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抖，手里的鸡汤‘砰’一声尽数碎在了地上，
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手术室里面的人，
我连忙擦干眼泪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刚起身的瞬间，季宴礼从里面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看到我的瞬间，脸色骤然变白，
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语气极为紧张，
‘蓁蓁，你什么时候来的？’
身后的学生不停的揉搓着上衣，躲避我的视线，
我看了眼自己被碎汤罐割破的手，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回话，
‘刚来，这鸡汤熬了三个小时，可你还没尝到味道，就被我打碎了，我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好……’
我的话让对面两个人彻底松了口气，
父母和孩子出事之后，
我一直是这样卑微怯懦的状态，
所以刚刚的话季宴礼并未起疑，
他轻轻把我揽在怀里在我耳旁低声安慰，
‘没关系的，蓁蓁，你已经很棒了，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心疼……’
说完捧起我受伤的手，
在伤口处轻轻落下了吻，
‘你看你，又把自己弄伤了，我给你处理一下，你赶快回家，今晚我要值班，不能陪你回去了……’
看着季宴礼极为温柔的为我处理伤口的画面，
我突然想到了手术室里他学生的话，
这样满眼都是爱的人到底是怎么忍心把致死的药剂送进爸妈和孩子的身体里的，
大滴大滴的泪水砸了下来，
我看着季宴礼颤声问他，
‘宴礼，爸妈和孩子就死在刚刚那个手术台上，事情就发生在你们季家的医院，到现在都依旧没有结果吗？’
季宴礼为我处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
但随后泪水就在眼圈，
他起身吻掉我的眼泪语气里尽是歉疚，
‘对不起，蓁蓁，我已经尽力去查了，但总是需要时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要向前看，你说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个宝宝，你这样子整天胡思乱想不好的……’
这样的对话经常在我和季宴礼之间发生，
过去我一直觉得他是真的想要我走出来，是真的心疼我，
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这不过是他阴谋的一部分罢了，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宴礼，希望你能记得你对我的承
，就像刀划在生锈的铁器上面，撕心裂肺的刺耳啊……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最后烂的像猪肉摊上的烂肉啊，我还特意找了镜子让她自己看看，那孩子惊恐的眼神，啧啧啧，刺激啊……’
沈蓉的话让我彻底崩溃了，
我猛地起身奔着沈蓉就冲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近沈蓉的身，
她就突然冲到天台边疯狂的喊着救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冲了上来，
沈蓉一头扎进了季宴礼的怀里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泪水涟涟，
‘宴礼，我不过是想着去伯父伯母的坟前看看他们，小婶婶就那么激动，我好怕……’
季宴礼看着我眼底浮上一层厌恶，
‘顾蓁蓁，你别太过分，你死了爸妈你难过，但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滚回家去，好好反思自己！’
说完就抱起沈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如父母刚离世时那样，在空荡无人的马路游荡到凌晨，
季宴礼依然没有回家，
我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会再看到他的，
也好，我也好安然的离开，
收拾东西的时候收到了沈蓉的消息，
沈蓉发来的视频里，季宴礼抱着安然无恙的她跑遍了医院的每一个科室，
顾蓁蓁，这大抵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宴礼为了受到惊吓的我惊恐万分，但他也可以亲手杀掉你的至亲，这沉重的爱你看明白了吗？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沈蓉的消息又进来了，
这次是一段音频，
点开之后，一阵刺耳凄厉的尖叫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妈妈，救救我，我好疼啊，妈妈，姥姥和姥爷浑身都烂掉了，妈妈快来救我们……’
顾蓁蓁，这音频你存好啊，听听你女儿叫的多好听，这辈子你就活在过去的阴霾中吧！沉沦！死掉！
我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女儿凄惨的叫声依旧没停，
我连忙颤着身子把手机拾起来放在心口，
心脏处就像被弯钩勾住一样拨开血肉硬生生的疼，
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他们大概是忘记了，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收拾好东西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季宴礼的电话，
‘蓁蓁，前些天的事情是
我不对，不该对你那样粗鲁，可你知道我也是心急，为了弥补你，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今晚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我压下心中情绪轻声回，
‘好啊，我也有礼物给你，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电话挂断之后，我拉黑了季宴礼的所有联系方式，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
……
挂断电话的瞬间，
季宴礼微微有些心安了，
这些天他没有回家，但蓁蓁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不停的给他发消息，
原本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季宴礼有些不安，
可刚刚那通电话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种种的好也随之浮现在脑海，
如今蓉蓉的事情已了，也许日后自己也可以尝试着和蓁蓁好好过日子了，
想到这儿，不知为何，
季宴礼的心里突然轻松了很多，
他甚至有点期待今晚蓁蓁给自己准备的礼物了，
他们的老地方是城中央的户外广场，
那是他向蓁蓁求婚的地方，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季宴礼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出发了，
可到了距离约定的地方几百米外的时候，
前面就已经堵的水泄不通了，
季宴礼烦躁的敲打着方向盘，
正出神的空挡，
自己的学生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朝着他跑了过来，
他降下车窗眉头微蹙，
还没等话问出口，学生就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了，
‘出事了，季老师，前面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两年前你在手术室对师母的家人做的那些事，他们死前的照片就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还有孩子死前的录音……’
‘还有，记者们已经尽数拍下来了，围观的群众已经报警了……’

在脑海里盘旋，
我彻底崩溃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后捧着他们的照片嚎啕大哭，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啊……
难过的好像就要窒息了，
掌心处传来的刺痛让我恢复清醒，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信封里的一切，
随后连夜找人修复好了婚纱照重新挂了回去，
修复婚纱照的人刚离开，
季宴礼的车就停在了院子，
看着离开的人，季宴礼略带疑惑的看向我，
‘蓁蓁，他们是谁？我看怎么拎着一堆碎玻璃离开的？家里什么东西坏掉了？’
季宴礼一边说一边快步向屋内走去，
目光落在那副巨大的婚纱照上隐隐有些不安，
我上前指着客厅的玻璃门在他身后轻声道，
‘玻璃门碎了，厨房地上湿滑，我滑倒撞破了它……’
季宴礼没有回话，
上前反复看了好久婚纱照，趁着我换鞋的空挡快速把手探在后面摸了一把，
随后整个人再次松弛下来，
这才走到我身旁开始关切我的身体，
‘摔到哪里了？蓁蓁？最近你状态不好就不要忙这些家事了，我下班回来做，好不好？’
见我没回话，指着婚纱照嘴角浮起一抹尴尬的笑，
‘我以为是那婚纱照碎了，你知道我有多在意它，那是我们最美好的开始，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来关心你，蓁蓁，是我太粗心了，倘若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可以理解……’
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心中生出苦涩，
真的是滴水不漏啊……
倘若不是我亲自听到那些话，
想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把我推向深渊的凶手就是面前的他，
我抽回手，
‘没有不开心，你一晚上没睡，去休息吧……’
见我语气如常，季宴礼暗自舒了口气，
随后起身脸上突然有了笑容，
‘不休息了，今天是蓉蓉的庆功宴，她的实验项目获奖了，一会儿你也收拾收拾，咱们一起过去。’
说完季宴礼就转身去洗澡了。
3
季宴礼再出来的时候似乎换了一个人，
他换上了前段日子去国外精心定制的西装，
就连平日从不注意的发型和胡须都精心打理过了，
整个人精神抖擞，

也许是察觉到我异样的眼光，上前揽住我的腰语气依旧温柔，
‘今天是正式场合，总要得体一点，我不像你，蓁蓁，天生丽质随便穿穿就好看，我只能靠这些外在的虚无了……’
我扯起一抹笑，
‘是，毕竟蓉蓉还要叫你一声小叔，我们该重视一些的。’
季宴礼身子僵了一瞬，
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带着我去了会场。
原本就是医学界的奖项，
所以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季宴礼圈子里的熟人，
把我安顿好之后，季宴礼就离开独自去应酬了，
我很少陪他出席这样的场合，
周遭的人自然很少有人认得我，
正愣神的空挡，我听到了身后一群人的低声谈论，
‘你们听说没？沈蓉的这个实验项目据说是做了活体实验，可不是咱们常做的动物的活体实验，是活人的！据说是三条人命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
‘难怪！沈蓉那人就不适合学医，天赋也不怎么样，以前从未有过成果，我还纳闷，怎么这次就这么快就有了，这也太丧心病狂了，谁家的活人让她去做实验啊？’
方才说话的人再次压低了声音，
‘据说是季家老大季宴礼搞的，好像是他那个媳妇的家人，大概是为了补偿吧，事发后他很快结了婚，不然你以为那样身世平平的女孩，怎么就能嫁给他？’
‘听我同学说，那天医院的手术室都成了地狱了，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人听了至今后背都发凉啊，那小女孩才五岁，一直喊疼，喊着妈妈救命，啧啧啧……没人性啊……’
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蚀骨的恨意涌上心头，
猛地用力，手中轻薄的高脚杯碎在了掌心，
尖锐的玻璃扎进皮肉传来阵阵锥心的刺痛，
血迹染红了洁白的礼服，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踉踉跄跄的离开会场去了天台，
去天台的路上，在宴会厅尽头的房间外听到了季宴礼熟悉的声音，
‘蓉蓉，今天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不枉费我为你冒的险，我季宴礼一生，什么都能掌控，想拥有的都可以拥有，唯独是你……每次听到你叫我小叔，我的内心都好痛苦，为什么偏偏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