,您让连雪禁足,她擅自把人带走,这侯府到底是谁做主?”何氏拱火。
曲连嘉给她娘使眼色,完全没用。
老夫人怒极,指着何氏骂道,“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侯府谁做主,也轮不到你做主。”
何氏被骂得委屈。
“祖母,咱们也出发吧。”曲凌劝一句,老夫人还是听了。
整个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曲凌跟着进了府,和曲连嘉一起给宋老夫人磕了头后,就被领到了姑娘们玩耍的花厅。
“连枝妹妹,听说你姐姐回京后,又刺伤了嫡母,是真是假?”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立刻有人附和,“上次在国清寺,她还满口胡言。”
至于宋氏毒害婆婆这样的事情,她们自然不敢问。
且不说真假,今日是来做客的,不是来结仇的。
定襄侯府都不追究。
“韩姐姐别这样说,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是误会。”曲连枝显然和厅中的贵女们相熟,神色从容。
她话说得含糊,反而容易让人误会。
在外人面前,也收了在家中的狠劲,笑盈盈说道,“姐姐是生了病,这病容易让人失了理智......”
“谁生了病?”曲凌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她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姐姐来了,”曲连枝上前挽着她,绝句不提方才的话,“我等了你许久。”
又捏着她的手,“怎么这样的凉,快给姐姐上热茶。”
曲凌一言不发,看着她忙活。
“方才正和姐妹们说起姐姐,大家有些误会,姐姐快和她们说,母亲待你可好?”曲连枝开始发力。
她不怕曲凌说实话。
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夫人无恙,曲凌也生龙活虎,下毒?谁会信。
只会坐实曲凌是真的生了病。
“夫人待我自然好,”曲凌轻笑,“不仅让妹妹迁出暖山居给我住,还将嫁妆分我一半,满京城去打听,谁家的继母有夫人这般心慈的。”
上一世,曲凌就是被曲连枝这样的软刀子一点点割得面目全非。
在家中处处针对,在外又处处关切。
她那样直板板的性子,迫切的想在外人面前撕破曲连枝的伪装,却又恰得其反。
以至于后来柳悬说,“你妹妹待你那样好,你怎么忍心让她落泪,你便是做妾,她为主母,也不会苛待你。”
曲凌扬起明媚的笑容,反握住曲连枝的手,“只是委屈了妹妹,从暖山居搬出来,我早和父亲说了不必如此,虽然暖山居是我娘生前为我准备的,可到底是你住惯了的。”
不就是做戏么?她也会的。
曲连枝差点没稳住。
在座的贵女们都是玲珑心思,也听出了曲凌是变着法子骂曲连枝鸠占鹊巢。
她们和曲连枝交好,不介意挤兑曲凌两句。
可见曲凌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也就歇了心思,说起了京城新流行的胭脂水粉。
曲凌却注意到曲连雪和宋玉槿都不在,对素商使了个眼色,素商悄悄退了出去,只留听琴伺候。
几位贵女正围坐在紫檀木雕花案旁,笑语盈盈地品着新茶,曲凌也端着杯盏,茶香氤氲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
“嘉平郡主到——”
曲凌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
她倏然抬眸,一道熟悉的身影踏进花厅。
定襄侯府一夜之间,满门被杀。
下毒手的不是别人,是侯府嫡长女曲凌。
她亲手砍了自己的祖母,父亲,继母,还有继母所出的两子一女。
京兆府冲进来的时候,曲凌浑身是血,手上的菜刀已经卷刃。
“是我杀的。”她供认不讳。
脸上的笑容让官兵们毛骨悚然。
她死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毒药侵蚀五脏六腑,痛不欲生。
再睁开眼却是在江州的宅子里。
她回到了还没有回侯府的时候。
“姑娘,京城来了消息,说是接您回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乳母周嬷嬷声音轻柔。
曲凌窝在廊下的藤椅里,懒懒的抬眼,“嬷嬷很想回侯府么?”
周嬷嬷眼神微闪,很快化作心疼,“当年宋氏故意设计,将您赶出府,如今您年岁不小了,也该回京了。”
又哽咽,“您是侯府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岂能被她所出的子女压一头。”
“知道了。”曲凌闭上眼。
周嬷嬷微怔。
往日她只要提起侯府,大姑娘就气得发疯,不咒骂一番不罢休。
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
她张了张嘴,可见曲凌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又止了声。
不怕。
这些年她按照吩咐,时刻给姑娘灌输着侯府亏欠她诸多的念头。
只要回去,还怕闹不起来么?
京城的人第三日就到了。
来的是个面容慈和的嬷嬷。
见到曲凌就红了眼眶,“夫人提起姑娘就掉眼泪,时常自责当年没有拦住侯爷送您到江州......”
她边说边等着曲凌骂她。
试探是不是和周嬷嬷说的那般毫无教养,性子急躁。
若是真的,回京后,侯爷和老夫人,只会对她更加不满。
可曲凌没有。
反而笑道,“六年了,她也未提过接我回去。”
方嬷嬷差点失态,好在反应及时,“夫人数次想要江州接您,只是侯爷......”
“那她今日怎么没有亲自来?”曲凌问。
方嬷嬷语塞。
大姑娘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老姐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周嬷嬷赶紧打圆场,“已经备了酒水,先好好休息。”
方嬷嬷也顺着台阶下,“有劳姑娘费心。”
她就要走,却被喊住。
“嬷嬷忘了一件事。”曲凌声音很淡。
“什么?”
曲凌说,“府里的奴才见了我这个主子,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么?”
方嬷嬷脸色不太好看了。
一个被厌弃的嫡女,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若是忘了,待我回京,让长公主殿下再派人来侯府重新教规矩。”
曲凌的话让方嬷嬷心里咯噔一下。
京城腥风血雨中,局势大变。
宋太后身故,衡山长公主重掌大权。
皇帝病弱,朝堂之上,几乎是长公主和太子并驾齐驱。
长公主一句,“本宫近来总是梦到阿照。”
就让定襄侯马上决定接曲凌回京。
曲凌的母亲徐照月,是长公主的好友。
这些年长公主与宋太后势同水火,无暇顾及曲凌,却也让侯夫人宋氏忌惮,不敢取她性命。
如今长公主权势滔天,那曲凌便有了靠山。
方嬷嬷只得屈膝讪笑,“奴婢见过大姑娘。”
曲凌微笑不语,也不叫起。
方嬷嬷继续说,“奴婢这就让京城来的下人,给姑娘磕头。”
曲凌这才满意,“那我就在院子里等着。”
人出去后,周嬷嬷叹气,“姑娘何必得罪她,她得宋氏信任,少不得要说您的不好。”
曲凌含笑,“我说话时,嬷嬷也未阻止我,难不成,嬷嬷其实是希望我得罪她的?”
周嬷嬷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姑娘怎能说这样的话,奴婢可是看着姑娘长大的。”
心里却震惊,大姑娘难道会识人心?
很快,方嬷嬷就带着侯府的人来了。
整齐的一排跪在地上,恭敬肃穆。
曲凌很满意。
她离开侯府太久了。
久到这些人忘记她是侯府的大姑娘了。
若不提醒他们,难免和前世一样,回京的路上,怠慢,轻视,层出不穷。
“都起来吧,”曲凌慢悠悠的开口,“既是长公主要接我回去,那便不要耽误时辰,明日出发。”
她绝口不提定襄侯。
方嬷嬷却脱口而出,“姑娘怎知是长公主的意思?”
又觉后悔,说错了话。
曲凌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还会记得我这个人?”
她在江州这么多年,京城从未有人来看望过。
方嬷嬷面色讪讪。
跟着来的人也提起了精神。
大姑娘的身后,是长公主。
入夜,厢房中一灯如豆。
方嬷嬷狠狠的将酒盏摔在桌子上,“这贱丫头倒是换了性子,不似从前那般鲁莽冲动。”
六年前,十岁的曲凌拎着刀子冲进继母宋氏的房里,嘴里嚷着“我要杀了你给我娘报仇”。
侯夫人宋氏手臂被划了一条大口子,触目惊心。
请太医到底是惊动了宫里。
宋太后派人来说,小小年纪,如此狠毒,长大了也是个弑父杀母之辈。
定襄侯怒急,要将曲凌打死。
是衡山长公主赶来,侯府才将她送到了江州,眼不见为净。
“老姐姐放心,”周嬷嬷亲自给她又倒了一盏,“我时刻记得夫人的恩惠,教她恨上侯爷,恨上老夫人,前几日还发脾气砸了好几个花瓶。”
当年提刀子杀人。
也是她在曲凌的茶水里下了扰人心绪的药,又日夜用言语刺激她。
“这性子岂能一下转得过来?”
周嬷嬷想想家里的良田,心里乐开了花。
对着方嬷嬷更是谄媚,“回了京,还得老姐姐您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又说了诸多奉承的好话。
方嬷嬷浑身都舒坦了,也倒了酒给她,“咱们共事一主,日后,还得相互照应。”
酒水入喉。
周嬷嬷脸上的笑尚未褪去,下一瞬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在方嬷嬷呆愣的目光中,倒在地上,断了气。
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曲凌的丫鬟听琴手里还端着菜,看见屋里的一幕,尖叫出声。
“来人啊,杀人了——”
高扬的声音穿透高墙,飘过月色,落在曲凌的耳朵里。
她对着镜子慵懒的梳着头发,嘴角扬起微弱的笑意,“死人了,咱们也去看看。”
赵元容穿着鹅黄色绣海棠花的褙子,眉目如画,一如记忆中明媚鲜活的姿态。
曲凌胸口猛地一窒。
上一世,赵元容待她一直很好。
未去江州之前,她去公主府的日子很多,几乎是和赵元容相伴长大。
去了江州,周嬷嬷说,“若是没有她,您母亲也不会死。”
“您被困在这,她从不来看您,也不想着接您回去。”
她被挑拨得对赵元容没有好脸色。
即便如此,赵元容也没有怪过她,无论在哪里都护着她。
柳悬负她时,赵元容气愤道,“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去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后来她被算计要嫁给一个商户人家,也是赵元容说,“不嫁,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逼死你。”
那会她名声被侯府毁了,世人皆以为她自甘堕落与商户苟且。
赵元容嗤笑,“名声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束缚人的牢笼,只要你不在意,便没有任何人能用这道枷锁框住你。”
可惜这个道理,曲凌死过一次才明白。
最后她被关在大理寺,李嬷嬷说,赵元容又去找太子了,想必为了她,又和太子大闹了一场。
曲凌曾经偷听宋氏气急败坏的说,“太子被赵元容迷昏了眼,不惜担着千古骂名让赵元容这样无名无份的怀了孩子,简直不把玉桢当一回事......”
她不知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但赵元容的明媚鲜活下的苦楚,一定不比她少。
那样艰难,还为了她去求太子。
曲凌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绪。
“阿凌!”赵元容一眼瞧见她,眼睛一亮,三两步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你可算回京了,本该去接你的,偏偏我被拘在宫里不能出来。”
多年未见,却不见任何生疏。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曲凌眼眶一热。她死死咬住舌尖,才勉强压下汹涌的情绪,只轻声道,“元容姐姐......”
话音未落,喉咙却已哽咽。
赵元容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担忧地凑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完目光不善的落到曲连枝的身上。
曲凌垂眸,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掩饰眼中的湿意,“无妨,只是......见到姐姐,太欢喜了。”
赵元容听她这样说,反倒松了口气。
“你走后,我就去宫里住着陪公主读书,也不得空去江州看你,你别怪我才好。”
其实赵元容时常有给曲凌写信,捎去东西,都被周嬷嬷拦了。
回京后,她已经恨上了长公主和赵元容,知道后也只会想,“谁稀罕你的信,谁稀罕你的东西,为什么不亲自去看我。”
“这位就是曲大表妹吧。”一道柔婉的声音插了进来。
曲凌这才注意到,赵元容身后还跟着一位姑娘。
她生得与宋玉槿有七分相似,却眉眼温顺,毫无宋玉槿那股跋扈之气。
“表姐。”曲凌笑着见礼。
宋玉桢抿唇一笑,“你小时候不大愿意来宋家,回回都是姑母带着连枝和连雪来,还以为你会不认识我。”
赵元容直接挑眉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宋家又不是阿凌正经的外家,来了也没人真心疼她,换我,我也不爱来。”
她话音一落,花厅里几位贵女都悄悄倒吸一口凉气。
满京城的姑娘谁敢这样和宋玉桢这个未来太子府呛声,也只有嘉平郡主了。
宋玉桢指尖掐进掌心,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婉的笑,“郡主说笑了,姑母身为定襄侯夫人,自然是会对阿凌一视同仁,我们宋家更不会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