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结局+番外人参小福宝,从娘胎开始旺全家秦仕谦彤云
结局+番外人参小福宝,从娘胎开始旺全家秦仕谦彤云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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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好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仕谦彤云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人参小福宝,从娘胎开始旺全家秦仕谦彤云》,由网络作家“时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胡老大适时递上刚刚就地取材的青苔和白桦树皮。老金头将棒槌用青苔裹住保鲜,再包上白桦树皮,最后用红布绑好,小心翼翼放进胡老大的背筐中。紧接着他从旁边树上取下棒槌杆,撸掉上面的参籽,撒回刚才抬棒槌的位置,再把挖出来的土全都填了回去,这才算是完成了抬棒槌的全部流程。胡老大看着天色渐晚,虽然其他人没再传回来其他好消息,但头一天进山就能碰到一株四品叶,已经很不错了。“天色不早,这一天也都累了,咱们赶紧回去吃饭休息吧。“这里既然能挖出四品叶,周围说不定还有棒槌,大家明天在附近多转转,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秦仕谦的好运气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振奋,一起回到最开始拜老把头庙的地方,准备在这儿过夜。到了地方放下东西,大家就都很自觉地分工干活。有人去弄柴火,...

章节试读

胡老大适时递上刚刚就地取材的青苔和白桦树皮。
老金头将棒槌用青苔裹住保鲜,再包上白桦树皮,最后用红布绑好,小心翼翼放进胡老大的背筐中。
紧接着他从旁边树上取下棒槌杆,撸掉上面的参籽,撒回刚才抬棒槌的位置,再把挖出来的土全都填了回去,这才算是完成了抬棒槌的全部流程。
胡老大看着天色渐晚,虽然其他人没再传回来其他好消息,但头一天进山就能碰到一株四品叶,已经很不错了。
“天色不早,这一天也都累了,咱们赶紧回去吃饭休息吧。
“这里既然能挖出四品叶,周围说不定还有棒槌,大家明天在附近多转转,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
秦仕谦的好运气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振奋,一起回到最开始拜老把头庙的地方,准备在这儿过夜。
到了地方放下东西,大家就都很自觉地分工干活。
有人去弄柴火,有人生火,有人熬粥。
剩下的人则一起割草,收拾出来一片空地,供大家晚上睡觉。
“今天秦老三是大功臣,这第一碗粥给你!”胡老大盛了一碗粥递给秦仕谦。
秦仕谦心想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接过来一看,果然碗里全都是米汤,几乎都看不到米粒儿。
但此时身处山中,又势单力薄,秦仕谦不想跟胡老大起冲突,所以一声不吭地端着碗坐到一边去了。
虽然此时是夏天,但山里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能喝点儿热乎的,哪怕只是一碗米汤也谁让人舒服很多。
秦仕谦没注意到所有人都席地而坐,端着碗转了一圈,找到个小树墩一屁股坐下。
他取出褡裢里的煎饼,正准备泡在米汤里吃,就被人从背后一脚踹了下去。
秦仕谦毫无防备,不但手里的米汤全都撒了,煎饼上也沾满了泥土。
还不等他爬起来,胡老大的怒吼就在头顶响起来。
“你懂不懂规矩?
“这是山神爷的饭桌!是你能坐的地方么!
“别以为你找到棒槌就可以为所欲为。
“甭管是谁,放山的规矩都是必须要守的!”
秦仕谦伸手撑着膝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伤腿本来就已经隐隐作痛。
这一摔,疼得更厉害了。
秦仕谦努力压着火气问:“这又是什么规矩?你也没说过啊!”
“这是人尽皆知的规矩,还用说?”胡老大双臂抱胸,看到秦仕谦狼狈的模样,心里才总算舒畅了几分。
老金头忙过来打圆场:“都怪我,刚才忘记说这事儿了。
“他第一次进山,不知道......”
胡老大还是要给老金头几分面子的,但好不容易抓到秦仕谦的错处,他也不想轻易放过。
“你坏了规矩,肯定要受罚。
“但既然金叔替你说情,那就罚你今晚守夜吧!”
何清泽担心地看向秦仕谦,刚想说自己可以替他守夜,就被秦仕谦一把按住了。
“好,我来守夜!”秦仕谦一口答应下来。
放山的人本就看重规矩,自己今天一来就发现棒槌,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
若是再不肯受罚,其他人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谁知胡老大还是不肯放过他。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接下来几天,你至少要再找到两苗棒槌,证明山神爷没生气才行!”
刚才还在窸窸窣窣说话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林子里只剩下鸟叫虫鸣和风吹草木的声音。
何清泽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忍不住站起来道:“这怎么可能!你这不是故意难为人么!”
“清泽,别乱说话!”秦仕谦没能及时拦住何清泽,只好抢先斥责,以免胡老大迁怒于他。
“我犯了错就该受罚,我认。
“清泽不懂事,你别跟小孩子计较。”
胡老大没想到秦仕谦居然这么能忍,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好,秦三爷有种,是这个!”他冲秦仕谦竖起大拇指,“大家都听见了吧?咱们这次放山可就全靠秦三爷了!”
众人闻言,全都同情地看向秦仕谦。
出来放山本就是没准的事儿。
棒槌又不是山里的杂草。
若是那么容易找到,参把头也不会年年为了挖参而逼迫大家了。
像他们这样十个人来放山,在山里逛十几天,能挖到四五个棒槌都算是满载而归了。
虽说秦仕谦一进山就发现了一株四品叶,但大家都觉得他这就是新手运气罢了。
如此强行要求他必须再找到两棵山参,的确是有些故意刁难人的意思了。
但胡家人是松江村的地头蛇,不但人丁兴旺,跟朝廷官员也有关系,谁也不敢得罪他家。
胡老大惩罚过秦仕谦,终于心情愉悦地去休息了。
等到胡老大睡着之后,何清泽才悄悄摸到秦仕谦身边,低声道:“秦三叔,刚才我听他们说,第一次进山的人运气会特别好。
“你今天这不就找到棒槌了。
“明天咱俩还一起去,我不也是新手么,到时候我找到就算你身上!”
林子里的夜晚很凉,但秦仕谦的心里却暖洋洋的。
他伸手揉了一把何清泽的脑袋道:“行了,快睡吧!”
可惜,半夜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直接把何清泽的信心打得七零八落。
大家都被浇醒,纷纷跳起身找地方避雨。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都没停,反倒越下越大。
看这天气,今天怕是什么都干不成了。
*
章氏躺在炕上,听了大半夜的雨声,心里担心着秦仕谦,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她怕吵醒周氏和小人参,只能自己硬挺着,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外面渐渐亮起来,周氏起身出去了,章氏才跟着起来。
她推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周氏抱着柴火跑回来,进门就看到章氏正站在窗口。
她赶紧丢下柴火,跑进来关窗户。
“哎呦,你还在月子里,可不能见风沾水。”周氏自己浑身是水也不敢随便碰她,只能不断催促,“快回炕上躺着去。”
章氏瞬间红了眼圈儿,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秦仕谦听懂了老金头的意思,点点头道:“金叔,你在岸边等我,我过去看看。”
最近时不时下雨,山里各处的积水都慢慢汇聚到了河里,导致水位很高,还十分湍急。
所以老金头也没坚持要跟过去,同意秦仕谦先过去看看。
秦仕谦把褡裢取下来,连带着外衣外裤都脱掉交给了老金头。
老金头神色颇为复杂,秦仕谦就不怕自己拿着他的东西跑了么?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金叔,瞧您这话说的。”秦仕谦笑笑,“您这一路明里暗里都在帮我,我有什么信不过的。”
他说完就直接纵身跳入河中,飞快地朝对岸游了过去。
老金头站在岸边半晌没回过神来。
也难怪胡家人都格外忌惮秦家。
光是秦仕谦这胸怀和气度。
但凡胡家四个儿子,有一个能及得上人家半分。
参把头也不用担心自己后继无人了。
老金头出神的这会儿功夫,秦仕谦已经游到了对岸。
只是被水流冲出去一大截,上岸的位置已经离下水点颇远了。
秦仕谦跟老金头报了声平安,这才观察起河对岸的情况来。
河对岸的山势和树木走向,竟真有些老金头之前讲过的模样。
秦仕谦之前没把昨晚的梦当回事,只以为是自己太想念女儿,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可此时他却隐隐有种预感,今天说不定真能遇到大货。
秦仕谦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提起索宝棍,毫不犹豫朝着参参爬走的方向走去。
夏天是长白山草木最是茂盛的季节,一起上山的人离开几步远就一点儿都看不到对方了。
放山的人平时都是大家互相喊着来确定位置的。
秦仕谦往山里走了没多久便迷失了方向。
周围全都是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树干和草丛。
秦仕谦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发现已经连河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换了好几个方向尝试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找到刚才的河边。
这下秦仕谦也不免慌乱起来。
在山里迷路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会死在这里了。
秦仕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飞快地想着办法。
但是他对山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他此时已经开始后悔,该叫上老金头一起过来才对。
刚想到这里,突然听到身后草丛有些轻微的响动。
秦仕谦先是心里一喜,还以为是老金头跟过来了。
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如果是老金头,肯定会喊自己。
更何况老金头过来的话,动静不可能这么轻微。
想到这里,他绷紧浑身肌肉,默默攥紧了手里的索宝棍,然后猛地转身。
然后他就看到身后树丛里刚钻出来的一只豹头。
秦仕谦神经紧绷,手里的索宝棍差点儿就挥了出去。
但就在最后一刻,他把力道收了回来。
虽说豹子的脸看起来都差不多。
但眼前这只豹子却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秦仕谦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上次是你救的我么?”
话音未落,他就抬手扶额。
自己真是脑子坏掉了,居然指望豹子能听懂人话?
豹子却像听懂了似的,一下子从树丛中蹿出来,围着秦仕谦嗅来嗅去。
秦仕谦此时打着赤膊,裤腿也高高卷起。
只觉溜光水滑的皮毛紧贴着蹭过去,尾巴甚至还勾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他浑身肌肉绷紧,感觉下一刻就要抽筋了。
豹子一嗅再嗅,确认这个人身上的确有让它熟悉的味道。
这才转了个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见秦仕谦没跟上来。
豹子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秦仕谦。
秦仕谦刚刚放松下来,又被豹子看懵了。
“还、还有事吗?”
豹子等了半晌见他还是不动,只好走过来用嘴咬住他的腰带,把他朝着自己刚才走的方向扯。
秦仕谦一把抓住腰带,他如今身上可就只剩这条裤子了。
就算深山老林里没有人,他也没有光着屁股走来走去的癖好。
“好了好了,你别咬,我跟着你走还不行么!”秦仕谦此时已经不怎么怕这只豹子了。
豹子立刻松开嘴,重新朝着刚才的方向走去。
反正现在也迷路了,秦仕谦便拔脚跟上了豹子。
豹子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确认他没跟丢再继续走。
就这样,一豹一人不知道在林子里走了多远。
秦仕谦本来就迷路,这么一来更被绕晕了。
就在他快要走不动的时候,豹子终于停下脚步,挑了个地方施施然地卧下来,悠闲地舔起了爪子。
这一幕,几乎跟之前豹子带他去挖党参的时候如出一辙。
秦仕谦顿时来了精神,开始用索宝棍在周围搜寻起来。
刚拨弄几下,一棵顶着红籽儿的棒槌就突然出现在眼前。
秦仕谦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把棒槌给吓跑了似的。
他憋着气数完棒槌身上的叶子,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五品叶!居然是五品叶!
秦仕谦记得老金头说过,参把头之前找到的那棵百年老参,就是五品叶。
果然是大货!
但是狂喜之后,秦仕谦又陷入了茫然。
他非但不会抬棒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就算运气好能找到回去的路,他也很难再找到这个地方啊!
想到这里,秦仕谦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豹子。
豹子起身走过来,对着棒槌就是一爪子。
它速度太快,还不等秦仕谦反应过来,棒槌杆儿就被它弄断了。
秦仕谦被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扑上去,一把按住了豹子的大爪子。
“别动,弄坏就完蛋了。”
豹子歪头看向秦仕谦,最后还是听话地收回了爪子。
秦仕谦没想到自己竟真的成功了,壮着胆子在它脑袋上摸了一把,夸奖道:“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成精了。”
豹子闻言,嫌弃地张嘴叫了一声。
“喵——”
“嗯?有猫叫?”秦仕谦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但这儿可是深山老林,遇到老虎都比遇到猫的几率更大。
他又回头看向豹子:“刚才是你叫的?”
豹子却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
大本营这边,大家很珍惜难得的机会,都在抓紧休息。
只有陈小六闲不住,在周围乱转。
傍晚时分,拎着一只野鸡跑了回来。
“胡大哥,看我抓着什么了!”
“呦,小六子运气不错啊!”胡老大一看便喜笑颜开。
这些天在山里,胡老大虽然不会饿肚子,但毕竟没有在家吃得好。
带来的肉干他也早就啃腻了,吃多了还不够累牙的。
其他人看到野鸡,也都来了精神头儿,不用胡老大吩咐就各司其职地收拾起来。
不多时,锅里就渐渐传出炖野鸡的香味,引得大家一个劲儿地吞咽口水。
只有何清泽的心思完全不在美味的晚饭上。
眼瞅着天都要黑了,秦仕谦怎么还没回来?
一直等到野鸡都炖好了,何清泽也没能看到秦仕谦的身影。
“何家小子,别瞅了,赶紧来吃饭,晚了可就只能喝汤了。”
“吃肉都不积极,可真是个傻小子。”
“哈哈,谁说不是呢!”
何清泽赶紧过去,自己盛完又想给秦仕谦也盛一碗留着。
站在旁边边吃边监督的胡老大立刻吼道:“干什么呢?一人一碗,不能多拿!”
“我给秦三叔盛一碗......”
胡老大冷笑一声:“盛个屁,天黑了还不回来。
“秦老三肯定是找不到棒槌,丢下你自己跑路了。”
“你少胡说,秦三叔才不会那样。”何清泽咬牙道,“不信你等着瞧,他肯定能找到棒槌回来!”
胡老大咽下嘴里的鸡肉,刚想再讽刺两句,却突然听到黑黢黢的林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秦三叔,你回来了!”何清泽大喊。
果然就见秦仕谦躬身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火光落在他噙着笑意的嘴角上。
何清泽激动得整个人合身扑了上去。
秦仕谦一把接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平安回来就好。”何清泽瞬间红了眼圈,感觉找没找到棒槌都不重要了。
秦仕谦却道:“清泽,还好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仕谦身上。
胡老大的冷笑更是瞬间凝固在唇边。
“秦三叔,你真找到棒槌了?几品叶?”何清泽兴奋地问。
秦仕谦但笑不语。
胡老大刚想开口讽刺,就见老金头从秦仕谦身后走了出来。
老金头一手举着棒追杆,一手拿着个红布包,满脸堆笑地对众人宣布:“五品叶!”
众人顿时哗然。
“我去,挖到大货了啊!”
“金叔,快给我们开开眼!”
“真的假的?我还没见过五品叶呢!”
“你放山才几年,没见过也正常。
“当初参把头在大仙儿的指引下挖的那棵百年老参,就是五品叶......”
“行了行了,知道你见过五品叶了,用不着天天挂在嘴上。”
众人七嘴八舌地起身,全都围到秦仕谦和老金头身边去了。
只有胡老大,刚到嘴边的话被噎回去,被孤零零地落在后面。

第二天,众人继续外出找人参。
脱离了胡老大的视线之后,何清泽登时气得直跳脚。
“秦三叔,我就说胡老大和陈小六肯定没憋好屁。
“那些混账话,肯定是胡老大让陈小六传出去的。”
秦仕谦抿唇不语,只一味地用索宝棍四处拨弄寻找着。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还只是个开始。
如果再找不到棒槌,胡老大的耐心耗尽,很快就要拿自己开刀了。
但放山看天吃饭,根本就不是个勤能补拙的差事。
秦仕谦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走动寻找。
至于结果,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晚上大家再次聚到一起之后,一个个都累得蔫头耷脑,根本看不出前几日的雄心勃勃了。
吃完饭,胡老大把众人召集起来道:“这附近应该是没有棒槌了,今晚把东西都收拾一下,明天咱们该换地方了。”
一听说要换地方,大家的脸就都苦了下来。
接连好几日没摸到棒槌的边儿了,胡老大每天催促众人起早贪黑地忙活,大家早就累得不行了。
如今连半天休息都不给就让继续赶路?
何清泽听了这话更是想哭。
他以前觉得,流放路上的苦就已经是到顶了。
可那到底有路可走,还有长辈护着。
如今才发现,放山比流放还要遭罪。
山上根本没有路,到处密密麻麻都是灌木,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被绊个跟头。
更不要说山上的各种蚊虫鼠蚁。
蚊虫嗡嗡叫着,密密匝匝地往人身上和脸上扑。
蚂蚁更是见缝就钻,钳住肉就不松口,疼得钻心。
每天晚上两条腿都又肿又疼,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找棒槌的时候,好歹还能抽空休息一下。
可是要继续赶路的话,为了不掉队就只能一直走,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何清泽顿感绝望。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秦三叔,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就把我扔这儿,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秦仕谦正在揉自己的伤腿。
他这些天也着实不好过。
山里又潮又冷,让他的伤腿十分难受。
每天还要不断在林子里走来走去,根本得不到什么休息。
他的膝盖早就开始肿胀,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尽量抬高。
但他却从来没想过放弃。
尤其一想到刚出生的女儿,他就觉得自己能克服一切困难。
所以此时听得何清泽这么说,秦仕谦登时不悦道:
“胡说什么,你奶奶还在家里等你呢!
“你是想要老太太的命吗?”
一提到奶奶,何清泽顿时没了话。
他们一家子十几口人被流放至此,几年时间就死得只剩祖孙俩了。
他是眼睁睁看着奶奶的眼睛一点点哭瞎的。
奶奶能坚持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放不下他。
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也肯定活不了了。
所以晚上偷偷哭了一场之后,第二天早晨,何清泽还是老老实实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众人一起继续赶路。
越往长白山的深处去,路就越难走。
可接下来几天,大家的运气依旧不怎么好。
胡老大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压不住了。
随便一点事都能惹得他暴跳如雷。
大家到处搜寻人参的时候,他便留在原地休息,还美其名曰他要看顾好参把头庙,给大家坐镇。
等他休息好了,便又催命似的逼着大家赶路。
如此几次之后,别说是秦仕谦跟何清泽这样的新手,就连那些有经验的放山人都快吃不消了,私底下对胡老大颇有怨言。
秦仕谦的伤腿也肿得越来越厉害,即便每晚睡觉的时候都高高架起来,第二天早晨也依旧无法消肿。
何清泽的脚也被磨得血肉模糊。
即便每天晚上把血泡挑破烤干,可第二天又会磨起新的血泡。
孩子的脚上层层叠叠都是伤,再整天穿着湿漉漉晾不干的鞋子,伤口边缘都已经被泡得发白溃烂。
秦仕谦借着火光,用匕首小心翼翼地给何清泽剃掉烂肉,心里忍不住叹气,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胡老大此时坐在火堆的另外一边,隔着火光盯着秦仕谦看了半晌,伸手从怀里掏出酒壶,恨恨地灌了一大口。
“金叔,你别不信。
“要我说,就是秦老三的问题。”
胡老大继续道:“你看这回,他一进山就接连发现两苗棒槌,把咱们的运气都给用光了,后面自然就很难再开张了!
老金头只一味地抽着旱烟。
“金叔,真不是我针对秦老三,就连大仙儿都说秦家邪门,你当时也是亲耳听见的。”
老金头犹豫半晌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先回去,休整一下再进山。
“这几天山里的路也不好走,大家也都挺累的......”
“怎么的?”胡老大闻言,猛地回头看向老金头,“底下的人有怨言了?”
怨言当然是有的,而且还越来越多,但老金头也不好直说。
毕竟胡老大还能给他几分薄面,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老金头只能含糊道:“大家倒不是有怨言,只是我觉得,连着这么多天不开张,的确有点儿打击士气。
“加上最近总下雨,林子里到处湿漉漉的。
“大家身上不干爽,心里肯定也不是那么舒服,倒不如休整一下再来。
“反正这次有一株四品叶和一株三品叶打底儿,谁也不能说咱们没收获不是?”
胡老大听了这话却没有吭声,只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他是家里老大,从小就跟着参把头上山。
原以为自己接替亲爹衣钵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谁知参把头却隐隐有从四个儿子里挑一个的意思。
他绝不允许弟弟们压自己一头。
所以即便看不惯秦仕谦,只要他能找到人参,胡老大觉得自己也能勉强忍耐。
但是这么多天还不开张,胡老大已经快要急疯了。
就连夜里做梦,梦到的都是弟弟们找到千年野山参的场景。
想到这里,胡老大猛地抬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把酒壶往地上一摔。
“不行,这趟若是找不到大货,谁都甭想回去!”

小人参脸上还挂着泪珠,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章氏,仿佛在确认她说话算不算数。
秦仕谦却坚决不答应道:“不行,孩子刚生下来,带上山太危险了......”
见二人争执不下,小花也有些着急。
这俩可都是她今后的衣食父母,是她荣华富贵的来源。
任何一个出了什么问题,影响的可都是她未来的幸福。
想到这里,她眼珠转了两圈,觉得这是一个刷好感的好机会。
“秦叔叔,你腿伤还没好,婶婶又刚生了小妹妹,都需要好好养着。
“不如你告诉我要什么药材,我上山去挖!”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小人参一听就不乐意了,越发确定自己真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小花。
娘都说要带我上山了,去山里我就能吸收灵气,保护爹娘了。
秦仕谦和章氏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动,却又同时面露犹豫。
小花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婶婶你放心,我总上山帮奶奶挖药材,很厉害的。”
最后,秦仕谦和章氏只好再三叮嘱小花,一定不要勉强,找不到就赶紧回来,这才忐忑不安地目送她上山去了。
若非如今家里这情况,实在没有办法。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让小花帮忙上山采药的。
小人参见爹娘都还盯着小花的背影出神,立刻哼唧几声,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现在的重点可不是小花,而是躺在炕上的周氏。
小人参之前刚吃过奶,就立刻用灵气探查过周氏的身体。
周氏的身体亏虚严重,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果小人参的灵力还在,说不定还能直接帮她续命。
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章氏回过神来,突然把小人参抱起来,凑到周氏身边哽咽道:“娘,您看,夫君和我的孩子出生了。
“您之前不是一直盼着么,您睁开眼睛看看吧......”
小人参挥舞着小手,直接把手指头塞进了周氏的嘴里。
奶奶,要不你咬我一口吧,喝了我的血,你肯定就能好起来了!
只可惜周氏早已陷入了昏迷,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见女儿一直用小手去碰周氏,秦仕谦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娘,您看,孩子还这么小,都想把您唤醒,您可千万要挺住。
“爹如今生死未卜,大哥和二哥那边也是杳无音讯。
“您可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不管了啊!
“您之前不是还说,一定要坚持到洗清冤屈、全家团聚的那一天么!”
突然,一滴眼泪顺着周氏的眼角滑落。
秦仕谦和章氏齐齐激动起来。
“太好了,娘,您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娘,等小花把药采回来,您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两口子稍微安心了一点儿,秦仕谦劝着章氏喝点儿粥赶紧去休息。
说是粥,但其实只有碗底有些碎的小米,多半碗都是清亮寡淡的米汤。
可即便如此,这也已经是很难得的食物了。
夫妻俩你推我让了半天,最后你一口我一口,十分珍惜地分食了小花送来的小米粥。
秦仕谦将碗底那点儿小米都喂给了章氏,道:“小花去帮咱们挖药材,我也不能在家闲着,我去房前屋后转转,看能不能挖点野菜回来给你熬糊糊吃。
“你刚生了孩子,还要喂奶,饿着肚子可不行。”
看着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女儿,章氏才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夫君,你看咱们的女儿多乖啊!
“刚生下来就不哭不闹的,一点儿都不给咱们添麻烦。”
秦仕谦看着女儿白嫩嫩的小脸儿,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愧疚,五味杂陈。
她本该是生在官宦世家,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千金小姐。
如今却生生被大人拖累,出生在了家里最艰难的时候。
他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低声道:“你娘刚怀上你的时候,爹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准备起来。
“全家人都心心念念地盼着你出生,长大。
“让你生在这样的条件下,是爹爹对不住你。”
小人参的手被秦仕谦托在自己宽厚的掌心内,精致得像是用和田玉雕出来的一样。
秦仕谦暗下决心,就算是为了闺女,自己也必须坚强起来,绝不能就这样被眼前的困境打倒。
傍晚时分,小花气喘吁吁地提着篮子跑进屋。
“婶婶,你看看这些对不对?”
章氏将篮子里的药材取出来一一查看,惊喜地连声道:“对,对,就是这些。
“小花,你可太厉害了!”
秦仕谦则已经端着木盆过来,拧了布巾想帮小花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泥土。
“秦叔叔,不用了,怪脏的。”
小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
秦仕谦却笑着说:“就是脏了才要擦干净呢!
“不过这样其实也挺可爱的,你要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花猫偷着跑过来了呢!”
小花任由秦仕谦温柔地帮自己擦干净脸和手。
她表面上脸红害羞,其实早已心潮澎湃,恨不得能当场认爹。
章氏拿到药材之后不敢耽搁,立刻开始熬药。
小花跟秦仕谦待在屋里,守着还在睡觉的小人参。
小人参如今灵力不足,总觉得十分困倦,除了吃奶几乎都在睡觉。
好在婴儿本来就觉多,秦仕谦和章氏只觉得女儿太乖巧省心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花站在秦仕谦身边,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婴儿,试探地问:“秦叔叔,能让我抱抱小妹妹吗?”
秦仕谦立刻摇头道:“不行”
见小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秦仕谦又觉得自己拒绝是不是太生硬了。
于是他又道:“你还太小了,抱不动小妹妹。
“不过你可以过来摸摸小妹妹的脸。
“你看她,是不是特别可爱,眼睫毛又长又翘的......”
秦仕谦一夸起闺女就停不下来,眼睛里的爱意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小花松开死攥着衣角的手,并没有摸小人参的脸蛋儿,而是摸了摸她的脖子。
小婴儿不但香香软软的,而且脆弱至极。
小花幻想着自己双手掐上婴儿的脖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触感,会不会很容易掐断?
她在心底暗暗给自己鼓劲儿。
不着急,一步步来。
离秦家平反回京还有两年,足够她弄死这个小崽子取而代之了。
来到这里之后,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
所以在细节上出现一些偏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会亲手将其一一修正过来的。
只要保证主线剧情不变,任谁也挡不住她扶摇直上的富贵命。

刚感觉舒服了一点儿的章氏突然捂着肚子大叫:“夫君,我、我肚子突然好疼......”
秦仕谦登时慌了:“彤云,你、你该不会要生了吧?
“你快躺下,我、我这就去烧水!
秦仕谦说着,手忙脚乱地在炕上收拾出来一块地方,扶着章氏躺好,自己又跑出去提水烧水。
烧上水之后,他慌得满地打转儿。
一回身看到小花还在,他忙道:“哦,对了,小花,快叫你奶奶过来帮帮忙。”
“我、我这就去......”
小花嘴上应着,心里却飞快盘算起来,该如何利用生孩子的机会,弄死章氏的孩儿。
生孩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儿,章氏今天还动了胎气。
就算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应该也不会引人怀疑吧?
她必须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才行!
眼见小花去叫人了,秦仕谦又赶紧进屋陪在章氏身边,不断地安抚她,帮她擦汗。
谁知还不等小花把余老太太叫来,孩子就已经急不可待地呱呱坠地了。
听到孩子细弱的哭声,秦仕谦和章氏都傻眼了。
生孩子这么快么?
怎么跟听说的不太一样呢?
但眼下也没时间多想。
秦仕谦赶紧去外屋打来热水,给闺女擦拭干净,亲手剪断了她的脐带。
小人参哭了几声就停了,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到处乱看。
发现用眼睛看到东西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她登时兴奋地挥舞着小胳膊。
章氏满脸是汗地躺在炕上,听不到孩子的哭声,顿时着急地问:“夫君,孩子怎么样?我怎么听不到哭声了?”
秦仕谦赶紧凑上去给她看:“孩子好着呢!你看,咱闺女长得多好看啊!
章氏听说是个女儿,眉间先是闪过欣喜,紧接着涌起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担忧。
秦家兄弟三个,大哥二哥膝下也只有儿子,原本全家人都盼着能章氏能生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可本该在全家宠爱中长大的千金,却要沦落到在这种地方跟着大人一起吃苦。
章氏一想到此,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闺女了,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秦仕谦怎会不懂章氏的心思,生怕她哭坏了眼睛,赶紧宽慰道:“闺女好啊,闺女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你看,孩子这么快就生出来了,一点儿都没折腾你,可真是爹娘的乖宝儿!”
此时门外传来小花催促的声音:“奶奶,婶婶要生了,你倒是快点呀!”
可一想到小花刚才交代自己做的事,余老太太就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根本迈不动步。
“秦叔叔,婶婶没事吧?我把奶奶叫来......”小花一头撞进屋里,正好跟秦仕谦怀里的小人参四目相对,惊得差点儿平地摔倒。
“秦叔叔,这、这是......婶、婶婶生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花语无伦次。
不对啊,章氏的孩子不应该是胎死腹中的么?
怎么这么顺利生下来了,看起来还白白胖胖的?
看到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余老太太顾不得多想,先狠狠松了口气。
她上前帮章氏处理了后续的事情,又教会她如何给孩子喂奶拍嗝之后,就拉着小花赶紧走了。
秦仕谦根本不知道余老太太和小花各怀什么心思,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
他兑了温水给母女俩擦干净身子,又把炕上地下都收拾干净。
小人参浑身清清爽爽地被放回章氏怀里,舒服地挥舞着小手。
秦仕谦连日来低迷的情绪瞬间得到了治愈,全程盯着闺女傻笑。
“彤云,你跟孩子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说是去弄吃的,其实家里也就只有些高粱米碾成的粗面。
平时章氏都是搀些野菜蒸窝头吃,秦仕谦不会做,只能简单地加了一些水打算熬成糊糊。
屋内章氏则试着开始给孩子喂奶。
小人参第一次通过嘴巴吃到东西,感觉还挺新奇。
乳汁入口温热甘甜,如涓涓细流填补着她亏空许久的灵力。
虽然十分缓慢,却也让小人参看到了希望。
她砸吧砸吧嘴,吃得越发卖力起来。
就在小人参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奶水却突然断了。
怎么没了,我还没吃饱呢!
小人参用力吸了两口,还是什么都没有,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章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换了一边塞进闺女嘴里。
自从去年被下旨流放,全家走了大半年才来到这里。
一路上缺衣少吃,章氏的身体瘦得根本不像个孕妇,但凡穿得宽松一点儿,压根儿连肚子都看不到。
同行的其他孕妇,大多经不起如此折腾,半路就陆续小产,还搭进去两位母亲的性命。
好在自家闺女命大,不但保住了,而且还生得这么顺利。
想到这里,章氏看向小人参的目光越发柔和,越看越欢喜,怎么都挪不开眼。
真不是她看自家孩子什么都好,章氏发誓,她真没见过比自家闺女更好看的小婴儿了。
闺女刚生下来就白净细嫩,眼神也格外清澈灵动,就连胎发都比别人家小孩更加乌黑浓密。
“当真像你爹说的那样,你可真是个乖宝儿!
“虽说如今咱们条件十分艰苦,但是爹娘一定会努力保护你,让你好好长大的。
“乖宝儿这么好看,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说到这里,章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这种地方,闺女生得过于貌美,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小人参没有察觉到章氏复杂的心情,她一口气把奶水全都吸光,依旧只吃了个七八分饱。
她略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抬头正好看见章氏蹙着两弯柳叶眉,正在轻轻叹气。
漂亮娘亲发什么愁呀!你多给我吃点奶,等我灵力恢复了,我就能保护你啦!
小人参抬手去摸章氏的眉心,想帮她抹平愁容,小嘴儿也跟着一开一合。
只可惜她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紧接着,一滴晶莹剔透的口水就从嘴里滑了出去。
口水在空中拉出一条细长的丝,最后颤抖了一下,才掉了下去。
小人参身子都僵住了,说好的保护娘亲呢?这也太丢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