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脚去够藤架顶端的金银花,腰间的药囊穗子扫过青砖。
陆昭眯着眼从指缝间偷看,她发间的木簪随着动作就那样晃样晃,白白的皮肤迎着阳光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尖痒痒的,唇边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意。
“啪!”
石子破空声惊起雀群。
阿沅还没反应过来,淡黄的花瓣就落了满兜。
转头一看,原来是陆昭。
此刻他正若无其事地在石桌便摆弄着他的暗器囊,桌上还扔着两颗玄铁飞蝗石。
“你!”
她气鼓鼓地抱着竹筛冲过来,“暗器沾了血怎么办?
药性要串味的!”
陆昭懒洋洋转着枚柳叶镖:“锦衣卫的暗器,向来只用......”他拖长尾音,忽觉艾草清气拂面,转头正对上半倾身子的少女“只用什么?”
阿沅浑然不觉两人过近的距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指尖暗器。
陆昭喉结无声滚动,镖刃险险擦过指腹:“......山泉水淬过的。”
他忽地将暗器收回鹿皮囊,玄色束袖掠过她眼前。
少女却攥住他袖口,指尖发白:“这些......都杀过人?”
檐角的铜铃被微风拂动,叮当声里,她看见他眼尾的朱砂痣倏地一跳。
陆昭反手将皮囊塞进后腰,筛子里的当归此刻突然格外刺目。
他错开她凝望的目光,却望见她眼中映着的自己——那个在诏狱里浸染太久,连襟袖都淬着血腥气的自己。
“是。”
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冰冷,“但尽是些该杀之人。”
阳光漫过青砖,将两人影子绞作一处。
他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你......畏我吗?”
阿沅咬了咬嘴唇,“不畏,”她搂过腿伤已好的兔子,“你不是坏人。”
她的眼神坚定地看向他,似是说给他,又像是说给自己。
陆昭咧嘴笑了,那一瞬间,他知道他心里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傍晚二人采药归来,阿沅觉得竹篓比往常沉。
扒开龙胆草一看,底下赫然躺着一支八品叶的野山参,参须还用红绳仔细缠着。
“陆!
昭!”
她举着人参冲进了灶房,“你又去鹰嘴崖!”
正在添柴的人身形一僵,灶膛火光映着侧脸:“顺路。”
“顺哪门子路?”
阿沅戳着他衣摆的苍耳,“北坡到鹰嘴崖要过三道断崖!
你伤还没好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