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十日浮生陈砚陈守拙 番外
十日浮生陈砚陈守拙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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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茉莉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砚陈守拙的其他类型小说《十日浮生陈砚陈守拙 番外》,由网络作家“梅花茉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存亡,何惜此身!”史可法突然夺过鼓槌,猛击报警的铜钲。三长两短的钲声在漕渠上荡开,那是太祖爷定的“仁”字令——洪武八年诏,凡战乱开城纳妇孺者,罪不及守将。铁栅轰然洞开。陈砚的运尸船被难民潮挤到墙角,他眼睁睁看着老妪将孙儿塞进箭垛,自己却被火箭射穿后背。画筒在推搡中裂开细缝,血书的腥气引来流民窥视,赵老汉的匕首悄无声息割开麻绳……“接住!”一声清叱破空而来。阿蘅竟出现在闸楼上,少女双臂缠满守城用的绊马索,纵身跃入运尸船。陈砚还未及反应,妹妹已抓起染尸的石灰粉撒向赵老汉,盐枭惨叫着眼眶冒烟,栽进满是浮尸的河道。“妇女队缺人搬箭。”阿蘅喘着气将麻绳系在画筒上,绳结正是母亲生前教的双鱼扣,“哥,你把画轴拴在背上,游出去时能浮……”话音被炮火...

章节试读

存亡,何惜此身!”

史可法突然夺过鼓槌,猛击报警的铜钲。

三长两短的钲声在漕渠上荡开,那是太祖爷定的“仁”字令——洪武八年诏,凡战乱开城纳妇孺者,罪不及守将。

铁栅轰然洞开。

陈砚的运尸船被难民潮挤到墙角,他眼睁睁看着老妪将孙儿塞进箭垛,自己却被火箭射穿后背。

画筒在推搡中裂开细缝,血书的腥气引来流民窥视,赵老汉的匕首悄无声息割开麻绳……“接住!”

一声清叱破空而来。

阿蘅竟出现在闸楼上,少女双臂缠满守城用的绊马索,纵身跃入运尸船。

陈砚还未及反应,妹妹已抓起染尸的石灰粉撒向赵老汉,盐枭惨叫着眼眶冒烟,栽进满是浮尸的河道。

“妇女队缺人搬箭。”

阿蘅喘着气将麻绳系在画筒上,绳结正是母亲生前教的双鱼扣,“哥,你把画轴拴在背上,游出去时能浮……”话音被炮火淹没。

清军的红夷大炮开始轰击城楼,第一枚铁弹击碎青罗伞,史可法被亲兵扑倒的刹那,陈砚看见督师手中城砖崩裂,碎石间露出一角黄绫——竟是裹过玉玺的旧衬!

运河突然暴涨。

上游开闸放出的洪水裹着断肢冲来,陈砚被阿蘅猛推进水道。

他在浑浊的血浪中挣扎回头,望见妹妹加入妇女队的背影。

城砖在她们苍白的指间传递,阿蘅的麻衣混在守军褐衣中,像一簇未染血的茉莉。

画筒漂过铁闸时,陈砚听见两种歌声在水底交织。

一面是清军营中的胡笳声,一面是扬州女墙飘下的《茉莉谣》。

他衔着画轴潜行,舌尖尝到血书的咸涩,却再分不清是史可法的,还是闸口溺毙者的。

第三章·红衣裂天顺治二年四月廿五,未时正刻。

陈砚听见第一声炮响时,正在用鱼胶粘合《江山社稷图》上崩裂的黄河水道。

父亲陈守拙突然按住画轴,浑浊的瞳孔映着窗棂外一闪而过的红光:“是红夷大炮……在轰天宁塔!”

整座扬州城在震颤。

瓦当上的螭吻兽首轰然坠地,陈砚扑向案头护住画轴,却见砚中朱砂腾起血雾——西北角的魁星阁正化作漫天火雨,燃烧的梁柱如巨神投矛般扎进运河,蒸汽裹着熟肉味漫过十里街巷。

“去地窖!”

陈守拙撕下半幅《洪武南藏》裹住画轴。

老人枯瘦的手腕
氏,投井前凿‘冤’字七千于井壁”……每个名字都在渗血,汇成暗河般的泪痕。

庙门轰然洞开。

洪承畴的幕僚带着《剃发令》踏雪而来,锦盒中摆着扬州知府官印与一束女子长发——是王秀楚妻女殉节时的遗物。

清吏的笑声刮着梁上蛛网:“王先生若肯修订《十日记》,圣上许你入《贰臣传》甲等。”

王秀楚突然纵声长笑。

他撕开囚衣般的麻布衫,露出脊背上用金汁刺青的《茉莉谣》全谱。

陈砚看见每个音符都在渗血,曲谱尽头是史可法的绝命诗:“我死当葬梅花岭,看取刀环照血衣。”

“告诉洪亨九,”王秀楚将人皮稿掷入火盆,“他的列传,在我这儿——”他猛扯发髻,整张头皮连带着金钱鼠尾被撕下,露出森森颅骨,“只配写在这等猪鬃纸上!”

第八章 丹青入冢(1683年 秋)康熙二十年的月光锈透了梅花岭石碑。

陈砚跪在史可法衣冠冢前,将《十日记》孤本封入《江山社稷图》夹层。

画轴内的隐形舆图已补全:史可法的指甲为山,阿蘅的孝带化河,青梧的芍药根系作城郭。

“陈老,修《明史》是圣上隆恩啊!”

清廷翰林捧着描金礼盒谄笑。

盒中扬州盐水鹅腹部鼓胀,剖开后滚出个须发皆白的人头——正是上月因直书“扬州十日”被腰斩的纂修官。

陈砚颤巍巍展开伪稿。

绢帛上“军民迎降”四字用史可法血书拓印,墨色里掺着刘肇基的骨灰。

当伪稿触及香炉时,青烟中骤然现出无头鬼影——史可法的素袍溅满碧血,手指正指康熙钦定《明史》中“开门纳降”的篡改处。

翰林尖叫逃窜。

陈砚大笑着咳出血块,将真本埋入三尺黄土。

最后一锹土落下时,地底传来《茉莉谣》的合奏:阿蘅的清澈、青梧的沙哑、王秀楚妻投缸前的凄绝,最终汇成史可法就义时的铜钲余韵。

芍药根须破土而出,缠住石碑疯长。

花瓣绽开时,陈砚看见花蕊中坐着个拇指大的女婴,腕上金钏刻着“秀楚”二字——正是当年暗河出口那株人骨芍药的后裔。

“丹青易朽恨难朽……”老者倒在花丛中,最后的视线里,十万亡魂从花苞中走出。

他们推着红衣大炮倒行,城墙砖石重聚,运河浮尸化作画舫歌女。


裱画师掀起画轴底部的绫锦,露出夹层里半幅泛黄的舆图——那是用辽东貂血绘制的边关布防。

刘肇基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展开竟是史可法的血书,绢帕上“乞援”二字狰狞如伤疤。

“缝进金山卫这段长城。”

将军的指节敲在画中山海关位置,“三日后有商队出城,走漕帮的私盐道下江南。”

他突然转头盯着陈砚,目光似要剜进少年骨缝里,“小兄弟可读过《纪效新书》?

戚少保说裱画用的浆里掺不得半分砂砾,这道理,送信时也是一样。”

四更天,陈砚抱着染血的绫锦去后院浆洗。

井水刚打起半桶,忽听见墙外传来异响。

他踩上柴垛张望,只见月光下数十黑影正往城墙根蠕动,背上麻袋渗出暗红——是有人在偷运战死士卒的尸首!

领头者转身的刹那,他认出是白日里哭城的断掌老汉,此刻那人腰间却别着镶翠的烟荷包,分明是城外盐枭的标记。

“砚儿。”

父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陈守拙握着那柄刘肇基留下的佩刀,刀刃映出老人眼底的悲凉,“当年我随董其昌先生学艺,他说裱画匠修的是人间残缺。

可如今这世道……”刀柄忽被塞进陈砚掌心,温润的缠绳下藏着尖锐凸起——竟是半枚虎符!

运河上忽然火光冲天。

一队蒙冲战船撞翻画舫,船头清兵弯弓搭箭,箭簇缚着的告示被夜风掀开一角,露出“摄政王令”的血印。

陈砚攥紧虎符的棱角,听见城墙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声响不像云梯,倒似传闻中红夷大炮在轰击潼关时的雷鸣。

阿蘅的《茉莉谣》就在这时飘了起来。

少女抱着母亲灵牌坐在染缸旁,清唱声穿过渐渐弥漫的硝烟:“茉莉开时城门雪,阿兄补衣娘补天……”陈砚突然想起那血书边角还沾着片芍药瓣,今晨它落在虎骨胶里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第二章·血诏崇祯十七年四月廿三,寅时三刻。

陈砚的银针第三次刺破指尖时,他听见城墙外传来马蹄踏碎骨头的脆响。

血书缝在《江山社稷图》的夹层里,金箔压住绢帛边缘,乍看只是画中长城的鎏金砖缝。

父亲陈守拙用虎骨胶封死最后一处接口,胶液混着血珠凝成暗红的痂——那是史可法咬破指尖写的“乞”字,半干的血渍晕
开,像极了扬州城头将坠的残阳。

“走盐帮的私渠。”

刘肇基的佩刀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刀尖停在运河支流的暗门处,“卯时三刻开闸放水,你扮作捞浮尸的仵作,趁水浑时钻出去。”

将军的鳞甲上结着褐色血块,陈砚嗅出那是人血混着马粪的腥气。

阿蘅蹲在染缸旁捣着蓼蓝叶,青汁溅上她为母亲戴孝的麻衣。

少女突然哼起《茉莉谣》,调子却比往常高了半度:“……茉莉谢了城门开,阿兄撑船娘归来。”

陈砚的手一抖,针尖扎进《江山社稷图》里崇祯帝的冕旒,血珠渗进十二串白玉珠,天子面目顿时猩红斑驳。

辰时初,运河闸口。

陈砚背着画筒挤在运尸船队里,船头飘着“忠义社”的破旗。

撑船的老汉姓赵,左耳缺了半片——昨夜里偷运尸首的盐枭中就有此人。

此刻老汉的篙尖有意无意划过他腰间,那里藏着刘肇基给的半块虎符。

“小相公莫看。”

赵老汉突然捂住他眼睛。

闸门缓缓升起,陈砚从指缝间窥见护城河已成血池。

上百具浮尸堵在铁栅前,有穿鸳鸯战袄的明军,也有缠蓝巾的流寇,最底下压着个穿红肚兜的幼童,小手还攥着半块麦饼。

尸堆突然塌了个缺口,陈砚看见对岸黑压压的难民跪成一片,白发老妪将孙儿举过头顶:“求军爷开恩!

孩子能搬砖砌墙!”

守闸的把总正在啃烧鹅,油腻腻的刀尖指向人群:“史督师有令,放一人入城,斩守门者全家!”

话音未落,难民堆里爆出哭嚎,原来清军游骑已追至二里外,数十支火箭掠过树梢,将最外围的流民点成火把。

画筒突然变得滚烫。

陈砚想起血书上的字句:“臣可法泣血百拜,乞左将军速发舟师……”他鬼使神差地摸向腰间虎符,却触到赵老汉冰凉的匕首:“后生,漕帮规矩,带货出城抽三成。

你这画轴里藏的,怕不是普通书信?”

正僵持间,城头忽起骚动。

一面“史”字大旗逆风展开,青罗伞下,史可法素服麻履,竟亲自登上闸楼。

陈砚仰头望去,督师腰间玉带已换成草绳,手中却紧握半截城砖。

“开闸。”

史可法的声音像锈刀刮过瓮城。

把总手中的烧鹅跌落护城河:“可流民里混着鞑子细作……本督师与扬州共
第一章·画中扬州崇祯十七年的春末,扬州城浸在芍药香里。

陈砚伏在“拙墨轩”二楼的裱画案前,指尖捏着犀牛角刮刀,将最后一缕金丝嵌进《江山社稷图》的裂痕。

画中万里长城蜿蜒如龙,此刻龙脊却在李闯王的马蹄下寸寸崩断——半月前京城陷落的消息传来时,父亲陈守拙摔碎了珍藏的宣德窑茶盏,瓷片溅进画箱,竟在这幅御赐长卷上划出道三寸长的口子。

“金箔要顺着山势走。”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陈守拙披着赭色棉袍立在灯影里,手中铜熨斗蒸腾着米浆的甜腥气,“当年成祖皇帝迁都时,这画跟着龙船走运河,何等风光。

如今……”话音被运河上的梆子声截断。

陈砚推开雕花木窗,暮色里的漕船正慌乱避让军船,桅杆撞碎了瘦西湖倒映的晚霞。

自打史可法督师扬州,漕运码头便日夜吞吐着刀枪箭矢,连画舫歌女都改唱了《从军行》。

可今夜不同,他瞧见刘家盐商的楼船竟在仓皇卸货,青奴们扛的不是盐包,而是裹着锦缎的楠木箱。

“砚哥儿!”

楼下传来妹妹阿蘅的轻唤。

十六岁的少女挎着竹篮立在石阶前,鬓角别着朵半凋的白芍药,这是为母亲三年忌日采的供花,“广陵书院的王夫子说,史督师要把城墙再加高三尺……”话音未落,北街爆出哭喊。

一队蓬头垢面的流民冲破巡丁阻拦,当先的老汉举着断掌哀嚎:“盱眙丢了!

鞑子的辫子兵吃人啊!”

陈砚分明看见那断掌的裂口泛着青黑——是火药灼烧的痕迹。

陈守拙的铜熨斗重重砸在案上。

老人抓起案头《洪武南藏》撕下扉页,就着米浆开始修补画中崩裂的居庸关:“砚儿,去把地窖的虎骨胶取来。

这幅画,史督师明日便要。”

子时的更鼓响过三遍时,陈砚正在给补好的山峦上矾水。

月光透过桑皮纸映出城墙暗影,恍惚竟似真有一队铁骑要从画中破出。

突然街面传来马蹄碎玉声,十余铁甲骑士踏碎芍药影,当先那人玄铁盔上红缨如血,正是总兵刘肇基。

“陈师傅!”

将军甩鞍下马,鳞甲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他解下佩刀横在案头,刀鞘嵌着块残缺的玉珏,“史督师有令,此画需添个暗格。”

陈守拙的银针在烛火上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