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渗出水银。

他忽然想起老周爆裂的眼眶——那里本该有枚带编码的晶状体植入片。

第三章 七齿锁心顾明诚的指尖刚触到尸体后颈的水银针孔，戏院外骤然响起汽车急刹的刺耳摩擦。

他猛地抬头，透过雨幕看见两辆黑色雪佛兰横在巷口，车灯直射，将雨丝照成银针。

车门推开，锃亮的皮鞋踏进水洼，溅起的泥点落在熨烫笔挺的西装裤脚上。

“顾探长，深夜查案，真是勤勉。”

来人撑着黑伞，伞沿压得很低，只露出下半张脸——嘴角噙着笑，却冷得像刀锋。

顾明诚认得这声音，公共租界警务处特别顾问，林修远。

“林顾问深夜造访，莫非也对戏班子感兴趣？”

顾明诚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术刀，顺势用鞋尖碾住地上滚落的半枚铜钱。

林修远低笑一声，伞面微抬，露出那双狭长的凤眼：“顾探长说笑了，我只是听说……今晚的《锁麟囊》，唱的是‘因果轮回’。”

<话音未落，戏院二楼包厢的窗户突然爆裂，一道黑影纵身跃下，落地时竟无声无息。

顾明诚瞳孔骤缩——那人身形瘦削，穿一身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傩戏面具，右手握着一柄短刀，刀刃泛着诡异的蓝光。

“拦住他！”

林修远厉喝，雪佛兰上瞬间冲出四名持枪巡捕。

黑衣人却如鬼魅般闪身，短刀划过，一名巡捕的咽喉顿时喷出血雾。

顾明诚拔枪射击，子弹擦过对方肩膀，却只撕开一片布料——黑衣人的皮肤上，赫然纹着一只血蝉。

“血蝉帮？！”

林修远脸色骤变。

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甩手掷出一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嵌入戏院门楣。

顾明诚定睛一看，铜钱上的锯齿——不多不少，正好七齿。

“七齿啮心……”他猛然想起白凤仙梳妆镜上的血字。

再回头时，黑衣人已消失无踪，只剩雨幕中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第四章 蛊室惊魂顾明诚的枪管还残留着火药味，林修远的黑伞已斜罩在他头顶。

伞骨阴影落在七齿铜钱上，将锯齿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