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褚清颜，罪臣之后，本就该做妓女，我将她从教坊司带出来，为她寻几位真心对她的郎君，她该谢我才是。”
“隋公子果然良善，我看书中圣人也不过如此，竟然舍得美娇娘给我们享用。”
“这鬼市拍卖人，从来衣不蔽体，今日褚清颜这件纱衣，是不是也该脱了？。”
付月霜刚要同意，隋钰昭手一顿。
“不许。”
“诸君难道不觉得，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有味道吗。”
几人拍手叫好。
“还是隋公子懂得欣赏，瞧瞧那红纱衬着纤腰，若非人多，我早就上去摸了。”
隋钰昭笑着起身，看向拍卖师手里的托盘。
“这三件，都是褚清颜的贴身物件，若是分别被三人拍得，那这三位便可一起享受她的初夜。”
原本还安静坐着的人瞬间沸腾，站起来欢呼。
“若非隋公子厌恶她这种晦气之人，我等也没有这种眼福，今日我必和另外两位弟兄玩得尽兴！”
“谁抢到可不一定呢，我把我家那病秧子的嫁妆都带来了，就等着今晚！”
“我可是昨晚就买好了春宫图，今夜必定一个一个姿势试过！”
我尽力蜷缩起身子，企图遮盖住一点尊严，心里不住发凉。
我与他相识五年，他从未对我红过脸。
我给人收尸时，京城那群书生将我骂得狗血喷头，只有他站在我身后，甚至纡尊降贵去乱葬岗陪我。
可现在，却是他亲手将我送上绝路。
隋钰昭满脸不耐烦，催促拍卖师。
“尽快吧，太晚了月霜该困了。”
在座的都是世家子弟，平时各个得体大方，此时戴上面具，却放出了他们心中最为龌龊不堪的一面。
一双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我，几乎仅凭目光就能烧穿我身上那一层薄纱。
我死死咬住嘴唇。
“我也要参与拍卖。”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大笑出声。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拍品自己要求参加拍卖！”
“你拿什么参加，褚家所有家产充公，你不会觉得就你存的那点儿小钱能跟我们斗吧？”
“够了。”
隋钰昭上前两步。
“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鬼市可有被拍卖者不能参与拍卖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压轴拍品，最后还剩下一件吧？点天灯者就算失败，也该在拍卖彻底结束后处置。”
“褚清颜，你还在垂死挣扎什么！”
拍卖师脸色难看，却无可奈何，只能叫人呈上最后一件东西。
众人等着让我吃到苦头，最后那件宝物只以起拍价被带走。
隋钰昭死死皱着眉头，看着那群人离我越来越近。
可站在我身边的拍卖师，却突然对着人群后的地方跪了下来。
“会长。”
人群自动分到两边，戴着鎏金面具的男人将斗篷披在我身上。
“我来给这位点天灯的客人，送钱。”

的规矩？”
拍卖师沉默良久。
“没有。”
“还请将我随身的荷包拿来。”
隋钰昭死死捏着拳头，可拍卖师已经将荷包放进我手里。
“各位，拍卖开始。”
看清托盘上的东西的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2
托盘里赫然是一幅春宫图，而图上的主角，顶着我的脸。
双眼含春，春光乍泄。
“第一件，春宫图。”
拍卖师将手里的画卷展示给四周的客人。
“一千两白银起拍。”
台下已经有人恨不得扑上来。
“嘶，这画中可是本人？想不到冷美人在床上还有这等风情，想来在我身下定更加勾人。”
“三千两！”
“这位公子问得好，这幅画中，就是褚清颜本人。”
“诸位仔细看看，画中她穿的可是嫁衣。”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幅画。
画中人的衣服已经被撕碎，却还能看到红色布料上的金线绣出凤凰。
而那幅画的笔触，我再熟悉不过。
是隋钰昭，亲笔画的。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众人炸开了锅。
“难不成这是成亲当天的场景？！果然比我想的还要浪荡！”
“五千两！”
“别跟我抢！老子得花柳病半年，不敢碰女人，今日可得破戒了！五万两！”
议论声慢慢停止，喊出一万两的男人双眸盯着我一动不动。
“一万两一次，还有要加价的客人吗？”
见没人竞争，他几步冲上台就要从拍卖师手里抢走春宫图。
我捏紧手里的荷包，清楚地摸到里面的东西。
“我加价。”
“你说什么？”
拍卖师顶着隋钰昭要吃人的目光看着我。
“你要加多少。”
“我要，点天灯。”
“你疯了吗！”
隋钰昭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
鬼市跟正规拍卖行不同，没有验资一说，想点就点，只是点完后若是拿不出钱，那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无视他，看向拍卖师。
“我说了，我要点天灯，继续吧。”
拍卖师深呼吸几次，叫人端来第二个托盘。
“第二件，褚清颜的贴身玉佩。”
不等他们加价，我率先开口。
“点天灯。”
“褚清颜！”
隋钰昭
。”
“这件肚兜要是被我拍下来了，我可要第一个上！”
说话的人松了松腰带。
“我可早就忍不住了，春风楼里的姑娘我也算是尝遍了，这次这个雏儿必须是我的。”
“你做梦！二十万两！”
“我家那女人两天前才去世，褚清颜又是收尸人，你说，把她带到灵堂，会不会更刺激？”
有几人瞬间兴奋起来。
“还是你玩得开，到时候叫弟兄们一起？”
“我认识京城最好的画师，将来画成册子，我们传阅，也算是风流名士。”
“我们几十个人，今夜她也是有福了，褚家祖坟怕是冒青烟了吧！”
甚至有人冲上来，手伸进笼子摸到我身上。
方才隋钰昭打断拍卖让所有买家不满，拍卖师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看到这一幕，也只是默不作声。
透过人群，我看到隋钰昭手上暴起的青筋。
拍卖师落下手中的锤子。
“五十万两一次，可还有客人要加价？”
“我！一百万两！”
“听说常年跟死人打交道的女人阴气更重，算命的说本公子天生阳气过盛，今夜正好阴阳调和。”
众人哄笑间，价钱又翻了几倍。
拍卖师再次落锤时，我捏着荷包出声。
“点天灯。”
4
场内诡异地安静下来。
原本冷静的拍卖师也变了脸色。
“褚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缓缓站起身，四肢有些麻木。
“鬼市的规矩我很清楚。”
“但我确定，我要点天灯。”
台下的男人面面相觑，连付月霜都愣在原地。
隋钰昭的声音仿佛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褚清颜，你就是个疯子。”
人群中很快有人笑出声。
“我懂了，褚小姐这是怕三个男人满足不了你，所以迫不及待给自己点天灯？”
“既然如此，我们满足她又如何？”
他刚说完，那群人眼底的惊诧慢慢被贪婪取代。
鬼市规矩，点天灯后拿不出钱，拍品由所有参与拍卖者共享。
若连续三次点天灯，最后拿不出钱，则点天灯者永远成为鬼市拍卖行的奴隶。
一个被拍卖初夜的女人，成为奴隶，会经历什么，谁都清楚。
“据说这鬼市给女奴
准备的催情香能让神女变成妓女，既然褚小姐自己送上门，大家总要试试吧！”
已经有人急着叫拍卖师打开笼子。
“美人这么着急，我们自然不能让你失望，快来让我先尝个鲜。”
“今日来拍卖的可有宫里的公公，他们调教人的手段最多了，不如我们先观摩观摩？”
一个声音尖细的人从后面走出来，示意拍卖师开笼子。
“褚小姐，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拍卖行不会让任何一个奴隶被折磨死，你只能周而复始地，成为他们发泄欲望的工具。”
我看着他拿钥匙的手，冷冷打断。
“我还没给钱，你们就迫不及待了？”
隋钰昭的手紧了又紧，连怀里的付月霜痛呼出声都没能让他回神。
那太监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
“明明没钱，还非要自取其辱吗？你可知今日你若能拿出钱，褚家被抄家后还私藏大量银钱的罪名就会落实，到时候你全家怕不是斩首，而是凌迟。”
“不过嘛...”
他顿了顿。
“一想到你亲生父母被凌迟的时候，你在一群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似乎更有意思了。”
我没有搭理他，只是打开荷包。
“按照鬼市的规矩，我现在是不是该出钱了？”
主持人点了点头。
我将手伸进荷包。
隋钰昭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我的手。
他的贴身侍卫已经奉他的命令回去取钱。
众人屏住呼吸，想看看小巧精致的荷包中，到底能拿出来什么。
拍卖会场静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众目睽睽之下，我拿出来一打——
纸钱。
还是烧不起纸的人家用的最廉价的那种。
“褚清颜，你是在羞辱我们吗！”
有人坐不住了，冲上来朝我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拍卖师眼底也带上憎恶，一把打开笼子。
“女奴七十三号，破了拍卖场规矩，今夜请各位尽情享用，不必担心会伤及性命。”
立刻有人将手放在我腰上。
“慢着！”
我一把甩开那人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散落满地的纸钱被我捡起来，一张张整理好。
楼上雅间，戴着面具的男人瞥了一眼纸钱，眼睛蓦然瞪大，立马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