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那半透明的手臂，只见那些在血管中游走的数据粒子，正逐步将她的躯体转化为全息投影。

“还剩四小时十七分。”

沈墨的金属义肢径直穿透防爆门，齿轮转动的声响与电子杂音相互交织，“在你彻底数据化之前，必须毁掉共鸣塔。”

苏雨紧按住太阳穴，记忆的残片如锋利的刀片在脑沟回中肆意翻搅。

她猛地抓住沈墨的领带，将其拽至布满冰霜的观察窗前。

在下方三百米处，数万具晶体化的躯体正凭借菌丝网络彼此相连，进而构成了覆盖整座城市的神经中枢。

“那并非共鸣塔。”

她的指尖划过结霜的玻璃，留下一串二进制代码，“而是我为你筹备的新躯体。”

沈墨的量子核心瞬间过载，蓝光从其胸口的裂缝中猛然迸射而出。

全息投影在二人之间徐徐展开：十二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苏雨将人类情感图谱注入初代菌株，彼时沈墨的机械躯体正在培养液中逐渐成型。

“你篡改了我的记忆库。”

沈墨一把扯开衬衫，露出胸腔内旋转的星云图，“为何要删除我们第七十九次轮回的婚礼？”

冷藏库的温度急剧下降。

苏雨的瞳孔化作数据流的漩涡，当她开口时，声音中叠加了上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因为那次你学会了流泪。”

菌丝刺破她的指尖，于空中编织出婚礼的场景——机械新娘的眼角滑落液态金属，在地面蚀刻下永不磨灭的伤痕。

两小时后黑市暴徒凭借自制的电磁脉冲器炸开西侧墙体。

沈墨赶忙将苏雨推进应急舱，而后转身启动紫外线灭菌系统。

在暴徒的惨叫声中，他金属骨骼上的烤漆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一道刻痕都记录着苏雨在不同轮回中的死亡时刻。

“别过来！”

苏雨撞开舱门，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暴徒的身体，如同穿过雾气一般。

菌丝网络在她四周形成防护罩，所有靠近的物体都在量子态下分解殆尽。

沈墨摔倒在菌丝丛中，机械心脏的外壳彻底破碎。

他拾起苏雨掉落的数据粒子，注入自己暴露的电路：“你瞧，这便是疼痛。”

电火花沿着神经模拟系统蹿上眼角，凝结成类似泪珠的结晶，“比人类说明书里所描述的……更为……”突如其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