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好嘴。”

“可不得好好解释，不然媳妇生气了不搭理我可咋整。”

钟辞说着就朝我亲来。

我撇开头避开。

他怔愣住，随即委屈不已：“媳妇，你不让我亲……一直赶路，身上脏。”

“那还不简单，我早吩咐人准备好热水，这就带你去洗洗。”

“不是，钟辞，我……”脏不是真的脏，洗洗也不是简单洗洗。

午饭没吃着，晚饭差点起不来。

丫鬟在门口请示说晚饭已好，问将军什么时候开饭？

问将军？

呵……这可是我的院子。

2“媳妇，你饿不饿？

是端进屋来吃？

还是去阿奶那边吃？”

“去阿奶那边吧。”

“得嘞媳妇，我给你拿衣裳。”

钟辞殷勤又热情，我挖苦的话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有说。

等穿戴好，他去开门。

丫鬟们端着盆、捧着面巾进来，我见那盆金灿灿的，看向钟辞。

他笑着点点头。

……有钱不是这么造的。

且他才封将军，初到长安根基不稳，被人抓住把柄可怎么办？

“这是皇上赏的，咱家就这一个。”

皇上赏的，不应该供起来？

“阿奶、娘那边都没给，就给你了，看我对你多好。”

我忍不住笑出声。

世人常说金盆洗手，他这是金盆洗脸？

我不是很习惯有人伺候，尤其这些个丫鬟婆子瞧着恭恭敬敬，可她们敬着的人不是我，便由我自己收拾。

整理好出净房。

钟辞坐在凳子上，面前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

钟辞立即上前扶住我的手，温柔又带着肯定道：“你才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大事小事、衣食住行自然都要问你拿主意，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在问我，我那么空闲吗？

“她们呢，有皇上赏的，也有外头买来的，是来当奴做婢伺候你的，若有那不长眼的想找事，你是主母，只管打杀发卖，不必过问任何人。

卖身契都在呢，一会儿我拿给你。”

丫鬟、婆子们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钟辞的放权我十分受用。

所以前往阿奶那边吃饭的路上，他牵着我的手，我抠抠他的手心，反握回去。

难得一家子坐在一桌吃饭，钟辞出人头地，是言家最有出息的儿郎，阿奶倒还好，瞧着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爹娘说话隐隐放低了姿态。

我知晓他们想做什么打算，也为何会如此
这人，生怕别人不知晓他昨夜做了什么。

“夫人，您是直接用午饭？

还是吃点别的？”

“直接午饭吧。”

吃了午饭丫鬟才说钟辞吩咐的，长安最大的成衣铺掌柜已经过来给主子们量身做衣裳。

老太太、姑奶奶她们都挑选上了。

“那咱们也过去吧。”

要说这世上谁最疼钟辞，其实是阿奶。

他爹娘对他从来不看重，甚至无视居多。

两个姐妹对他不好不坏，不过大姑姐对我挺好，小姑子偶尔要从我这里要点银钱花用，对我也还算敬重，不会白眼挖苦。

“哎呦，我们将军夫人总算睡醒了。”

“大姐……”面对大姑姐的揶揄，我很是难为情。

拢拢衣裳想遮掩一下钟辞那家伙情动时留下的痕迹。

大姑姐更是乐不可支。

“都是过来人，不会笑你的。”

我赶紧去挑选衣裙款式，掌柜说钟辞买下不少布料，银钱已付，样品已经带过来，让我过目，若有不喜欢的花样、颜色，可以退换。

“行。”

钟辞挑的颜色都挺好，有些比较鲜艳的我和大姑姐不适合，但挺适合小姑子。

颜色厚重的适合阿奶、婆婆。

“这些都很不错，便如此吧。”

“是，小的回去把需要做衣裳的布料裁剪后，便让人将剩下的布料送来将军府。”

“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让人送走成衣铺掌柜，婆婆在一边感叹：“我还是头一遭一次性做这么多套衣裙，也不知道大郎他们怎么样了？”

阿奶冷笑着开口怼他：“这么惦记他们，放心不下，明儿就坐马车回去，在跟前守着。”

5阿奶威武。

这话我可不敢说，说了就是不孝。

婆婆嗫嚅着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慨一声而已。

“那你就得拎清楚，钟辞跟他几兄弟早就分家了，他愿意拉拔兄弟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做亲娘的不说一碗水端平，至少心别偏到胳肢窝，否则别怪我直接把你们撵回去。”

婆婆小声应下。

阿奶让她们都回自己院去，没事别到她跟前乱窜。

留我说话也是让我管好家的同时，早点跟钟辞生个孩子。

“咱们那穷乡僻壤的，大夫医术也就那样，要不让钟辞请个太医来给你瞧瞧，咱们该养养着，该调理也调理起来。

“你年纪还不大，都来得及。”

“我都听阿奶的。”

这事钟辞办得很
与我定亲的竹马，成了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接我去长安。

刚进城门，就被个珠光宝气的郡主拦住了：
。

当年征兵，我们才成亲半年，本也轮不到钟辞，钟辞两个哥哥不肯去，弟弟他爹娘不舍。

他爹指名道姓要钟辞去，钟辞本也有心去拼搏一番，可怕他去了回不来，便要求他爹娘分家，把我们三房分了出来，即便他不在家，我也不会受他爹娘掣肘，兄嫂弟媳欺负。

这些年钟辞虽没回过家，但书信不断，随着他的步步高升，他爹娘对我还算好，又有阿奶维护，我自己开了糖水铺子，不愁吃穿，他兄嫂弟媳也不敢随意欺负我。

如今他爹娘姿态低，怕是想要合家，让钟辞把这一大家子都养起来。

“……”他爹娘想提这茬，钟辞都插科打诨过去，还一本正经跟阿奶说：“阿奶您放心，我努力着呢，保准过几个月就有好消息，我争取和阿言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我捶他一拳，当我老母猪吗，这么能生。

钟辞握住我的手。

阿奶笑着说：“好好好，那你们可要努力，早日让我抱上重孙子，趁着我老婆子精神头还不错，能给你们带几年。”

但凡钟辞想哄一个人，保准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就像当年哄我。

如今哄他阿奶一样。

他说如今他出息了，阿奶就应该颐养天年，带孩子这种辛苦活，有丫鬟婆子呢，她老人家只管吃饱喝足，好好养着，身体康健，多活几年就是他钟辞最大的福报。

把老人家逗得又是哭又是笑。

心疼他在战场上吃尽苦头，又庆幸他活着回来，还前途似锦。

至于钟辞爹娘，他好像没怎么搭理，他两个姐妹，也不是很热络。

3回到主院，钟辞说要跟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谈什么？”

“你对我太过于冷淡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首先这十年我在边疆没有睡过军妓，也没有蓄婢养妾，更没有跟小寡妇纠缠不清，搞出几个庶子庶女。

郡主是意外，我会处理好，咱暂时不提。

“那几个养子，都是捡来的乞儿，或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孩子，你是知晓的。

“至于银钱，我信里说过，寄给你太多，惹人注目，于你不是什么好事，但给得也足够你吃喝花用。

“爹娘我也警告过他们，他们不敢随意磋磨你，否则……我死在边疆也就罢了，若我活着，少不得跟他们闹，为你讨个公道。

“分别十年，我原以为重逢
快，太医第二天就来了，把脉后说我身子康健，虽小产过一个孩子，好在养得精细，调理调理便成。

钟辞眼睛瞪得老大，他并不知晓我们没了一个孩子。

是我没保护好他。

送走太医，钟辞沉着脸坐在我面前。

“你瞒得我真是好苦，说吧，怎么回事。”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

“一开始我并不知晓，恰逢阿奶病了很是严重，我日夜照顾，身子不适以为是累着，没往心里去，等晕厥摔倒后孩子没了才知晓……”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我亦是心如刀绞。

钟辞气得踹翻凳子，怒喝出声：“他们是死人吗？

阿奶就你一个孙媳妇吗？”

他冷冷地笑了声。

“是啊，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阿奶能一个人养活几个儿女，几个儿女却养不活一个老娘，我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钟辞蹲在我面前，脸往我肚子上贴，哑声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哪敢把这事告诉你，让你分心。”

为此我焦灼过、抱怨过、恨过，但这些都不是对钟辞。

他没有对不起我。

“谢谢你为我照顾好阿奶。

“阿言，我们以后定会儿孙满堂，一辈子好好的。”

“一定会的。”

钟辞知道孩子的事情后，对他爹娘、姐妹的态度，怎么说呢？

就是那种你们在将军府吃着住着可以，但所有花销有个限度，超出了一个子都别想得到，想把将军府的东西送回老家，想都别想。

他找回来的管家是他在边疆时出生入死的兄弟，少了一只胳膊，但很能干。

又从宫里带回两个嬷嬷，一个教我进宫面圣时的规矩，教我如何管家，与各家夫人要如何交往。

另一个教我如何调理身体，早些有孕。

钟辞让我别总待将军府，带着阿奶出去茶楼喝喝茶，听听曲，各种铺子转转，喜欢什么便买。

若遇上那位郡主，让我暂且忍一忍，别与之正面冲突。

既然有可能碰上得罪人，那我便先不出门。

把库房东西整理一遍，心里知道有些啥东西，值钱不值钱，值多少银钱。

和阿奶一起好好调理身体，真想听戏，找个小小的戏班子来家里唱，不贵，唱得还好。

戏班子的人有银钱营生过活，我们也得了乐趣，两全其美。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过去，跟着两个嬷嬷，我也学到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