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电话响，是催债的。

她说打错了，声音发抖。

我不信，看着她发白的脸。

她挂电话，立马出门。

爸爸进来问是谁，我说不知道。

他不信，骂她是祸害。

我说别吵了，他更怒。

妹妹躲在我背后，身体在抖。

门再次被摔响，夜再次安静。

安静得可怕。

她三天没回来。

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儿。

爸爸去派出所问，被轰回来。

我去找她朋友，没有线索。

妹妹开始发烧，我不知所措。

她回来时穿着别人的衣服。

脸上有伤，说是摔的。

爸爸没问她，只说了句“随便你。”

她笑了一下，笑得很凉。

我拉着妹妹离开客厅。

饭桌没人说话。

碗筷敲击声特别响。

她吃两口就走了。

爸爸叹气，叹得我难受。

妹妹咳嗽，他递水过去。

我知道她又去赌了。

她眼神飘忽，手里藏着彩票。

我问她，她骂我多管闲事。

妹妹低声说“别问了”。

我不甘心，却也没再吭声。

深夜，她一个人在阳台打电话。

她说“下次一定赢回来”。

她说“我不会一直这样”。

我关上窗，装作听不见。

耳朵却特别灵。

爸爸开始晚归。

他说“公司忙”。

其实我知道他不想回家。

妹妹成绩下降，老师找我谈。

我不知怎么解释。

妈妈偶尔会笑。

但那种笑不是真的。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哭着骂天骂地。

然后又一声不响。

我试过求她。

她说“你不懂大人世界”。

我说“你有我们”。

她回头看我，眼神很空。

我再没说话。

我们一起活着，但不像一家人。

每天醒来，都像准备打仗。

家不是家，是战场。

她是引爆点，我们在旁边。

一动就炸。

风一吹，门就响。

我会以为又吵起来了。

妹妹一听高声就哭。

爸爸皱眉，我心跳加速。

这种生活没有尽头。

她不改，不听，不管。

我不敢指望她会变好。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只能被拖着走。

不知走到哪一天才是头。

她出门前，又拿了家里的钱。

爸爸问我有没有看见。

我摇头，他咬牙。

他翻遍了抽屉，骂声不断。

妹妹躲在我背后不敢动。

他摔了遥控器，玻璃裂了。

她半夜回来，装没事。

他等在沙发上，眼神阴沉。

她看到他，往回走。

他拉住她，声音发抖。

她说钱是她的，爱怎么花怎么花。

他说这是给妹妹交学费的。

她
下。

我没有再去管她，只是默默地待着。

屋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氛。

她再次走进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

妹妹走到我身边，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话？”

她低声问。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

“她有她自己的事情。”

我轻声回答。

她还是没有出来。

屋子里充满了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我听到她在房间里翻动东西，发出声音。

他依然没有说话，偶尔拿起酒杯喝一口。

这场没有结束的争斗，已经没有什么能改变的。

第二天，她依旧不见踪影。

我们像往常一样吃着简单的早餐。

外面下着小雨，空气湿润。

我和妹妹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滴。

我给她打了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家里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了。

妹妹抬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她又低下头，继续吃着饭。

她回来了，带着一丝疲惫的气息。

她走进客厅，眼神低垂。

我们都没有说话，空气依然沉默。

她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直接走向了房间。

门又一次关上，屋里恢复了寂静。

他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妹妹从房间出来，走到我身边。

“妈妈怎么了？”

她轻声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着我，似乎有些失望。

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她常常沉默不语，回到房间就不出来。

她已经不再关心家里的事，心思全在那些赌局里。

而我们，依旧在这片寂静中等待。

我们等待着她能有一天回到我们身边，结束这一切。

有时，我会去她的房间看看她。

她总是一个人，眼神空洞。

有时她低着头，有时她默默地看着墙。

她看上去那么孤单，但她又不愿开口。

我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

他没有再和她争吵。

他坐在沙发上，偶尔会叹气。

有时他会出门走一走，但也很快回来。

他没有再去问她去了哪里。

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份曾经的怒气。

我知道，她还在赌。

那种无休止的赌，仿佛成了她的唯一出路。

而家里，依旧弥漫着那个每天重复的声音——争吵、沉默、冷战。

没有人能真正走出来，所有人都在迷茫中停滞。

晚上，她再次没有吃饭。

我去
阳台抽烟，头埋在臂弯。

我收拾地板上的碎渣。

妹妹拿来扫帚，我摸了摸她头。

晚上她没回来。

我把饭端进房，妹妹吃了几口就睡了。

他还是没说话，一直抽烟。

空气中全是呛人的烟味。

我咳了几声，也没人理我。

半夜她回来，全身是泥。

她说她摔了一跤。

我去拿药，她坐下开始哭。

我没见她哭得这么用力。

她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想这样。”

我把她扶进房，她靠着墙睡着了。

我盖好被子，坐在门口。

他半夜开门看了一眼，没进来。

我说：“你还爱她吗？”

他说：“我不知道她是谁了。”

天亮的时候，她又不见了。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我再试试。”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妹妹问：“她是不是又去赌了？”

我说：“别问了。”

他打开手机，看到短信账单。

一共借了八万，还不上。

他说：“她根本不怕烂账。”

我问：“那怎么办？”

他说：“不管了，随她去。”

妹妹说她头疼。

我送她去校医室，医生叹气。

老师问家里怎么了，我笑着摇头。

回家的路特别沉重。

门开着，屋里却没人说话。

晚上她又带人回家打牌。

我说：“能不能去外面？”

她说：“这是我家，凭什么？”

他们笑着开始发牌。

我和妹妹进房，把门反锁。

她笑得很大声，也骂得很凶。

我们躲在床上，像逃难。

妹妹说她不想长大。

我说：“有我在。”

她没说话，只是抓紧了我的手。

她从早上就没回家。

我拿着她的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

都没人接。

妹妹坐在桌前，不吃饭。

我问她怎么了，她摇头。

他从外面回来，脸色很差。

他拿着账单，扔在桌上。

我看了一眼，心里一沉。

他骂她不知悔改，走进房间。

我不敢跟过去。

晚上，她还是没有回来。

我给她发了短信，没收到回复。

他在厨房里抽烟，一根接一根。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

声音很小，什么都听不清。

妹妹说她饿了。

我拿了点泡面给她。

她低着头，不看我。

我坐在她旁边，心情很沉。

外面的世界安静得像个空壳。

她终于回来了，脚步有些蹒跚。

她进门的时候，摔了一只鞋。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冷得像冰。

她不看他，只是低头拿起地上的鞋。

我看见她脸上有划痕
把柜子都翻空了。

连冰箱都被撬开。

家里只剩半袋挂面。

我给妹妹煮挂面，她不肯吃。

她问：“我们是不是快没家了？”

我说：“只要我们还在，就是家。”

我自己都不信。

她低头吃了两口，哭了。

晚上她回来，眼神呆滞。

我说你到底输多少了？

她说：“你也要管我？”

我说：“没人想管你，我们怕你。”

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什么。

他又打电话来问情况。

我说她还好，他说别骗他。

我没再说话，挂掉了。

他发来一笔钱，让我留着交学费。

我没告诉她。

几天后她又开始打牌。

她的朋友越来越多。

每天都有陌生人来家里。

我和妹妹连客厅都不敢去。

她说这是她的生活，让我们滚。

我说我们没地方滚。

她笑，说那就闭嘴。

妹妹发烧，我请假带她看病。

她看到我们回来，眼里没有反应。

我说她病了，她说：“又不是我。”

我给妹妹喂药，她抱着我说冷。

我把她放进被窝，关好窗户。

屋里只剩我俩的呼吸声。

她的朋友又来了，声音很大。

我去关门，他们骂我多事。

我不理，回房把门反锁。

妹妹问：“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说：“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眼泪滑下来。

我坐在床边，一夜没睡。

她今天回来得很晚。

他坐在沙发上，一直没动。

钥匙响起，他立刻站起来。

她一进门，他就冲了上去。

她说别碰我，他却拽住她胳膊。

她挣脱，摔了一只鞋。

他说你到底还有没有底线。

她笑，说你能怎么办。

他一巴掌拍在墙上。

墙上留下一个红红的手印。

她进屋，他跟进去。

门没关，声音全传出来。

我和妹妹蹲在角落，抱着膝盖。

他问她到底输了多少钱。

她说：“你自己去算啊。”

他大吼：“我还要给你擦屁股？”

她说：“你不配说这话。”

妹妹缩进我的怀里，瑟瑟发抖。

我闭眼，不想听见。

厨房的锅盖被掀翻，啪地一声。

她说：“我一分钱也不给你。”

他说：“你还剩几分钱？”

她骂了句脏话，摔了水壶。

滚烫的水泼在地上，冒着热气。

我冲过去，妹妹脚差点踩到。

他喊我回房，我没听。

她骂我多事，我低头走了。

妹妹问我：“他们还要吵多久？”

我说：“不知道。”

她躺在床上，不肯闭眼。

门外
凌晨三点，她还没回家。

灯亮着，客厅空荡。

手机关机，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桌上留着一碗没吃完的饭。

我坐在沙发上，手心全是汗。

门终于开了，声音很轻。

她踮着脚，想不被发现。

我装睡，心却跳得很快。

她走进房间，锁上门。

一股烟味，混着酒气。

早上七点，她还没起。

爸爸一边煮粥，一边骂。

我低头吃饭，不敢出声。

妹妹把勺子摔在地上。

他吼了起来，她哭了。

爸爸踹开房门，她还在睡。

他拉她起来，吼得像疯子。

她睁眼，满脸不耐烦。

他举起手，她冷笑。

我站在门口，手指发抖。

他们开始争吵。

骂声一声接一声。

她说他没本事。

他说她丢人现眼。

妹妹躲进厕所，捂着耳朵。

碗摔了，桌翻了。

他喊她滚。

她回嘴，说你等着看。

我看着墙上的钟，一动不动。

时间像卡住了，空气很冷。

他去上班，摔门走了。

她坐在沙发上抽烟。

烟灰掉在地上没人理。

我收拾残局，像做梦一样。

妹妹坐在角落，眼神空白。

下午，她又出门了。

说是去买菜，没回来。

我打电话，不接。

她的微信朋友圈停在昨晚。

我不知道她又去了哪儿。

爸爸下班，脸色铁青。

看着空空的厨房，沉默。

我说她没回来，他没回应。

他进房，把门关上。

妹妹说她饿了，我去煮面。

晚上九点，她出现了。

脸红红的，头发乱了。

提了两个袋子，里面是酒。

他冲出来，夺走袋子。

她伸手抢，两人又扭打。

邻居来敲门，问是不是出事了。

我说没事，他们走了。

她坐在地上笑，像疯了一样。

爸爸坐在阳台抽烟，一句话不说。

我在厕所洗碗，忍着眼泪。

她抱着酒瓶睡着了。

我们三个人像陌生人。

妹妹做作业，眼睛红红的。

爸爸看电视，不看她一眼。

我盯着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

她的朋友来找她。

穿得花枝招展，大声说笑。

我让他们小声点，她们瞪我。

爸爸出去，连头都不回。

妹妹把门关上，不想听。

她们在家打牌，笑声刺耳。

烟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

我去厨房喝水，胃一阵恶心。

她输了钱，砸了杯子。

朋友拍拍她肩，说下次能赢。

她送走朋友，又哭又笑。

她说世界对她不公平。

她说她不甘心。

我听着，不知道怎么回。

她叫我别管，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