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嫖娼。

被当场抓着的。

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警察让家属去领人呢。”

……14那天福子是跟着张奶奶和张老头，深夜回的村子。

有的人躲在院门后头，有的人扒着窗户，还有的人干脆就站在自家院门口。

“哟，福子回来啦。”

福子回来的第二天，张老头就病倒了。

张老头这辈子就好个面子。

当初在村子里，是他家福子第一个进城打工的。

而且经常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看张老头和张奶奶。

张老头那个时候，没事就爱在村子里溜达，见了人就夸自己儿子有出息。

大家伙也都捧着张老头。

唯独福子的婚事，是张老头和张奶奶的一块心病。

每当老两口问起来的时候，福子总是支支吾吾的。

老两口以为儿子心气高，想找个城里的姑娘。

“儿子，是不是城里那些姑娘都嫌弃你是农村的啊。

你告诉她们，爹娘在村子里有地有房，不会去城里拖累你们的。”

张奶奶总是对儿子这么说。

“爹给你攒着娶媳妇的钱呢，要是城里的姑娘嫌不够，爹把咱家的牲畜都卖了，再不成爹就去借。

不能让城里的姑娘瞧不起咱。”

可如今福子别说城里混不下去了，就连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恐怕也不愿意嫁给因为这种事，进过警察局的人。

福子回到家后整天呆呆地，几乎一动也不动。

张老头躺在床上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

他们爷俩一个住东屋，一个住西屋。

家里的活儿全靠张奶奶一个人忙乎。

15说来也怪，自从福子回村的第二天，王婆子家的灯，每天晚上都会亮。

刚开始村里的人以为是柱了和月娥又回来了。

可白天有人去王婆子家的时候，院门都是紧闭着的。

有人透过门缝往里看，却什么也没看见，鬼影子都没有。

但一到晚上，王婆子家的院门自己就打开了。

而且院子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就像他们一家人都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吵吵闹闹的，有胆大的人晚上也去过。

就听着里面有杀猪宰羊的声音，有烧火做饭的声音，还有婆媳之间有说有笑的声音。

但唯独看不见半个人影。

可把村子里的人吓坏了。

不管白天黑夜，大家伙都躲着王婆子家远远的。

16半个月之后。

有一天睡觉前，张奶奶忽然发现福子不见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看，绣花鞋。”

“啊，是林秀的鬼魂啊。

快跑。”

大伙想跑，可这腿吓得都不听使唤了。

大伙眼睁睁地看着，大凤的身上开始流血。

先是一下下皮鞭的抽打声，紧接着就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那是一根一根慢慢折断的声音。

可大凤却发不出一丝的哀嚎。

大凤的脸憋得通红，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她刚抬手向王婆子求救，双臂和双腿，就被无形的影子“咔”、“咔”折断了。

王婆子非但没有要救自己闺女的意思，她还向林秀告发大凤。

“秀儿啊，我的好儿媳妇。

大凤说的事，我是一点不知情啊。

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能让她那样做啊！

你放过我，放过我！

有啥怨气，都找大凤出吧。”

林秀手中的动作停止了，大凤一头栽倒在地。

大凤痛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娘啊……娘，你咋这么说我呢。

不是你让我找……的二麻子嘛。

又骗林秀说……我在地里受伤，的嘛。”

等大伙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王婆子早就跑得没影了。

“林秀啊，张奶奶知道你死得冤。

但咱不能和恶人一样呀。

大凤她已经不行了，就留她一条命吧。”

乱葬岗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大伙被风吹得也都迷了眼睛。

10等风停了之后，大伙再瞧，那双绣花鞋又不见了。

好几个乡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大凤抬回了家。

因为四肢都被硬生生地折断了，大凤一路上疼得不停地叫唤。

大伙好不容易才把大凤弄到了炕上。

“别嚎了，还不都是你自己惹的事。”

柱子看乡亲们都走了，也从大凤的屋里出来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丧门星。”

月娥倒是在一旁说：“老王婆子，去镇上给你闺女请个好点的大夫吧。

不然她老这么叫，咱们的日子也没法过呀。”

王婆子此时仍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我家的事你少管。

让她嚎，不给她吃喝，我看她还能嚎几天。

柱子就不应该把她带回来。”

哪里还用得了几天的时间。

剧烈的疼痛，再加上不吃不喝，还有伤口的感染。

大凤第二天就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柱子快去找几个劳动力，把这死丫头抬到乱葬岗扔了去。

看见她我就恶心。”

柱子挠了挠头：“娘，还去乱葬岗啊。”

“后山
践了。”

“你积点口德吧。”

两口子正吵吵，村子里好多女人一边笑一边嘀咕，她们都着急往村外面跑。

“出啥事了？”

“您老还不知道呢吧。

柱子回来啦，领回来一个漂亮女人。

大伙都争着去看呢。”

“哪个柱子？”

“咱村还有哪个柱子，就王婆子家的呗。”

张奶奶心道不好。

张奶奶刚到王婆子家院门口，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柱子还真是有本事，昨天林秀刚死，今儿就领回来一个更漂亮的。”

“啪”地一声，就见这姑娘将王婆子家的桌子掀翻了。

“柱子我告诉你，我来你家就是为了吃这羊肉。

你说你们村养的羊，味道不一样，我才跟你回来的。

现在瞧你妈和你妹这样，要是现在不给我杀羊吃肉，我这就回城里去。”

柱子二话不说，就给了大凤一个嘴巴：“快给月娥杀羊去！”

然后柱子又冲着王婆子大吼：“娘，你要是把月娥气跑了。

我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柱子和他带回来的这个新女人这么一闹，大伙全跟着看热闹，弄得王婆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人群里有人悄声说：“王婆子就是活该，以前林秀多听话一媳妇啊，被她和大凤欺负成那样。

现在这个，可够老太婆喝一壶的。”

虽然王婆子极不情愿，但她就柱子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柱子跑了，就等于要了老太太的命。

王婆子只能把气撒到大凤身上：“没听见你哥的话嘛，赶紧杀羊去。”

大凤一边杀羊，一边瞪着月娥。

可月娥一点也不在乎，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

不一会，就见月娥拿出一双绣花鞋，“这鞋子的样式真不错，手工也好。

大小也合适，我要了！”

4张奶奶焦急地挤过人群，一把夺过月娥手中的绣花鞋。

那绣花鞋大伙看得清清楚楚，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张奶奶哆哆嗦嗦地说：“这鞋你不能要，这鞋不能给你！”

月娥一脸懵，她指着张奶奶问柱子：“这老太太谁啊？”

柱子也是一脸懵，他刚要开口，就被王婆子抢了先。

“我家的东西，凭啥你做主？”

说着，王婆子又把鞋子抢了回去。

张奶奶更着急了：“王婆子，你再仔细瞧瞧，这是不是林秀脚上穿的那一双？”

王婆子先是一愣，但她眼珠子转了两圈之后，连忙否认：“
己家惹事了行不。”

张奶奶这一天下来，仿佛就苍老了许多，“儿子你不知道，娘这心里不知为啥就是不踏实。

总感觉林秀的死另有蹊跷。

要是不帮林秀找到这鞋，恐怕……恐怕还要死人啊。”

他们正在院里拉扯，就听见院门外一阵哄闹。

“大凤和二麻子被人发现在庄稼地里偷情！

大伙快去看看吧！”

这事张奶奶本不想掺和，她想趁人不注意，自己再去乱葬岗。

可就有好事的人，推开她家院门。

“张奶奶，您不去看看呀。

听说在大凤和二麻子偷情的地方，发现了林秀的那双鞋。”

等张奶奶赶到时，大凤和二麻子的衣服还没穿好。

也不是他俩不想穿，有几个毛孩子淘气，将他俩的衣服扔来扔去地，玩耍了好一会。

王婆子上去就给大凤狠狠的一巴掌：“还嫌咱家不够丢人嘛！

你咋有脸干出这种事？”

大凤不服：“还不都是娘你不让我嫁人。

和我一样大的姑娘，人家的娃都好几岁了。

我跟你提过好多次，可你为啥不让我嫁人？

为啥就想把我留在家里？”

村里看热闹的人比白天的还多。

要说大凤和二麻子选在这里干那事，其实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正是快丰收的时节，庄稼地里的麦穗老高了，又正是各家各户吃晚饭的时候。

可偏偏就在他俩亲热的时候，大凤感觉身子底下一硌，伸手拿出来一瞧。

她“啊”的一下就叫出了声。

7正巧遇上有人下工晚，他俩的事就这么被人发现了。

张奶奶只关心那双鞋，赶忙问：“那鞋呢？”

“我当时害怕，被我随手一扔，不知道甩哪去了。”

虽然这天已经黑了，可来看热闹的人多。

但大伙找了半天，就是不见那双鞋。

“兴许是让林秀，又穿走了吧。”

这一句话，可把大伙吓得够呛。

“你这个贱人，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王婆子冲着月娥喊：“你来干啥。

柱子赶紧把她领回去。”

月娥甩开柱子的手：“咋地？

嫁给你儿子的，为啥都是贱人呢。”

月娥也不管别人，上手就去拉张奶奶。

“呦，张奶奶，您这是要干啥去呀？”

张奶奶只觉得被月娥这一碰啊，浑身都变得冰冰凉。

“我……我想去趟乱葬岗，把林秀找回来。”

月娥嘿嘿一笑：“乱葬岗好玩不？

我没去过，也带上
在东北的山村里有规矩，横死的人，不兴烧了，但好歹也会找口棺材，埋在后山。

王婆子家的新媳妇林秀，赤身暴尸于庄稼地，双眼双唇被活活缝死，脚上的绣花鞋却神秘失踪。

村里人骂骂咧咧嫌晦气，王婆子直接把人扔到了乱葬岗，第二天，林秀的丈夫便带着一个“更漂亮”的女人回村拜堂成亲，众人未觉异样，只有张奶奶知道，——这村子，怕是要出大事了。

1天刚刚亮，胭脂沟的庄稼地里就炸开了锅。

王婆子家的儿媳妇被人发现时，全身赤裸，而且下体还有血。

“真是个败坏门风的贱货。

大凤，快把她扔到乱葬岗上去。”

村里人都知道王婆子和她女儿，都不喜欢这个远嫁过来的林姑娘。

所以有在她们背后说三道四的，也有时时准备瞧热闹的。

只有村里的张奶奶可怜这姑娘。

“林秀怎么说也是你家的人，好歹给穿上件衣服啊。”

大伙在旁边帮着找了半天，就是不见林秀脚上的一双绣花鞋。

一看这林姑娘的死状，就知道她是被人玷污后惨死的。

可王婆子不仅不着急找出这个人是谁，反而急着让她女儿将儿媳妇扔到乱葬岗。

村里有规矩，横死的人，不兴烧了。

但好歹也会找口棺材，埋在后山。

何况现在林秀还光着身子。

大凤朝林秀身上狠狠啐了一口：“呸，这个贱货。

半夜不回家，原来是勾引男人去了。

死了活该。”

大凤皮肤黝黑，又高又壮，力气大的能顶个男人用。

而林秀肤白貌美，身材又娇小，平时就没少挨这个小姑子的欺负。

“行了行了，还找啥衣服。

她既然这么不要脸，怎么来的，就让她怎么走吧。”

村里的男人们几乎都外出打工了，留在村里的都是各家的妇人。

她们这会儿都围在这小声地嘀嘀咕咕，谁也不说上前帮一把。

张奶奶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一件件地把衣服给林秀穿上。

可就是林姑娘脚上的一双鞋，说啥也找不到了。

起初大伙既嫌弃，又不想管。

但张奶奶说了句：“这横死的人啊，最不愿意安安稳稳地走了。

这鞋要是再找不着，她肯定留在村里闹事。

到时候咱村谁都不得安生。”

大伙听了这话，即使再不情愿，也都帮着开始找。

可是这么多人找了半天，也还是没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