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了水底,只剩几盏便利店灯,在寂静里咕哝。
小区门禁处,保安在值班室打盹。
我穿过草坪时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是只翻肚的小猫,嘴角残留干涸血迹,身上的毛被夜风吹得发出细碎沙响。
我没再多看,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恐惧,像有人把冰水从头顶缓缓灌下。
指纹解锁门禁,滴一声,我进了楼道。
电梯坏了,我徒步爬上36楼,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影子上。
门像昨晚一样虚掩着,风从楼道缝隙灌进来,把门吹得一阵一阵轻响。
我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没有气味。
我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地板上没有血。
我跪下来摸那块昨晚溅了酸汤肥牛的位置,干净,凉,像刚拖过。
玻璃碎片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层新擦过的柠檬清洁剂味儿,浓烈得发腻。
我冲进卧室。
床整洁如新,床头的精油瓶子被替换成了一支香槟玫瑰的干花,像是谁故意给死亡蒙上温柔外壳。
我拉开衣柜——空的,连一根发丝都没有。
我颤着手掀开床垫,看见床板下那只我藏进去的手机——没了。
我往洗手间奔。
那里昨晚摔饭盒的位置也清理得一尘不染,垃圾桶空了,洗手台擦得锃亮。
我捧起水洗脸,指尖滑过台面一角——一个细小的划痕,证明这里昨晚真的曾被什么利器撞击过。
不是幻觉。
可尸体不见了。
我靠在门边,喘气,脑袋像被人用手拧着左右摇晃,太阳穴跳得厉害。
我看向镜子,忽然发现镜子边框上挂了一根细细的长发,黑的、直的,有香水味。
“我看见她死了。”
我低声说。
“可现在她又活过来了。”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是一个未备注的号码。
我接起,声音卡在喉咙里:“喂?”
对方沉默了一秒,缓缓开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轻柔而缓慢。
“你喜欢我留下的东西吗?”
我猛地坐起身,喉咙发干:“你是谁?”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常来?”
那声音带着调笑与哀伤混合的气息,就像夜色里晃动的风铃,虚幻而尖锐。
“你到底是谁?”
我提高音量,脚步踉跄地退后,却撞倒了洗衣篮。
“刘瀚杰。”
她念我的名字时,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丝缠绕,“你走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