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先前的时候余令总以为城墙是用砖块堆砌起来的。
如今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砖块是表面,里面是夯土。
昨日大家忙得是把黄土、稻草、石灰,拌在一起。
今日是有一部分还在做昨日的事情,但另一部分的人已经在开始拿着夯把,在号子声中把拌好的土一层一层夯实。
在城墙那一头,穿着皂衣的监工来回巡视。
工部官员手里拿着一个不知名的铁器时不时地往夯土上砸。
他若点头就可以填土继续夯。
他若摇头,所有人必须回到出发的地方,拿起工具重新再夯一次。
什么时候他点头了,什么时候结束。
这群人对夯土质量的把控严格的令人发指。
余令在等着散工,好忙完回家,今日有了银子,余令准备去买点小玩意送给闷闷。
也不知道老爹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闷闷这么大只有一个布老虎。
九连环、鲁班锁,陀螺、风筝、毽子什么都没有。
余令觉得自己现在有钱,把这些全部都给闷闷补上。
随着散工的铜锣声响起,余令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吴墨阳等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个个手拿棍棒。
他们现在的任务说好听点就是维持秩序。
说不好听点就是打人。
因为余令这边粮食给的足,不会装完了抖一下。
这个被传开后所有人宁愿排长队,也要从余令这里领粮食,也不愿去其他几个账房那里。
人一多,就容易乱,插队的事情频频发生,一个口舌之争就能让两帮子人开始对峙。
河北对京兆,陕西对山东,一个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到了这地方突然都横了起来。
只要有人生乱,这群富家子冲上去就打。
他们爱干这个活,宁愿满身泥,也不舍得离开。
巴不得有人插队呢。
工部官员来了一趟,表扬了几人几句,这几人立刻就把这件事当作了大事来做。
余令在疯狂地收拾着竹签。
在远处,三个和尚枯坐在泥地里念着往生经。
可三个人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余令。
“香主,那个孩子应该就是糖鸡屎了,先前跟着癞皮狗,四月的时候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余家的孩子!”
“余家先前没孩子么?”
“问了,左邻右舍的都说余员外先前没孩子,这个余令出现的时间刚好和糖鸡屎消失的时间对的上!”
“他们说这孩子是从西安府来的,余员外的老家人。”
“那个什么小老虎呢?”
“这个目前还查不到,我想应该是死了,也有可能是被人买走了。”
这个被称作香主的汉子点了点头,淡淡道:
“找个机会骗来,我准备亲自问问他。”
“香主,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这小子就算是糖鸡屎,可他现在被人领养,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野小子做这些!”
香主闻言眯起了眼,淡淡道:
“这小子先前是賊偷,我怀疑女真人和吴百户的令牌被偷是这小子做的,然后嫁祸!”
想到这里,香主的心都在滴血。
因为癞皮狗这个杂碎,教派的骨干被东厂和锦衣卫直接干死二十多人。
藏在京城这么多年的棋子险些被一网打尽。
若不是这场大雨来的及时,那就是全军覆没。
可他又不信这件事是一个小破孩做的。
可京城的三教九流他都问完了,没有人做过这件事。
所以他要想法子把余令掳到身前来,他要亲自审问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