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得很长。

空气里弥漫着水泥灰的味道。

我不敢靠近。

只是静静站着，看着他。

父亲额头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

眼神却坚定得可怕。

货车上的水泥袋越来越少。

父亲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每搬一次，喘息声就更重一点。

旁边有人递给他一瓶水。

他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然后抹了抹嘴角的汗水。

继续搬运。

雨点在空气中打着旋。

几滴雨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抬头，天色暗得更厉害了。

父亲像没感觉到雨一样。

依然一趟一趟地搬着。

有时候水泥袋边角破了。

细细的灰尘洒了一地。

父亲把破口朝上，小心翼翼地扛。

避免更多水泥洒出来。

风吹起他的衣角。

一身汗水被风吹得冷冷的。

他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抖。

雨慢慢大了。

泥地开始积水。

父亲的脚步变得迟缓。

每迈出一步，鞋底就会吸附一层泥浆。

他似乎没注意。

只是弯腰、抬起、扛起、前行。

水泥袋上的字迹被雨水打湿。

灰色的泥水顺着父亲的裤脚往下流。

周围的工友们开始撑伞。

只有父亲赤着头，淋着雨。

他的头发湿透，汗水雨水混在一起。

有一次，他差点摔倒。

急忙用手撑住地面。

站起身时，膝盖沾满了泥浆。

他拍了拍裤子。

又继续走向货车。

我的喉咙干涩，什么也喊不出来。

父亲的动作越来越慢。

每一次弯腰，都像压断了脊背。

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来。

汗水和泥水在他的身上交织成斑驳的图案。

工地上的指挥声越来越急促。

父亲耳边似乎充耳不闻。

只是一心一意地搬运着。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只有零星的灯光照着工地。

父亲搬完最后一袋水泥。

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站在那儿，背影孤独而又倔强。

雨越下越大。

父亲脱下湿漉漉的上衣。

甩了甩，搭在肩上。

露出布满伤痕的手臂。

他抬头看了看天。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然后慢慢走到货车旁。

<开始整理散落的空袋子。

我终于走近了他。

泥水溅在裤腿上，冰冷刺骨。

父亲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笑。

笑容里满是疲惫。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手掌粗糙又温暖。

我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父亲弯腰，拾起地上的破袋子。

动作缓慢，却很认真。

雨水打在他的背上。

他