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知道了吧，知道我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不能回老家了。”

这两个问题在汪斯辰的脑中盘旋。

他起初只是觉得有点痛苦，像是头顶着一片乌云。

随着这两个问题每一次出现，这片云里的雨水就会多一些，直到阴云密布。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妈妈？

小南怎么偏偏是我的邻居？”

他问自己的问题越来越偏激。

“我们学校的招聘会开始了，你们的呢？”

“还没呢。”

汪斯辰对小南撒谎，他已经投了学校这边的一个公司，并且已经通过初审。

几天过后，汪斯辰被公司录用，刚好这天小南打来电话。

“外婆说你不回来了，是真的吗？”

小南隐隐在抽泣。

“对，我不回去了。

我们分手吧！”

说完，汪斯辰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愤怒之中说出了这句话。

他恨母亲，恨小南，更恨自己。

他想毁掉过去的一切！

22 真相大白“后来，小南到了这个城市，找了好多家公司，最终找到了我。

可是我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只知道依赖男人的女人。

我为了摆脱我的过去……”接下来的话，汪斯辰无法对我说出口。

“你为了你自己，利用了我，害死了小南。”

这个懦弱的男人想全身而退，却终究不能。

“对不起……对不起……这些话不必对我说，因为我不会原谅你。

今天晚上你来我家，对小南说吧！”

我起身离座。

23 最后告别晚上 8 点，马师父布好法阵、画好符，在咒语声中小南再次出现。

“都是因为你，汪斯辰离开了我，都是因为你……小南……小南……” 汪斯辰轻轻叫她。

小南轻飘飘的，在一声声的呼唤当中，她脖颈上那无形的绳子仿佛松了一些。

她转动着头，看向汪斯辰的方向。

汪斯辰想到小南的时候，他还能保持镇定，还能平静地吃饭、上班，还能觉得一切终将过去。

可现在他看到了小南痛苦的脸，听见她含混不清的声音，他觉得喘不过气，喉咙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睛里也充满泪水。

“小南……是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南，我不是因为李格非离开你。

我是因为我自己的懦弱，我没有办法面对我的妈妈和我的家庭，我想与
有一个裙角在左右摩擦。

我马上调整了一下监控器的倍数，一个吊着的女孩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色的礼服，像是婚纱，披散着的头发挡住了脸。

在我的上方飘飘荡荡。

我的手开始发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想起梦中的女孩，她的位置与视频里一样。

那一天，我就见过她了。

也许，她一直就在那儿。

10 直面幽灵我并没有落荒而逃，也许是微微的酒意壮了胆，也许是疑惑大过了恐惧。

我对着空卧室喊： “找我干嘛？

去你的！”

第二天是周末，我在客厅从凌晨睡到日上三竿。

没有醒过，没有做梦。

起床后我马上拨通了马师父的电话，约在下午 4 点来我家见面。

11 师父解惑马师父准时来到我家。

我将监控器拍到的视频拿给师父看后，他关闭门窗，拿起罗盘，沿着房间的东西南北走了一遍。

“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我给她带路，也就是让她直接消失；第二种是帮她了却心愿，她自愿上路。”

“我提醒你一下，她来找你不是没有原因，而且稍微带着点怨气，你回想一下，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

马师父很专业，甚至能给出两种解决办法。

只是他目光炯炯，审视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

“师父，我不认识她。”

“如果不认识，可以选择第一种。”

“等等，我再想想。”

我思考了几分钟，还是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我选第二种！”

就算是鬼，也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消失。

“好！

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明天再来，你想好要问她什么。

“你也不用太害怕，她有些怨气，但是没有恶意。

不会伤害你，放心。”

马师父走后，我待在熟悉的房子里，想到有一团看不见的能量在我不知道的位置，有一些茫然。

然后又想，所有物质都是一种能量，有些能看到，有些看不到。

有些相互吸引，有些相互排斥。

她来找我，一定也是这吸引了她。

到底是什么呢？

12 执念未了第二天，马师父在客厅中间朝向东西南北摆了四把椅子，从包里取出一条长长的红绳，把红绳挂在椅子上，围成一个圆圈。

在围起来的地上画了一个“符”，看起来很复杂，然后撒了一些粉末
影真相过了很久，感觉到脸上的温热和外面的光亮。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天终于亮了。

动动手脚，晃晃脑袋，身体一切正常，除了头疼得厉害。

昨晚是梦吧？

一定是昨天听到有人自杀吓的。

起床洗漱，瞟一眼镜子，吓了我一跳。

脸颊凹陷，成了灰白色，眼球发黄，还布满了红血丝。

“失眠而已，噩梦而已，一晚而已，这么夸张吗……”下班之后跟赵悦视频通话。

赵悦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惊讶： “你咋了？

简直像被吸了精气。”

我就把昨晚做梦的事跟赵悦说了一下。

“你说你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人？！”

“做梦啦做梦，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格非，你还记得咱俩上次视频吗？

那次我用余光看到了你头顶上有个东西……我没有看到完整的，看到的像是人的下半身，穿着白色的裙子，晃来晃去……” 赵悦越说声音越小，我傻愣住了。

“格非，你要不要去找个大师看看？”

傍晚的余晖洒落在房间里，李格非记起一本书对鬼魂的描述：它是一种未消亡的能量，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有一些不是恶意的，只是不甘心消失或者留恋这个世界。

“赵悦，你说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吧。”

“为什么在我家呢？”

“鬼知道！”

“确实是鬼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按你说的办，再买些监控器，装在客厅和卧室里。”

“格非，你小心一点，等放了长假，我去陪你！”

7 线索交织半夜十一点，我在河堤边游荡，好像我才是鬼。

河堤公园的树后影影绰绰，刺激着我已经脆弱的神经。

“外边的人和家里的鬼都挺可怕的，还是先回家吧。”

家里那位现在还不能直接弄死我，安全一点。

回家看到客厅和卧室的夜视监控器，心里稍觉安定。

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两个根本不挨着的线忽然打了一个结，接续在了一起。

在凉亭里自杀的女孩……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终于睡去。

梦里拼命地跑，却看不清是什么人在追我。

筋疲力尽地醒来，马上起床回看昨晚的监控，没什么不对劲。

也许根本没什么事。

一方面这样安慰着自己，另一方面，我要去查查那两条连在一起的线。

8 警情追踪
我的整个过去决裂，其中也包括了你。

“小南……你太傻了，这样毫不犹豫放弃你的人值得你去死吗？”

汪斯辰捶打着自己。

“小南，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我们有太多的故事，这些天就像放电影，一幕幕出现在我的面前。

“十七岁，班里的张志明喜欢你，我告诉他你不想谈恋爱，硬是把他按住不让他追你。

“大三那年，老师建议我考研留校，但只想回去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吗？

十六岁那年下大雨，你躲在我背后紧紧抱着我，我心慌的不得了……”小南痛苦扭曲的脸逐渐柔和起来。

“小南，你那么害怕下雨天。

“我一想到那个下雨的夜里，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凉亭，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让我喘不上气。

“小南，对不起……对不起……”24 魂归天际“没关系……”小南努力地、清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小南想摸摸汪斯辰的脸，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想对他笑一下，却没能勾起嘴角。

“没关系……没关系……”仿佛怕汪斯辰听不清，她越来越大声，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执念消失，小南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理由了。

随着一声声的“没关系”，她越来越透明，能量慢慢消散。

汪斯辰想去抓住她，却最终消失在他的掌心之中。

我拉着马师傅退出了房间， 在门外我们听到汪斯辰痛哭的声音。

过了很久，声音渐渐平息，汪斯辰从我的家里走了出来。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25 一生潮湿几天过后，赵悦躺在我的床上，问我： “你害怕吗？”

“不怕，只是觉得她可怜。

何续男，你听她的名字，是一个从小就不被父母疼爱的姑娘。

“汪斯辰是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个。”


。

“你准备好了吗？

我要开始了。”

“开始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马师父开始念诵咒语，语速很快。

渐渐地，在圆圈之中，出现一个人形轮廓。

就像一团雾，随着马师父念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同时好像还有别的声音出现，是那个鬼在说话吗？

等她完全现身，马师父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听清了另一个声音。

“都…因为…，汪…辰…开了…” 女孩在圆圈里飘飘荡荡，因为舌头吐在外头，声音含混不清。

她一直重复，直到我听清了每一个字。

都是因为我，汪斯辰离开了她。

“果然是汪斯辰。”

马师父盯着我，怀疑的眼神里多了点轻蔑。

“为什么是因为我？”

我直视那个女孩。

她并不回应我的话，只是重复那一句。

一旁的马师父皱起眉头。

“她已经失去意识，只靠着这个执念存在。

这下有点麻烦。

“你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会死？”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能找到原因，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这个姑娘每现身一次，能量便会减少一些，如果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她就会直接消失。

“就结果来说，没什么不好，只是不要在活着的人心里留下疑问。”

随后，马师父剪断红绳，女孩儿消失了。

13 真相浮现我约汪斯辰第二天见面。

短短的青色胡茬，油腻腻的头发，汪斯辰看起来邋里邋遢。

“你认识这个女孩儿吗？”

我懒得啰嗦，直接把手机上的新闻报道放在汪斯辰面前。

“认识。”

汪斯辰满眼不可置信，但是没有隐瞒。

“你一定想问我怎么知道，怎么会来找你，对吧？”

他点点头。

“因为这个女孩儿现在在我家。”

“在你家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死了，你疯了吗？”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没疯，她现在是鬼，这个鬼在我的家里。

听明白了吗？”

“鬼……你竟然信这些。”

汪斯辰低下头，然后咧开嘴笑，他才快要疯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知道你们认识，更不会来找你。

现在你要告诉我，为什么她死后会来找我？”

汪斯辰沉默了很久，仿佛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等他再抬起头，我看到他眼泛泪光。

“如果是真的，能带我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